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儒家哲学基础探析

2022-12-27 10:14徐瑜霞
齐鲁学刊 2022年4期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儒家共同体

徐瑜霞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而其与世纪疫情的叠加和交织,进一步使世界充满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总体上进入动荡变革期。人类社会应该向何处去?我们应该为子孙后代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未来?这是考验人类文明和智慧的重大命题。“还原和再现历史是人类特有的思维方式”(1)孙迪亮:《党的百年历史成就和经验的唯物史观底蕴》,《马克思主义研究》2021年第11期,第28页。,基于历史唯物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资源,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应对之方:“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应该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2)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433页。国内学界普遍承认,儒家哲学思想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重要思想资源,对其建构具有积极意义,这为二者关系的深入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但如何更具学理性地探讨儒学哲学思想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源流关系,仍有待澄明。有学者强调,儒家思想不仅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内核,而且是联结世界人民命运的重要文化纽带(3)刘培功、单虹泽:《儒家视域下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中国社会科学报》2019年1月22日,第2版。,“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儒家协和万邦、天下大同具有价值上的相容性、观念上的相通性(4)杨国荣:《传统思想视域下的人类命运共同体》,《阅江学刊》2022年第3期,第19 -26页。;儒家思想中成己、成人、成物等重要思想对不同文明间形成对话具有重要作用(5)徐瑜霞:《“事”中成己:主体性建构与物象化的内在性反思》,《哲学研究》2021年第6期,第23 -32页。。但儒家思想的内在价值要真正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有效推力,仍需要迎合时代和世界的要求,创新阐释,积极传播。国外学界关注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渊源,但在新时代前景下对这一传统文化因素的理解与创新性阐释仍需进一步展开。有国外学者认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共同繁荣”的理念是继承儒家“天下大同”思想的结果,由此,“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想必须在中国历史及文化的背景下进行阐释(6)[法]David Gosset:《从中华民族复兴到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日报网,http://cn.chinadaily.com.cn/2018-06/26/content_36459578.htm。。 因此,从儒家哲学的文化特性、思维方式、理想追求等方面论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中平等协作的政治观、合作共赢的经济观、包容互鉴的文化观、和谐共生的生态观、共建共享的安全观的传统哲学基础,可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积极构建奠定传统文化方面的学理支撑与战略支持。

一、 “天下为公”与平等协作的政治观

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有着对天下和平的永恒追求,“协和万邦”(7)孔安国传,孔颖达正义:《尚书正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37页。是儒家哲学的基因与核心价值之一,具有包容性、开放性、共享性、合作性,强调“和合”是其核心要义,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政治观的儒家哲学基础。

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互商互谅,认为各国之间要积极构建结伴不结盟、对话不对抗的伙伴关系,这顺应了儒家思想中“长信修睦”“协和万邦”的理念。早期社会,就如何积极应对“天下万邦”的现实政治局面,尧认为应遵循的原则是:“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8)孔安国传,孔颖达正义:《尚书正义》,第36 -37页。即主张以家族和谐为基础,以此推动社会的和平建构,进而实现不同邦族间的友好交往。引申至现代,则意味着要通过积极地协调从而使各个国家之间能够相互合作、相互尊重,进而实现共同发展。无论是古代的“丝绸之路”,还是当今中国在多维度上对外交往的积极展开,都加深了中国与世界各国的联系,为彼此提供了有利的发展契机。中国在外交过程中始终将自身发展放在全球共同发展的大潮当中,在发展自身的同时,也不会忽略他国的合理诉求,在推进自身现代化的过程中,也志在与其他友好国家携手创造包容互惠的国际秩序,中国从未忘记与世界各国共享发展时机,这是儒家哲学仁爱之道的显著表征。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平等公正、和平相处的国际观,建设持久和平的世界,这是对儒家“天下为公”思想的现代继承。《礼记·礼运》有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9)孙希旦撰,沈啸寰、王星贤点校:《礼记集解》,北京:中华书局,2019年,第582页。此即儒家所倡导的“天下为公”思想。“天下”即指整个世界,自古以来,儒家思想便饱含对未来社会的美好憧憬,致力于一个共建共享的“大同”社会。“大同”体现出我国人民向往繁荣和谐、稳定有序的理想社会状态,在此,“同”意味着不同性质的事物之间的聚合关系,它所强调的并非世界各国时刻保持一致的步调,也并非要全世界人民同一化、绝对化,而是旨在强调一种平等互利的发展理念。鉴于此,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必须慎重审视各国实际发展状况。“天下大同”不是一国之事,谋求共同发展,建设公平正义的新型国际关系,世界各国都应守望相助、互相尊重,从而确保“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稳步实施及其积极有效性,最终实现全人类层面上的利益最大化。正如习近平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中所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崇高目标。”(10)习近平:《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第252页。

最后,“天下为公”是儒家哲学重要的价值理想之一,这与历史唯物主义的“共产主义”思想高度契合,从而超越了民族性与地域性的界限而具有了普遍主义的特征。《大学》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表达了一种“由家及国而天下”的基本路向,体现了儒家思想的济世情怀。传统儒家追求“兼济天下”的王道,追求天下一体、世界大同,因而在对各国间关系的处理上,主张“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论语·季氏》),反对唯利是图、唯我独尊的行为,反对恃强凌弱使用武力。中华民族爱好和平、讲求睦邻,“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中庸·第一章》)是中华民族一以贯之的行为方式,圆融、通达而不以狭隘之心处之,代之以安和四方、久远绵长,旨在彰显一种不扩张、不过分的原则。

“天下为公”思想集中反映于儒家“仁爱”这一核心理念中,为构建政治共同体提供了道德基础。孟子释“仁”为:“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孟子·尽心下》)即是说,人之所以为人,根本在于“仁”,因此,人唯有具备“仁”的根本属性,才能确保其行于“正道”,否则便会误入歧途。“仁”在政治方面的表现,即孟子所强调的“仁政”。所谓“仁政”,即要以维护广大人民的权益为先,这充分彰显着“天下为公”的价值理念,反映了“大同”社会的价值追求。同时,“博爱之谓仁”(11)韩愈撰,魏仲举集注,郝润华、王东峰整理:《五百家注韩昌黎集》,北京:中华书局,2019年,第673页。,“爱人类”是儒家“仁爱”思想的底色:“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孟子·离娄章句下》),无论是人与人之间,还是国与国之间,其相处都要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之上。建立互相尊重的伙伴关系,即是强调要超越狭隘的双边关系,在联动发展中秉持和而不同的思想,从而共绘“天下为公”的未来世界蓝图。正是在这一价值理念的引导下,我国古代的“丝绸之路”曾经在欧亚非等地畅通,在这样的往来当中,只存在彼此协助的贸易流通、相互尊重的文化交往、彼此流通的艺术以及相互访问的行者,并没有出现霸道的欺凌以及双方交战等现象。中华民族在历史上的延续,“从不依靠暴力和霸权使其他民族屈服降从,也不是以‘穷兵黩武’的思维对外进行侵略来强大自身……中华民族延续的历史就是一部和平友善对外交往史,也是一部追求天下为公、大同世界的奋斗史”(12)[英]马丁·雅克:《当中国统治世界:中国的崛起和西方世界的衰落》,张莉、刘曲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0年,第301页。。中国对于外部世界一直以来都是传播友善,最终实现共同繁荣,反对散播仇恨。对待其他国家,儒家始终主张和平而非对抗。

“天下为公”思想也集中反映于儒家“忠恕”这一核心理念中,为构建政治共同体提供了实践规范。《论语·里仁》记载:“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所谓“忠恕之道”,一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二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在孔子看来,“忠恕”之道首先是立人之道,所以人应一以贯之、终生行之。《大学》曾明确表述了从自身而及天下的次序:“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八条目”体现了以德为本、由己身以至天下的次序。可见,儒家先圣虽然理想在于天下,但着眼点却在于自身。其次,“忠恕”之道也是治国平天下之道,在处理国与国之间关系时做到“推己及人”,是建构一种良性的世界制度或国际理论的价值基础。做到推己及人、推人及物,进而推己国以至他国,才能构成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反映了人类和平发展的美好未来,也体现了天下观的新时代发展。不管是国家内部的社会关系,还是各国之间的外交关系,只有依据这一原则来处理,最终才可以实现稳定、和谐、安全的发展,从而为共同进步、共同繁荣以及共同发展确保正确的路径和方向。

二、 “义利相兼”与合作共赢的经济观

经济全球化的重大结果之一,就是世界各国作为世界历史之网的不同节点,已交织为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全球性问题和挑战无不涉及各种利益问题,这已成为不可改变的现实。马克思说:“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利益有关。”(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87页。如何正确处理各种复杂的利益关系,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之义,其核心在于如何处理“义”和“利”的关系问题。“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倡导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经济观,强调“坚持正确义利观,以义为先,义利兼顾,构建命运与共的全球伙伴关系”(14)习近平:《为建设更加美好的地球家园贡献智慧和力量——在中法全球治理论坛闭幕式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9年3月27日,第1版。。在儒家“义利相兼”的理念中,义利共赢的基础是义利平衡,只有兼顾二者才能够达到双赢,这将有利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义利相兼”思想既以“先义后利”为其道义基础,又以“义利统一”倡导利益冲突中的中和因子。

首先,“先义后利”是儒家哲学的重要理念之一。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儒家先哲就有“义利之辨”,认为“义”是第一性的。《论语·里仁》里有“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即孔子将以“义”还是“利”为基本取向作为区分“君子”与“小人”的主要标准。对于君子而言,“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论语·卫灵公》)。简言之,“义”才是君子首先要关注的事情:“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论语·阳货》)因此,孔子主张“义”的根本性,“利”的从属性,“君子义以为质”(《论语·卫灵公》),“君子义以为上”(《论语·阳货》),指出了在人的行为选择上有义与利的先后性,奠定了儒家哲学“先义后利”理念的基础。因此,所获之“利”若不以“义”为前提,则丧失了其基本价值:“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论语·里仁》),“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孟子继承了这一理念并强调“舍生而取义”(《孟子·告子上》),即在生命和道义的困境中,必然要遵循“义”的第一性:“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告子上》)可见,“义”区别于一般的道德准则被提升到至上的地位。把“义”作为得“利”的根本出发点,强调超越传统双边关系范畴,深化多边主义,与中国在交往中坚守的价值原则深度契合。孟子曰:“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则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孟子·滕文公下》)这意味着,人们在满足自身物质需求的过程中,“义”是要考量的首要因素,所获之“利”要以符合“义”为前提,获取利益的同时要深层次思索其中的大义所在。荀子则告诫人们:“荣辱之大分,安危利害之常体: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荣者常通,辱者常穷;通者常制人,穷者常制于人:是荣辱之大分也。材悫者常安利,荡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乐易,危害者常忧险;乐易者常寿长,忧险者常夭折:是安危利害之常体也。”(15)王先谦撰,沈啸寰、王星贤点校,《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第58 -59页。由此而奠定了“先义后利”的规范准则。 由此可见,“先义后利”思想集中反映了儒家义利观的基本价值取向。在当代,在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中,坚守道义原则,倡导多边主义,坚持互惠互利,努力避免国际社会陷入“零和博弈”的丛林游戏而寻求人类发展的共同利益:“当今世界各国的整体利益和共同利益远远超过其存在的分歧,人类命运共同体应当在各国保持自身独立的基础上互相理解、互相依存、互帮互助,才可实现共赢。”(16)张曙光:《“天下为公”: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2期,第85页。因而,从人类整体的角度出发,为世界人民谋福祉,兴天下利,正是习近平总书记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之义。

其次,“义利统一”体现了儒家义利观中的中和因素,要求在谋求利益的同时讲求道义,提倡贵利尚义,两者并重。如孔子提出:“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论语·述而》)孟子对此同样给予了肯定:“明君制民之产,必是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岁免于死亡。”(《孟子·梁惠王上》)“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17)王先谦撰,沈啸寰、王星贤点校:《荀子集解》,第58页。,“义胜利者为治世,利克义者为乱世”(18)王先谦撰,沈啸寰、王星贤点校:《荀子集解》,第502页。。正是在“贵义尚利”“以义制利”思想的影响下,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合作共赢具备了深厚的儒家哲学基础。在“义”与“利”之间,古人更强调“以义制利”,提倡以“义”为前提,认为只有以“义”为起点,才能实现人民更普遍的利益。在当今社会,中国致力于与其他友好国家携起手来共同创造包容互惠的发展前景,寻找各方的利益共同点,实现共赢。各国之间和谐相处、共同发展必将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实现利益最大化。

最后,经济发展的关键点在于“利”的实际效用,“一带一路”倡议体现了儒家哲学“利以丰民”(19)左丘明著,韦昭注,胡文波校点:《国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173页。的实践原则。“义利相兼”观念表明,“义”是手段与条件,“利”是目的与结果,因此,就有“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20)杨伯峻编著:《春秋左传注》(修订本),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788页。的说法。由此可知,“道义”是实现利益及平衡利益的重要基础。当今全球各国之间利益关系交错复杂,虽然相比于以往有了更加和平的发展环境,然而,当前国际社会总体而言还面临着严重的发展不平衡问题,霸权主义以及强权政治仍没有得到完全地解决,并出现了新的干涉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依然任重道远,“一带一路”倡议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之下“利以丰民”的伟大举措。

习近平总书记说:“历史上,我们的先辈劈波斩浪,远涉重洋,开辟了中拉‘太平洋海上丝绸之路’。今天,我们要描绘共建‘一带一路’新蓝图,打造一条跨越太平洋的合作之路。”(21)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479页。“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加强合作与交流,合力拓展更大的发展空间,建设利益共享、利益融合的共同体。在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不稳定的大背景下,各方都非常期待共同构建高质量“一带一路”。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17年5月14日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提出,在建设“一带一路”过程中,中国将给予更多的资金支持。例如,为“丝绸基金”新增1 000亿元人民币的资金,积极引导金融机构进行各种海外基金业务,预计规模约3 000亿元人民币;同时,为了进一步保障“一带一路”建设基础设施、产能以及金融合作,中国进出口银行、国家开发银行分别提供1 300亿元及2 500亿元等值人民币作为专项贷款。迄今,“一带一路”建设“已在先进的合作理念及全球化事业促进中体现出其价值和生机,各国间建立起了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为人类共同富裕和繁荣作出巨大贡献”(22)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233页。。

三、 “和而不同”与包容互鉴的文化观

“文化”最早出现于《易经》中:“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23)李鼎祚撰,王丰先点校:《周易集解》,北京:中华书局,2016年,第150页。“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倡包容互鉴、互融互通的文化观。文化是中华民族持续发展的根本。当前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文化,因为文化而产生的分裂和冲突也非常多,而且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矛盾。“民心相通”是国与国之间深层次交流的关键所在,而其中难点又在于对异己文明的理解与尊重,因此,要打破隔阂首先就要在文化上实现互通。2019年5月15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亚洲文明对话大会开幕式上提出:“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24)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468页。“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倡在文化层面求同存异、交流共鉴,这与儒家哲学中“和而不同”的思想相契合。

“和”是儒家哲学的核心范畴之一,深刻影响着中华民族的性格养成和行为方式。“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论语·子路》),“和实生物,同则不继”(25)左丘明著,韦昭注,胡文波校点:《国语》,第347页。,“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中庸·第三十章》)等都反映出,“和”是对待事物的一种整体性思维方式,而这种整体性的和谐是以尊重多样性和差异性为出发点的,即“和羹之美,在于合异”(26)陈寿撰,裴松之注:《三国志》,北京:中华书局,2020年,第297页。。对于差异性,儒家哲学提倡给予足够的包容。经历深刻变化的当今世界,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人类文明发展也迎来了更多新的难题和机遇,儒家哲学中的“和同之道”,既秉持着“和为贵”(《论语·学而》)的基本原则,又对差异性和多样性具备很好的包容性,成为包容互鉴文化观的哲学基础。

首先,“和而不同”是中华民族一直以来追求的理想境界,基于此,中国文化是中和的文化,是涵容的文化。西周末年,先贤认清当时最显著的弊端为“去和而取同”,因而产生了“和同之辨”,认识到“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的道理。只有在包容差异性的前提下,整体才能更好地发展,但这并不影响对“和”的共同追求。一个民族在不断发展过程中所积淀的精神观念、思维方式以及审美情趣,是其民族性追求的一种彰显,作为一种深层的文化结构,成为区别于其他民族的根本特征,也是维系民族生存及发展的重要精神纽带。“文明交融”最具有创新性,其显著成果就是各民族间形成文化共识,而这一共识的达成要求坦诚对话与交流,在对对方的价值观充分理解的基础上,两个平等民族主体之间求同存异,寻找文明视阈的融汇。所以,在文化心态层面,一定要摒弃文化歧视和文化偏见,这是对全球文化交流中存在的不对等问题的有效解决。在经济全球化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各国以及各民族已经形成了常态化的文化交流途径,只有在真正交流互鉴的过程中才能够形成更繁荣的文明会通。我们要积极调整文化心态,特别是要对文化偏见进行克服,“在全球倡导文化的交流和互通,重新构建全民族的文化自信,给世界呈现更加包容以及平等的胸怀,最终实现‘美美与共’文化融合”(27)习近平:《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第421页。。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倡导在民族文化多样性的基础上促进文化的融合与发展。要想实现文明之间的交融,首先要明确交互性文化价值观的内容及视角,即以承认每个民族文化发展的正当性为出发点,尊重并且充分包容“他者文化”,尊重各国及各民族的平等性和独立性,并在这个过程中使自身文化不断丰富和完善。“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孟子·滕文公上》)“和而不同”认同矛盾的客观存在但不停留于对立,所追求的不是条件完全相同的“同一”,而是在辩证关联互动中致力于统一的总体趋势。“尽管文明冲突、文明优越等论调不时沉渣泛起,但文明多样性是人类进步的不竭动力,不同文明交流互鉴是各国人民共同愿望。”(28)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440页。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差异性是客观存在的,差异性和多样性是世界发展进步的源泉。2015年3月28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上的主旨演讲中指出:“不同文明没有优劣之分,只有特色之别。要促进不同文明不同发展模式交流对话,在竞争比较中取长补短,在交流互鉴中共同发展。”(29)习近平:《迈向命运共同体 开创亚洲新未来——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上的主旨演讲》,《人民日报》2015年3月29日,第2版。不同文明间的碰撞,才使得世界呈现如今这般丰富多彩的精神维度,各种文明间的相互碰撞是产生推动人类共同发展“火花”的根本方式。

最后,要将文化创新作为重要驱动力,积极参与当前全球文明的会通与交融。我们不仅要维护自身文化的独特性即“守正”,也要顺应发展充分体现“创新”的维度。习近平总书记说:“不忘历史才能开辟未来,善于继承才能善于创新……我们要善于把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和发展现实文化有机统一起来,紧密结合起来,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30)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313页。唯有创新,才能够赢得主动参与文明交融的机遇,以文化创新来驱动民族文化的未来发展,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光明未来贡献文明智慧。所以,我们要积极承担起文化创新这一历史责任,从全球视野去纵观本民族文化发展的现状、历史以及未来,树立高度的文化使命感,促进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繁荣与“走出去”,使世界在多元文化的交流中保持活力。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使其更好地“走出去”,需要在整体文化体系中进行挖掘、探索、推陈出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要围绕我国和世界发展面临的重大问题,着力提出能够体现中国立场、中国智慧、中国价值的理念、主张、方案。我们不仅要让世界知道‘舌尖上的中国’,还要让世界知道‘学术中的中国’、‘理论中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中的中国’,让世界知道‘发展中的中国’、‘开放中的中国’、‘为人类文明作贡献的中国’。”(31)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340页。

四、“天人合一”与和谐共生的生态观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唯物史观中的基本问题。党的十九大报告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之一。该理念作为对儒家“天人合一”思想的创造性继承,为当今全球生态问题的解决指明了方向。儒家哲学中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资源。

首先,“天人关系”是贯穿整个中国哲学史的一大基本问题,儒道哲学尤其致力于在其思想中反映人与自然的“共生”关系。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在中国古代哲人看来,自然就其本质而言并非异于人的存在。在儒家的世界观中,天地万物处于伦理共同体中。“民胞物与”(32)章锡琛点校:《张载集》,北京:中华书局,1978年,第62页。“万物一体”(33)王守仁撰,吴光等编校:《王阳明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第89页。等强调,人对待自然应持一种仁爱的伦理情感,而非将其看作是外在于自己的客体化的对象。这与历史唯物主义关于自然的看法在本质上相一致。马克思认为,自然是确证人的本质力量的至关重要的对象。通过将自然纳入伦理共同体中,儒家从哲学高度肯定了人对于自然的责任以及自然的价值。

儒家哲学向来认为,人与自然是有机统一体。孟子提出:“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孟子·梁惠王上》)即只有遵从自然规律,人们才有望收获硕果。这说明,人与自然是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34)左亚文:《和合思想的当代阐释——唯物辩证法与东方智慧的对话》,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146页。。《逸周书·文解传》提出“山林非时不升斤斧,成以草木之长”(35)郝懿行著,李念孔点校:《郝懿行集》(第五册),济南:齐鲁书社,2010年,第3968页。,认为人在与自然的交互中应遵循其基本规律;《荀子·天论》中“致天命而用之”的思想,倡导人应当在遵守客观规律的前提下全面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天人合一”生态观表明,人的存在与实践要以大自然的基本规律为前提,二者之间存在协调性。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

其次,张载提出“民吾同胞,物吾与也”(36)章锡琛点校:《张载集》,第62页。的思想,充分体现了“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生态观的基本理念。“民吾同胞”超越狭隘的血缘共同体范畴,认为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同胞、手足;“物吾与也”是说天地万物皆是与我相类的朋友,我们应该用对待同类的态度去尊重、爱护自然,而不是将自然视为占有利用的对象。这些探讨人与自然、人与万物以及人与天地之间关系的思想,包含着与生态保护相关的意识,其基本的价值理念为:人类必须要顺应自然、尊重自然、保护自然,二者属于彼此关联的共同体关系。由此,构成共同价值理念,既有利于实现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解,又在实现人与自然关系和解的过程中,相应地缓解了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因为他们冲突的根源往往在于人在享受和利用自然资源方面的不公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基本原则,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中倡导绿色发展以及尊重自然等思想具有逻辑一致性,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我们要倡导绿色、低碳、循环、可持续的生产生活方式,平衡推进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不断开拓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37)习近平:《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第289页。

当前,人类交往的世界性比以往都要广泛和深入,而生态文明建设也已经不再属于某个国家的问题。现代化进程以征服、破坏自然为代价,其哲学基础是近代西方主—客二分式的世界观,将人类看成绝对主体,自然只沦为认识和实践的对象,由此人与自然的关系就是占有与被占有的关系。这不仅导致生态问题,也进而引发人类精神危机。而事实上,自然不仅仅是“它”,自然还是“我”,自然与人类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以尊重自然、促进人与自然和谐为目的,是对儒家“天人合一”理念的创造性表达。

最后,明代心学家王阳明认为“天地万物本吾一体者也”(38)王守仁撰,吴光等编校:《王阳明全集》,第89页。,即“万物一体”论。这一思想认为,人与天地万物是一体的,因此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夫人者,天地之心,天地万物本吾一体者也”(39)王守仁撰,吴光等编校:《王阳明全集》,第89页。,即因为人在天地之间仍属于核心,人能够感受到人和自然属于生命共同体,人更应以此来促进人和天地万物之间的和谐共存。因此,人对万物而言之所以具有相对的优先地位,乃是建立在人对天地万物的责任基础之上的。以此为前提,人如何对待自然,其实质指向人如何对待自己。而破坏生态环境实质上是人以毁灭式的、同归于尽式的态度对待自然,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保护自然就是保护人类自己。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我们为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以及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自然是生命之母”的论断,进一步体现出在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良好的生态环境所提供的持久性力量,是重要的民生福祉之一。

五、“亲仁善邻”与共建共享的安全观

“普遍安全”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建构中的重要方面之一。新世纪以来,全球安全形势更加复杂,安全问题的外延和内涵不断拓展,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彼此交织。在这种多变复杂的国际形势下,各国人民都希望实现安全和稳定,这也是全球不断发展的前提和保障。习近平总书记说:“我们要努力建设一个远离恐惧、普遍安全的世界……面对日益复杂化、综合化的安全威胁,单打独斗不行,迷信武力更不行。我们应该坚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安全观,营造公平正义、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40)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433页。以“总体国家安全观”指导“普遍安全”世界的建构,是我国独特的“新安全观”的体现,全球各国要基于促进经济与社会领域的合作这一目的,来共同应对传统及非传统安全的威胁,这已经成为一种共识。“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出全球在安全上要共建共享、守望相助,这与儒家哲学中亲仁善邻、与邻为善的思想高度一致。

首先,如前所述,古代中国有“天下”观念。在其看来,周边部族与“中国”共处一个“天下”,古代中国的政治家在战与和的抉择上倾向于“和”。以“礼”为纽带,“中国”与周边部族建构了一种和睦的交往方式,这一交往形式以政治制度示范、经济利益的吸引以及伦理文化等高度发达的“软力量”为基础。可见,这种关系实质上是一种“厚往薄来”的伙伴关系,强调“恩”与“德”的教化和影响作用,体现了儒家哲学中“天下太平”“世界大同”的理想,最大限度地促进民族间的融合与相处。总的来说,追求邻国之间的和睦,倡导和谐的理念,是我国古代安全战略思想中的精华,即使到现在仍然具有重要的作用。

国家安全涉及方方面面,其所涉及的领域也在不断地发展、拓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我国国家安全内涵和外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丰富……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41)本报评论员:《涵养国家安全意识贵在深入重在持久》,《人民日报》2014年4月15日,第1版。因此,一定要将共同安全与自身安全、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等统筹起来。从长远和更宏阔的视野来看,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世界各国尽管有利益纷争、文明冲突,但从普遍联系的现实角度来看,任何风险都将使大家同受其难、共遭其殃,无论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的。2017年1月18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的演讲中提到:“邻居出了问题,不能光想着扎好自家篱笆,而应该去帮一把。”(42)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42页。因此,在安全问题上,风雨同舟、荣辱与共才是正确选择。

其次,从积极的角度看,儒家哲学把人们在生活中的互相帮助、相互扶持视为社会存在发展的理想状态,如《孟子·滕文公上》云:“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该准则一开始是为了人际关系的处理,之后才拓展到对外交往的领域。例如,春秋战国时期,一些诸侯国在处理外部关系的过程中提出“亲仁、善邻,国之宝也”(43)杨伯峻编著:《春秋左传注》(修订本),第50页。,将与邻国亲近视为瑰宝,这些思想后来都演化成为中国古代外交的重要传统之一。而且,在国家间交往的时候,我国历来都有“厚往薄来”的传统,孟子倡导“取诸人以为善,是与人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孟子·公孙丑上》),这也充分体现了在传统外交中我国对邻国持友善的态度。从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我国高度重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理念,在世界抗击疫情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向其他国家分享相关的经验和信息,并积极与联合国相关机构、组织合作,基于国际援助等来协助有疫情的国家抗击疫情,这些都体现出我国一贯的主张和理念,同时,也充分体现出我国的主动担当和作为。作为负责任大国,在国际社会“普遍安全”的建构过程中充分发挥了其应有的作用。

当前,经济全球化发展趋势明显,各国之间形成了更加频繁、紧密的关系。建设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治理机制依然任重道远。国际恐怖事件、金融危机等多次发生,埃博拉病毒、寨卡病毒、H1N1流感、新冠肺炎等疫情的爆发,非传统安全威胁成为人类需要正视的严峻挑战。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下,各国之间利益共融、安危与共的关系更加明显,任何国家都不能够自我封闭,也没有一个国家能够独自应对人类社会所面临的挑战。因此,为维护人类的共同家园和美好未来,各国要齐心协力共同应对风险和挑战。风险和挑战也是社会发展的一种体现,例如,国际社会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凝聚的宝贵共识和合作行动,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实践及思想资源。在不断回应时代需求的过程中,全球治理体系也在逐步完善,很多国家以及国际组织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为中国提供了友好和无私的帮助,与此同时,中国也积极与世界各国分享疫情防控的最新经验。2021年3月26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应对新冠肺炎特别峰会时提出“重大传染性疾病是全人类的敌人”(44)《习近平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应对新冠肺炎特别峰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人民网,https://baijiahao.baidu.com/s id=1662248844422927426&wfr=spider&for=pc。,倡导各国之间一定要积极合作,共同应对人类所面临的这一难题。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过程中,我国长期秉持的合作理念也得到了进一步体现,并且为国际社会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尽自己的所能帮助其他国家,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可和高度赞誉。全球各国之间共同协作抗击疫情,是构建国际社会“普遍安全”的重要举措,也是对当前国际关系内涵的丰富。

最后,就反向视角而言,古代有“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45)孙武撰,曹操等注,杨丙安校理:《十一家注孙子校理》,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251页。的说法,其意在表明,鹬蚌相争往往两败俱伤,“同舟共济”才可以构筑更加坚固的安全共同体。目前,全球200多个国家及地区都遭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使人们的健康和安全面临着严重危险,不但危及人类的宝贵生命,也造成了全球经济下行以及社会治理风险上升的问题,使人类面临着非常严峻的非传统安全威胁,也进一步增加了世界的不确定性以及不稳定性因素。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抗击中,选择合作和协作已成为国际社会的基本共识,然而,也有部分国家在该问题上存在政治化操作以及污名化行为,人为地设置各种壁垒和障碍,这是违背世界人民健康潮流的行为。新冠肺炎疫情给我们带来一系列深刻启示,各国命运紧密相连,人类是同舟共济的命运共同体。当前,新冠肺炎疫情仍在全球蔓延,在这场攸关世界发展繁荣与人类健康福祉的疫情防控斗争中,各国要理性应对和消除偏见,在团结中消除分歧,共同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我国积极与国际社会合作,始终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很多国家也纷纷强调人类的共同责任和利益,认为现阶段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一起维护全人类的身体健康以及生命安全。国际社会之间的高度合作,进一步强化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识。在抗击疫情的过程中,很多国家付出了巨大努力,积极实现信息沟通、政策协调以及行动配合,最大程度地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治理机制的完善与良性变革。当前,众多国家也更为深入地认识到践行多边主义的紧迫性、现实性。国际社会正在尽最大可能化危为机,并致力于推动全球治理体系的完善和变革。

中国共产党以及中国政府一直都高度关注人民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打响了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人民战争、狙击战、总体战,取得了显著的战略成果。世界范围内的疫情开始流行之时,中国也给予了其他国家极大的帮助,这是彼此联合行动的体现。病毒传播没有国界之分,疫情对全球各国的治理来说都是一场考验,全球众多国家自觉践行着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普遍安全观,反映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意义。

结语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时代的中国智慧,坚持中国发展和世界发展、当代实践与传统价值的高度统一,是极富创新性、建设性的中国方案,凸显了我国的特色。从传统文化语境下对“人类命运共同体”进行澄明、厘析,无疑是一种深刻的文化自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特’就‘特’在它从历史深处走来,具有深刻的历史生成逻辑和厚重的中华文明基因。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道路开辟之‘源’、拓展之‘根’。”(46)包心鉴:《中国道路“特”就“特”在具有厚重的中华文明基因》,《山东干部函授大学学报(理论学习)》2018年第12期,第46页。探索“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儒家哲学基础,在坚持和发展中国道路中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是坚定道路自信、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文化基点和强大精神支撑。

首先,儒家哲学中的“天下大同”“义利相兼”“和而不同”“天人合一”“亲仁善邻”思想分别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政治观、经济观、文化观、生态观和安全观的重要哲学基础。但在价值层面上又超越文化、种族、国家以及意识形态的界限,秉持世界整体性的价值观,以全新的视角对人类未来命运进行思考,充分体现了互利共赢的思想,摒弃传统“零和博弈”思维,强调各国发挥各自的优势,充分利用有利因素,坚持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价值理念,致力于彼此依存的利益共同体、共建共享的安全共同体、和而不同的价值共同体、生态文明的环境共同体以及同舟共济的行动共同体的构建,因而是属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的行动方案。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源于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但对当今世界发展仍具有重要价值。习近平总书记说:“我们也要通过推动中国发展给世界创造更多机遇,通过深化自身实践探索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同世界各国分享。”(47)习近平:《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第268页。随着这一理念越来越成为共识,如何积极构建持久和平、共同繁荣、普遍安全、清洁美丽、开放包容的世界,是各国人民要进一步合作探索与努力的方向。“人类命运共同体”明确倡导开放融通是一种历史必然,提出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积极弘扬发展、和平、正义、公平、自由、民主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在未来的社会发展中,顺应历史发展趋势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使中国道路的意义在世界范围内得以彰显,充分体现出中国方案的价值。

最后,在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中,“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构建必然是一个漫长复杂的实践过程。在此背景下,我们必须突破传统思维藩篱,扩大全面开放,提升国际话语自信,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彰显负责任大国形象。基于儒家哲学“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等来全方位、深层次地阐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重要意义,体现出我国文化的独特魅力以及深厚的历史底蕴。通过“人类命运共同体”所内含的中国答案和儒家优势,加深世界对儒家哲学思想本源和精髓的理解和认同,共同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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