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背景下东北地区扩大对外开放的对策研究

赵球 刘佳 刘慧

〔内容提要〕本文首先从国际政治经济形势方面分析了俄乌冲突给东北地区对外开放形势造成的影响，提出面向东北亚进行扩大开放是提高东北对外开放水平的现实选择。要把握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重点，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为契机深化与日韩合作；要抓住向北开放机遇，积极开展对俄经贸合作；以一体化的格局打造东北对外开放新前沿。

〔关键词〕东北振兴；对外开放；俄乌冲突；对策建议

注：本文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俄乌冲突背景下东北地区扩大对外开放的对策研究”（项目编号：N2324003-04）资助。

一、俄乌冲突给东北对外开放形势带来深刻变化

2022年2月爆发的俄乌冲突是21世纪以来极具影响力的地缘政治事件，俄乌冲突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两国关系的范围。俄乌冲突后，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降至冰点，俄罗斯向西的经济合作通道更是被美国和欧洲所限制。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极限制裁和俄罗斯的反制裁，不仅阻碍了世界经济的艰难复苏，而且对全球安全、国际秩序及全球治理产生深刻长远的影响。

俄乌冲突已持续将近两年，冲突双方仍处于胶着状态，长期化趋势或不可避免。而俄乌冲突的长期化，还会使世界经济面临更大的不确定性，进一步加速国际经济格局和经贸关系的调整。基于这种情况，俄罗斯的经济压力日益严峻，俄罗斯想要缓解当前的不利局面，就要找到新的突破口。开拓向东的经济合作通道必然是俄罗斯的最优选择，中国无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远东开发已确定为俄罗斯21世纪的优先发展方向，作为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贸易和投资伙伴，中国是俄罗斯加快远东地区经济发展的关键合作对象。2022年末，俄罗斯宣布向中国开放远东地区，准备与中国合力打造亚洲最大的经济特区。2023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访俄期间，与普京共同签署了《2030年前中俄经济合作重点方向发展规划的联合声明》（下文简称为“《联合声明》”）。《联合声明》提出双边经济合作的八个重点方向，并提出“深挖两国地方合作和边境地区合作潜力，提高实效，发展中俄‘东北—远东地区互利合作”。

作为高度融入全球价值链、产业链和供应链的国家，中国的经济发展必然受到国际政治经济环境重大变化的深刻影响。在百年大变局的背景下，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亚太地区及东北亚地区地缘政治经济形势急剧变化，我国对外开放，尤其是东北地区对外开放面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东北地区作为我国与东北亚合作的中心枢纽，与东北亚国家地理位置接近，前期经贸合作基础良好，地方合作机制不断健全。东北亚地区的RCEP成员国是东北地区最重要、最具潜力的合作伙伴之一，是东北扩大对外开放的关键一步。

在俄乌冲突背景下，RCEP生效以来已经开始释放重大利好，中国海关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对RCEP其他14个成员国进出口总值为12.95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7.5%，占同期中国外贸总值的30.8%。对于东北地区而言，黑龙江增长较快，增长率远超全国平均水平；辽宁对RCEP成员国的贸易占比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见表1。

二、提高东北地区对外开放水平的建议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优化区域开放布局，巩固东部沿海地区开放先导地位，提高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开放水平”。在俄乌沖突背景下，东北应更加主动地抢抓RCEP生效机遇，利用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贸易基础，面向东北亚进行扩大开放，进一步扩大东北对日本、韩国、俄罗斯的开放水平，实现东北地区更宽领域、更深层次、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

（一）面向东北亚进行扩大开放是提高东北对外开放水平的现实选择

从地缘的角度来看，面向东北亚扩大开放是东北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的现实选择。第一，东北亚各国目前是全球发展潜力较大的区域，近几年在世界经济中保持领先地位。第二，东北亚区域的经济互补性较好。第三，东北亚国家之间的文化认同感较强。

东北亚区域合作面临着新的形势，一是地缘政治冲突成为影响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重要因素。二是RCEP的落地实施也为深化东北亚区域合作创造了条件。三是中国市场规模扩大，对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影响日益显现。

同时，东北亚各国是东北地区重要的贸易伙伴，东北地区在与东北亚国家的合作中具有优势。东北振兴与东北亚区域合作联系紧密，深化东北亚区域合作对于推动东北全面振兴能起到积极作用。RCEP的签署为东北亚区域合作提供了有利的外部环境，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领域将更加丰富，前景将更加广阔。

（二）把握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重点，以RCEP为契机深化与日韩合作

中日韩是东北亚最主要的经济体，经济总量加在一起接近世界1/4，在全球价值链当中扮演重要角色。中日韩三国在长期贸易投资合作关系过程中形成了较为完整的产业链供应链，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生产网络，而且彼此都是贸易伙伴，贸易依存度很高，有进一步深化合作的内在需求。加大中日韩的合作力度，有利于拓展我国外部发展空间。

东北地区与日韩在产业、产品、市场方面的互补性较强，开展经贸合作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要扩大东北与日本、韩国在汽车、新能源、新一代电子信息技术等产业的交流与合作。发挥东北在旅游、文化等服务贸易领域的比较优势和潜在基础，通过扩大服务贸易对外开放，形成东北高质量发展的动力。

RCEP生效为推进东北与日韩经贸合作提供了重要机遇。RCEP使中日、日韩之间有了制度性的自贸安排，在关税减让、市场准入、区域供应链调整等方面为深化中日韩经贸合作奠定了基础。要用好RCEP规则深化与日韩重点产业合作，抓住日韩机械、医疗、化工等产业转移机会，促进东北地区产业技术改造升级，在与日韩更高水平开放合作中实现东北高水平对外开放取得新突破。

（三）抓住向北开放机遇，积极开展对俄经贸合作

要充分认识到在世界经济政治格局深刻变化的形势下，东北地区向北开放、积极开展对俄罗斯经贸合作的重大战略意义和难得的历史机遇。深入分析中俄经济互补性，强化中俄能源交易和物流设施建设，加强东北地区各边境口岸现代化建设，充分发挥东北地区的产业优势，加强与俄罗斯人才技术资金的交流与合作，带动东北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

要发挥辽宁港在向北开放中的决定性作用。一是要将大连打造成为东北亚经贸合作的重要枢纽，二是在重点沿边口岸实施某些单边开放政策。要发挥东北产业优势，加快与俄罗斯在核电、石油、天然气方面的合作，在远东地区开发上发挥重要作用。支持东北在重点沿边口岸地区创建开发开放试验区，支持东北沿边地区建设便民互市贸易落地加工园区。向北开放要建立起符合地方特色的合作机制，完成“东北—远东”对话机制向制度型机制转变。

（四）以一体化的格局打造东北对外开放新前沿

在面向东北亚的开放中，东北三省应该通过组团开放，通过高水平的区域一体化合作，实现共同发展。以东北经济一体化打破区域市场分割、资源分散配置，着力解决区域经济同质性强互补性弱、产业结构趋同等历史遗留问题，形成东北四省区“一盘棋”参与东北亚经贸合作的新格局。

东北经济一体化有利于解决区域发展布局、区域开放布局、区域经济结构调整等问题。建议按照统一区域产业布局、基础设施布局、城镇化布局、资源配置布局、开放布局等要求，形成东北经济一体化高规格的跨省区协调机制。以“哈长沈大”四个副省级城市为依托打造东北亚经济走廊，将这四个城市建设成为东北亚重要的国际性城市。实施“哈长沈大”一轴战略，推进东北经济一体化进程，改变长期各自为战的局面，加快形成区域内整体合力，增强东北三省区域内的聚合力，共同联手参与对外竞争、参与国内大循环。

（作者单位：1.东北大学东北振兴研究中心；2.中共辽宁省委党校；3.黑龙江省大庆市大庆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