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振兴与人才振兴协同推进的逻辑与路径

牟名侠，朱梦涵，唐伟杰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社会发展学院）

一、问题的提出

乡村振兴战略对于提高我国农村整体发展水平以及改善民生具有重要意义。研究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的互动逻辑，探索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发展的路径，有助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本文梳理了大量文献，学界目前对于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的研究主要包含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乡村产业的研究。当前，农村地区特色产业发展已经取得了巨大成效，在政策扶持下，杨亚东等人指出，乡村“产—景—村”融合发展不断协调和推广，三产融合呈现巨大发展潜力。但是，王玉玲提出，偏远地区乡村产业发展动力不足；蒋辉和刘兆阳发现，产业要素聚集效应不足等困境限制着乡村产业发展。对此，学界对乡村产业发展路径进行了充分探索。郭俊华、卢京宇建议从用好“两只手”、三产融合、“四化”发展和“五方”联动几个方面推动产业振兴等，诸多路径为乡村产业振兴提供了多样化选择。第二，乡村人才的研究。《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明确指出乡村人才类型包含5大类18种。基于对乡村人才的分类，学界对乡村人才队伍建设的重要性达成了共识。然而，吴忠权认为，城乡之间的“推拉力”使得农村人力资本流失，乡村人才极度匮乏；蒲实和孙文营发现乡村人才培养缺乏合力，这些问题制约着乡村人才发展。为此，学界十分关注如何破解乡村人才困境，刘胜等人建议培养服务乡村振兴的人才，王武林从构建人才供给机制方面提出对策，众多学者强调加强人才培养为乡村振兴注入活力。

综观既有文献，国内学者对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的研究多有建树，但是目前大量研究仅从人才或产业的单一视角开展。李卓等人指出，人才与产业之间的有效互动和有机融合是实现人才振兴与产业振兴的关键。因此，本文基于已有研究和调查来探索人才振兴和产业振兴互动的逻辑关系。

二、产业振兴与人才振兴协同推进的理论逻辑

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的侧重点不同：产业振兴重在发展乡村产业，建设现代农业体系；人才振兴侧重于增强内生发展能力。但二者根本目标一致，即聚焦农业农村现代化，贯穿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发展历程。

（一）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相互依存

产业振兴为人才振兴提供所需的资源和平台。进入新时代，农业农村的功能和价值发生了巨大变化，产业发展、文化科普、旅游休闲养老、生态修复保护等功能日益突出，乡村产业发展潜力巨大。乡村已经成为观光、休闲、养老以及投资兴业的沃土，为广大人才施展能力和创业发展提供了广阔平台。人才振兴为产业振兴提供人力资源和内生动力。部分乡村人才议事厅，把人才划分为专业技术人才、高层次人才、经营管理人才和乡土人才4种类型，人才来源广泛，分工明确。乡村已有的人才基础为实现当地产业发展提供了坚强支撑。

（二）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相互促进

产业对人才的作用表现在：第一，促进人才培育。产业发展增加了本地的就业岗位，本土人才成为产业发展的主要参与者。同时，产业的形成和发展有助于促进本土人才的培育，推动乡村人才发展和经济发展相融合。第二，吸引人才。人才往往更看重发展前景、生产生活环境等，乡村形成产业优势，有稳固而强大的产业基础和良好的生产生活环境，更具备吸引人才的要素。

人才对产业的作用表现在：第一，促进产业发展。没有人才的产业无法落地生根，组建一支能力突出、素质较高、结构合理的人才队伍对产业发展至关重要。第二，促进产业升级。从农业生产到农产品加工，再到发展特色旅游产业、实现三产融合，产业升级的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人才把产业发展与市场需求相结合，充分挖掘产业发展潜力，为产业长远发展提供动力。

（三）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共兴

优化产业空间结构与人才互动，推动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发展。一方面，乡村产业空间规划在政府统筹下，依托鲜明的地域特色和优势资源，形成了乡村特色产业聚集。特别是“一村一品”的发展使得类似产业在乡村形成“一村带数村，多村连成片”的发展格局。另一方面，乡村发挥人才聚集优势，推动技术、资金、平台等要素向乡村产业靠拢，形成产业和人才的发展合力，促进二者协同共兴。

三产融合发展与人才互动，推动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发展。一方面，三产融合促进融合主体队伍构建、融合机制建立、融合业态形成，也推动人才振兴。另一方面，发挥人才作用，对于规划三产融合发展目标、发展路径有重要意义，能够促进产业深度融合、规模化发展，提升产业的经济价值和品牌价值。

产业创新与人才互动，推动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发展。产业的多样化发展能够激活乡村丰富的生产要素和创新创业领域。农产品、文化产品数字化营销，旅游服务管理等众多新兴平台为人才提供了自主发展的选择。以掌握科学技术知识的人才引领培育壮大乡村新兴产业和创业平台，深入实施农民素质提升工程，为乡村培育更多本土人才。

绿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与人才互动，推动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发展。一方面，绿色产业形式丰富，具有发展潜力，可以激发人才的积极性；绿色产业对于乡村环境的改善作用也成为吸引人才的一大优势。另一方面，高层次人才是依据相关政策规定发展绿色产业的主要人群，有益于打造特色产业品牌，促进绿色产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

三、产业振兴与人才振兴协同推进面临的现实困境

理论上，产业振兴与人才振兴协同发展具有良好稳定的互动关系，然而在具体实践中却面临着诸多阻碍，需要进一步破除障碍，推动乡村振兴。

（一）乡村产业发展滞后

目前部分农村地区还未在产业发展方面取得较大成效，乡村产业普遍规模小、布局散、实力弱，主要为市场提供初级产品，忽视产业链延伸。乡村种植的农作物大多只在当地进行简单的包装就流入市场，无法实现产品增值。产品深加工、精加工环节的缺失阻碍了乡村产业发展。在产业链合作方面，部分乡村开办了农家乐，然而农家乐与种植园缺乏合作，产业链缺乏纵深发展。乡村产业发展乏力，三产融合缓慢，一体化发展体系尚未构建，产业对人才的作用发挥受到阻碍，无法为各类人才创造适合他们的岗位。

（二）人才引育留用困难导致协同发展动力不足

青年人是农村地区文化水平较高、具备一定的劳动技能和学习能力、可塑性较强的群体，然而当下青年人仍是乡村人口流动的主体。人才是乡村发展的重要动力，乡村对人才的引育留用机制不健全是乡村人才匮乏的一大原因。同时，乡村产业以及相关政策并没有有效、完全地发挥对人才的吸引作用，人才向城市流动的情况依然广泛存在。此外，乡村人才培育难度大、成本高，外来人才挂名但不参与乡村发展、人才与岗位不匹配等具体问题使得人才留不住、用不好，人才对产业的作用发挥受到限制，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发展动力不足。

（三）乡村配套措施缺乏导致协同发展缺少条件

当下乡村发展空间巨大，相关政策的实施不断促进乡村发展，但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仍然难以形成良性互动局面，这关键在于配套措施的缺乏，主要体现在创新创业和宜居环境两方面，这也是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实现良性互动的重要环节。近年来，我国农村创新创业呈蓬勃发展趋势，新型职业农民不断增多，新业态大量催生，但目前乡村创新创业主体、创业领域单一，缺乏多主体合力，需要更多外来人才和社会组织激发乡村创新创业的活力。此外，农村生活环境和文化环境对人才的吸引力不够，无法满足人才对良好环境氛围的需求，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发展缺少配套条件，建设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的美丽乡村工作力度有待增强。

四、产业振兴与人才振兴协同推进的优化路径

（一）促进三产融合，合理规划产业布局

产业振兴与人才振兴协同推进必须推动三产融合，立足各地优势，因地制宜，充分利用当地资源打造各具特色的农业全产业链。

针对现有农业产业大多以生产初级产品为主的情况，乡村产业应尽快进行规划，加大科技资金投入，配备高科技农业设备，大力引进农业科技人才，发展机械化、现代化农业；对产品进行深加工、精加工，还可以充分发展以采摘体验为主的乡村旅游业等，提高产品的附加值，增加效益。同时，开辟销售新渠道，利用网络直播等新形式进行销售，引进一批电商、营销、物流管理等人才，为各类人才提供更多非农就业机会。产业发展必须因地制宜，深入挖掘当地的特色资源，找准产业定位，明确发展方向。要合理规划产业布局，构建三产一体化发展体系，建立合理的利益联结机制，吸引各生产主体积极加入三产融合发展过程中，推动资金、技术、土地、品牌效应等要素在产业之间充分流动。

（二）创建人才引育留用环境，搭建人才发展平台

产业振兴与人才振兴协同推进必须创建乡村人才引育留用环境，发挥人才作用，为产业振兴提供动力。

一方面，科学制订人才引进计划，跟进人才引进评估工作。要明确人才引进的类型、层次、期限与指标等，联络政府及相关部门，落实相关人才引进计划，及时评估人才引进与乡村产业和经济社会发展精准对接情况，并实时对人才结构进行动态调整，促进人才引进与乡村产业发展深度融合。另一方面，搭建高层次人才管理平台，切实提高高层次人才贡献力度。明确中长期人才引进规划，不断完善人才结构，健全人才队伍，形成系统化、科学化、规范化的人才引进机制。同时，引进的高层次人才要定期为村民开展培训，培育一批与乡村产业相适应的本土人才，确保能够源源不断地向乡村产业输送优质的人才，避免出现乡村人才空缺、人才闲置和人岗不匹配等问题。

（三）完善乡村配套措施，打造人才可持续发展生态

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推进必须注重二者的良性互动，在打通二者互动环节的基础上还需完善乡村有关配套措施，确保乡村发展与人才需求相契合，促进乡村人才可持续发展。

一方面，关注人才对于创新创业环境等因素的具体要求，这对于留住人才十分重要。除了坚实的产业基础和完善的人才运行机制，建立城乡人才联动机制、鼓励城乡人才就市场需求充分沟通、以乡村现有的新业态吸引外来人才，对于促进产业发展和打造人才“蓄水池”也有重要意义。另一方面，全方位满足人才发展诉求。当下人才对于就业环境的要求不局限于物质方面，基层政府需推动多主体合作，共同建设美丽乡村，使乡村拥有优美的自然环境、和谐的社会环境和良好的生活条件，让乡村成为村民和人才享受现代化发展成果的家园、干事创业的基地。以良好的客观条件打造人才可持续发展生态，从而助力乡村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协同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