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跨境电子商务研究十年回顾及趋势研判

张夏恒，陈梦圆

（1.西北政法大学 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2；2.东北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跨境电商近十年持续快速增长，成为我国外贸新增长点，有效推动了我国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大力发展跨境电商已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习近平总书记近年来多次在不同场合强调要加快发展跨境电商，连续八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均提及跨境电商，党的十九大及我国“十四五规划”中均提及要重视跨境电商。得益于我国诸多政策红利，跨境电商在飞速发展的同时，也备受学界所关注。跨境电商研究已走过十年，且随着跨境电商的飞速发展，相关的学术研究不断涌现。跨境电商十年的研究较少有一个总览与概况。以中国知网跨境电商CSSCI期刊文献为研究对象，采用科学知识图谱的文献计量与可视化分析方法，并结合百度指数分析，归纳与剖析我国跨境电商近十年的研究历程与现状，以期为学界与业界相关工作的展开提供借鉴。

一、研究思路

借助百度指数分析 “跨境电商”的社会关注度。登录百度指数网站，因为“跨境电子商务”尚未形成百度关键词，所以使用“跨境电商”为搜索关键词采集数据，数据采集周期为2011年1月1日~2021年11月6日。借助百度指数数据，分析“跨境电商”的研究趋势与人群画像。以中国知网为数据源，以“跨境电商”“跨境电子商务”为关键词，通过篇名的检索条件，检索时间截止到2021年11月6日，将文献范围在缩小到“CSSCI”来源类别，剔除掉书评、增刊等无效文献，最后共获取有效文献273篇。综合使用CiteSpaceⅤ、SPSS22.0、Excel等软件对273篇文献进行分析。

二、跨境电商的社会关注情况

利用百度搜索工具，对“跨境电商”进行搜索，时间截止到2021年11月6日。共获取网页条目超过1亿条。通过“周平均指数”形式将2011年1月1日~2021年11月6日的“跨境电商”的搜索指数动态趋势加以呈现。跨境电商出现较早，但也经历过一段时间才被社会所关注，跨境电商的社会关注热度呈现出波浪发展态势，目前已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关注度。根据区域划分标准，区域排名由高到低依次排序为华东、华南、华中、华北、西南、东北与西北，且华东要显著高于华南，华南又显著高于其他区域。从省份看，仅列出了搜索人群前十位的省份，由高到低依次排序为广东、浙江、江苏、山东、福建、北京、河南、上海、四川与湖北。从城市看，仅列出了搜索人群前十位的城市，由高到低依次排序为深圳、广州、北京、上海、杭州、成都、郑州、武汉、长沙与东莞；其中，深圳遥遥领先，前五位城市又显著高于后五位城市。通过数据分析发现，跨境电商搜索指数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呈现正相关关系，即：关注“跨境电商”主题的人群多居于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地区，这些地区也是“跨境电商”实践发展较好的地域（如华东、华南）、省份（如广东、浙江）和城市（如深圳、广州）。这也说明了“跨境电商”的研究要依托重点地区，尤其是经济发展水平较好的地区；同样验证了实践反馈到理论、理论源于实践的客观规律。

三、跨境电商研究现状分析

（一）总体情况分析

针对273篇样本文献，按照时间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跨境电商文献年度分布表

由表1可知，从发表年份看，跨境电商的期刊文献较早可追溯到2001年与2002年，各有1篇，分别是蔡庆辉发表在《税务与经济(长春税务学院学报)》与《新疆社会科学》的两篇跨境电商税收主题的论文；随后几年并未有跨境电商主题的成果出现，直到2012年才又出现了4篇跨境电商主题的期刊成果，且有1篇为CSSCI成果。鉴于该情况，将2001与2002的2篇文献忽略，认为跨境电商的最早文献出现在2012年，2012~2015年为跨境电商研究的起步期，跨境电商无论是全部类型期刊成果，还是CSSCI成果，数量呈现增长趋势，但各年份发文量也不大，其中2013年又是一个特例，即CSSCI成果没有。从2016年起，跨境电商总发文量出现逐年递增态势，且每年都超出了1 000篇；CSSCI成果也每年超出了20篇，且多数年份超出40篇，但是整体看跨境电商文献也不多，尤其是CSSCI成果更少，年发文量变化不大，比较稳定。从CSSCI成果占总成果的比重看，剔除2012与2013年数据，整体上看，CSSCI成果的占比不高，仅为百分之二多一点。由此可见，跨境电商整体研究仍不够深入，研究成果与研究层次均不高。

从年度分布看，较早成果为陈剑玲题为《论消费者跨境电子商务争议的解决》的成果，2012年发表在《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该文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被引次数为122，但是较其他高引用成果仍存在一些差距。被引率超出100次的样本有22个。来有为与王开前于2014年在《改革》发表的《中国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形态、障碍性因素及其下一步》一文的被引次数最高，为570次，是跨境电商近十年研究成果影响力最大的，也是相对较早的成果之一。在高引成果中，张夏恒的成果数量最多，共有3篇论文进入被引次数前十位，若仅统计第一作者，则有2篇成果进入被引次数前十位。

（二）作者分析

1.高产作者分析

总样本共涉及411位作者，仅统计第一作者则涉及211位。通过对第一作者及所有作者发文情况统计，如表2所示。

续表2

由表2可知，发文量1篇的作者有182位，发文量2篇的作者有19位，发文量3篇的作者有7位，发文量4篇、9篇与19篇的作者各1位。最高产第一作者是张夏恒，共发文19篇；第二高产第一作者是马述忠，共发文量9篇；第三高产第一作者是张正荣，共发文4篇。由洛卡特定律，统计第一作者的数据为86.26%，这说明跨境电商研究的核心作者群远未形成。由普赖斯定律，核心作者最低发文量为是统计周期内最高产作者发文量，仅统计第一作者时，得m≅3.26。由此可见，无论是第一作者的情况，核心作者最低发文均为4篇。由表5可知，统计第一作者时，高产作者有3位，占所有第一作者人数的1.41%，累计发文32篇，占总发文量的11.72%，远小于50%。由此可见，跨境电商虽历经十年的研究，但仍处于研究的发展期，缺少核心作者群体，需进一步加强该领域的研究深度。

2.作者合作分析

成果合作是提高科研成果含金量、降低科研难度、提升产出效率的有效方式。通常使用合作度与合作率两个指标来衡量科研合作状态。在跨境电商近十年的研究成果中，合作度为1.88，合作率为0.63。这说明跨境电商近十年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合作规模，存在一定的合作状态。

统计发现，独作的研究成果共有100篇，占总样本的36.63%；合作的研究成果共有173篇，占总样本的63.37%。合作成果较多的是2人合作，共有114篇，占总样本的41.76%，占合作成果总数的65.90%；此外，还有50篇成果为3人合作，9篇成果为4人合作。从合作关系的稳定性看，何江与钱慧敏的合作频率、马述忠与张洪胜的合作频率均为最高，各有5次；张正荣与杨金东的合作了3次；还有一些作者合作了2次，分别有“逯宇铎与孙秀英”“苏为华与王玉颖”“王林与杨坚争”“张夏恒与陈怡欣”“张夏恒与马天山”。但是整体上看，合作频率普遍仍不高。

3.高频关键词分析

通过统计总样本关键词，发现关键词总量为1 058个，剔除重复的关键词后共有638个，出现频次4次及以上的高频关键词如表3所示。

表3 出现频次4次及以上的高频关键词表

由表3可知，出现频次超过100的关键词共有2个，出现频次在10~20之间的关键词有3个，出现频次在5~9之间的关键词有10个，出现频次在2~4之间关键词75个，出现1次的关键词共有548个。出现频率最多的关键词为跨境电商，有115次，跨境电子商务的频次也很高，为101次。因为跨境电子商务常被简称为跨境电商，二者很多是混用的，所以将其合并，则共有216次，占关键词总数的20.42%。根据词频g指数作为确定关键词个数的标准方法，可知g=18，即前18个为高频关键词。因为从第19到第24个关键词的频次均相同，且前24个关键词频次均超过4，所以一并确定为高频关键词。这些关键词一共出现了358次，占总样本频次的33.84%。

（四）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采用CiteSpace V软件，绘制出关键词共现知识网络，如图1所示。运行软件后得出关键词共现可视化图，图中共有45个节点，48条连线，节点的大小表示该关键词出现频次的多少。关键词出现频次与字体大小成正比，关键词的关联度与共现频率与其连线直径成正比。

图1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表3与图1的高频关键词，代表了跨级电商近十年研究的热点及其关联度。由此可见，一带一路、跨境物流、跨境电商平台、海外仓、生态系统等是跨境电商近十年研究的主要关注点。

（五）热点内容分析

采用CiteSpace V软件，得出中心度（Centrality）排名前15的关键词列表，如表4所示。

表4 中心度Top15的关键词表

由表4可知，从关键词频次和内容可以看出，频次排名靠前，中心性较高的关键词，可能是近些年我国跨境电商领域的热点研究话题。

四、跨境电商研究焦点内容分析

（一）跨境电商发展状况相关研究

跨境电商发展状态研究主要包括跨境电商发展现状、存在问题及发展对策等，具体内容也会涉及到平台、物流、海关、税收、监管、法律、人才等方面，这类成果更多集中在2014~2017年。如：来有为等［1］认为跨境电商在通关服务、市场监管体系、结汇方式等方面仍需改进；张伟年等［2］发现国家政策、互联网普及率和物流发展水平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

(二）跨境电商模式研究

跨境电商模式研究主要包括跨境电商模式类型及具体模式的运营研究，这些成果多集中在2015~2019年。如：张夏恒［3］按照交易主体属性、平台经营商品品类、商品流动方向，提出了跨境电商类型的三种分类方式；陈钰芬［4］对跨境电商B2C进口交易进行了分析。

（三）跨境电商物流及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关系研究

跨境电商物流及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关系研究主要包括跨境电商物流发展评价、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协同、跨境物流模式、海外仓、跨境物流企业等方面。（1）在跨境电商物流发展评价方面，张夏恒等［5］对跨境电商物流的问题及对策进行了研究;张滨等［6］对跨境电商物流现状进行了评价。（2）在跨境物流模式方面，冀芳等［7］提出我国跨境电商物流的类型与运作模式包括邮政小包、邮政快递、国际快递、海外仓、边境仓、跨境专线物流、直邮模式、转运模式、第三方物流、第四方物流、集货物流、保税区物流等。（3）在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协同方面，主要借助不同的方法来分析二者协同，代表性成果有：张夏恒等［8］从跨境电商生态系统角度探索了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协同机理；张夏恒等［9］、何江进等［10］、张夏恒［11］分别从复合系统协同模型、VAR模型的动态关系、博弈收益矩阵等角度探究了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协同话题。（4）在海外仓方面，孟亮等［12］探究了跨境电商企业对三种海外仓模式的选择问题。（5）在跨境物流企业方面，李旭东等［13］研究了跨境电商物流企业综合服务体系。 （6）在其他方面，谢泗薪等［14］研究跨境电商物流联盟。

（四）跨境电商与外贸及传统产业关系研究

跨境电商与外贸及传统产业关系研究主要包括跨境电商与外贸的关系、跨境电商与传统产业的关系（更多表现为与传统制造业的关系）、跨境电商与企业的关系研究等。在跨境电商与外贸的关系方面，不仅探讨了跨境电商作为新贸易模式的问题，如：张夏恒等［15］梳理了跨境电商的发展历程；在跨境电商对外贸的影响方面，如：王喜荣等［16］分析了跨境电商发展与传统对外贸易互动关系；更有聚焦跨境电商推动外贸转型升级研究，如：郭四维等［17］分析了跨境电商对传统外贸转型问题。也有关于跨境电商对服务贸易的影响研究，如：朱贤强等［18］分析了跨境电商对服务贸易的影响。

（五）跨境电商生态系统研究

跨境电商生态系统研究主要包括跨境电商生态系统理论构建、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具体应用等，较多成果集中在2019~2021年，尤其近年来跨境电商生态系统理论逐渐形成，也得到了多方论证，已成为跨境电商研究的理论依据之一。（1）在跨境电商生态系统理论分析方面，有学者提出与论证了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并对跨境电商生态系统框架进行了探究，如：张赫楠等［19］、张夏恒［20］。 由于跨境电商研究的理论支撑多年存在缺失状态，针对性的理论支撑较少，张夏恒［21］率先系统提出了跨境电商生态系统的概念、框架及理论诠释。（2）在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应用场景方面，代表性成果有：李秋正等［22］针对了通关监管进行生态系统分析。

（六）跨境电商关联环节研究

跨境电商关联环节研究主要涉及到跨境电商平台、通关、支付、法律、消费者、人才、税收、知识产权、个人信息保护等很多方面，时间跨度很长，涉及面也很广。这反映了跨境电商与很多环节都存在交集，也成为学术研究的关注点。代表性成果有：谌楠［23］分析了政府扶持下政策对跨境电商的促进效果；张夏恒［24］探究了跨境电商支付环节；鞠雪楠等［25］分析了跨境电商平台的贸易成本；朱晓娟［26］研究了跨境电商中个人信息保护制度。

（七）跨境电商综试区研究

跨境电商综试区研究主要包括跨境电商综试区绩效评价、区位分析、创新经验等内容，大部分成果集中在2019~2020年期间。如：（1）在跨境电商综试区绩效评价方面，张夏恒等［27］评价了跨境电商综试区的运行绩效。（2）在跨境电商综试区区位分析方面，如：张正荣等［28］分析了跨境电商综试区的区位选择。（3）在跨境电商综试区创新经验方面，如：肖亮等［29］探究了跨境电商综试区的创新实践及其机制。

（八）我国地区及国外跨境电商发展研究

在我国跨境电商研究成果中，有不少成果聚焦在我国城市、省份及其区域视角，探究这些地区跨境电商发展情况；还有成果聚焦在其他国家或地区的跨境电商发展情况，并探究我国与这些国家与地区的跨境电商交易情况。（1）在我国地区跨境电商研究方面，主要有城市、省份、区域及两岸维度，如：福建［30］、吉林［31］、宁夏［32］、上海［33］等，这些成果更多集中在2014~2016年，又以省份的研究居多。（2）在国外跨境电商研究方面，主要有澳大利亚［34］、俄罗斯［35］、东盟［36］，其中又以俄罗斯及东盟的研究成果居多，这些成果多集中在2018~2021年。

（九）疫情对跨境电商影响研究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及蔓延，对跨境电商的影响也备受关注，从2020年起也有多篇成果探究了疫情如何影响跨境电商及跨境电商物流，以及疫情持续冲击下跨境电商如何发展等问题。如：马述忠等［37］从疫情影响视角提出了跨境电商向数字贸易演化的论点；张夏恒等［38］分析了疫情持续冲击对跨境电商发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