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先丹
(沈阳市第四人民医院治未病中心,辽宁 沈阳 110032)
感音神经性耳聋(Sensorineural hearing loss,SNHL)是以单侧或双侧耳不同程度的渐进性听力减退直至耳聋为主要表现的一种常见疾病。发生多由耳蜗毛细胞、血管纹、螺旋神经节、听神经或各级中枢神经元受损害,致使声音的感受、分析与神经冲动传递障碍,终致的听力减退或丧失[1,2]。常伴有耳鸣、耳内闷塞感,或为本病的前驱症状出现,甚至出现眩晕、恶心等。研究[3]显示,听力障碍呈逐年上升趋势,全球超5 亿人口受其影响,并有年轻化趋势,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目前现代医学对本病的治疗多采取佩戴助听装置或进行人工耳蜗移植,但尚存在价格昂贵、声音失真、辨识率低、降低残存听力等问题[4,5]。眼针疗法是通过针刺眼眶周围的特定穴区(八区八穴)以治疗全身多种疾病的一种微针法[6],现已被广泛应用于临床。对于感音神经性耳聋患者,应用眼针疗效较好,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1 年1 月—2021 年6 月间就诊于沈阳市第四人民医院耳鼻喉科诊为感音神经性耳聋患者88 例(88 耳)作为研究对象。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后,按随机字母表法将入选患者分为治疗组与对照组,各44 例。治疗组,44耳,男21 例,女23 例;年龄18~72 岁,平均年龄(39.43±4.76)岁;病程1~279 d,平均病程(78.18±8.48)d。对照组,44 耳,男20 例,女24例;年龄18~76 岁,平均年龄(39.67±4.80)岁;病程1~344 d,平均病程(78.37±8.51)d。2 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等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参照《耳鼻咽喉科诊断学》[7]中感音神经性耳聋诊断标准:各种原因所致的突然发生或渐进性听力减退,症状持续存在至少3 个月不消失,检查常提示音叉Rinne 试验阳性,Weber 试验偏向健侧或耳聋轻侧,Schwabach 试验提示骨导略有缩短;纯音气导阈提示听觉损失常由轻度听力障碍到全聋,气骨导阈值一致。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1997 听力障碍分级:轻度26~40 dB;中度41~55 dB;中重度56~70 dB;重度71~90 dB;极重度>90 dB。
1.3 纳入标准(1)单耳病变,伴有不同程度的听力损失,或伴有耳鸣;(2)年龄18~76 周岁;(3)无严重心、肝、肾功能障碍及精神异常等严重疾病者;(4)知情同意并自愿参加本研究。
1.4 排除标准(1)中枢性耳聋者;(2)癔症性耳聋者;(3)严重心、肝、肾功能障碍及精神异常者;(4)妊娠与哺乳期女性;(5)穴位附近皮肤破损及伴有感染者。
1.5 治疗方法
1.5.1 对照组 参照《针灸治疗学》[8]耳聋治疗方案。(1)取穴:听宫、听会、翳风、中渚、侠溪。肝胆火盛,邪热燔耳加行间、足临泣;年高体衰,肝肾不足加肝俞、肾俞、太溪。(2)用针:对照组选用0.25 mm×25 mm、0.35 mm×40 mm 华佗牌一次性针灸针(苏州医疗用品厂有限公司,212006)。(3)操作手法:听宫、听会、翳风直刺20~25 mm,平补平泻,中渚、侠溪、行间、足临泣直刺10~15 mm,行泻法,肝俞、肾俞顺膀胱经走行,予平刺补法,太溪直刺20~25 mm。以上诸穴均待得气后留针20 min。10 d 为1 个疗程,共治疗2 个疗程。
1.5.2 治疗组 在对照组操作基础上,再施以眼针操作如下:(1)取穴:参照《眼针实践录:田维柱临证经验集》[6]中论述眼针取穴,取穴:上焦区、肾膀胱区、肝胆区。(2)用针:选用华佗牌针灸针0.25 mm×13 mm(苏州医疗用品厂有限公司,212006)。(3)操作手法:患者取仰卧位或坐位,消除紧张情绪,予局部碘伏消毒后行针刺治疗。治疗组待体针针刺完成后,予眼针治疗眶外平刺加眶内直刺配合使用。眶外平刺:左手为压手,以拇指固定穴区皮肤,右手持针沿眼眶外缘2 mm横向水平刺入,使针横贯穴区;眶内直刺:左手以拇、食指舒张穴区皮肤,右手持针由眼眶内紧挨眼眶内缘直刺入5~8 mm,不施补泻手法,留针20 min,10 d为1 个疗程。共治疗2 个疗程。
1.6 观察指标(1)观察记录治疗前、治疗1 个疗程末、治疗2 个疗程末各组患者的纯音测听听阈变化。(2)参照《突发性聋诊断和治疗指南(2015)》[9]的疗效评判,对患者听力恢复进行评定。痊愈:受损频率范围听阈完全恢复,听阈范围达到正常或达到健侧耳水平;显效:受损频率范围听阈显著改善,平均听阈改善>30 dB;有效:受损频率范围听阈改善,平均听阈改善≥15 dB;无效:受损频率范围听阈减小,平均听阈改善<15 dB。治疗总有效率=痊愈率+显效率+有效率。
1.7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7.0 统计软件分析,纯音听阈值以()表示,组内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比较采用t 检验;治疗总有效率以率(%)表示,采用卡方检验。检验标准α=0.05,以P <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临床疗效 经2 个疗程治疗后,对照组治疗总有效率为65.91%(29/44),治疗组治疗总有效率为84.09%(37/44),2 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х2=3.879,P =0.049<0.05)。见表1。
表1 2 组感音神经性耳聋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例(%)]
2.2 纯音听阈值 治疗前,2 组纯音听阈值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与治疗前比较,2 组治疗1、2 疗程末,纯音听阈值均降低(P <0.05);与同时间对照组比较,治疗组治疗1、2 疗程末纯音听阈值均较低(P <0.05)。见表2。
表2 2 组感音神经性耳聋患者纯音听阈值比较(,dB)
表2 2 组感音神经性耳聋患者纯音听阈值比较(,dB)
注:与同时间对照组比较,1)P<0.05。
感音神经性耳聋属中医学“耳聋”“久聋”范畴,历代记载颇多,发生或由风、火、痰、瘀等实邪直犯耳窍,经络壅滞,血脉不通,耳窍失养。或因病患年高体虚,肾精不足,耳失荣养,终至本病。如《诸病源候论》云:“肾为足少阴之经而藏精气通于耳……若劳伤气血,兼受风邪,损于肾脏,耳精脱,精锐者则耳聋”。对于耳聋的治疗,针刺始终占据重要地位[10],如《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云:“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别气走入耳而为听”。说明人身各脏腑经络之气血均濡润于耳,耳为听的功能与经络气血的盛衰有着重要联系,对于耳聋的治疗也应从全身经脉着手,激发脏腑精气、舒经通络。现代研究[11]表明,针刺可以调节内耳功能,改善脑干微循环,并通过神经进一步改善内耳神经功能,恢复内耳毛细胞损伤,改善高黏血状态及局灶缺氧状态,对耳聋患者血液流变有明显改善作用。本证选取听宫、听会、翳风,布散耳周,作用直接;侠溪为胆经荥穴、行间为肝经荥穴、足临泣为胆经输穴,三者共奏清利肝胆火热之效;肝俞、肾俞培补肝肾,精血同调;肾经输穴、原穴太溪,可补肾填精;中渚为三焦经输穴,“经脉所过,主治所及”,为治疗本病的要穴。诸穴合用,共奏补肾填精、疏利肝胆、充利耳窍之意。
眼针疗法是通过眼与全身脏腑、经络的内在联系而发挥治疗作用,既体现了人的整体性,又能根据辨证取穴而体现出因人制宜的个体性,具有选穴简单,配穴灵活等特点。研究[12]显示,对于耳聋的治疗,眼针配合体针疗效优于单纯的体针治疗。根据眼与全身各脏腑之间的联系,眼针治疗可以调整相应脏腑的疾病[13]。本证取双侧上焦区、肾膀胱区、肝胆区,因病在耳窍,位居头面,立于膈上,遂取上焦区;肾开窍于耳,耳之聪颖赖于肾精滋溉,故取肾膀胱区以激发肾脏精气,滋养耳窍;肝主疏泄,调畅气机情志。对于耳聋的治疗,急性起病或病程较短者可起到清泻肝胆火热之邪的目的;对于年高久病者,多伴肝肾亏损,肝肾同取,精血同调,培补肝肾,明目聪耳。耳聋日久,沟通表达不畅,多伴发焦虑、抑郁[14],取肝区又可兼疏肝气,情志畅,则病祛速。与体针配合,增强了调整脏腑精气之力,加速疾病向愈。“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对于病程短、病情轻者,应及早就治,做到早发现、早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