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静,薛 栋
(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天津 300222)
2019年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开篇即指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2022年4月20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四次会议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是该法自1999年颁布实施以来的第一次全面修订。其中总则第三条对职业教育定位做出明确规定,指出:“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地位的教育类型,是国民教育体系与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1]。这一规定指出职业教育类型非层次,具有自身鲜明的特点,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这一理念是整部法律的核心。从文件发布到法律层面完全确定,职业教育类型定位更加明确,在推进社会发展中发挥更大作用。职业教育类型特色决定着职业教育的生命力,由此迫切需要探析其作为类型教育的特色内容,本文运用Nvivo11 Plus质性分析软件,将有关职业教育类型特色内容构建进行探究,为进一步促进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的发展提供参考。
1.数据的获取
在知网上以“类型教育”“职业教育&类型教育”作为主题词分别进行检索,形成基本的目标文献,为保证研究的权威性,在初步检索文献的基础上重点选择中文核心期刊发表的文献资源,通过比较选择期刊级别较高,下载率、被引量较多、主题契合程度较高的相关文献,最终选取32篇文献作为分析对象。
2.研究方法
以Nvivo11 Plus质性分析软件作为分析工具,运用内容分析法对文献资料实施编码和内容分析,进行编码的方式为:首先进行一级编码,即将下载好的32篇文献全部导入Nvivo11 Plus软件中进行详细阅读,将有关类型教育特色的相关内容进行编码即进行开放式编码,以求形成初始概念群。然后进行二级编码即关联式编码,即通过分析一级编码之间的相互关系,找到彼此“类属关系”,进而建构出更高一级的概念范畴。最终进行三级编码即选择式编码,选择式编码是编码的更高一级环节,通过进行系统分析,在前面编码基础上提炼出概念范畴,最终建构出服务于研究主题的质性理论模型,因此选择式编码又称为“理论式编码”[2]。
3.分析维度的确立与构成
一方面对文献进行三级编码,另一方面参考有关研究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类型其内容建构维度上的观点,确定了“类型教育教育公平”“类型教育学理基础”“类型教育体系构建”“类型教育特色办学”四个一级节点,形成了职业教育类型特色内容建构的主要指标结构。这些节点是类型特色内容构建的重要支撑,在过往研究中受到较多的学术关注。具体而言,“类型教育教育公平”指标包括3个具体指标点,涵盖“起点公平”“过程公平”“结果公平”。“类型教育学理基础”指标包括具体4个指标点,即“技术知识内容特征”“技术知识多元来源”“技术知识形成过程”“技术知识存在形态”。“类型教育体系构建”的指标包括2个大指标点,即“职教轨纵向”“普职间横向”。其中“职教轨纵向”指标的参考点数最多,达到89个,“类型教育特色办学”这一指标点包括“专业”“课程”和“教师”3个指标点。详见表1。
表1 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文献内容编码情况
通过Nvivo11 Plus质性分析软件对文献内容的编码,形成以“职业教育教育公平”“职业教育学理基础”“职业教育体系构建”“职业教育特色办学”为树状节点,以文献原始信息为自由节点的编码体系。通过对文献内容和编码信息进行认真研究阅读,从教育公平、学理基础、体系构建、特色办学等四个方面对类型特色内容构建进行分析。
教育公平包括起点公平、过程公平、结果公平。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处于平等地位是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的内在要求和提升吸引力的关键路径[3]。对文献内容进行分析,学者们在研究职业教育教育公平方面时,大致从此三维度展开分析,包括职业教育起点公平、过程公平、结果公平。
1.职业教育“起点公平”:招收优质生源
职业教育人才需求侧层面职业教育具有大众性,面向人人,人人皆可求学,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但是现实作为人才供给侧一端的学生与家长并不认可职业教育,也不意愿进入职业院校。另外在职业教育系统内部也存在“歧视”,现实中相比于中职学生,高职教育更愿意招收普通高中毕业学生。其次在招生时间上,职业院校招生录取通常在普通教育之后,普通教育筛选后进入职业院校的学生基础较差,这对于职业院校的生源质量造成很大影响,使得职业教育在生源上落后于普通教育,未能站在同一“起跑线”,限制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因此多数学者提出在教育“起点”层面进一步改革招生考试办法,职业教育招生时间先于普通教育、保持职普招生适度比例等从制度层面保障职业教育生源,由此职业院校也能收到优质生源,为职业教育建设提供不竭动力进而实现可持续发展。
2.职业教育“过程公平”:完善外部支持
外部支持包括相关的经费投入、标准建设以及支撑职业教育体系运行的相关政策制度。其中,经费投入主要包括提高拨款、增加经费、落实职业教育学生的奖助学金以及给予校企合作企业税收优惠,对符合产教融合型且拥有“认证目录”的企业,给予“金融+财政+土地+信用”的组合式激励等。标准建设方面包括制定学校标准、校长标准、运行标准等。政策制度方面包括职业资格等级制度、校企合作制度等,通过构建相应的国家制度框架,保障职业教育体系运行。
3.职业教育“结果公平”:加强社会认同
社会大众普遍认为职业教育所培养的人才质量较低,因此造成职业教育的投入回报率、社会认可度等方面不能与普通教育“相提并论”,现实生活中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在干部人事制度、公务员招考等方面普遍存在着歧视性规定,这一现象一直存在于发展过程中,是职业教育的“痛点”,多数研究者指出需要学校层面不断提升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政府层面包括就业、报酬等方面做出硬性规定以创造公平就业环境,用人单位层面通过在公平的录用、聘用方面承担相应的责任等维护技能人才合法权益。
知识与教育之间存在内在关联,知识是教育的重要内容与载体,教育不能离开知识[4]1。职业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类型同样离不开知识这个重要载体。技术知识是职业教育最坚实的知识论基础,同样的也是职教类型区别于普教的根本特征[5]。对文献进行分析后得知,学者们对于技术知识的研究大多从其内容特征、来源、形成过程、存在形态进行研究,因此将以上几点作为职业教育的学理基础二级节点进行分析。
1.技术知识内容特征:独立性与情境性
作为职业教育所传授的技术知识,其内容特征为独立性并且适用于具体情境。技术知识内容的独立性表现在职业教育所传授的技术知识是一种独立的知识类型,并且要求在专业、课程、教学等方面区别于普通教育;技术知识的内容特征适用于具体情景,需要进行具体判断决定哪些情景运用哪条技术规则或哪方面经验。学者王兴提出职业教育所传输的知识,包括“缄默知识”这种知识与个体个性、经历经验以及所处的情景密切相关,是“内在于行动中的知识”[6]。
2.技术知识形成过程:复杂性与长时性
一方面,技术知识自身无法用几个简单的公式命题来概括,即不只是陈述性的理论知识,学习者需要掌握的技术知识包括陈述性与程序性两种层面,复杂性体现在从陈述性到程序性转变的这一过程[6]。另一方面,外部环境的变化,包括高新技术与产业进一步融合,劳动者工作范围持续扩大,工作内容更加复杂等,要求形成更加系统化的技术知识,单一的技术知识无法满足社会需要。此外,技术知识形成过程的复杂性决定了技术知识短时间内无法形成,需进行长时间的培养,因此我国在学校层面不断提出本科层次甚至研究生层次的职业教育,并且一直强调职业培训。
3.技术知识来源多元:企业与职业院校
技术知识来源多元性指技术知识分别来自企业与职业院校,一般技术理论知识由职业院校教师传授,企业的高技术技能人才传授技术实践知识[7]。企业技能人才在工作实践中形成了大量技术实践知识,有些知识与工作要求密切贴合,需要“言传身教”在实践过程中向学生传授。许多工匠在工作中形成了特别的经验技巧,是院校教师无法形成与讲授的。职业院校教师理论基础较好,深刻并且更加成体系,讲授时学生容易接受与理解,利于技术理论知识的传授。
4.技术知识存在形态:过程性与动态性
技术知识存在形态具有过程性、动态性,其中,过程性是指技术规则能通过语言传递,但个体只有通过实践过程中不断地模仿、练习、操作才能真正掌握这些技术规则[8],技术知识也只有在经验的探究与证实过程中才能发挥作用。动态性是指职业教育所传授的技术知识是行动或操作步骤的知识,是有关“如何做”的知识。职业教育的技术技能教育是行动导向的教育,是“做中学”的教育。此外,技术知识还包括使用、设计、制造技术产品的知识等[9]。
我国学者研究职业教育体系构建普遍从职业教育纵向体系构建以及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横向融通两大维度展开,研究发现,职业教育纵向体系构建包括三方面:内部层次完整、各层次人才培养贯通、内部上升渠道畅通。
1.纵向体系构建:内部层次完整与渠道畅通、人才培养贯通
内部层次完整是学者们普遍认为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的特色彰显和类型强化。包括中职、高职、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中等职业教育在全部职业教育系统中位于基础地位,我国在初中后开始进行分流,中职教育是分流后的“第一站”,为国家培养初级劳动者与技能人才;高职教育是高等教育的一个类型,培养高技能人才,高职教育具有自主性与自足性,呈现不断发展的趋势,无论在院校数量亦或招生人数上都处于不断上升的阶段,在社会发展中属于不可否认的教育类型[10]。随着全国职业大会的召开,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成为研究的热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一种全新的本科教育类型,造就应对复杂情景的高层次技术技能性人才,其设立是为避免职业教育成为“断头教育”,增强其吸引力。
层次完整的职业教育需要畅通其内部上升渠道,畅通中职、高职之间招生通道,保障不同层次职业教育衔接制度的完善,研究者们重点关注职教高考,职教高考是高职院校招收学生的新制度,职教高考可有效解决教育评价导向问题,实现普通院校与职业院校高考制度体系的类型分化,通过不同的考试内容、生源对象,明确了二者之间的类型差异[11]。建立完整的职业教育体系还包括各层次职业教育人才贯通培养,彼此之间衔接而不脱节。根据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目标,保证各层次职业教育课程、专业等具有贯通性,由此促进职业教育人才能力培养的贯通性、职业素养培养的一致性等[12]。最新修订的《职业教育法》对职业教育的概念进行界定,首次将职业教育概念法定化,明确了职业教育的范畴,指出职业教育包括职业学校教育与职业培训,因此不仅要重视职业学校教育,更要从顶层设计层面加强职业培训。
2.横向职普融通:构建职业教育类型特色的关键环节
职普之间横向融通指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沟通交流。作为教育的一种类型,职业教育自身绝不能成为一个封闭的系统,首先,职业教育的教育性决定了普职沟通的必要性,二者的最终目的一致都是为了培养人,因此二者沟通具有必要性[13],其次,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类型很难独立发挥教育的全部功效,在教学目标、方法、模式、手段等方面必须与普通教育相互沟通、参照、衔接、补充[14]。不同层次教育之间开展职普融通,学制前段在中小学普遍开设职业启蒙教育,增加职业认知、体验等课程,促使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念和形成正确的劳动习惯,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职业方向,进行职业选择[15],改变以往依靠分数进行职普分流的做法。高中阶段有地方和学校通过实施校内校际课程渗透合作、校际学籍转换、综合中学等进行职普融通[16],评价方面通过构建国家资历框架、建设学分银行,使职教学生与普通学生达到学历互通、资格互认等。
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职业教育类型特色的重要体现,学校企业双元育人彰显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推动职业教育提质增效。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体现在职业教育特色办学的方方面面,本文以编码过程中参考点较多的指标:专业、课程、教师展开。
1.专业建设是职业教育办学核心内容
一方面,职业教育专业建设的最终目的是为产业发展培养技术技能人才,符合产业发展对人才培养的类型、规格要求。因此在专业建设过程中,专业设置的宗旨与产业发展定位衔接;专业目录的设置对接产业目录、专业标准的制定联合产业专家制定、专业的规模设置对接产业需求等,都体现出“为了产业、从产业中来、到专业中去”的特点[17]。另一方面,为不断适应产业发展,职业教育专业建设呈现出从专业到专业群到专业集群建设的发展态势。
2.课程建设是职业教育办学重要依托
职业教育课程建设是其专业建设的根本内容。职业教育课程设立的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职业能力[18],因而必须链接企业生产实践。职业教育课程建设包括课程开发、课程内容设置、课程质量保障等方面。课程开发以工作任务开发职业教育课程,依托企业调研数据,构建行动逻辑的课程。课程内容对接具体岗位需要,强调综合性、跨学科整合性、实践性等,有效提升学生工作岗位胜任力。课程质量评价要求企业作为评价主体,评价内容“质量结合”既包括专业知识的测量又涵盖职业道德职业态度等。校企共建课程保证职业教育课程的完整性与适应性。
3.师资队伍建设是职业教育办学支撑
职业教育特色专业构建与课程建设需要对相应的师资队伍进行同步规划,同时教师专业化发展影响专业与课程建设水平的高低。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教师方面主要体现在:首先,校企互派员工成立多元化的教师团队,如建立“四导师”即以工程师、研究员、企业家和行业专家为主的教学团队[19];其次,校企共育企业建立实训平台为教师提供企业岗位、技术培训,以应用型为导向培养教师的实践操作能力,教师对企业岗位技能要求从“边缘性了解者”到“全面性参与者”。学校强调教师的理论教学能力与专业素质,校企合作提升教师的理论与实践一体化水平;多元化评价主体,包括院校、行企、培训组织等多元参与关于教师具体的专业、领域等,实施不同的评价考核机制[20]。
通过建立高水平职业院校打造职业教育品牌,能够使社会大众对职业教育的教学水平、人才培养质量等提升认可程度,提升职业教育核心竞争力。高水平职业院校可以满足不同主体的需要,院校的一部分诉求在于招收优质生源、学生家长的诉求在于升学接受优质的教育、社会的需求在于优质人才的供给。高水平职业院校拥有较高社会声誉,是学生可以与普通教育同等考虑的又一上升通道,从而能够吸引更多的优质生源,实现“起点公平”;其能够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以实现“过程公平”;培养人才的成果易受到社会认可,实现“结果公平”。
1.聚焦办好高水平职业院校
重点中职、高水平高职、一流职业本科实现职业教育品牌形象的建立,通过发挥其引领示范作用,进一步成为带动其他职业院校高质量发展的“风向标”。一方面,一流院校的品牌建设包括各要素的整体协同发展。首先,要建立在学校自身发展的基础上,学校自身发展包括教学质量、课程开发、专业建设、学生管理、人才培养质量等。其次,需要外部支持,包括国家重点资金支持集中资源发展职业教育,保证办学条件以及职业院校企业参与深度校企合作。另一方面,不同层次的职业院校需找准各自的发展定位,制定院校发展规划。例如,最新修订的职业教育法第三章第四十七条“中等职业学校可以在有关专业实行与高等职业学校教育的贯通招生和培养。”作为承担职业教育基础的中职院校其定位由就业转向升学加就业,因此,中职院校发展就需要明确自身定位,确保科学发展,以适应职业教育与国家需要。
2.切实增强对已有高水平职业院校的宣传
对于一些办学质量、学生评价、就业情况等普遍较好的职业院校加强宣传,有助于扭转社会大众对职业院校的固有认知,通过品牌宣传减轻社会大众与职业院校彼此之间信息不对称程度。苏州健雄职业技术学院与当地德企合作成立“太仓模式”,定岗就业,学生毕业以后除拿到毕业证书还要参加德国商会的二次考试,一旦获得德国认证的技能证书,水平不输德国工人。类似此类职业院校无论其学生的在校学习氛围或学生毕业以后的工作环境都区别于大众的旧有认知,加强宣传有助于培养社会大众对职业教育品牌的认知度与认可度。
知识形态和社会形态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关联性,社会形态的建构是以知识为基础,而知识则为社会形态建构指明方向。一个时代社会、政治、经济所提出的教育要求,是在教育过程中通过对知识的重新筛选、配置和传播来实现,新的政治、经济向教育提出的要求实际上就是对知识的新要求[4]8。
1.知识的选择体现时代性与本土性
迅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对职业教育提出新的要求,实际体现在对技术知识的新要求。因此职业教育知识的选择必须体现时代性,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能够在具体场合实际运用。聚焦企业行业发展前沿,及时调整充实教育内容,密切关注科学技术的发展。职业教育的知识基础还必须符合外部世界的需要,直接引进与传播西方职业教育知识造成对西方学术的依赖,职业教育要依靠内在发展动力,选择发展职业教育的本土性知识,具有中国特色的知识,需要扎根中国大地研究职业教育,发展属于我们民族文化和国家特色的职业教育知识,帮助本国人民更好地认识自己所面临的问题以及解决这些问题,降低对外来知识的依赖性。本土知识是本土人民生活和发展过程中的结晶[4]332,与中国教育现实联系更加密切。
2.增强职业教育知识开发与创新
知识开发滞后是制约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核心因素[21],职业教育要开发具有推动问题解决、提升创新能力等功能的职业教育知识,是时代对职业教育学知识供给的要求。通过组建职业教育优秀学术带头人团队,建设权威职业教育科研机构,继续创办职业教育权威期刊,增加对职业教育知识的生产以及职业教育实践群体参与知识生产,从而促进职业教育系统性终身性发展。职业教育知识的创新要持续变革传统教育的模式,充分激发人民探究新知识的热情,全面提高人民从事职业教育知识创新工作的积极性、主动性,通过不断加强职业教育的研究为职业教育知识创新打下坚实基础。
职业教育类型化的确立与发展需要构建属于职业教育自身的职业教育学术体系、学科体系与话语体系,建立兼具中国本土性与时代性的职业教育三大体系,持续助推职业教育现代化进程。
在法律层面,最新修订的职业教育法中明确指出国家建立符合职业教育特点的考试招生制度,职业高等学校可以按照国家规定采取文化素质与职业技能相结合的考核方式招收学生。实际需求层面,随着进一步推进“普职分流”高职扩招,迫切需要建立适合技术技能人才的升学通道。构建与普通高考制度并立而行的职教高考制度,是职业教育适应内部改革需求、畅通职业教育体系的关键。
1.增强学生报考科目的科学性
学生选取报考科目时会根据学校的专业水平、该科目的热度、考试的难度等方面进行选择,因此可能导致学生基于功利性目的盲目选考科目、部分院校为争夺生源降低录取分数等不理性行为出现。由于不同专业对学生的基础要求不同,并且报考科目存在差异性,首先,需要颁布相应职业教育专业选考科目政策要求,通过制定选科要求,强化对学校的监督,增强对学生选科的指导。其次,开展学生职业启蒙教育,进行生涯规划指导;建立科学个性化测评体系等,减少学生功利化选科行为,筛选出具有兴趣并且真正符合学科发展要求的学生。另外,进行多方面统筹兼顾,健全中职院校配套教学软硬件配备,明晰高职院校专业布局、人才培养要求,确保职教高考方案真正落地,增强考生与高校乃至学科之间的匹配度。
2.聚焦“文化素质+职业技能”评价方式
国家对于职教高考的考试形式做出了方向指引,以文化素质+职业技能的形式进行考核,并且指出职业技能考试成绩占比原则上不低于50%。但具体怎么进行量化,并没有给出明确具体的核算标准,因此需要根据不同省市职教高考试点的开展情况以及对于人才培养的要求合理确定比例。职教高考是进行知识与能力的双重选拔,并且更为注重考查应用能力与解决问题能力,首先,在文化素质需要基于命题框架形成科学、可操作的评价指标体系,明确考察标准、考试的命题依据、考察内容。对于考试试题的信度、效度、区分度等设立专门评审组,考核专家运用量化测试方式进行测算。其次,对于职业技能考试方面:例如山东省2022年开展的职教高考,技能考试根据需要采取笔试、实操或笔试与实操相结合的形式进行。相比于笔试考试,实操评分标准比较灵活,组织考核比较复杂,因此需要制定严格的标准,进行严格管理。此外,由于职教高考重点考核内容为学生的技能,但不同区域资源分布不均,欠发达地区设施设备的配备不全面,需要加大经济投入完善相应设施。随着智能化的发展,不断创新评分、分数分析等评价的方式方法及考试工具的开发应用,进一步提升评价科学性,确保公平公正。
3.释放有效的职教高考招考信息与筛选信号
职教高考在设立与改革的过程中要注重信息提供方与信息接收方之间的信息对称,强调考试信息的公开透明,建立职教高考信息平台、专门网站等进行公布。信息的宏观层面:职教高考考试监督制度,明确监督负责人员、监督内容、监督问责机制等;职教高考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总体目标等。中观层面:明晰招生院校,明确院校性质、专业简介、专业师资、就业现状与前景等信息。微观层面:对于招生具体计划、招生方式、选考科目、考试形式和内容录取形式等进行详细公布。通过有序公开,增强学生与家长理解并进行理性选择。
作为职业教育领域中重大制度创新,需不断加强对于职教高考的理论研究,突破理论中的困境;聚焦职教高考试点改革的实证研究,探析实践中的难题。在发展过程中,要注意避免如普通高考带来的不利影响,如“学历内卷”“过度竞争”的状况,找准自身发展路径。通过建立公平有序的职教高考体系,改变重学轻术的社会氛围,形成重视技能人才,推动大众技能的学习,促进技能型社会的形成。
纵观以往关于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职业教育课程设置、专业建设、人才培养方案等宏观领域,但教师作为课程的实施者,教育教学的引领者,无论是高水平专业亦或是课程的建设与实施都离不开高水平教师教学团队的组建。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城市中职在校生1576.5万人,占高中阶段在校生的40%,但教师数量不到85万人,平均每名教师对应近19名学生,远高于普通高中1:13的师生比,过高的师生比不仅加重教师的负担,而且必然降低教学质量。随着高职扩招100万生源,高职教育每年约需补充6.5万名高职老师。无论是中职高职,职教师资都面临很大缺口,职业教育教师供给不足是职业教育类型化确立的瓶颈。
1.强化教师队伍,增加教师数量
在职业教育教师供给方面,由于“2020年起职业院校、应用型本科高校相关专业教师基本不再从应届毕业生中招聘”,针对相关专业的教师供给可采用单列招生、定向培养的方式,规定具体在校学习年限与职业实习培训年限,确定在岗学习时间。针对其他专业允许聘用应届毕业生,但应届毕业生入职职校比例并不高的问题,可设置如职业教育公费师范生,毕业以后定向就业等促使其进入职业院校。多元的师资队伍建设,兼职教师的补充通过国有企业、央企等提供企业中优秀高技术技能人才等,发挥示范引领作用,进而带动企业共同建立优质人才资源库。对具有优秀技术水平的工作人员适当降低学历等标准要求,聘用之后加强对其在职培训。国家政策层面制定职业教育教师合理的增长比例,解决职业教育教师配置问题,确立职业教育教师编制数逐年增加的规划目标。持续探索柔性人才引进,对职教教师实行高效率调配,完善考核评聘程序,提高教师队伍水平。
2.健全培养机制,提升教师质量
需不断提升职业教育教师的质量以满足职业教育质量提升的需要,职教教师培养包括职前、职后两部分。职教师范生具体培养方面,需要职业技术师范院校根据职业教师的需求进行供给侧改革,一方面,职业技术师范院校需要明确职教教师的培养目标,以及日常教育教学中,见习、研习和实习的安排,强化师范生教育教学实力和提升服务水平。另一方面,职业技术师范院校可联合工科院校对职教师资进行培养[22]。培养层次方面,全国政协委员许玲呼吁,不断改进职教师资培养体系,保障职教师资人才培养的连续性,促进“本硕一体化”培养,提升培养层次,实行博士层次“双师型”职教师资培养。职教师资队伍建设还需建立职业教育学术研究平台,培养职业教育一流学术带头人,建设职业教育振兴团队,持续推进职业教育内涵建设,增强职业教育可持续发展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