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味参芪片联合深部热疗改善癌性疲劳的临床研究

康虹 李飞

作者单位：1 四川大学华西厦门医院肿瘤科，福建 厦门361022；2 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南平第一医院甲状腺乳腺外科，福建 南平353000

2020 年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发布的恶性肿瘤临床实践指南指出：目前肿瘤仍然存在未被及时发现、诊断不明及治疗手段不足的困境，但癌症患者及癌症幸存者普遍存在的症状仍然是癌性疲劳[1]。癌性疲劳作为肿瘤患者较常见的症状之一，目前在发病机制方面尚未达成共识，主要得出的机制有细胞因子失调、贫血、社会心理因素、肌肉代谢紊乱等[2-3]。随着患者面临的癌性疲劳问题愈加严峻，临床工作者在竭尽全力地找寻缓解癌性疲劳的有效途径，但目前对癌性疲劳制定明确的、良好的、统一的治疗方案方面仍未达到一致的观点。临床专家研究得出30%～60%的癌症患者在治疗期间存在明显临床症状的癌性相关乏力（cancer-related fatigue，CRF），30%的癌症患者在抗肿瘤治疗一年后仍然存在重度癌性疲劳，20%的患者在抗肿瘤治疗10 年后仍存在重度疲劳[4]。传统中医观念上，癌性疲劳是因多手段治疗后患者气血不足导致。YEH[5]等报道发现气血不足的患者生活质量更差。十一味参芪片对脾气亏虚所致的乏力、体虚具有改善作用，刚好可以弥补多学科治疗导致气血不足这方面的缺陷。本研究探讨十一味参芪片联合深部热疗在癌性疲劳方面的研究，希望可以为肿瘤患者寻找治疗癌性疲劳的有效途径。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收集2016 年6 月—2019 年6 月就诊于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南平第一医院恶性肿瘤晚期伴癌性疲劳患者400 例。患者均经过手术或空芯针穿刺活检病理确诊（病理类型不限）恶性肿瘤，并且在过去的1 周内存在癌性疲劳。所有患者在治疗前均采用多维疲乏症状量表-简表（multidimensional fatigue symptom inventory-short form，MFSI-SF）[6]给自己的疲劳程度打分，0分为无疲劳，1 ～3 分为轻度疲劳，4 ～6 分为中度疲劳，7分以上为重度疲劳。本研究中设置患者≥4 分被认为存在癌性疲劳。纳入标准如下：（1）年龄≥35 岁。（2）预计接下来21 d 不会接受手术/化疗/放疗。（3）过去的7 d 疲劳筛查评分≥4 分。（4）预计平均寿命≥3 个月。（5）符合中医辨证气血不足的患者。排除标准如下：（1）未治疗的疾病导致的疲劳（如严重的贫血、甲状腺疾病）。（2）服用会导致疲劳的药物。（3）接受辅助治疗期间，芳香化酶抑制剂和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2，HER-2）单克隆抗体治疗期间可以接受。（4）哺乳期或备孕患者。总共400 例患者中排除21 例，共纳入379 例，男性222 例，女性157 例，年龄35 ～70 岁。其中男性占58.6%。60 岁以上患者109 例，占28.8%，美国东部肿瘤协作组（Eastern Cooperative Oncology Group，ECOG）评分1 分患者73 例，占19.3%，四组患者在性别、年龄、病理类型及体力评分方面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如表1、表2。

表1 四组患者一般资料[例（%）]

表2 四组患者病理类型资料[例（%）]

将纳入患者随机分为十一味参芪片治疗组95 例，深部热疗组92 例，两者联合治疗组96 例，对照组96 例。本研究通过了医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所有患者均在知情同意下进行研究。

1.2 方法

药物用量参考药品说明书。十一味参芪片组及十一味参芪片联合深部热疗组给予十一味参芪片（吉林金恒制药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10900029，规格：0.3 g×12 片×4 板/盒）治疗开始时口服十一味参芪片，4 片/次，3 次/d。深部热疗组使用HG-2000 Ⅲ型体外高频热疗机（珠海和佳医疗设备股份有限公司）进行深部热疗，治疗时间为60 min/次，每间隔2 d 进行1 次深部热疗，连续进行5 次。具体做法为患者取平卧位，穿纯棉制服，采用频率为40.68 MHz 的射频电磁波作为辐射源，将患者病灶至于电极之间，设置加温温度为42.5 ～43.5℃。

1.3 观察指标

四组患者均在治疗1 周后及2 周后进行MFSI-SF 评分。四组患者均在治疗过程中给予相应症状的姑息治疗，其手段主要包括癌痛规范化治疗及其他消化道不适症状的处理、食欲差对应营养支持等姑息治疗手段。

薛秀娟等[6]修订的中文版 MFSI-SF 括5 个维度总共27 个条目，分别是：身体疲乏（6 个条目）、一般疲乏 （5 个条目）、情绪疲乏（5 个条目）、心理疲乏（5 个条目）和活力评分（6个条目），采用 Likert 5 级评分法，0 表示“完全没有”，4 表示“非常严重”，各维度分=每个维度相应条目得分的平均值，总分=（身体+一般+情绪+心理）评分-活力评分。总分为0 ～16 分。评分越高，表示患者疲乏症状越严重，相反，总分越低，表示患者疲乏症状越轻微。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9.0 统计包进行数据处理，计数资料以n（%）表示，采用χ2检验或Fisher 确切概率法；计量资料以（±s）表示，各组间均数的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与组内两两比较采用t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乏力状态评分

四组患者癌性疲劳评分如表3，十一味参芪片联合深部热疗组在治疗1 周后疲乏评分显著低于治疗前疲乏评分，并且评分低于对照组、十一味参芪片、深部热疗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8.933、4.960、6.739，P均＜0.001）。十一味参芪片联合深部热疗组患者治疗2 周后疲乏评分低于对照组、十一味参芪片组、深部热疗组，且乏力优于治疗1 周后评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19.608、12.327、12.516，P均＜0.001）。

表3 四组患者不同时间MFSI-SF 评分（分，±s）

表3 四组患者不同时间MFSI-SF 评分（分，±s）

注：对照组治疗1 周后与治疗前比较t=2.001，P=0.047，十一味参芪片组、深部热疗组和联合组治疗1 周后与治疗前比较t=7.554、6.248、12.106，P 均＜0.001；对照组治疗2 周后与治疗1 周后比较t=0.058，P=0.954，十一味参芪片组、深部热疗组和联合组治疗2 周后与治疗1 周后比较t=6.028、6.130、12.872，P 均＜0.001。治疗1 周后，联合组与对照组、十一味参芪片组和深部热疗组比较，t=8.933、4.960、6.739，P 均＜0.001；治疗2 周后，联合组与对照组、十一味参芪片组和深部热疗组比较，t=19.608、12.327、12.516，P 均＜0.001。

组别 治疗前 治疗1 周后 治疗2 周后对照组（n=96） 12.54±2.58 11.83±2.33 11.85±2.48十一味参芪片组（n=95） 12.17±1.72 10.36±1.58 8.92±1.71深部热疗组（n=92） 13.07±2.19 11.08±2.13 9.23±1.96联合组（n=96） 12.66±2.20 9.14±1.81 6.06±1.49 F 值 2.668 31.921 142.197 P 值 0.047 ＜0.001 ＜0.001

3 讨论

CRF 可行的治疗方案应该是一个由医疗保健提供者组成的跨学科团队推动的连贯的具有成本效益的综合治疗计划。同时，该计划应该以患者为中心，采用个体化治疗方案[7]。目前指南推出CRF 的非药物治疗包括运动疗法、认知行为治疗和健康教育[8-9]。多数肿瘤患者在接受抗肿瘤治疗包括放疗、化疗及免疫治疗等其他治疗期间存在低运动量、不运动等情况。运动可以明显改善患者有氧代谢能力，降低肌肉细胞分解，减轻炎症反应，减轻肿瘤患者疲劳及焦虑状态，明显改善患者生活质量，延缓肿瘤患者恶液质状态的发展[10-11]。认知行为疗法通过使患者认识到自己不健康的思想从而改变自己行为来促进心理调适，通常用于解决患者睡眠障碍，应对肿瘤复发心理等来减轻患者疲乏[12]。心理健康教育也是肿瘤患者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良好的心理干预及家属的鼓励支持能够让患者重拾生活的希望，显著改善患者的不适症状，提高生命质量。另外，药物治疗仍处于研究阶段，并且疗效有限[8-9]。因此，临床工作者有必要找到CRF 的真正原因，并找寻有效的治疗方法管理癌症幸存者的CRF。

传统的中医疗法：按摩、针灸及刮痧以及中药如党参、白术、茯苓、枸杞中提取的植物化学成分可以发挥抗炎、免疫调节和体内外的抗氧化活性来缓解癌性疲劳[13-14]。刘钰涵[15]研究得出：晚期直肠癌患者在接受化疗时使用中药“归芍六君子汤”可显著减轻患者癌痛，缓解患者疲劳，值得推广应用。扶正及驱邪的中药煎剂具有益气扶正，改善睡眠的功效。因此传统经典的中医药治疗癌性疲劳越来越广泛的应用于临床[16]。众多体内及体外研究都证实，中药可提高免疫力，改善患者生活质量，在抗肿瘤治疗中具有独特的作用[17-18]。十一味参芪片是由黄芪、枸杞等十几味中药组成的中成药。主要功效有提高免疫力，补气益血，促进造血，保护骨髓功能等。

临床专家认为，肿瘤深部热疗作为一种新兴的治疗手段，被称为肿瘤的绿色治疗，能够高效地杀灭肿瘤细胞，在化疗的同时配合使用可以增加药物的敏感度，配合中药治疗时可以改善患者症状，增加中药抗肿瘤的疗效[19]。深部热疗作为治疗肿瘤的补充手段，作用机理是因肿瘤细胞血管内皮不完善，耐高温能力差，形成高频电磁场使肿瘤部位堆积热量，从而杀死肿瘤细胞或抑制其生长，但正常细胞因可以耐受此高温从而不被化疗药物损伤[20-21]。在高温杀死肿瘤细胞的同时，增加药物对肿瘤细胞的敏感性，提高药物的有效利用率，达到双赢的效果。另外，因深部热疗可以治疗一些慢性的炎症，晚期肿瘤患者多合并一些急性及慢性炎症，因此，深部热疗可以对此类患者起到理疗、治疗的作用。

研究显示，改善肿瘤患者的疲劳评分可以提高患者的体能状态[22]。本研究主要是观察十一味参芪片联合肿瘤深部热疗在改善癌性疲劳方面的结果。研究显示：十一味参芪片联合深部热疗具有协同缓解癌性疲劳的作用，能持续控制CRF症状。本研究通过两者联合手段，试验组治疗1 周和2 周后MFSI-SF 评分由治疗前的（12.66±2.20）分下降至治疗2 周后（6.06±1.49）分，治疗有效率的提高、MFSI-SF 评分的下降显示了两者联合方案的优越性。二者联合应用具有协同作用，能持续改善晚期癌症患者癌性疲劳的相关症状，从而提高患者体能状态。

综上所述，深部热疗配合十一味参芪片治疗癌性疲劳，效果独特，明显地提高了肿瘤患者的生活质量，同时增加传统中药治疗肿瘤的有效利用率。该方案能否今后在临床推广使用有待更进一步大规模的观察及研究。本研究可在今后CRF 的治疗方面提供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