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城市公共阅读空间运营研究

刘传刚

（淮北市图书馆，安徽 淮北 235000）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 加快建设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 促进基本公共文化服务标准化、 均等化。 自2014年起，“全民阅读”已连续十年被写入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 2021年3月8日，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发布《关于推动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意见》。 该意见提出，“鼓励将符合条件的新型公共文化空间作为公共图书馆、 文化馆分馆”。 2021年4月29日，文化和旅游部联合发布《“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 该发展规划提出，“创新打造一批‘小而美’的城市书房、文化驿站、文化礼堂、文化广场等城乡新型公共文化空间”。 在现阶段，以 “城市书房”“阅读空间”“书香驿站”“悦书房”“书院” 等命名的城市公共阅读空间是我国图书馆行业创新发展的成果。

一、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现状

健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重要内容， 是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的重要途径。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是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一部分，目前这项工作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

早在2014 年， 浙江温州就在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方面进行了探索。 温州市通过建设“15分钟阅读圈”，努力为市民营造一个文化交流、共享阅读的人文空间［1］。 近年来，安徽合肥、山东淄博、河南洛阳也先后出台了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方案和管理办法，对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功能定位、建设规模、建设选址、后期运营等作出规定。 “全国城市书房合作共享机制”平台的数据显示，目前全国已建成1762家城市书房，其中，浙江省有464家，河南省有303家，山东省有158家，江苏省有158家，安徽省有165家［2］。

合肥市共投入财政资金3亿多元建设城市公共阅读空间。截至2022年年底，共建成政府主导的集阅读、 展示、 休闲等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城市公共阅读空间140 个，“绿野书房”“杏花书院”“世纪南书房” 就是其中的代表。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推动了图书馆和书店的深度融合。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既具有公共服务功能， 又具有商业服务功能， 它的建成使市民的阅读方式实现了从个人阅读到共享阅读的转变。

淮北市认真贯彻落实《安徽省2022年“15分钟阅读圈建设”实施方案》，遵循“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统一标准、分级负责，公益普惠、覆盖全市”的原则，积极建设城市公共阅读空间。淮北市依托现有资源，广泛动员社会力量，按照城市公共阅读空间“五有”（即有一定数量的出版物、有一定规模的阅读场地、有一定质量的阅读活动、有一定效益的阅读服务、有一定流量的读者） 标准， 有序推进公共阅读空间建设。2022年计划建成公共阅读空间13个， 实际建成并投入使用的公共阅读空间共有15个。

总体来看， 我国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正在稳步推进，很多城市都拥有了特色鲜明、主题突出、功能多元的公共阅读空间（如浙江温州的“城市书房”、江苏江阴的“三味书咖”、广东佛山的“南海读书驿站”）。这些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具有设计高端、环境优美、设施完备、管理智能等特点［3］。

二、城市公共阅读空间运营模式

（一）政府运营

在这种模式下，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费用由政府承担，阅读空间建成后交由文化旅游部门运营。例如：广东深圳的22家“悠·图书馆”和16家城市书房分别由各区的图书馆和文化旅游体育局运营， 浙江杭州的18家“杭州书房”旗舰馆由政府运营，江苏南京的80家自助图书馆由政府运营， 安徽阜阳的10家自助图书馆由市图书馆运营。 其中，阜阳市的10家24小时自助图书馆于2016年9月建成并投入使用。 阜阳市的自助图书馆分别位于文峰公园北门、清河广场、东三角游园、东方公园（颍东区阜蚌路、涡阳路、北京路交口处）、河滨路至泉河风景带和三角洲公园，每个自助图书馆的面积约为20平方米， 存放图书1000～3000册。建设自助图书馆是阜阳市加强公共文化网络建设、建设“书香城市”的重要举措。 这些自助图书馆由阜阳市图书馆运营，这为它们利用阜阳市图书馆的借阅平台提供了便利。自助图书馆每年都会组织全民阅读推广活动，吸引了不少市民参与，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由政府运营的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具有较强的公益性，然而，由于图书更新不及时，经营面积较小，从业人员素质不高，其影响力一般不大。

（二）社会力量运营

2007年，我国实体书店遭遇“寒潮”，市场不断萎缩，在此形势下，一些民营书店积极尝试转型。 转型后的民营书店融合了文创、餐饮等多种业态，强调设计感和空间体验性，成为新型阅读空间。 例如：2012年，中国民营实体书店大众书局以“书店＋商场”的模式设立了上海福州路店， 它是全国第一家24小时书店。 2014年，第一家“言几又”门店在北京中关村开业。连锁书店“言几又”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书店，它更接近于商业综合体，采用的是“书店+”的复合经营模式，是集图书阅读、艺术欣赏、休闲聚会、轻食餐饮于一体的文化生活体验空间。 截至2021年9月，“言几又”在全国14个城市开设了58家门店［4］。 2020年，陈烨在南京市新街口闹市以南开设了第一家民国风主题书店“二楼南书房”，为市民提供了领略文艺格调的场所。 “言几又”这样的新型公共阅读空间给读者带来了全新的文化体验，逐渐成为他们陶冶情操、休闲娱乐的首选之地。 由社会力量运营的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经营灵活，环境舒适，但它们以盈利为目的，提供的阅览位置较少，不能完全满足市民的需求。

（三）政府与社会力量合作运营

2018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规定：“国家鼓励公民、 法人和其他组织自筹资金设立公共图书馆。 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应当积极调动社会力量参与公共图书馆建设， 并按照国家有关规定给予政策扶持。 ”［5］目前，政府与社会力量合作经营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情况比较普遍， 以下以合肥市为例进行分析。 合肥市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城市公共阅读空间运营， 目前，“十里书香”“林间书舍”“怡居书房” 等多个公共阅读空间都已加入了合肥市公共图书馆联盟。合肥市图书馆统一分配图书资源，由此图书实现了通借通还。读者可以登录“合肥市数字图书馆”“合肥移动（手机）图书馆APP”等线上平台检索公共阅读空间的图书资源， 这极大地方便了市民借阅，提高了服务效率［6］。 合肥市规定，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租赁费、水费、电费、工作人员工资等基本运营费由各辖区承担， 政府每年年底根据考核结果给予各辖区一定的奖补，奖补资金由市级财政负担。温州市和洛阳市的公共阅读空间运营模式也具有特色。 这两个城市都制定了城市书房统一业务标准和服务规范，建立了监督考核机制，规定对考核达标的城市书房给予一定的补助， 同时规定市级图书馆负责指导和协调全市城市书房的基本业务， 以及对城市书房管理人员进行培训。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由政府与社会力量合作运营， 有利于兼顾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这种模式由于以满足市民的阅读需求为目的，在有配套政策支持的情况下可以实现长期、稳定发展。

三、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发展的瓶颈

目前我国的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虽然正在稳步推进，但在发展中也面临着一些问题。笔者以下以安徽省淮北市“相城书房”的运营为例，对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发展的瓶颈进行分析。

（一）建设和运营资金短缺

2022年，淮北市文化旅游体育局为了推动“全民阅读书香淮北”建设，依托市图书馆，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开展了“相城书房”城市阅读空间建设工作。据估算，每个阅读空间大约需要投入建设资金60万元，淮北市相山区共有75个社区，按照每个社区设置1家书房来计算，总投资就在4500万元左右。 此外，“相城书房”建成后，图书更新、人员聘用、设备维护等也都需要大量的资金。然而，由于市财政能拿出的资金有限，“相城书房”的发展面临着后继乏力的问题。

（二）管理和服务水平较低

“相城书房”建成后，有的由民营企业运营，有的由社区运营，有的由个体运营。“相城书房”的管理者主要为社区工作者、志愿者、见习人员以及临时聘用人员，他们普遍缺乏图书管理方面的专业知识，且工作存在不稳定性，这导致部分“相城书房”的经营管理不规范。

（三）没有实现与市场有效对接

受到城市规划的影响，像“相城书房”这样的新建公共阅读空间虽然设施先进，但面积一般都不大，阅览位置比较少，不能满足市民阅读和休闲的需求。而一些较早建成的公共阅读空间虽然面积大一些，但却存在着设备老化、图书更新速度慢等问题，不能满足数字化时代市民的阅读需求。

四、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创新发展策略

（一）建立健全保障机制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建设和运营需要大量的资金。为了保障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健康发展，各级政府可以考虑将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列入公共文化服务目录，使其进入政府财政预算。或者探索建立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发展基金，给予其比较稳定的支持。为了保证城市公共阅读空间规范运营， 政府应当制定科学的管理标准、服务规范、监督考核机制。目前，温州、 合肥、 洛阳等城市都已经出台了相关考核制度，其他城市也可以借鉴其做法，加强对公共阅读空间运营的约束，使其保持良性发展。

（二）加强人员培训和管理

目前，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运维人员素质参差不齐， 有相当一部分人思想水平不高， 业务能力不强。 今后，一方面要加强针对运维人员的培训，组织他们学习职业道德规范， 为他们讲解图书管理专业知识，另一方面还要建立监督和奖惩机制，以此增强运维人员的责任心，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三）根据读者需求提供服务

在读者越来越看重阅读舒适度的当下，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除了应当为读者提供高品质的阅读资源之外，还应当提供优质的阅读服务。 例如：可以通过合理搭配冷暖色调来增强阅读空间的舒适性， 通过设计个性化座椅来增强阅读空间的文化性， 通过组织文艺活动来增强阅读空间的互动性。 在移动互联网技术实现普及的当下，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也应当与时俱进。 例如：可以通过建立互联网阅读服务及数据分析平台，为读者提供在线观看和下载服务，以及包括划线标记重点、添加笔记、文字搜索在内的交互式阅读体验。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运营方应当主动征求社区居民的意见， 举办居民喜闻乐见的阅读活动，使他们感受文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