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雾,屋虹是她的名字,她说话时
我正在剥蚕豆,把绿色的皮剥掉
把渐白色的壳也剥掉,只剩下
最鲜嫩的两瓣果实。她是海洋蓝
唤起我鱼的记忆,我们都
在别的人家,找到家的空间。
周围的年轻人孤独寡言,大人们
精力充沛,像没受过苦难的样子
她说:“白玉兰——很困的鸟,瞌睡
就快掉下来了……”看她的提问箱
最后还是要说:“祝你开心,此刻。”
厨房的香气飘出来了,辣椒和花椒
鲜美无比,湿湿的天气,就适合这样
在她梦幻中的宜昌乐园,一位陌生的
出租车司机,说出以“妹妹”开头的
每一句,都像出生,那种温柔让人
瞬间流泪。几天后她写下:“世界和平
没有家暴”,悬挂,看到不受约束的
可能性,并展开,那里就是乐园。
我和你,不再说起群山,竹林
以及玉米地里的飞虫,
樱桃树下两匹马追着我,
我在坎坷不平的石块之间奔走、失魂。
你我命运多舛,像两条曲线,
这一瞬间相交,下一秒又分离,
短暂获救且欢愉,
我开始怀念咸的汗水滋味。
那么多我们丢失的时日,
都被浪费了,
我遥望繁星万千的时刻,烈日将你灼伤
什么时间开始,只剩下噩梦可以分享。
我感觉到冷,还有疼,
于是抛硬币决定,碎了就演下去,
硬币不像我,不易碎,
第二天来临,我假寐,躲避清晨日光。
突然期待春天到来,
在清冷的冬日午后,我站起身,
用水彩笔画出罂粟花的形状,
可能有风,听到窗外有事物相撞。
很多东西在消逝,就像时间,
如果我不醉酒,就不会想起沉在海底的沙,
如果我不點烟,就错失了羽化升仙的幻想,
可能我的岛门槛略高,有人准备好逃跑。
最后一日,他们都到人群中去,
在河沟边种一颗柳树,也可能不是柳树,
是别的什么树,我在日光下远观,
只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
王冬,1995年生于贵州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