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诗洁 李桂花
(吉林大学 吉林 长春 130012)
习近平总书记在建党一百周年大会上首次提出“两个结合”这一全新阐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再次深刻阐明“两个结合”是推进理论创新的科学途径。在文化传承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在五千多年中华文明深厚基础上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是必由之路。”[1]“两个结合”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中,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会贯通,在新时代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同时,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拓展与深化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目前,学界对“两个结合”的研究主要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一是从历史、现实以及理论维度来理解“两个结合”,认为“第一个结合”是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指导中国实践的同时,将此经验上升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理论成果;而“第二个结合”包含在“第一个结合”之中,新时代单独强调“第二个结合”旨在解决历史虚无主义与文化虚无主义的困境。二是关于“两个结合”的价值意义和时代贡献的研究,“两个结合”的提出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命题提升到新的高度,彰显了“马克思主义行”的根本逻辑。三是关于“两个结合”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关系的研究。从“一个结合”到“两个结合”既强调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层面,又注重了在思想文化层面上的结合。但学界较少对“两个结合”背后蕴含的辩证法逻辑、创新逻辑进行研究。本文基于以上视角,对“两个结合”进行探赜。“两个结合”既然是马克思主义的时代产物,必然内含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辩证法逻辑。并且,人类在创造历史的同时并不是完全随意或完全自主的,而是基于既定的历史条件下进行的,因此“两个结合”离不开“新”的逻辑范畴。理论的创新只有在实践的基础上才能展现其真理性光辉,“两个结合”的理论创新是实践创新的指路明灯,在新时代成为回答“四问”的重要指南。
“两个结合”是中国共产党在正确认识和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上,基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需要而提出的重要论断。坚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解释当前中国发展所面临的问题,才能使马克思主义永葆生机,并以其与时俱进的思想来指导实践。
“两个结合”是对唯物辩证法的联系观的运用,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新时代实践的具体体现。马克思主义关于普遍联系的观点作为一个具有指导意义的哲学基本观点,在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实践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从唯物辩证法的联系观出发,“两个结合”并非无根之木,其前提是“结合”的二者需要存在一定程度的联系,只有二者存在联系才具备实现“结合”的可能性。从“两个结合”的学理性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与中国具体实际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是因为彼此之间具有高度契合性。尽管马克思主义的诞生条件与中国的社会条件似乎没有匹配之处,但马克思主义所蕴含的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与中华文明具有高度契合性。首先,中华传统文化中“道法自然”的朴素生态思想贯穿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中。这与马克思强调人与自然相互依赖的思想是高度一致的。马克思认为:“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类史就彼此相互制约。”[2]这与中国传统的自然观如榫遇卯,在长期探索与实践中深化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内涵。其次,中国历史上的“富而教之,仁义以之兴”(《隋书·食货志》)、“仓廪实而知礼节”(《管子·牧民》),强调国民在物质富足的同时,精神上亦通达与富有,达到“以安邦国,以宁万民”(《周礼·天官·小宰》)的理想境地。恩格斯在致康拉德·施米特的信中写道:“物质存在方式虽然是始因,但是这并不排斥思想领域也反过来对物质存在方式起作用。”[3]598阐明了精神文明对物质文明具有反作用,即二者紧密联系、相互促进,只有二者协调发展才能推动人类社会的航船勇往直前。这与中国传统文化所蕴含的物质财富与精神富足相结合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新时代中国式现代化中具体体现为“推动高质量发展”与“促进精神富足”相结合。最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开放性体现在秉承“尚和平”“求大同”“和而不同”的天下观。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建立“自由人联合体”的主张,与中国古代的天下观有着不谋而合之处,在新的历史阶段体现在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两个结合”进一步充实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内涵,并以此为基本原则指导国家治理。
事物之间的相互作用推动了事物的运动、变化和发展。从唯物辩证法的角度来看,“两个结合”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本土实际之间相互作用的必然产物,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历程。毛泽东在1938年发表的《新阶段论》中第一次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重大命题。当马克思主义为教条主义所笼罩之时,毛泽东坚持实事求是的方针,在《反对本本主义》中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4]中国的发展道路探索没有现成的模板可以照搬,需要将“本本”贯穿于中国具体实际中,继续开拓创新,在实践中将其转化为能够作为我国现实指导的理论成果。1945年,党的七大正式把毛泽东思想写进党章,这标志着毛泽东思想作为“第一个结合”的科学产物问世。毛泽东思想的话语表达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为广大人民所喜闻乐见,在“第一个结合”中蕴含“第二个结合”的深刻内涵。新中国成立后,党始终围绕“两个结合”的方向激活马克思主义鲜活的理论特质,将其融入中国具体实践当中。改革开放时期,中国共产党将“两个结合”的发展推向更高阶段,为社会主义的纵深发展注入思想精华,将理论落地于实践。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进一步深化对“三大规律”的认识,总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基本经验,为国家治理制定一系列新方案,明确提出了“两个结合”的重要论断。从“一个结合”到“两个结合”的发展脉络,正是唯物辩证法思想精华的当代体现。
矛盾普遍性和特殊性的辩证关系原理是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各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哲学基础。[5]中国共产党以此为指导,探索出属于中国特有的思想方法与工作方法。“两个结合”正是党在不断的实践探索中总结出来的科学的思维方法。
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科学的方法被长期运用于中国实践中,但其并非为各国提供具体实践路径的教科书,而是时代的产物,经典理论要发挥指导作用就需要与时代前进方向一致,因时而变、因势而变。恩格斯曾提出:“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3]588这说明马克思主义只有与中国客观条件相结合,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将共性与个性有机结合,才能激发马克思主义的内在生命力,同时在新时代不断实现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的良性互动。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出现的教条主义,主要是对马克思主义普遍性的过度运用而忽视了特殊性的存在,不了解矛盾的普遍性寓于特殊性之中,对马克思主义绝对崇拜并将苏联经验神圣化,使得中国革命在探索中屡屡受挫。毛泽东在分析中国革命的战略问题时指出,由于苏联内战与红军的特殊性,如果我们不加以改造地照搬照抄,便会打败仗。各个国家、民族各有其特点,应该着眼于其特点与发展,反对战争上的机械论。在此期间,中国共产党人基于理论自觉,将“第一个结合”运用于中国各个阶段的革命、建设与改革之中,在充实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内涵的同时,为中国的理论建设注入新鲜血液。新时代,党一脉相承地将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原理贯穿于治国理政的全过程之中,提出“着眼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运用,着眼于对实际问题的理论思考,着眼于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6],坚持与发展马克思主义。
中国在特殊的国情下取得革命的胜利,开辟社会主义建设新天地,是前无古人的伟大创举,因而不可能从马克思主义的“本本”中找到现成答案,即必须积极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养分,以指导中国的革命、建设与改革。延安整风运动期间,毛泽东秉承“古为今用”的原则,重新诠释了“实事求是”的丰富内涵;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借用《礼记·礼运》中具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意蕴的“小康”一词,形成了将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所能接受的历史文化、思维方式与民族心理相结合的表达方式;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经常引用蕴含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中国故事传播中国精神、中国力量与中国价值。如他引用“二世而亡”强调要坚定不移地推进反腐败斗争,提高党的治理能力;他引用“革命理想高于天”“打铁必须自身硬”“撸起袖子加油干”等俗语增强全党的责任感与使命担当;另外,他还引用“信仰的味道真甜”激励广大领导干部保持理想,坚守信念。可见,只有用马克思主义激活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优秀因子并赋予其时代内涵,将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更深层地注入马克思主义,才能使得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国的、现代的。
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贯穿其整个思想体系的始终。“两个结合”中的“第一个结合”侧重于运用到具体的实践指导中,而“第二个结合”则是“第一个结合”的延续与拓展,侧重于思想精髓的深化以更好地指导实践。
“两个结合”蕴含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第一个结合”从实践层面出发,主要是指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回答时代发展问题,解决中国社会现实面临的问题为指向。“第二个结合”从理论层面出发,将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贯通起来,强调立足于新的实际,敢于解放思想,打破僵化认识,持续深化对二者关系的理解,为实践创新提供思想源泉、精神动力和历史智慧。“两个结合”蕴含丰富的实践观,其哲学基础是科学理论与社会实践的内在统一。新时代新征程,基于新的时代发展条件,要求“两个结合”在继承马克思主义精髓的同时进行理论创新。而理论创新在立足于实践创新的基础之上,要充分发挥其“反哺”实践的科学导向功能。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人基于时代任务提出了“两个结合”的重要论断,这是在实践中对“第一个结合”意蕴的拓展与完善。
“两个结合”既是“守”又是“新”,是理论与实践的双向互动。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艰苦奋斗、开拓创新,坚持在理论与实践的双向互动中实现思想解放,坚持“守”与“新”相统一,不断实现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相结合。新时代面临着新问题,“问题”推动着理论创新,当今中国正进行的社会变革是史无前例的伟大创举,为理论创新提供了强劲的推动力和广阔的发展空间。而理论创新需要有迹可循,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一定不能丢,丢了就丧失根本。”[7]在实践创新基础上的理论创新需要坚定马克思主义指导不动摇,并且在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中,将中华文明发展的文明主体性、民族主体性作为理论创新的必要方向。“两个结合”充分阐明,中华民族的文明复兴之路,既不能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全盘照搬,也无法全盘吸收西方的治理模式。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只有在继承中谋发展,秉承以中国式现代化激活文化传统的“革故鼎新”的理念,并将理论创新更好地运用于指导实践,才能使现代化重塑的中华文明独特精神持续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更深的理论内涵。当代马克思主义者需要跟上时代的脚步,以新的时代意蕴丰富马克思主义。一方面,对内保持对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吸收,通过汲取中华悠久文明的历史底蕴与文化底蕴,引领中华文化超越时空,实现历史与现代的思想火花交汇;另一方面,对外吸收其他文明成果,在与各种思想进行碰撞的同时积极吸收其精华,以不断激发传统文明的现代活力与创造力。
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具有新的历史定位,而“两个结合”正是马克思主义在21世纪的崭新理论表达。“两个结合”是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所形成的理论创新成果,其中蕴含深刻的创新逻辑。“两个结合”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上所进行的思想创新,将进一步提升理论创新的新高度。
“结合”的发展经历了一定的历史阶段,起始于“一个结合”,过渡于“三个结合”,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实现“两个结合”的创新发展。在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针对党内的教条主义指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需要学习,需要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这是“一个结合”的提法在党的文件中首次出现。在六届六中全会上,毛泽东正式阐明马克思主义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在具体的历史条件下进一步深化对“一个结合”的内涵认识。在党的二十周年诞辰之际,毛泽东再次阐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一经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就使中国革命的面目为之一新”[8]。在此基础上,中国共产党深化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的理解,厘清“如何结合”与“理论如何指导实践”的现实关系问题。在延安整风期间,面临抗战复杂的斗争形势,提出要“使得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一革命科学更进一步地和中国革命实践、中国历史、中国文化深相结合起来”[9],这是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运用在中国现实问题的创造性表述与实践运用。改革开放以来,党的领导人多次回归到“一个结合”中。在“两个结合”的历史进程中,“第一个结合”是结论运用的现实需要,并将其放置于显性叙事的话语体系之中,而把“第二个结合”内嵌于“第一个结合”的宏大叙事内,使之发挥思想内涵的重要性作用。
新时代突出“第二个结合”的重要性,是在拓展与深化中国式现代化内涵的过程中所蕴含的崭新叙事方式。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党对“结合什么”做出科学把握,而于“第二个结合”更多的是使之发挥潜移默化的隐性作用。在开启社会主义新征程中,突出“第二个结合”的思想必要性尤为重要。其一,基于新的历史使命要求,既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实际情况有机地结合,更需要以历史文化为依托,深化中华文化的主体性以使话语表达发挥其生命力。其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化时代化的进程中需要以“第二个结合”为思想精髓,用它来指导实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代中国的伟大社会变革,不是简单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10]中国式现代化是传承中国古老文化的现代化,中国在现代化的发展道路实践中跨越了西方理论的边界,对中国社会问题的解决只有从现代化发展所根植的历史文化中去寻找答案,因为中国实践与中国道路的诞生地正是“第二个结合”,蕴含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因此,“第二个结合”并非无源之水,而是通过获得对以往蕴含在党的重要思想、文本中内在逻辑的客观认识进一步挖掘,体现出从内在蕴含向外在显现的逻辑转变。
“两个结合”基于价值合理性,呈现出彼此契合到相互成就的逻辑创新。“结合”的前提是“彼此契合”。在五千多年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础上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两个结合”是必经之路。在探索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道路中,总结历史性规律,能够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根基,行稳致远。“第二个结合”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理论依据,在新时代构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基础上发挥着关键作用。中国渐进式的改革之路包含了中华文化中的中庸之道和重视历史延续性的马克思之道;不断进取的自我革命源自于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穷则思变,与时偕行”的改革精神和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有机统一;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的创造性结合则体现了中国文化包容性思维与马克思主义开放性特征的结合。进入新时代,中国式现代化是赓续古老文明的现代化,是从中华大地上长出来的现代化,是文明更新的结果。无论是改革开放,还是中国式现代化,都充分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的强大生命力,深刻蕴含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
“结合”的结果是“相互成就”。在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上,既要坚守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又要将其与中国具体国情相联系,还要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去寻找当前面临的新问题的答案。中国特色现代化道路进程中所面临的风险与挑战是在马克思恩格斯所生活的年代无法预测的,也不可能有照搬的解决方案,因此“第二个结合”的创新提法便成为解决当今时代所面临问题的必然要求。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五千多年的中华文明的深厚基础上开辟与发展起来的,“第二个结合” 提供了治国理政和文化建设的思想资源。中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文脉从未断绝过的古老国家,千百年来积淀的丰厚文化遗产能够为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领导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提供重要的思想源泉。当前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第二个结合”能够源源不断地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提供智慧和方案。另一方面,脱离了本土化和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便会陷入教条主义与形式主义的泥潭,只有不断重塑与我国国际地位相适应的中华文明,以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增强中华文化的文明主体性,才能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中应对风险与挑战。在“吸收外来”的基础上,要坚持历史和文化的自信,充分利用全人类创造的文明成果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服务。“第二个结合”不是简单的物理反应,而是深刻的化学反应,造就了一个有机统一的文化生命体,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现代因素,让经由“结合”而形成的新文化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形态。
“两个结合”基于方法可能性,呈现出从直接嫁接到融会贯通的逻辑创新。马克思主义诞生于工业革命和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19世纪40年代而非处于半殖民半封建社会的近代中国,扎根于工业发达的西欧国家而非自给自足的小农社会,根植于西方文明的河流而非东方文明的土壤。正是由于马克思主义诞生的背景与中国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大相径庭,因此引入马列主义的第一步便是要实现直接嫁接向融会贯通迈进,以避免“本本主义”与照搬别国经验的弊端。党的历届领导人都始终坚持“实事求是”这一思想路线,把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理论和实践的基础,把它与中国革命实践、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联系起来,为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发展提供方法论指导。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初期,最先遇到的问题便是如何将其用通俗的语言进行转化并传播。一些先进的知识分子尝试用中华传统文化进行转义表达,使得广大群众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中理解其中含义,同时也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知识化和系统化做出积极的贡献。
“第二个结合”是对中华文明融通作用自觉自主的把握,是历史规律与文明逻辑的统一。从历史上看,中国共产党对“第二个结合”的理解经历了一个从自在到自为的演变过程。在促使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过程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未脱离,而是在“第一个结合”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发生着积极的作用,逐步形成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话语和理论话语体系。在新的时代条件下,将“第二个结合”以独立的形式提出,是对中华文明内在价值的充分肯定与积极继承,也是又一次思想解放。从前提条件来看,“第二个结合”具有一定的存在基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马克思主义植根于中国提供了思想融通的前提与群众基础;从发展过程来看,“第二个结合”从未被忽视,而是与“第一个结合”相互影响,并对“两个结合”在新时代条件的变化中起着重要作用;从最终结果来看,“第二个结合”的提出必将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进而实现“中国梦”提供文化养分。“两个结合”从嫁接到融通的过程也是寻找“同类项”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必须着眼于现实需要,通过价值理念层面的融会贯通,使得马克思主义更加深入日常生活,增强其解决现实问题、指导实践的价值功能。
从实践的角度来讲,“两个结合”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充实理论内涵,以科学的理论解决中国实际问题,回答好中国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世界之问的重要法宝。“两个结合”论断的提出正是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中国当前发展面临的问题做出的正确回答,依据中国实际、时代要求和客观规律,以开放的姿态和与时俱进的特征,开辟理论新境界,指导实践新征程。
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大地上的每一次开花结果,都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进程奠定了理论基础。当前,我国正处在进行新的具有历史意义的实践创新的伟大节点上,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之重、风险矛盾之多,促使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对“中国之问”的回答以推动“中国问题”的解决。
“两个结合”的提出是中国共产党坚持守正创新,在坚持党的领导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动摇的前提下,以新的理论指导新的实践的中国之智。要想成就事业,就不能忘本忘祖。共产党员的“本”,就是要相信马克思主义,相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相信共产主义,忠于党,忠于人民。“创新”则包含“说新话”和“干新事”两个方面。一方面,“两个结合”丰富了中国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新内涵,在“第一个结合”的基础上,进一步彰显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性,以深厚的文化基因使人民群众更好地掌握马克思主义;另一方面,“两个结合”在实践创新中进一步开创、坚持、捍卫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进改革创新,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更为坚实的方法支撑与更为主动的精神力量。
“两个结合”对回答“中国之问”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也是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发展的根本途径。当前我国正阔步走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前进道路上,同时也面临着任务重、困境多的艰巨挑战。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如何以理论创新指导实践创新,是必须回答的一个根本问题。“中国之问”蕴含新时代中国应该“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关键问题,“两个结合”依照中国式现代化的具体特征,科学回答了中国的发展道路何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重大问题。“第一个结合”表明,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力量只有与中国现实发展道路密切结合,才能充分激发马克思主义的时代活力,引导党与人民正确把握世情、国情、党情,以形成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客观认识;而“第二个结合”则表明,新时代现代化建设走的是与西方以资本扩张为逻辑所不同的发展模式与发展道路,中国的现代化道路需要充分挖掘深厚的中华文明底蕴,选择一条具有民族主体性和中华文化主体性的现代化发展模式。
马克思主义始终将“人民性”摆在其思想的最高位置,而中国践行的“坚持人民至上”的理念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鲜明特点。在新时代,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人们对更好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望,这也对党和国家工作提出了更多新的要求。因此,回答好“人民之问”迫在眉睫。
“两个结合”坚持人民至上的理念,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根本目标,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纵深发展。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鲜明特点。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进行了“人民有所呼、改革有所应”的全面深化改革,完成了“一个也不能少”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任务,实现了“一个也不能掉队”的共同富裕。中国共产党紧扣时代主题,想人民之所想,以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为出发点和归宿,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一系列方案。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要站在人民的立场上,要把握人民的愿望,要尊重人民的创造,要集中人民的智慧,让理论变成人们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有力的思想武器。“两个结合”在坚持“聆听人民心声”、反映人民现实需要中,成为具有人民主体性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成果。
“两个结合”在“结合”的过程与目的中,立足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人民主体性维度回答“人民之问”。随着时代与实践的不断发展、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期望值攀升,党坚持群众路线,致力于解决现代建设中的突出问题,通过“两个结合”对“发展为了谁、依靠谁、发展成果由谁共享”的“人民之问”进行了系统的回答。“第一个结合”表明,在中国的实践中,实现“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始终要坚持人民至上为根本立场。党的工作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成果如何,最终要以人民的真正获得为标准。“第二个结合”则表明马克思的“人本主义”与中华文化的“民本思想”的内涵一致,在时空的交互与历史的进程中表现为高度的契合性,二者的价值本质都指向人民的发展利益。因此,“两个结合”在回应“人民之问”的过程中,圈定了“以人民为本”的理论与实践落脚点。
问题是时代的声音。马克思主义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上,面领着新的问题与发展矛盾。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面临着一系列重大的理论与时代课题,对这一系列“时代之问”的回答蕴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所面临问题的解决路径。“两个结合”是中国共产党人在回答“时代之问”的指路明灯。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面对“时代之问”,党中央在新时代如何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原创性的观点,加深了对“三大规律”的理解。在拓展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中,党的理论创新展现出独有的思想因子,发挥教育、科技、人才在新征程中的战略性作用,充分发挥亿万人民的创造伟力,这既是新时代新征程的战略支撑,也是中国共产党对“时代之问”的回答。在新征程上,应准确把握时代发展大势,勇于结合新的时代特点进行理论创新,使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光辉在21世纪的中国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与爆发力。
“两个结合”回答“时代之问”所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是时代发展的价值基础。新时代不仅充满希望,也面临着挑战,中国发展走到了关键当口,不得不面临“未来应该向何处去”的“时代之问”。“两个结合”立足于中国式现代化发展道路,在探索中找到关系人类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进一步探寻应对今日与未来面临的各种挑战的崭新答案。从“第一个结合”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这表明科学社会主义并非固步自封的,而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注入新的内涵,突显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与时俱进。在推动“两个结合”的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在“第一个结合”的基础上,深化了“第二个结合”的内涵。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具体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在此基础上赋予其文化价值蕴涵,构成了“两个结合”的时代发展价值基础。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不仅立足于我国现实发展需要,更拓展世界眼光,为人类发展寻找光明路径。当今国际局势波谲云诡,产生了大量亟需解决的全球性困境和实践难题,构成了人类必须回答的“世界之问”。
“两个结合”的提出是中国共产党坚持胸怀天下、积极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做出贡献的有力体现。当今世界是机遇与挑战共存的世界,在面临人类将何处去的问题时,中国始终坚持以人类命运为己任的历史主动精神,推动建设美好世界。进入21世纪,习近平总书记提倡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地推动人类进步事业,致力于为世界谋大同,将“两个结合”的深刻内涵发挥于推动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之中,以马克思主义的全球视野关注人类命运,积极为人类进步事业做出更大贡献。
“两个结合”不仅有回答“世界之问”的理想目标,更有解决“世界之问”的深刻智慧。当前所面临的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着,人类面临着太多的不确定性,不禁对“世界怎么了,人类怎么办”的时代困境所体现的“世界之问”存疑。“两个结合”的提出以其独到的发展眼光,回答当今时代所面临的人类发展的共同难题。“第一个结合”表明,中国共产党要善于把握世界发展大势,以辩证发展的眼光看待全球各国国情的差异,坚持用“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解决世界难题,在中国向世界提供解决方案的同时,尊重各国之间的差异,秉承尊重差异、理解个性、开放包容的理念。“第二个结合”则表明,让马克思主义深深植根于具有悠久文化底蕴的国度的同时,激活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中国特色的思维方式,为“世界之问”的解决贡献了中国智慧。
中国共产党在探索、挫折、开拓中能够带领人民完成一项项艰难的历史使命,根本在于坚持“两个结合”,不断把马克思主义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在推进“两个结合”过程中,始终遵循马克思主义的人民立场,坚持在推进各项事业中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使得马克思主义在21世纪闪耀真理光辉的重要路径。“两个结合”在积极回应中国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世界之问中开辟了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与中国具体实际相互融合的叙事新局面,是进一步在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上筑牢中华民族复兴伟业双重根基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