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的特征及其当代价值

2022-12-12 00:13吴婧羽常改香
榆林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新民主主义革命朱德话语

吴婧羽,常改香

(延安大学 政法与公共管理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是中国共产党逐渐掌握政权、完成民族民主革命的关键时期。从时间来讲,从1919年五四运动开始,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标志着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基本结束。从空间来讲,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中国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这决定了社会主要矛盾是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而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又是主要矛盾。因此,这个时期的中国人都在追寻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的价值目标。在此过程中,中国经历了多次思想转型与话语变迁,但不管是“中体西用”“变法维新”还是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等自生型话语都未将“群众利益”作为诉求目标,因此未能使中国摆脱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继承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学说的科学性、革命性等特征,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完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转型,彻底构建出革命的话语体系。朱德作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主要缔造者之一,其话语中蕴含着丰富深刻的思想观点与特征,在新时代下,非但没有随着革命的胜利而退出历史舞台,反而在当代中国话语建构中继续扮演重要角色,比如“人民战争”“党的领导”等一系列话语的应用,随着时代的发展赋予了新的涵义。因此,明晰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的特征,也是为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提供有效的历史经验和历史借鉴。

一、对外话语的涵义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话语“是一种实践的……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1];巴赫金认为话语是口头与书面言语成品的统称,又是语言交际的单位,“具有对话性……、社会性”[2];洪堡特认为话语是“全部思维和感知活动的认识方式”[3]。话语在人与人、人与社会的互动中呈现,是反映社会环境、社会生活、社会问题、思维意识的言语活动,是权利与意志的体现。对外话语是言语主体在对外关系活动中的具体表达,是思想与行动的统一。

(一)话语

从词源学来看,“话语(discourse)”由拉丁语词头dis和词根coursus两部分组成,本意为“推理、叙说的过程”。在西方语境中,“话语”相当接近于“即席演奏”“对事实的叙述、陈述”“夸夸其谈的演讲”“语言”或“言语”。在汉语语境中,“话语”大多作为“说话、讲演和论述”等来解释。“话语”作为语言学的重要概念,被广泛地运用于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成为诸多学科乃至社会生活的常用词汇。

(二)对外话语

“对外话语”是在社会实践过程中产生的,直接指向外部世界,是言说体向外部世界阐述其思想理论和知识的表达形式,是维护、发展和巩固国家利益的战略武器。

首先,对外话语是人类实践活动的产物。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语言是与劳动和交往联系在一起的,“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才产生的”[4]。由此看来,对外话语存在于人们现实发生的行为之中,是人类为适应交流意识、传递信息、维持共同交往的需要产生的。

其次,对外话语是对外话语具有鲜明的民族性。语言是一个民族富有个性的生活的精神表现,无时无刻不具备民族的形式。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是民族话语,通过民族的思维感觉方式获得一定的色彩和个性。

最后,对外话语是维护、发展和巩固国家利益的战略武器。政治行动者(政府、政党、政治家、政治社团等)围绕国家利益,所发起的社会活动中的各种语类,如宣讲、辩论、社论、法规和文件等。对外话语不只是对话、沟通、交流、协商的一种工具,更是权力争夺的手段,是权力和权利的体现。

(三)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的内涵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围绕着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等时代问题,提出一系列关于政治、军事、外交等方面的话语观点、话语思想和话语表达,探索出一系列适合时代需求的对外话语表达方式,夯实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话语体系,形成独具特色的朱德话语。

首先,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体现出鲜明的政治立场。人归属的阶级属性决定其话语表达的内容及主张。一方面朱德的对外话语中始终坚持党的领导,认为党就是自己的生命。威尔斯在《续西行漫记》中曾高度评价朱德对党的绝对忠诚:“共产党能够完全控制红军,原因之一就是朱德对党的忠诚,对‘文官’统治的服从。”[5]另一方面,朱德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观点,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注重培养党员辩证思维。

其次,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军事中国化进程。马克思主义军事中国化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和中国实际相结合,在中国具体体现人民战争、人民军队、人民理论等方面。在人民战争思想中,朱德强调“发动广大的民众战争”,认为“人民是起决定作用的制胜依据”[6],将人民群众理论意蕴架构到军事建设、军事实践中,通过建立农村根据地不断地发动群众、教育群众、武装群众。在新型人民军队思想中,朱德时刻遵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立场,“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的宗旨”[7]。在此宗旨下,朱德重视与群众的关系,发展生产改善群众生活,以此获得群众在政治、经济及军事上的协助。人民军队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和执行党的政策的工具。朱德认为“党是军队的绝对领导者,是革命战斗任务完成的保证者,一切党的路线与政策,在部队中都要经过党的组织去执行”[8];“共产党是红军的创造者、组织者、领导者”[9],只有服从共产党的领导才能永葆军队的生命力。

最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巩固了有理、有利、有节的策略方针。有理、有利、有节是共产党对外交往活动的策略方针,涉及军事及外交等领域。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在面对党内教条主义和党外反摩擦斗争时,合理选择斗争方式,把握斗争火候,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在策略问题上灵活机动,其话语背后蕴含着有理、有利、有节的理论方针。

二、朱德对外话语的特征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和具体实践相结合,产生并创新出一系列话语。其主要呈现为直白求实与有的放矢相结合、独立自主与开放发展相结合、科学批判与实体包容相结合的话语特征。

(一)直白求实与有的放矢相结合的话语特征

朱德顺应时代主题,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指导思想,构建出具有直白求实与有的放矢特征的对外话语,主要表现为以下几方面。

一方面,朱德对外话语讲究直白求实。直白求实的话语特征主要体现在:第一,话语风格须直接了当,简洁明确。梁晓波认为:“由于军事行动的紧迫性……军人的话语要尽可能的直白、简练。”[10]朱德作为军事家,在话语传递的过程中必须直白清晰,能为对象直接接受理解。朱德话语简练、目的性强,多用“必须”“坚持”等简练的语助词来加强话语的接受效果,以此指导现实行动。第二,话语内容须求实。求实是话语最本质的原则,要求用语须符合言内之义、言外之意、言后之义。内容缺乏真实性就不生权威,也没有执行效用,使话语对象错误理解主体表达的意志,进而影响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政治和军事的正确路线、方针政策等,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为达到求实目的,朱德反复论述“军事教育”“政治教育”等各种理论教育的重要性,比如在论述军事教育时曾说:“军事教育和其他的事情一样,必须从实际出发,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不然不仅于事无补,有时反有害于事”[11],足以可见话语的真实性多么重要。

另一方面,朱德对外话语体现有的放矢特征。有的放矢是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法论,具体为使马克思列宁主义这支箭准确地、有针对性地对准中国实践这个靶。朱德曾多次论述要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进行革命,要用实事求是的态度去工作。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军事方面,朱德提出“强敌进攻莫硬打”“抓敌弱点我猛攻”“孤地疲敌我围奸”“常铅精兵骚扰敌”[12]“随机应变,变化无穷”[13]等作战原则的话语表达方式。之后,朱德与毛泽东将中国军队建设和根据地建设相结合,提出“要保存革命的种子,就要找到一块既隐蔽又有群众基础的立足点”的话语,使朱德初步具有了根据地建设的思想,打破了“以城市为中心”的革命思想,进行对教条主义思维的尝试性突破。在教育方面,朱德提出“赣南三整”整顿军队思想;提出“用兵的三个原则——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在什么地方打什么仗、遇到什么敌人打什么仗”“持久战中敌我力量强弱变换”等话语,在有的放矢特征的运用下,使话语本身表现出灵活、多样的言语特征。

朱德对外话语体现出直白求实与有的放矢相结合的特征还表现在他提前掌握敌、我、友三方的交往规律,结合国内外形势,从唯物辩证法的角度对问题进行剖析,输出的过程中简洁明了,态度明确,在传播过程中能迅速让对方明白其话语的目的、立场,避免产生误解,从而影响到对话语的接受效果。

(二)独立自主与开放发展相结合的话语特征

朱德对外话语以维护无产阶级利益为宗旨,站在“自己拥有话语权,自己掌控话语权”的立场,坚持对外发展,谋求话语认同。

一方面,朱德对外话语坚持独立自主。独立自主权是彰显一个党的政治地位与军事地位的重要保障,在他的话语中虽无明确的独立自主的话语,但在其话语形成过程中起着决定性因素。在朱德未彻底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之前,参与过的讨袁战争、护国战争、护法战争等爱国斗争为其独立自主的话语特征奠定了基础。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共提出著名论断“抗战是唯一的出路”,朱德随即在《抗战到底》一文中论述独立自主的重要性并提出应对途径:“只有在抗战中找出路,求生存,没有甚么踌躇,而不容徘徊,这是每个中国同胞应有的决心。”[14]在同范石生进行联合时,朱德对党员强调,不能放弃原则,要独立自主。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国民党为自身利益由联共抗日转变为消极抗日,不仅在政治上开展反共宣传,提出“否定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等话语,还在军事上进攻、经济上封锁共产党的抗日根据地。在此语境中,朱德提出了各地反摩擦斗争的具体办法和部署、策略原则,深入与巩固各地党的工作等措施来应对国民党的进攻,并提出“敌后抗战坚持必须抗日政权的配合”“顽固分子先向我进攻,则以自卫姿态给以有力打击”等话语,体现出共产党独立自主的话语特征。

另一方面,朱德对外话语是开放发展的话语。独立自主是共产党力量增长的主要内因,开放发展则是共产党力量增长的外因。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共产党自身力量经历从小到大、话语权从弱变强的明显变化,离不开对外发展的外援政策。在此政策下,共产党提出“抗战是世界性的抗战”“争取外援”等话语。朱德曾说:“为能够打败我们的敌人更快些,我们需要我们的盟军的援助,因此,如果他们证明是愿意和我们直接谈判的话,我们自然十分高兴,欢迎这种机会。”[15]朱德认为,在必要时刻可借助外部力量谋求自身的自主发展。开放发展的特征不仅体现在朱德的话语中,还体现在他的处世中。也正是因为这一特征,国内外记者有机会能访问这位传奇人物,将朱德的形象呈现在世人面前,并产生出“朱德的精神”“朱德是坚忍不拔的精神的化身”等后世评价。如斯诺在《西行漫记》一书中描述朱德“是个深受爱戴的人,他在一段的时间内,曾经高举解放的火炬,在那些为中国的人权自由而斗争的人中间,他的名字已经永垂不朽”[16]。

(三)科学批判与实体包容相结合的话语特征

朱德的对外话语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的批判和自我批判的精神与功能,同时与中华民族的包容合作精神相结合,形成了适用于中国现实的对外话语。

首先,朱德对外话语具有科学批判性。科学批判是话语永葆活力的动力与源泉。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在回击国民党顽固派在意识形态领域攻击时始终坚持“有理、有利、有节”的话语方针。在多次纠正国民党军中存在的“速胜论”“亡国论”等消极话语中,产生出“对一切顽固势力必须采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磨擦亦须适可而止”“孤立打击顽固势力,争取培养同情我之力量”等话语。在面对党内教条主义者对于话语权的垄断时,朱德对党内的保守思想如“家长制”思想进行斗争,同张国焘的独断政策进行抗争,对李立三关于取消发展游击战争的错误思想等思想话语进行批判,提出“集中红军力量攻打大城市不符合中国国情”等论调。

其次,朱德对外话语具有实体包容特征。实体包容是共产党优秀的话语特质,体现了共产党容人的肚量与掌控力。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非常重视帮助友军提高战略战术水平,多次帮助友军改进政治工作,使国民党中积极抗日的友军的政治素质得到提高。并且,朱德对八路军指挥下的国民党友军也给予充分的照顾和帮助。在与国民党的反摩擦斗争中,朱德本着“硬不破裂统一战线,软不伤政治原则立场”的话语立场,创生出“反击适可而止,一定的让步是必要的”的不失原则的让步话语,巩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党内,朱德与同志共事一向以宽宏大度、谦虚礼让著称,善于团结不同意见或犯过错误的同志一道工作。毛泽东曾称他“度量大如海,意志坚如钢”。不难看出,朱德对外话语中始终坚持包容性与批判性相结合的特征,通过批判与自我批判,防止理论僵化和教条化,不断完善自身。

总而言之,正是因为这三方面的特征,使得朱德能够充分发挥这些特点的优势,并根据具体语境和实际需要进行转换,满足不同话语对象的理解能力和认知水平,大大推动了朱德对外话语的传播和认同,最终获得军事话语权,得到人民的理解、接受、认同与信仰。

三、朱德对外话语的当代价值

朱德建构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对外话语帮助中国共产党成功夺取中国革命的话语权,成为革命战争年代的主流话语,对于构建新时代中国对外话语体系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一)用理论夯实话语,增强理论彻底性

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创造出适用于中国国情的革命话语,带领人民走向了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从朱德的对外话语特征中不难看出,朱德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观,准确把握国情,这在他的对外话语中时刻都有所体现。朱德是马克思主义忠实的宣传者,他常说“马克思主义者是学一辈子也不会够的,做到老就得学到老”[17],“马列主义乃是一切科学的最高成果,它的世界观,它的方法,当然也适用于一切科学。掌握了它,可以使一切科学得到新的发展”[18]。他自觉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际问题相结合,用这一思想武器来武装话语,实现了话语的科学性、真理性。

一个科学理论的时代价值,更多体现在它多大程度上能提供对社会问题的解释力。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转换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话语体系建设如何能跟进时代的发展,只有重新回到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著作中寻找解决方法,提升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才能创造出适用于新时代的对外话语。

一方面,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著作,加强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是指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等马克思主义者,而马克思经典作家著作就是指这些马克思主义者的作品。习近平认为:“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和研究,不能采取浅尝辄止、蜻蜓点水的态度。有的人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没读几本,一知半解就哇啦哇啦发表意见,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也有悖于科学精神。”[19]只有深入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著作,正确对待和运用马克思主义这个理论武器,使理论付诸于现实世界,符合当前社会的发展需求,我们才能建构出对外话语新概念、新范畴和新表述。

另一方面,提升哲学思维方式,科学合理地解决时代问题。哲学思维即是话语体系的思维逻辑,也是话语体系的逻辑构架。朱德对外话语的哲学思维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中国优秀传统哲学的结合,体现出“有的放矢”“科学批判”等话语特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对外话语体系的哲学思维是西方与中方的结合,是传统与现代的综合,包括批判思维、实践思维。批判思维是以一种合理的、反思的、心灵开放的方式进行思考,批判性既是朱德对外话语的特征,又使其在对外话语本身在对非马克思主义思潮的批判中诞生、成长和成熟,并在不同时期针对革命的主要对象和党内外的一些错误理论展开了猛烈的讨伐和批评。波普尔认为,科学的精神就是批判。批判性可以培养科学理性精神和思维,使人具有分析、判断、综合的能力,用合理的、反思的、心灵开放的方式进行思考,从而能够清晰准确地表达、逻辑严谨地推理、合理地论证,以及培养思辨精神。实践思维是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运用,也是中国哲学感知实际的方式。在领导与建设的进程中,朱德一直遵循实践思维,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科学结合中国实际情况,产生出农村包围城市、人民战争等话语思想。在社会日益开放的环境中,中国经济基础的转变所引发的意识形态变动以及社会转型所带来的社会矛盾不断发生着深刻而又强烈的变化。因此培养哲学思维方式,并将其用于处理同各种社会思潮的关系,用话语的合理性和合法性来“引领”社会思潮,立足于当前变化的社会生活的实际出发,运用马克思主义批判性思维方式对现实的话语进行整合。

(二)建立话语结构库,提高防范话语风险的能力

话语如同知识,其力量不仅取决于其自身的价值大小,更取决于解决问题能力的大小。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在防范化解帝国主义话语的侵入、日本军国主义话语的统治与奴化、国民党话语的围剿与侵蚀以及党内消极与激进话语的破坏,以及灵活应对不同受众群体过程中,对外话语逐渐完整。因此,分析朱德对外话语特征,实质上是在研究革命战争年代话语的特征,明晰在面对不同对象时话语形成、发展以及成熟的建构过程。

新时代下,“中国崩溃论”“中国新殖民主义论”“中国傲慢论”等观点严重破坏着中国在世界的形象;同时,虚拟的网络世界使知识普及化和便捷化,个体的不当的话语思想也在危害着中国的政治形象。在此种语境下,只有建立完整的话语结构库,并借鉴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历史经验,对不同话语场域进行客观分析,以此来提高话语的针对性、有效性。

一方面,加强话语主体的合理性尺度。如今,世界格局已经发生明显变化,西方国家的话语主导地位开始动摇,国际关系愈渐休戚与共,这促成中国对外话语生成和传播的语境,亦为中国对外话语能力提升提供有利条件。话语与话语主体有着直接关系,主体是话语的实践者、发出者。当话语主体的陈述符合国家利益与历史规律时,就会凝聚成推动社会进步的正能量以促使社会发展,反之亦然。朱德话语属于官方话语范畴,由社会位置关系造就了朱德话语所陈述的内容、所承载的信息与手段的差异性。葛兰西认为知识分子是上层建筑中的公务员,是统治集团的代理人。在对外话语中,知识分子扮演着官方职能,是治国理政方针和外交理念话语的主体,是重大外事讲话、对外发布的重要文件构造者与言说者。对外话语主体除了官方话语这一层级,还包括民间话语。民间话语包括所有普通民众在对外交往中的表达,另外还包括在社交媒体、互联网中的言论,反映着国家整体精神面貌和思想动向。新时代话语的合理性尺度需立足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核心话语体系、党的十八大提出的涉及国家、社会和个人的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十九大以及十九届二中、三中、四中和五中全会的精神中的概念范畴,切实地陈述国家思想战略,维护国家利益,使全世界对当代中国的形象有真实、全面的认识,为中国解决话语权困难和实现话语发展奠定夯实基础,提供实际机遇。

另一方面,细分受众范围,侧重话语的针对性。受众群体的差异决定了话语的接受与理解程度,比如受众群体的学识水平差异、社会环境差异等等,都会影响话语效果及行为方式的变化。根据客体理论水平的角度可分为学术研究人员、青年学生和普通大众。对于学术研究人员本身来说,知识水平高、理解能力强并且具有一定的创新能力。因此,学术研究人员需要学理性强、科学性、合理性话语。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提出“新时代中国青年要树立远大理想”,这就需要在面向青年学生时,根据青少年的这一群体心理及年龄特征,使用鼓励话语方式和表扬话语方式来教育青年,采用柔性话语方式来引导青年,运用目的性话语方式来说服青年。普通大众要求话语具体化、生活化。普通大众对于话语的要求并不像学术研究人员一样专业规范,更需要通俗易懂、形式简单、对日常生活具有解释力的话语。从国外受众分析,由于中西方思维方式、历史文化的巨大差异,话语须切实符合受众国家的思维方式,因此,在设置话语内容时需多采用体现国家风情文化的内容与方式。

(三)把握新时代深化朱德对外话语特征

话语是历史发展的产物,不同时期的话语都有不同的特征。在革命战争年代,其主题为独立和解放,因此话语都围绕着这一主题进行开展。面对21世纪的时代潮流,应赋予朱德对外话语新的内涵。

首先,从直白求实与有的放矢话语特征向渐进性话语特征的转换。话语来源于现实,要以现实为基础。新时代的对外话语的场域与革命时期朱德对外话语场域相比,发生巨大变化。因此,需对朱德直白求实与有的放矢的话语特征进行创造性转化。

当前,网络科技的发展使人们更加需要多样化的表达方式,以满足精神需求。渐进性话语就是采用多种表达方式潜移默化渗透进普遍大众的心理,使话语主体与话语客体达成共识,并促使话语客体为主体的目的行事。近年来,一系列的爱国主义题材的影视作品纷纷破竹而出,在国内外产生了强烈的舆论效果,任何话语一旦高调地强调自己目的性,本质上就是失败的,话语传播最理想效果就是话语被受众接受并认同,从认知转向心理认同最后转向行为规范。行为规范是最高一级的效果,这代表该话语已经完全被受众所理解,开始践行,展开推动该话语传播的自我行为和社会行为。比如,《战狼》系列之所以引人入胜,是因为通过激烈的动作片将大众爱国主义情怀引发出来并向全世界传播中国军人的傲骨情怀,潜在的引申出另一层意思:国家主义。这相比我国出巨资制作,在纽约时代广场播出的中国国家形象宣传片,在故事情节的设定上更能引起大众兴趣。因此,用渐进的方式争取话语权,话语体系才能逐步建立。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话语是对独立自主话语与开放发展的创新发展。新时代的独立自主和开放发展是新发展理念的重要内涵之一,是国家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2016年习近平在20国集团工商峰会开幕式上指出,“中国对外开放,不是要一家唱独角戏,而是要欢迎各方共同参与;不是要谋求势力范围,而是要支持各国共同发展;不是要营造自己的后花园,而是要建设各国共享的百花园”。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上,习近平发表了题为《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演讲,提出了平等、安全、开放、文明、绿色话语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努力。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在既能开放包容又不失独立思考的前提下,用一种具有中国特色与国际视野相结合的角度,针对经济全球化与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所要解决的问题的背景下提出的一套既能解决当下问题又具有前瞻性的话语体系。中国一直坚持多样文明的共同发展、和谐共处,习近平认为,只有多样化的人类文明才能消除冲突,实现和谐。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实现文明和谐的必经之路与必要手段,为中国的发展创造出良好的外部环境,也为世界的发展提供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径。

朱德的对外话语中处处体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大局观与实践观,其话语对当今中国的外交工作仍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对建设中国对外话语体系也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因此,我们需认真学习领会朱德对外话语的重要内容,领悟其精髓,与时俱进,创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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