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我国远洋船员综合素质存在问题分析及其提升路径

谢吉刚 李金榕 陈希禹 侯显斌 北部湾大学海运学院

1.引言

1.1 研究背景

据统计，90%以上的全球贸易货物运输是通过海上运输完成的[1]｡然而，频发的船舶事故不但导致了巨额的经济损失，还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和大量的人身伤亡｡据国际海事组织（IMO）统计，人为因素是海上交通事故的最大成因，占80%｡探索、预防船员不安全人为因素对于实现船舶安全航行和作业具有重要意义｡

1.2 形势需求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航海类大学生择业面大大增加，大量航海类大学毕业生选择了陆上工作，造成了目前我国船员总体文化水平下降｡

新冠疫情爆发后，远洋船员的生活、工作、学习、心理、生理等方面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导致船员不安全因素增加｡

这些因素导致我国船员的综合素质有所下降，直接影响了船舶营运管理｡研究分析我国远洋船员综合素质存在的问题及其提升路径，可以很好地应对和解决存在的问题，提高我国航运公司效益，保持我国船员在国际船员市场的高占有率｡

2.存在的问题及分析

2.1 疫情对船员的影响分析

虽然历经两年多的新冠疫情防控，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绝大多数人的防控意识也得到了提高，防控成为常态化｡但由于疫情传播特点及船员的特殊工作环境，疫情对船员的影响仍然较深，造成远洋船员应对复杂环境仍感困难，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2.1.1 生活方面的影响分析

船上生活补给方面存在问题影响船员情绪及团结｡船舶生活补给因港口防疫需要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新冠病毒在低温环境下的存活时间相对较长也导致部分船员对冷冻食品的补给存在一定的抵触｡蔬菜在船上的保质期总体时间又不长｡有的港口食品物价低，有的物价高，为此船东通常是综合后固定了船员每天的生活费｡然而在疫情期间各港口物价都涨得比较高，有的还因为疫情原因不方便送货｡因此，船上的生活补给很难满足船员日常生活的需要｡面对伙食份量不足、种类单一等情况，部分船员，特别是那些没有成立伙食管理委员会之类的监管队伍的船舶的船员可能会存在猜疑，怀疑有人吞了伙食费，吃了回扣等，影响了团结｡甚至出现过有的船员以伙食差没力气干活为理由消极怠工｡

2.1.2 工作方面的影响分析

首先，因疫情原因，公司管理人员、验船师上船难度增加，甚至港口国监督官员（PSCO）现场检查频次减少或采用远程检查｡然而，因时间不够及检查技术相对单一（主要是照片和摄像等），远程检查不够全面，效果比现场检查略差｡这导致了部分船舶管理人员安全意识下降，存在消极、侥幸心理｡其次，部分船舶甲板设施比如液压管维修保养时间界定相对困难，且在保养体系中没有保养标准｡不当的保养安排可能导致在船舶靠码头期间船员应急工作量增加，且由于疫情原因甲板设施检修不够便利等都可能造成装卸货时间延误甚至货损，相应增加了船员的工作压力｡最后，部分船员的消极、侥幸心理导致计划维护保养体系未完全遵守执行｡比如，很多老旧船实际上采取事后维修，有的船的应急演习和每周安全检查流于记录，未实际严格开展｡

2.1.3 学习方面的影响分析

随着网络信息化的发展，网络成为了船员生活、工作和学习必不可少的部分｡不少远洋船舶船东努力搭建了船上的网络覆盖，但考虑到成本很多船只是满足了船员最基本的需要，并未能给船员一个舒适的上网环境｡另外，因疫情原因，尽管有时有网络，不少船员还是更愿意将关注点放在了疫情影响和防控方面｡一旦船舶远航中断网络和手机信号，不少船员就出现不适应，不知道该干什么｡

2.1.4 心理、生理方面素质有待提升

船员因生活空间相对封闭及疫情影响等原因容易出现各种各样心理反应｡常表现为：幸福指数下降、精神紧张、注意力下降、抑郁、甚至出现极端行为等[2]｡如果没有正确的疏导和干预，个别船员很有可能出现精神问题[3]｡以疫情期间船员工资变化来分析部分船员的心理变化｡图1为2019年11月至2022年8月航运在线统计预测的远洋散货船部分船员工资行情（其中2021年10月之后取相应职位工资中间值，单位为美元/月）[4]｡由图可知在2022年2月前船员工资除受春节影响产生波动外总体趋势是上涨｡工资上涨主要原因在于我国疫情防控得当，感染人数相对并不高，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中国船员在国际船员市场上的占有率造成了中国远洋船员紧缺｡然而大幅提升工资导致部分船员妄自尊大、工作中不服从安排、与管理公司和船东讲条件、要求加工资等，给船东留下了较差的印象｡

图1 近年远洋散货船部分船员工资行情（美元/月）

虽然船员工资有所提升，但仍有部分船员因疫情原因离开了船员岗位｡坚持留下来的船员通常在船上的时间长，而在岸上时间相应缩短｡另外无限航区船员休假时还需要在岸上进行隔离｡这样一来他们与家人团聚时间变得更少，生理、心理方面也易受到影响｡

综上分析，目前大部分在远洋船上工作的船员相对不安定｡这些不安定的因素也导致了一些船舶管理乱象，主要体现在：满足配员下的低职高聘导致的工作开展难度增加、部分船员消极怠工、打架斗殴、对工作讨价还价和以各种理由要求涨工资或提高奖金等现象｡这一系列的表现直接影响了船东对中国船员的看法｡据悉现已有船东要求管理公司更换部分船员为外国籍船员了（图1数据中从2022年2月后的工资停止上涨也能初步分析出问题所在）｡

2.2 船员综合素养及相关培训方面存在的问题分析

2.2.1 实操技能差，操作不达标

首先，部分船舶未能按要求组织船上培训｡主要原因有三个方面｡第一，部分老旧船上的指导人员在船舶运行中劳动强度较大，按期按质开展见习指导工作相对困难｡第二，有的见习人员为赶时间换证，提前完成见习报告并请培训指导人员签字，培训指导人员从维护团结便于工作等方面出发，有时不得不违心签字｡第三，有的船舶未专门设置膳食服务辅助人员岗位，而是让未进行相应培训的船上其他见习人员担任；这种做法本身就违背了相关法规要求，而且造成了那些实际未进行足够见习的船员日后获得新证时不熟悉本职工作，存在实操技能差等隐患｡

其次，模拟器教学的师资培训目前未进行具体要求｡部分培训机构教学人员并未经过正规培训｡他们通常凭借船上实际工作经验或利用陪同其他授课人员授课积累的经验就参与教学，导致模拟器培训项目培训内容少或教学技能单一｡因而，部分学员设备操作技能偏低｡

2.2.2 综合素质和职业素养培训培训安排有待改进

目前，船员通常是由船员中介公司派出到船舶管理公司管理的船上工作｡船员基本不与船东接触；接触船舶管理公司的船员通常也仅限于高级船员｡因此，支持级和操作级船员对船东和船舶管理公司归属感不强，没有主人翁精神｡而很多中介公司和船员之间也就是金钱交易，没有太多情感的交流，也导致了部分船员对中介公司也没有归属感｡

然而在相关培训方面的安排略显不足，主要体现在：培训时间较长的基本安全培训主要是针对新上船人员的培训｡这些人员上船见习时基本没多少话语权，容易受老船员思想的影响｡而对资深船员的相应知识更新培训的时间相对较短，考核相对容易｡因此，培训安排不一定能达到综合素质和职业素养的培训目标｡另外，目前我国船员文化层次有所下降，主要体现为，加入船员队伍的大学生较少而进入普通船员岗位的低文凭人员较多｡很多低文凭人员除在基本安全培训中参加过个人安全和社会责任培训外，很少接触职业素养培训，因而，工作责任心和进取心不强｡

3.建议

3.1 普及综合素质和职业素质培训

将船员综合素质和职业素质培训普及到各个职位船员培训中有利于船员总体素质的提升｡培训方式可以通过将相关培训内容融入到小证知识更新培训或适任证书申请的知识更新培训中｡通过这种反复强化培训容易使老船员始终如一的保持船上工作的正确心态、提高为船东和船舶管理公司服务的责任心、提高安全和环境保护意识、维护国家荣誉等｡

3.2 培养船员良好的兴趣爱好

良好的兴趣爱好如音乐欣赏、绘画等不但容易减少枯燥感，还能提高他们的自身修养，降低暴力倾向｡因此，培养船员良好的兴趣爱好有助于船员通过兴趣爱好愉快地度过休闲时光，同时丰富了精神文化生活｡同时良好的兴趣爱好也减少了沉迷于看电影和玩游戏等影响休息的活动，从而减少工作上的失职或失误，降低了事故率｡培训机构和学校可以通过开设诸如音乐赏析、绘画等选修课培养学生的良好兴趣爱好｡

3.3 丰富船上集体休闲活动

远洋生活比较单调，而且船上空间比较狭小使活动受到限制，丰富船上集体休闲活动有助于提高船员之间良好的沟通和团体团结共同航行意识｡这类活动较多，比如包饺子聚餐可以让所有非值班人员聚在一起共同协作准备餐饮、聊天，同时享受他们的成果（饺子和调味等），也加深了部门内部及部门之间人员情谊；扑克比赛、棋类比赛等活动可采取不同部门组合参与比赛，也是较好的集体活动｡这些活动需要一定的经费，需要船东的支持｡有的船有发娱乐费的做法，笔者觉得这反而是加重了船员金钱观，不能达到组织娱乐活动的效果｡当然，船上应禁止聚众赌博等影响个人休息、工作和不利于船员稳定、团结等活动｡

3.4 完善船上见习及考核程序

见习时间对于新旧船舶应存在区分｡因为旧船工作强度较大，针对性的培训项目时间可能受到限制｡弹性的见习时间有利于确保见习指导人员有足够的时间指导见习，同时避免见习工作未实质性开展｡另外，需研究防止见习人员在船上承担太多明显职责外的工作，从而确保见习人员有充足的见习时间，提升自身专业技能｡在这方面船东、船舶管理公司和船员中介机构都应清晰地理解并进行合理安排｡

船上见习考核建议包括指导人员评价和船公司考核｡指导人员的评价应包括见习期间的见习记录簿上的评价及见习人员离船后作出的评价，这样能相对真实地反映指导人员的评价结果｡船公司特别是船舶管理公司通常也会对船上工作人员进行过考核，这些考核能较好的反映见习人员的服务态度和专业技能，应作为对见习人员的见习考核项目之一｡

3.5 增加对船员的关怀和认可

船东、船舶管理公司，特别是船员中介公司均应增加与船员的沟通，了解船员的需求，及时掌握船员思想动态，使船员在工作中能感受到关怀，端正工作态度，发扬主人翁精神，为船舶的安全经济运行提供保障，从而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4.结语

受疫情影响，目前多数船员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发展前景不容乐观｡未来一段时间内船员岗位竞争将变得激烈｡如何培养新形势下具有竞争力的船员，需要船员主管机关、船员培训机构、船舶中介公司、船舶管理公司和船东的通力协作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