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斌,张澍军
(1.内蒙古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内蒙古 包头 014010; 2.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
高度重视思想政治教育,不仅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而且是贯穿百年大党“矢志践行初心使命”“筚路蓝缕奠基立业”“创造辉煌开辟未来”[1]的“生命线”。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百年历史,既有一脉相承的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也有律动于其间的致思视域和学术理路。从学术生产的基本范式来看,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主要呈现出三重视域和书写范式,即通史和阶段史相补正的时间视域、地域史和外国史相比较的空间视域、历史人物和基层民众相互动的主体视域。
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既有一以贯之的历史逻辑、学术使命、实践立场,也有因时代主题跃迁而划割的历史阶段及其呈现的阶段性特征。在百年的学术生产进程中,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主要是以通史和阶段史的叙事方法来书写。
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以宏大叙事来阐发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深描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历史发展,具有一定的整体性、连续性、稳定性。这种“鸟瞰”式的治史技艺使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获得了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最高层面的学术荣誉。这一学术荣誉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研究,可以准确把握和深刻反映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历史发展的主题主线、主流本质,有效克服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存在的井田化分割以及把现象当本质、把支流当主流的历史虚无主义倾向。第二,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研究,可以将中国共产党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长时段的历史经验提升为规律性认识进而指引当下以及未来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第三,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研究,可以凸显和强化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的鲜活实践和集体记忆,进而获得更加广阔的解释效力。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的宏大叙事使其获得最高学术荣誉的同时,也因时代跃迁和学术视域的转换而产生一定的研究阈限。主要表现在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历史发展的阶段性弱化和多样性的散失。为了补正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研究的阈限,以“解剖”为治史技艺的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研究得以出场。
鉴于社会主要矛盾和历史任务的不同,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建设、改革的历史进程又可以划分为若干发展阶段。这必然使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指向和理论创新呈现出鲜明的阶段性特征。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研究无疑具有独特的精神气质和学术价值,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研究,可以深入总结不同时期和不同阶段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阶段性经验,凸显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实践和理论创新的发展性。第二,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研究,可以采撷甚至激活被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所压抑或冷落的历史记忆,进而以多样性的复调叙事“还原”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之真”。第三,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研究,可以为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的学术书写提供丰富的历史素材,更加深刻地揭示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历史发展的“变”与“不变”。与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研究存在利弊一样,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研究也存在一定的阈限,即碎片化的井田分割“很难总结整体性规律和展现大历史脉络”。[2]以矛盾的辩证视域来反思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和阶段史的治史技艺,任何“厚此薄彼”“抓大放小”“因小失大”的研究取向都是不可取的。为此,需要树立大历史观、运用科学的史料解读方法和系统思维方法,建立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和阶段史有机统一、相互贯通的时间视域。
首先,以大历史观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长河中进入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总体史’研究”。[2]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胸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树立大历史观,从历史长河、时代大潮、全球风云中分析演变机理、探究历史规律,提出因应的战略策略,增强工作的系统性、预见性、创造性。”[1]目前,无论是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研究,还是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研究,都还尚未进入“总体史”的研究状态。所谓“总体史”研究就是“长时段、‘大历史’式”[2]的研究,就是要将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置于人类文明发展史特别是中国古代史、中华民族发展史、中国近现代史、中国当代史的历史长河中进行考量。究其原因在于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种实践活动,是古今中外普遍存在的“思想政治道德的相互传导、世代承续”。[3](P5)一方面,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并没有脱离人类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轨道而另起炉灶。所以,研究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离不开古今中外共通的“思想政治教育元理论”的指导。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毕竟是中国的,是具有中国特色的。这就需要从中国古代思想政治教育史、中国近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史以及中国当代思想政治教育史三大历史时段来对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进行回顾式和前瞻式研究。“不仅要站在今天的角度看过去,而且也要站在先前某一时点看后来”。[2]唯有如此,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才能获得深厚的历史滋养并迸发出气势磅礴的奋进伟力。
其次,运用科学的史料解读方法,通过史料的内在关联打破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与阶段史研究的阈限。“材料的生命一旦在观念上反映出来,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好像是一个先验的结构了。”[4](P93)这种“先验的结构”就是史料的内在联系。那么,史料的内在关联如何“在观念上反映出来”进而彰显“材料的生命”呢?这无疑需要借助科学的史料解读方法。为了打破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与阶段史研究的阈限,需要通过对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典型性史料的纵横比较,来推进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与阶段史研究的有机统一,凸显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的连续性与稳定性。在对典型性史料的纵横比较中,关键是要理出不同历史阶段的典型性史料的主题、流变和特色。例如,政策教育是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一以贯之的鲜明主题,但在不同的历史进程或同一历史进程的不同发展阶段中国共产党的政策教育必然有所侧重进而呈现出独特性和流变性。为此,需要客观分析中国共产党政策教育的历史演进,深刻分析其“变”与“不变”的多维要素,通盘考量中国共产党政策教育的差异性和连续性。此外,典型性史料可以更加宏大地反映中国共产党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旋律,客观呈现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脉络走向。
最后,运用系统思维方法,对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进行相关性、整体性和有序性考量。系统论认为,系统是事物普遍联系的一种存在状态,具有相关性、整体性和有序性三个基本特征。在方法论层面具体表征为事物之间、事物内部诸要素之间相互作用基础上的关联法、整体优化法和分层分析法。一要运用关联法,再现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重大事件、重要会议、重要人物之间的外部联系以及各个重大事件、历次重要会议以及重要人物的内部联系。二要运用整体优化法,从中国共产党党史、政治史、思想史、宣传史、教育史、社会史、文化史等多个维度打造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整体合力,科学构建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理论体系。三是运用分层分析法,从阶段史和专题史的视角深度总结不同历史时期或同一历史时期的不同发展阶段的阶段经验、对象经验、事件经验等特殊经验,最终从这些特殊经验中提炼出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经验并将其升华为我们的认识,指引当下和未来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
如果说以通史和阶段史这一时间视域为表征的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是在构建“骨骼”的话,那么,以地域史和外国史相比较的空间视域来开展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则是在充实“血肉”。从空间视域来书写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不仅可以展现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地域打开方式,而且为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学术生产注入世界眼光。
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进入学者的研究视域较晚,目前还处在“‘尚未进入’或‘准备进入’的前理论状态”。[5]一部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必然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地区革命、建设、改革的过程中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可以采撷和唤醒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通史“有意舍弃或无力覆盖的历史内容与细节,……可以恢复地方性知识的鲜明特色及其价值,从而重新排列组合并修正由通史体系所铸塑的集体记忆”。[6]具体来说,研究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的价值主要表征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有利于系统构建具有地区特色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翻阅中共党史、中共地方党史、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我们不难发现,以某一地区冠名的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学术成果还十分鲜见。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要么被地方革命史、建设史、改革开放史所遮蔽,要么被地方某一时期或某一阶段的“断代史”所割裂。有鉴于此,亟需从学理上深描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地域图像,进而展现其应有的精神本色和实践荣誉。第二,有利于夯实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历史根基。历经三十余年的学科创制,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业已成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的重要一域。虽然在原理、方法、史、比较、重大现实问题研究等方面取得了重大成果,但思想政治教育史的研究明显不足甚至十分薄弱。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各地区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既有整体划一的历史图景,也有其个性鲜活的区域风貌。为此,既可以研究某一省、区、市的思想政治教育史,亦可以研究某一区域(如长三角、东三省、边疆民族地区)的思想政治教育史。运用抽象思维方法,对不同地区思想政治教育史进行纵横比较,从而揭示出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一以贯之的历史逻辑和个性鲜活的历史元素。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所构建的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才“有血有肉”“有声有色”“有滋有味”,才能更加符合或趋近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本真。第三,有利于全面总结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各地区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经验,为今后更好地推动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借鉴。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根据各地区所处的时代语境、各时期各阶段担负的历史任务以及独特的文化背景,倡导和推动了一系列重大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冷峻反思和全面总结百年来各地区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经验,探析其中的规律性并将其武装全国各族人民的头脑,从而为中国共产党当下和未来在地方治理过程中更好地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优势提供历史殷鉴。第四,有利于挖掘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红色资源,进而发挥其资政育人的功用。中国共产党在领导地方革命、建设、改革的历史进程中,发生了一个个感人至深的红色故事,形成了一系列厚重的红色资源。“要把这些红色资源作为坚定理想信念、加强党性修养的生动教材”。[7](P161)为此,需要发掘好、利用好这些红色资源。而开展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就是其中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
从空间视域来书写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至少需要从以下三个维度着力。第一,确立研究主旨。关于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的研究主旨,笔者借鉴一位论者关于中共地域史的研究主旨的判定,[6]进而将其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展示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地域图景,为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还原”提供丰富的“感性材料”。二是揭示中国共产党党史与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契合之处,概括出历史发展进程中某些以前未曾发觉的‘模式’或规律”。[6]三是揭示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与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以及中国共产党不同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差异性或分野性”,分析这种差异或分野对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与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中国共产党不同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影响程度。在以上这两个“差异”中,“地域之间的历史发展差异其实应为地域史研究的根本问题,只有揭示并分析出这种地域差异在量和质两个层面上对地域史与宏大史的双重意义,地域史的研究才更具有理论说服力和学科魅力”。[6]第二,建立分析框架。“有关‘史’的研究,总要首先涉及到建立分析框架的问题”。[8]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分析框架主要关涉的是时段划分问题。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学术书写,必须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地方革命、建设、改革为宏阔背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特别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地方的传播、实践和发展为关注焦点,以地方思想政治教育的百年发展历程为基本线索,立足于地方思想政治教育的重大事件、重要会议和重要文献,运用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原理理清地方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内容、途径、方法、队伍建设等,科学总结百年来中国共产党领导地方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经验和当代价值。在具体时段划分上,可以以一种“大视野”[9]将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划分革命、建设、改革、新时代四个历史时期。在某一时期的各个发展阶段上,亦可以根据中共地方党史以及地方思想政治教育的阶段性特征来划分。第三,选用研究方法。“在探索的认识中,方法也就是工具,是在主体方面的某个手段,主体方面通过这个手段和客体相联系”。[10](P189)方法的选择是否恰当,关系到主体和客体相联系的实效。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主要以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方法论为指导,以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理论与方法为主体视角,合理借鉴马克思主义理论及相关学科的知识与方法,主要采用历史分析法、文献分析法、系统分析法。运用历史分析法开展中国共产党地域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必须以中共党史、地方党史为经线,以地方思想政治教育历史进程中的重要人物、重大事件、重要会议等为纬线,在经纬贯通的基础上实现古今结合、上下结合。文献分析法要求我们在占有十分丰富的地方思想政治教育文献(如党和国家领导人、地方领导人的文选、报告、讲话以及文献选编、地方史志、统计数据、学者论著、网络文献、影音文献等)的基础上,深耕历史文献与学术文献的思想政治教育意涵,实现地方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发展史和效果史的有机统一。系统分析法要求我们从整体史的视角来构建地方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史和专题史的历史合力,实现整体性与层次性的有机统一。
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学术书写还应具有世界眼光,以一种宏大视野进行比较研究。究其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不是在封闭的环境下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外国的思想政治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为此,需要开展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在开展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中,应立意借鉴的视角,而不是单纯的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否则,就与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学术书写南辕北辙了。开展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实践价值。第一,有利于拓宽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的历史视野。研究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不能把研究视野仅仅局限于自身,需要以“大历史”的宏阔视域从整个世界以及同时代的文献来开展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只有这样,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才能真正跳出来,“才能对一些重要的问题有更深刻、更全面的认识”。[11]第二,有利于在中外的双向互动中重现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全貌。“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是在各种社会因素的相互作用下塑成的,是各种历史因素合力的结果,其中有国际因素与国内因素的互动”。[11]通过研究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可以更好地展现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与外国思想政治教育的相互作用。第三,有利于更好地理解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做到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知其所以必然。我们研究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不能“种了他人地,却荒了自家田”,不是以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为中心,而是将外国思想政治教育史“作为‘他者’来帮助我们认识和理解”[12]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
如果说从时空视域来书写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是构建“骨骼”和充实“血肉”的话,那么,从历史人物与基层民众相互动的主体视域来书写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则是在塑造个体和群体形象。唯物史观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和创造者。有鉴于此,研究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必须研究人。
开展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探寻珍遗的本原性意义和范导现实的创生性价值。主要表征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有利于拓展中共党史人物研究的学术论域。目前,学界关于中共党史人物研究的学术成果大多是从中共党史的学科视野来建构理论框架。虽然也有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视角来研究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学术成果,但这与中共党史人物高度重视思想政治教育的实际是不相匹配的。亟需依据中共党史人物相关文献,运用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与方法加以深入研究。第二,有利于完善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研究的学术谱系。作为思想政治教育专题史研究的一个论域,开展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研究,不仅可以拓展和深化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研究论域,而且可以赓续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研究的学术谱系。第三,有利于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回应重大现实问题的能力。回应重大现实问题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安身立命之本。研究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可以科学总结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出场语境、主要内容、具体实践、基本经验,为当下解决相应问题提供历史镜鉴。
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研究是从主体视域书写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主要路径,产出的学术成果较为丰硕。从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研究的基本范式来看,至少需要从以下四个方面着力。一是廓清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产生和发展社会历史条件。“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13](P11)有鉴于此,勾勒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形成和发展的社会历史条件,就是要着重理清这一思想是如何满足、在何种程度上满足时代发展需要的。二是深耕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理论内容。既可以从中共党史人物提出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原则、内容、途径、方法、载体的维度进行理论建构,也可以从中共党史人物提出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具体理论的维度进行建构。三是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实践表征。这一表征既包括在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理论指导下的具体实践,也包括中共党史人物在具体实践中对其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丰富和发展。四是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客观评价。客观评价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需要建立科学的评价体系、守持正确的评价标准和采用合理的评价方式,深刻揭示中共党史人物思想政治教育思想的鲜明特色、主要贡献、基本经验、现实启示和当代价值。
中国共产党基层民众思想政治教育史的书写,旨在展现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基层民众思想政治道德观念形成和发展的历程,“把社会下层群众的活动同上层人物的活动连接起来,把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同重大政治、经济、文化现象连接起来”,[2]从社会互动的角度来丰富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研究中国共产党基层民众思想政治教育史,其意义主要有三。第一,有利于生动展现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改革进程中对基层民众开展的丰富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第二,有利于总结不同群体的思想政治教育经验进而揭示其特殊规律。第三,有利于映现中央、地方和基层民众的互动,进而把基层民众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纳入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伟大进程之中。
书写中国共产党基层民众思想政治教育史,至少需要从以下三个方面着力。一是将中国共产党基层民众思想政治教育史置于一种“大历史”的背景下书写。从全局性、战略性的宏观层面关切基层民众思想政治道德观念的变迁。既要深刻揭示基层民众思想政治道德观念的稳定性,又要充分注意基层民众思想政治道德观念的流变性;既要深度发掘基层民众思想政治道德观念变迁的普遍性,又要全面展现基层民众思想政治道德观念变迁的特殊性。二是紧密结合基层民众思想政治道德现状,分析中国共产党提出的相应政策以及政策的执行效果。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并非只是党中央的决策及其执行、修正、完成的简单过程,更不是会议、文件、数字、领袖人物的思想与活动的简单再现”,[11]而是各种历史因素交互作用的合力塑成。其中,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制定、执行与基层民众的互动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层次。三是科学总结中国共产党对基层民众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对象性经验并将其升华为我们的认识,为中国共产党当下和未来继续推进基层民众的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历史镜鉴。
总之,结合时代和学科发展需要,书写好百年大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史,是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和理论研究的重大议题。古今结合的时间视域、中外比较的空间视域、上下互动的主体视域只是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呈现的三种主要研究视域和书写范式。展望未来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仍然需要立足百年历史新起点,深刻把握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书写视域的内在张力,有效推动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的视域融合。唯有如此,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教育史研究方能展现应有的学术风貌和实践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