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与领导能力间的链式中介效应*

——贺世喆 陈唱唱 杜艳玲 杜 娟 吾 超 颜佳冉 郎红娟 曹宝花

“十四五”时期，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对护理人才培养和护理学科建设提出了更高要求[1]。护理领导力是护理人员(包括护生、护士及护理管理者)应用自身知识来影响组织中其他人(服务对象、同事或下属)，促使其采取一定的措施和行为,以实现组织共同目标的能力[2]。护生作为临床护理人员的“储备军”，加强其护理领导能力培养十分必要。目前，护理领导能力研究对象集中于护理管理者和临床护士，护生领导能力研究较少。自主学习能力是指运用元认知和客观人力、物力资源，获取和掌握护理服务所需知识与技能[3]，其是护生适应临床护理岗位和提升临床护理能力的基础条件。

自主学习能力和领导能力的相关性研究较少。但根据相关研究[4]，可以提出假设：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能够正向预测其领导能力。

自我管理能力是指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管理自身目标、时间、人格等的能力[5]。研究[6]表明，自我管理能力是领导能力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认知需求是指个体从事并享受具有认知挑战性活动的倾向性[7]。研究[8]表明，大学生自主学习能力能够正向预测认知需求。认知需求作为一种重要的人格特质，与领导能力密切相关[7]。综上，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能够通过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的链式中介作用对其领导能力产生影响。为了验证并明确4个变量间的关系，本研究建立了链式中介模型，以期为本科护生教育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样本量原则上应为变量的5倍～10 倍。本研究自变量共124项，每个变量至少有5个样本，并考虑5%的无效问卷，本研究所需样本量至少为651例。采用方便抽样法，于2022年3月-5月选取陕西省5所医学院校护理专业本科生作为调查对象。调查对象纳入标准：(1)四年制护理学专业本科生；(2)知情同意并自愿参与本研究。调查对象排除标准：因参军、休学等原因未在学校者。

1.2 调查工具

1.2.1 调查对象一般资料问卷 包括性别、年龄、年级、生源地、是否自愿选择护理学专业等。

1.2.2 自主学习能力量表 采用由林毅和姜安丽编制的《护理专业大学生自主学习能力测评量表》[9]进行评价。该量表包括自我管理、信息能力和学习合作能力3个维度共28个条目，分为正向和反向两种条目。各条目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总分140分，正向条目从“完全符合”到“完全不符合”依次赋值5分～1分，反向条目则从“完全符合”到“完全不符合”依次赋值1分～5分。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 0.869。

1.2.3 自我管理能力问卷 采用由张瑜团队编制的《大学生自我管理能力调查问卷》[10]进行评估。该问卷包括时间管理、知识管理、身心管理、人际关系管理、职业生涯管理、网络生活管理等6个维度共38个条目。各条目采用Likert 4级计分法，1分～4分分别代表“不是”“较少时候是”“较多时候是”“通常是”，得分越高表明自我管理能力越强。本研究中，该问卷Cronbach’sα系数为 0.767。

1.2.4 认知需求量表 采用由邝怡等[11]修订的《大学生认知需求量表》进行评估，该量表包括正向和反向共18个条目。各条目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正向条目从“完全符合”到“完全不符合”依次赋值5分～1分，反向条目反向计分，得分越高表明好奇心或求知欲越强。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854。

1.2.5 临床护士领导力自评量表 采用由蔡国旗等[12]汉化修订的《临床护士领导力自评量表》进行评价。该量表包括决策技巧、评判性思维、团队合作、人际关系和工作关系等5个维度共40个题项。各题项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从“几乎从不”“偶尔”“有时”“经常”“几乎总是”依次赋值1分～5分，总分为200分，评分越高表明自我评估的领导力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827。

1.3 数据收集方法

调查人员与学校相关领导取得联系，说明研究目的和内容，征得其同意后，将问卷星链接发至其微信，由其转发给本科护生。同时，利用问卷星后台进行质量控制，每个调查条目均设置为必填项目，每台设备只能填写一次，并在问卷中插入两道筛选题，若护生未选择第3个选项，则视为无效问卷。本研究共收回问卷925份，有效问卷854份，问卷有效收回率为92.32%。

1.4 统计分析方法

2 结果与分析

2.1 调查对象一般资料

调查对象平均年龄为(21.1±1.3)岁，其余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一般资料(n=854)

2.2 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自我管理能力、认知需求及领导能力得分(表2)

表2 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自我管理能力、认知需求及领导能力得分/分，

2.3 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自我管理能力、认知需求及领导能力的相关性分析

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自我管理能力、认知需求、领导能力呈两两正相关。其中：自主学习能力与自我管理能力、认知需求、领导能力呈显著正相关(r=0.321、0.366、0.281，P<0.01)；自我管理能力与认知需求、领导能力呈显著正相关(r=0.755、0.400，P<0.01)；认知需求与领导能力呈显著正相关(r=0.430，P<0.01)。

2.4 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与领导能力间的链式中介效应分析

2.4.1 链式中介模型及其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在上述相关性分析基础上，进一步探讨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自我管理能力、认知需求和领导能力之间的作用机制。在控制性别、年级的情况下，将自主学习能力作为预测变量，领导能力作为结果变量，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作为中介变量，采用Process组件中的模型6分别考察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自主学习能力与领导能力间的中介作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表3)，自主学习能力显著正向预测自我管理能力(β=0.365，P<0.01)，自主学习能力显著正向预测认知需求(β=0.109，P<0.01)，自我管理能力显著正向预测认知需求(β=0.499，P<0.01)；当自主学习能力、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同时进入回归方程时，自主学习能力(β=0.036，P<0.01)、自我管理能力(β=0.037，P<0.01)和认知需求(β=0.086，P<0.01)仍能显著正向预测领导能力。因此，本科护生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自主学习能力和领导能力之间起到链式中介作用。链式中介模型见图1。

表3 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与领导能力间的链式中介模型回归分析(n=854)

图1 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与领导能力间的链式中介模型

2.4.2 链式中介效应检验 采用Bootstrap法重复抽样5 000次，分别对3条路径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及置信区间估计。结果显示，3条路径95%的置信区间均不包括0，表明3条路径的间接效应均达到显著水平，即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与领导能力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见表4。

表4 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在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与领导能力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3 讨论

3.1 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和领导能力水平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总分为(90.95±10.91)分，处于中等水平。这与张静等[6]研究结果一致。在具体维度中，信息能力维度得分最高，这与罗翱翔等[13]研究结果一致。究其原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下催生了各类学习平台，护生获取信息的方式与途径更加多样化。这提示护理教育者应大胆创新改革，优化线上资源，助推教学提质增效。学习合作能力维度得分最低，可能与教学活动中缺乏小组互动、团队交流有关。这提示护理教育者应注重引导护生分组，通过团队合作完成学习任务，以培养其学习合作能力。

本研究结果显示，本科护生领导能力总分为(138.17±28.78)分，处于中等水平。这与郭佩佩等[14]研究结果一致。这可能与我国现有教学模式以学习成绩为首要考核指标有关。具体维度中，评判性思维维度得分最低。这可能与我国长期应试教育有关, 教师采取灌输式教学方法, 护生处于被动接受知识状态[15]。评判性思维能力是本科护生须具备的核心能力之一，是护理教育的重要目标。评判性思维能力需要教师长期培养, 是潜移默化的过程。教师在授课过程中, 应注重教学方法的多样性, 让护生变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 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

3.2 自我管理能力中介作用分析

本研究结果表明，本科护生自我管理能力在自主学习能力和领导能力之间存在中介效应。一方面，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可以正向预测自我管理能力。自我管理是自主学习能力的核心要素。护生掌控自身学习目标、方法、进度等，有助于其选择合适的学习策略与途径。另一方面，本科护生自我管理能力能够正向预测领导能力。当护生自我管理能力得到提高时，其能更有效地安排生活和学习，更加擅长执行领导任务，如设立目标、获得认可等。

3.3 认知需求中介作用分析

本研究发现，认知需求是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和领导能力的另一个中介变量。自主学习能力越强的个体，其信息获取能力、信息渠道拓宽能力以及信息分析处理能力也会越强，进而对信息加工的倾向性(即认知需求)产生重要影响。根据信息精细化加工可能性模型[16]，高认知需求个体会采取有意识的、分析性的、基于逻辑的中心性模式加工信息。由于其倾向于自主思考和评估，因此会非常有主见和想法，同时其只会根据信息的说理性和逻辑性改变态度(不会被错误信息或者无关信息左右)，从而做出理性行为，进而提升自我内生力。自我内生力是领导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3.4 自主学习能力和领导能力之间的链式中介作用分析

作为护理事业发展的储备力量，本科护生不仅需要具备扎实的理论知识和精湛的操作技术，而且应具有领导能力。本研究发现，自主学习能力通过自我管理能力和认知需求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本科护生的领导能力。其中，自我管理能力可以显著预测认知需求。根据控制系统理论，当个体自我管理能力越强时，其信息加工动机愈强，认知需求越高。综上来看，培养本科护生自主学习能力，可增强其对学习目标、时间和策略等的管理能力，促使其选择中心性模式自主加工信息，从而产生高认知需求，进而提升其领导能力。

4 建议

对于护理教育者而言：第一，应进行多元化教学改革，革新教学模式，鼓励护生走上讲台，化被动学习为主动思考，达到“教师活起来，学生动起来”的效果；第二，应为护生安排时间管理、情绪管理、人际沟通等课程；第三，应将领导能力纳入护理本科生教育课程中；第四，考虑到领导能力主要受工作和社会实践影响，医学院校应建立并完善课外实践活动评价体系，规定参加校内外实践活动(如社区志愿者服务)的时间和达标要求，同时鼓励护生早期接触临床，在实践中提升其团队合作能力、人际关系(护患关系、医护关系等)处理能力，培养其运用评判性思维进行决策。

对于护生而言：第一，应改变传统的护生形象,由被动的知识接受者转变为主动的学习管理者，充分利用教学资源，根据自身兴趣、学习能力和理解水平增强学习的主动性；第二，积极参与医学院校开展的各项实践活动，在实践中促进团队合作交流, 在处理问题时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的优缺点, 从而提升综合素质和能力。

5 本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一方面，本研究样本量仅来自陕西省，结果推广价值还需进一步验证，今后可在全国开展大样本调研。另一方面，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未进行追踪研究，无法探究相关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为明确本科护生领导能力影响因素的内在变化机制，后续可纳入其他变量开展队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