公童一
(西安外国语大学,陕西 西安 710100)
在二语习得领域,交际意愿被定义为“在特定时间使用第二语言与特定的人进行交流的意愿”,是二语教学的最基本目标[1]。在我国,二语教学除了强调培养学生语言的基础技能外,还强调学生的语言实际运用能力[2]。然而,我国英语专业学生的口头交际意愿并不高,交际自信低下[3]。为提升二语学习者的交际意愿,国内不少学者开展了较为丰富的实证研究[4-5]。
国内现有英语交际意愿相关文献综述主要聚焦于英语交际意愿研究的研究不足及其影响因素。曾婧对17篇英语交际意愿文章进行回顾,发现我国交际意愿实证研究的研究对象局限于高等教育阶段英语学习者,研究主题侧重分析学生的交际意愿程度[6]。除此之外,学者也对二语交际意愿影响因素进行了进一步研究与分析,得出二语交际意愿主要受两方面因素所影响,一是个性化因素,如外语水平、学习动机、外语焦虑等,二是情境化因素,如课堂环境、文化环境等[7]。这些研究增加了对交际意愿研究发展、研究主题等方面的认识,但目前英语交际意愿回顾研究较少,无法了解该领域21世纪以来的演进发展历史,且缺乏对相关实证研究的系统分析。基于上述背景,本研究尝试对“英语交际意愿”这一主题进行梳理,对17篇核心期刊实证研究进行归纳,从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主题三个方面分析。基于分析结果,本研究还将探讨该领域未来相关研究方向。
本研究旨在回答两个问题:①国内英语交际意愿研究总体发文情况如何?②国内英语交际意愿研究的对象、方法和主题是什么?
本研究以“英语交际意愿”为关键词,检索在中国知网CSSCI期刊发表的相关文章,共得到30篇。然后手动剔除与英语交际意愿无关的非实证研究文章,最终得到17篇有效文章样本。本研究采取内容分析法对文献进行质性解读。研究对象指不同教育阶段的参与者。研究方法的界定主要参考国内外应用语言学和外语教学中代表性文献。研究主题是指文献涉及的主要研究内容,首先根据摘要、引言和研究问题等部分将概念类似或相关的文献进行归纳。然后通过深入阅读,提取其共性,以此确定研究主题。
从发文总量看,核心期刊中与英语交际意愿相关的实证研究仍相当匮乏。就发文趋势而言,国内该领域文献数量总体呈上下波动态势(见图1),发文量高峰期出现在2021年,在此之前该领域发文量维持在每年一至两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尽管交际意愿已被应用到外语教学和二语习得领域近30年,但我国该领域高质量实证研究有限,亟待深入研究。
图1 国内核心期刊英语交际意愿总体发文情况
研究对象以高等教育阶段学生为主,且主要关注非英语专业一二年级学生英语交际意愿情况,其中有少量研究以少数民族学生为对象,还有两篇聚焦于留学生的汉语交际意愿情况。其次,研究对象聚焦于英语专业一二年级学生,如林殿芳、王俊菊选取山东某高校86名英语专业二年级学生,通过对比研究视角观察学生的交际意愿情况[8]。除此之外,只有一篇关注义务教育阶段,如李丽等对新加坡9所小学的一年级华族学生的交际意愿情况进行调查[9]。
国内英语交际意愿相关实证研究主要采用混合法,共9篇,6篇采用定量研究方法,只有2篇采用定性研究的方法[10]。从数据收集方法来看,国内英语交际意愿的研究主要采用调查问卷与半结构化访谈相结合的方式。除此之外,研究者也通过学习日志、视频文本分析、课堂观察和焦点式写作等方法获取数据。
回顾国内英语交际意愿核心期刊文献发现,相关实证研究的主题主要聚焦于中国学生英语交际意愿情况、教师因素对英语交际意愿的影响及外国学生交际意愿情况三部分(见表1)。
表1 国内英语交际意愿实证研究主题分布
1.中国学生英语交际意愿情况
由表1可知,有9篇文章关注中国学生英语交际意愿情况。韦晓保通过定量方法,探析二语自我系统与交际意愿的关系,发现理想二语自我和学习经历对交际意愿有着正向的预测力;应该二语自我对交际意愿却有着负向的预测力[11]。除此之外,研究也从文化视角出发,发现少数民族大学生课堂内英语交际意愿存在族别差异,少数民族大学生英语交际意愿偏弱,与汉族学生存在高度显著差异[12]。此外,外语课堂焦虑、交际需求、语言水平都会影响中国学生的英语交际意愿[13-15]。
2.教师因素对交际意愿的影响
教师因素对英语交际意愿的影响也是研究聚焦点之一。从教学策略来看,交际意愿与教师管教策略的施压维度呈负相关,与投入维度和奖励维度呈显著正相关[16]。从教学模式来看,混合式教学、POA“读说”口语教学模式能够有效提高学生英语交际意愿[17]。除此之外,研究发现基于视频会议的教学手段为英语学习者提供了新的互动交流模式,能够从多角度提升外语学习者的交际意愿[18],而课堂管理、授课方式和专业素质等教师因素,会不同程度影响学生课堂英语交际意愿。
3.外国学生交际意愿情况
除了探究中国学生的英语交际意愿外,我国研究者也在一定程度上关注外国学生交际意愿情况。李丽等发现,学生课堂内的交际意愿高于课堂外,且来自汉语家庭和汉英双语家庭的学生交际意愿高于来自英语家庭的学生[9]。
基于对17篇文章的分析发现,前期研究在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主题方面均存在不同程度的不足。从研究对象来看,主要来自高等教育阶段学生,对中学生、高中生、高职生及硕博生的等教育阶段学习者的研究仍处于空白状态。除此之外,国内学者大多采用问卷和访谈相结合的混合法收集和分析数据,且将交际意愿视作静态变量,导致缺少对研究对象交际意愿的动态跟踪研究。目前,国内英语交际意愿实证研究中,以分析学生交际意愿的现实情况为主流,除此之外,国内多数研究的实证文章缺乏必要的研究视角支撑,17篇实证研究中仅有2篇提及理论视角,其余大多是直接呈现研究过程及结果。
根据前文对已有实证研究的分析,本研究对英语交际意愿研究方向提出三点展望。第一,研究应兼顾义务教育阶段及其他不同教育层次学习者的交际意愿现状。语言学习存在关键期,儿童时期对二语语音和词汇的学习效果最为显著[19]。因此,未来研究可聚焦于如何提高中小学生英语交际意愿,把握最佳时期,从小抓起,培养良好外语交际能力。第二,未来研究可关注英语交际意愿的动态性,深刻挖掘个性化和情景化因素的综合动态影响。21世纪以来,二语习得领域逐渐形成从静态向动态的转变。后续研究可从动态理论、复杂理论、复杂动态系统理论等视角出发,探究影响英语交际意愿的微观因素及其动态变化。第三,相关研究可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扩大交际意愿的本土化研究,进一步构建中国学习者交际意愿模型。而且,在今后的英语交际意愿研究中,研究者应充实理论储备,选取恰当的理论视角进行研究,增强研究的条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