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农村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状况分析

陈淑婷，胡成文，周超

安徽省肿瘤医院组织人事科，安徽 合肥 230031

新医改实施以来，安徽省一直贯彻落实以基层为重点的新时期卫生与健康工作方针，将乡村医疗卫生体系建设与发展作为重点工作任务，筑牢基层网底，充分发挥居民健康守门人作用。农村卫生人力资源是国家向农村居民提供医疗卫生服务过程中最核心的要素之一,卫生人力短缺，乡村医生数量不足，素质不高，是健康中国战略的薄弱环节[1]。针对农村卫生人力配置问题，国家先后出台《关于进一步加强乡村医生队伍建设的实施意见》《关于改革完善全科医生培养与使用激励机制的意见》等一系列政策制度，实施卫生人才“县聘乡用”“乡聘村用”、老专家服务基层健康行动，允许医学高校毕业生免试申请乡村医生执业注册，采取多种方式吸引高学历人才充实到农村卫生人才队伍中，逐步加强农村卫生服务能力建设[2-3]。安徽省也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出台相应措施，促进医疗卫生资源向农村倾斜，特别是2019年组织开展了健康脱贫“百医驻村”专项行动和“千医下乡”活动，消除了安徽省168个村医空白点和161个村卫生室空白点，实现了农村医疗卫生服务全覆盖，常驻人口8万人以上乡镇卫生院全部达到二级医院水平，进一步提升了乡镇卫生院和村卫生室医疗服务能力。

“筑牢基层网底，提升基层健康治理能力，统筹推进县乡村卫生健康服务一体化”是安徽省“十四五”卫生健康规划十大重点工作内容之一，本研究通过了解新医改实施10余年以来安徽省乡、村两级农村卫生人力资源变化情况，为制定相关的政策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参考。本文中统计数据来源于2011—2021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

1 安徽省乡村两级卫生人力资源配置情况

1.1 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力配置情况

2020年安徽省共有乡镇卫生院1 356个，平均每一个乡镇拥有1.09个乡镇卫生院。乡镇卫生人员数为62 777人，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员数为1.27人，低于同期全国水平(1.59人)。其中：卫生专业技术人员数为56 577人，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院的卫生专业技术人员数为1.18人，低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1.36人；执业(助理)医师数为27 284人，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院执业(助理)医师数为0.57人，略高于同期全国水平0.56人；注册护士数为18 771人，每千农业人口注册护士数为0.39人，与同期全国水平持平，与同期的中部其他省份比较，各类人员数均处于中等水平。见表1。

表1 中部六省乡镇卫生院人员每千农业人口配置情况

1.2 村卫生室卫生人力配置情况

2020年安徽省共有乡村卫生室15 710个，平均每一个行政村拥有1.09个村卫生室。村卫生室人员总数为66 765人，平均每村卫生室人员数为4.25人，高于同期全国水平(2.37人)。每千农业人口卫生人员数为1.35人，低于同期全国水平(1.56人)。其中：乡村医生和卫生员为30 776人，每千农业人口的乡村医生和卫生人员数为0.62人，低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0.85人；执业(助理)医师数为26 097人，每千农业人口的村卫生室执业(助理)医师数为0.53人，略高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的0.50人；注册护士数为9 892人，每千农业人口的村卫生室注册护士数为0.20人，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持平。与中部其他省份比较，各类人员配置均处于较低水平。见表2。

表2 中部六省村卫生室人员配置情况

2 安徽省乡村两级卫生人力资源发展情况

2.1 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力发展趋势分析

安徽省作为首批综合医改试点省份，2010—2020年，乡镇卫生院各类卫生人员呈现总体增长趋势，卫生人员数从49 893人发展到62 777人，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人员数0.95人增长到1.27人，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员数年均增长幅度为2.43%，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55%，与中部其他省份比较，排名第二(湖南为2.55%，江西为2.01%，湖北为1.71%，河南为1.12%，山西为-0.07%)。

其中：执业 ( 助理) 医师经历了一个先减少后增长的过程，2010年执业(助理)医师为19 158人，2011年减少到17 641人，降幅为7.92%；随后执业(助理)医师逐年增长，2020年增长到27 284人；从增长幅度来看，2013—2019年执业(助理)医师增幅均在5.00%以下；2020年，执业(助理)医师数量增幅达到19.27%。注册护士数量持续增长，从9 618人增长到18 771人，年平均增速为7.10%，高于执业(助理)医师(3.79%)。特别是2020年，注册护士增幅达到了25.67%。见表3、图1。

图1 2010—2020年度安徽省乡镇卫生院卫生技术人员发展趋势

表3 2010—2020年安徽省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力资源发展情况

2.2 乡镇卫生院医护比发展情况

2010—2020年度，安徽省乡镇卫生院的医生和护士比例(医护比)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乡镇卫生院医护人员状况与乡镇卫生服务发展息息相关，卫生人力资源的发展深受社会经济、人口、自然环境等影响，同时也受重大卫生政策影响。2020年安徽省乡镇卫生院医护比为1 ∶0.69，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0.79)，与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建议的 1 ∶1 的农村医护比水平还有很大差距[4-6]。见表4。另一方面，尽管安徽省乡镇卫生院医护比呈现逐年增长趋势，但增长的速度较缓慢，年均增幅仅为2.92%。故而，乡镇卫生院的医护比例仍需进一步优化。在继续发展壮大执业(医师)队伍的基础上，还需要重视注册护士在乡镇一级医疗机构的配置。

表4 2010—2020年安徽省乡镇卫生院卫医护比情况

2.3 乡村卫生室卫生人力发展趋势分析

2010—2020年，安徽省村卫生室卫生人员数减少了3 248人，村卫生室卫生人员数年均增长幅度为-0.46%，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13%，与中部其他省份比较，排名最后一位(湖南为3.38%，湖北为2.90%，江西为2.08%，河南为0.79%，山西为-0.06%)。每年农业人口村卫生室卫生人员数从2010年的1.33人缓慢增长到2020年的1.35人。

值得关注的是，尽管村卫生人员在减少，但村卫生室的执业(助理)医师数量却在持续增长，从2010年的12 240人发展到2020年的26 097人，年均增长幅度为7.90%；与执业(助理)医师的持续增长趋势不同，村医和卫生员的数量呈负增长趋势，年均增长幅度为-5.98%。这一现象可能得益于安徽省基层医改中优化乡村医生结构，政府加强了村卫生室的业务指导和人员培训，从而促进乡村医生逐步具备执业助理医师及以上资格[7]。另外，村卫生室中的注册护士也呈持续增长趋势，从2010年的2040人发展到2020年的9892人，年均增长幅度为18.05%。见表5、图2。

图2 2010—2020年度安徽省村卫生室卫生技术人员发展趋势

表5 2010—2020年安徽省村卫生室卫生人力资源发展情况

2.4 村卫生室卫生人力执业情况

2010—2020年，安徽省村医中执业(助理)医师占比持续增长。2020年执业(助理)医师占比为45.89%，高于全国同期平均水平的37.01%，在中部六省中仅次于湖南省。

村卫生室医护比也呈现逐年增长趋势，年均增长幅度为20.13%，略低于全国水平22.95%，但2010—2020年安徽省村卫生室医护比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见表6。

表6 2010—2020年安徽省村卫生室卫生人员执业情况

3 讨论

3.1 安徽省农村卫生人力情况逐步改善，但资源缺乏问题仍然存在

人力资源是制约农村卫生事业发展的主要桎梏。医改10余年以来，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力资源总量在不断增加，从2010年的49 893人发展到2020年的62 777人，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员数呈现增长的良好趋势。但与全国平均水平比较，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员数、卫生技术人员数均较低；与中部六省比较，各类人员配置均只是中等水平[8-9]。和乡镇卫生院卫生人员的增长趋势不同，尽管国家和安徽省在基层卫生服务体系改革投入了较大的力量，但村卫生室卫生人员仍然存在持续减少的现象，从2010年的70 013 人减少到66 765人，与全国平均水平比较，每千农业人口村卫生人员数、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均较低；与中部六省比较，各类人员均处于较低水平。增加农村卫生人力数量仍然是医改下一步的关注点。

对村卫生室人员减少进行分析，主要是村卫生室中的村医和卫生员减少较多，从2010年的55 753人减少到2020年的30 776人，分析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村医和卫生员逐步取得执业(助理)医师资格；二是在健康中国的背景下，健康扶贫政策实施以来，特别是后疫情时代，伴随乡村医生角色转换，其服务内容也相继扩大化，服务能力跟不上以及工作压力的增大导致村医的自然消退；同时既有研究普遍认为激励不足是乡村医生减少的根本原因，包括收入水平、培训能力、社会保障、职称晋升、社会认同、工作环境等多个方面[10-12]。

3.2 安徽省农村医疗人才结构正在优化，但医护比倒置问题较为显著

得益于基层医改政策的实施，安徽省农村卫生人力资源配置质量逐渐提高：村医中执业(助理)医师占比呈现持续增长趋势，从2010年的18.01%增加到2020年的45.89%，明显高于全国村卫生室执业(助理)医师占比，达到了《“十四五”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通知》中提出的到2025年，乡村医生中执业(助理)医师比例达到45%的目标。村卫生室具备执业(助理)医师资格的人员越来越多，医生资质同质化提高，村级医疗队伍的人员结构正在优化。2020年每村卫生人员数达到了4.25，远高于同期全国水平，也间接说明了村卫生室的服务能力在提升。乡村两级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中，注册护士数和医护比例均呈现持续增长趋势。

但安徽省乡镇卫生院医护比例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乡镇卫生院医护比从2010年的1 ∶0.50增加到2020年的1 ∶0.69，增长速度较为缓慢；村卫生室医护比从2010年的1 ∶0.03增加到2020年的1 ∶0.17，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但每村卫生室护士数仅为0.63人，在乡村两级人力资源配置中，医护比均未达到理想水平。执业护士人员不足，基础护理工作不到位，已经严重制约农村卫生事业的发展[13]，同时也是农村卫生服务水平较差的重要原因。

4 建议

4.1 继续强化政策支持，切实打通医务卫生人才服务基层通道

农村卫生人力资源培养的模式主要有三种，一是医学院校规范培养，二是乡村两级人员在岗培训，三是省内职称晋升条件中需要到农村对口支援半年到一年，以及实施医联体建设等措施，促进上级医疗机构对农村卫生事业加强指导[5]。在具体政策落实上，一方面加大医学生定向培养力度，特别是从保障编制待遇、简化招聘流程、强化履约管理等多方面提高定向医学生的就业安置率；另一方面通过利益绑定，推动县级医院主动加强对乡镇卫生院和村卫生室的支持，通过县管乡用、乡管村用模式提高吸引力；同时推广百医驻村、千医下乡、健康扶贫、退休医学专家到基层等创新措施，发挥传帮带作用。另外“互联网+”在创新农村卫生事业中也能发挥很好的作用，帮助农村获得更多的医疗资源和医疗人才的支持[14]。

4.2 推动农村卫生人力管理制度的建立和实施，保障合法权益

建立健全社会保障相关制度，特别是村卫生室人员，要将其纳入公益性保障范围并提高养老保障逐步，实现在岗乡村医生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对于年满60周岁已退休的乡村医生，给予生活补助[15]；完善农村卫生人力培训体系，各类培训项目优先满足农村卫生人力资源需求，培训对象同等条件下予以优先招收，保障乡村医生继续教育工作落实到位，多渠道提高乡镇卫生院医师的业务能力；继续推进基层农村卫生职称改革，对长期在艰苦边远地区和基层一线工作的卫生专业技术人员，业绩突出、表现优秀的，可放宽学历、资历等要求，同等条件下优先评聘；落实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绩效工资制度，符合条件的医务工作者可以享受工作补贴、卫生防疫津贴、医疗卫生津贴和护龄津贴等；推行医疗责任性制度，降低乡村两级卫生人力资源执业风险；建立适宜的工作环境和有效的工作机制，依法保障基层卫生人力资源的合法权益[16-17]。

4.3 充分肯定农村卫生人力资源作用，激发工作积极性

农村卫生人力承担着农村地区大部分医疗照护责任和公共卫生服务责任，是广大农村居民的健康守护者，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特别在近年来的新冠疫情防控工作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其社会价值和地位应该得到充分的肯定。有研究显示[18-19]，社会与自我认可对于农村基层卫生人力离职、工作动机促进和工作绩效提升三大关键问题有着显著的积极作用。乡村医生作为中国农村卫生医疗事业的建设者，对于乡村卫生健康的发展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20]，在深化人事制度改革中，应该极力破除体制机制障碍，提高其社会认同度，通过设立劳动模范、最美乡村医生等荣誉激励，树立正向价值导向，引导更多医务人员从事农村卫生工作，促进农村卫生事业的健康发展。

利益冲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