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红色文化刊物封面探究——以《新青年》为例

黄厚望

上海大学 上海 200444

一、《新青年》的背景介绍

民国时期由于其复杂、特殊的历史背景等综合原因，导致其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较为动荡不安、颠三倒四，也因如此，东西方文化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与交融，产生了激烈的碰撞与统一，从而产生繁衍了很多的新文化。在这个阶段，西方文化开始进入到大众的视野，使得西学东渐的趋势日渐明显。在这个过程中，西方大量知识、学科、习惯等传入了中国，对中国的学术、思想、政治和社会经济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其中就包括平面设计学、广告学、书籍装帧学等。部分高瞻远瞩的有志人士不仅取其精华，学习了部分先进的知识和理念，还将它与我国本土文化相糅合，使中国传统文化慢慢发展开始向现代化转型，其中包括了平面设计学、广告学、书籍装帧学等，这些设计行业也在广告业中达到了其高峰期。

《新青年》是综合性的文化月刊，是20世纪二十年代最具影响力的革命刊物之一，它不仅推动了近代中国新思想、新文学的发展，也对中国近代平面设计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被部分学者看作是最早使用美术字进行封面装帧的刊物之一。1915年9月15日《新青年》在上海渔阳里创刊，最初名为《青年杂志》，以陈独秀在创刊号上发表《敬告青年》一文正式开启了其唤醒青年之路，并于1916年9月1日出版第二卷第一号改名为《新青年》。初期的《新青年》在艺术、哲学、教育、文学、法律等广泛维度向封建的意识与文化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其向青年提出了“自主的而非奴隶的”“科学的而非想象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隐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项希望，中心就是“民主”和“科学”两大思想武器。

1918年11月，李大钊在《新青年》第五卷第五期上发表《庶民的胜利》和《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两篇文章，热烈赞扬十月革命，指出社会主义革命是世界历史的潮流。时隔一年，十月革命的价值和意义，才真正为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所掌握。在“五四”运动前后，以鼓吹民主、科学，提倡新文学为主要内容，曾刊载了鲁迅的短篇小说《狂人日记》《孔乙己》《药》，李大钊的论文《庶民的胜利》《Bolshevism主义的胜利》，陈独秀的论文《新青年罪案之答辩书》等。在宣传马克思主义等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新青年》第一次在进步的中国思想界自觉地举起了“德先生”和“赛先生”两大旗帜。即民主和科学，democracy and science，这在当时产生了十分巨大的影响。可以说，《新青年》为中国人带来了马克思主义，并使其与中国实践经验相结合逐渐中国化。

二、《新青年》的设计分析

1.《新青年》期刊封面设计分析

在艺术的涉及范围内，理论必须与实践结合才能达到预期的成果，只有频繁实践才能接近正确答案才能达到活动的地步。该刊物的受众群体是当时的青年，所以《新青年》的刊物名称、排版、内容、主题等都是以青年为主，包括它的期刊封面设计，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不管它的封面使用怎样的方式进行设计如插图、文字亦或是其他的方式，都永远不会背离“新青年”进行设计的原因。

以《新青年》创刊号的封面为例（图1左），版面分为上下两块，上半部分是并肩而坐的中国有志青年正在方框内认真地学习、热烈地交流，面前的长桌摆放着整齐的文具。由于当时陈独秀对法兰西文明的喜爱溢于言表，因此使用了“青年”的法语“LA JEUNESSE”作为封面设计的一部分。下半部分一般都为名人图片，意在用文艺来影响、启蒙、改造当时的新时代青年思想，让他们向这些名人学习如：钢铁大王卡耐基的艰苦力行、物理学家富兰克林的勇敢积极、作家罗丹的独立自信等，这些人都有许多非凡的品质，足为中国青年示范。头像右边是竖排的红色字体刊名“青年杂志”与法文“LA JEUNESSE”相呼应，用中文形式再次点名期刊刊名。中间偏右的文字“第一卷第一号”点名了期刊的刊次，最底端是出版社“上海群益书社印行”的名称，使用红色进行设计。最后整个刊物还使用了一些小装饰：如上半部分方框下出现的以黑、绿设计的五线谱，点缀了整个封面的流动美，也体现了希望中国新青年全面发展、受美熏陶的美好愿景；整体封面偏右的中间饰有一只公鸡与“Y”的设计图形，图形上方还写有出版时间，其中公鸡的含义代表的是宏伟的中国地图，出版时间以民族国家的时间表示方式为准；“Y”则为英文的“youth”中的首字母“Y”，再次呼应了该刊物的主题“青年”。

图1 《新青年》部分期刊杂志封面集合（图片来源：笔者搜集）

整体刊物颜色一般由红、绿、黑三种颜色作为主色调（图1右2、3），以方形、圆形作为基本形式进行构图，用色单纯，构图简练，风格大方活泼，匹配《新青年》作为青年思想性综合月刊的定位，突破了当时的刊物封面设计。

其中被大众所认为“新”且特别的便是第八卷、第九卷的版面设计（图2左1、2），两只同志的手从地球上紧牵着暗喻了底层劳工恶劣生存的实况图片，深深地表达了希望这些底层的无产阶级可以从资本主义奴役下被解放出来，彻底埋葬雇佣劳动制度；消灭阶级剥削、阶级压迫和阶级差别，消灭产生阶级的生产资料私有制；在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解放全人类的美好愿景。

图2 《新青年》部分期刊杂志封面集合（图片来源：笔者拍摄）

2.《新青年》期刊字体设计分析

字体是大众了解世界、洞悉生活的重要载体，为了交流，每个时代都有不同流行的字体。当时的美术字被大众所喜闻乐见，是一种表现文本精神、美化文本的书写艺术装饰手法。其“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视觉特点受到了大众的喜爱，是促进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重要的宣传工具之一，有着不可或缺的社会地位和宣传作用，同时也是当代珍贵的设计宝藏、文化产物。民国美术字在中国设计史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新青年》的期刊封面美术字就是其中浓厚的一笔。陈独秀先生创办的《新青年》是民国最早将美术字用于封面字体的期刊之一，所使用的字体是基于魏体字与黑体字的基础所形成的一种新型字体[1]。

《新青年》的美术字设计特点主要有方正、易读、现代，它与当时的时代感、形式感、文化属性、历史背景以及内容需求都紧密相连。新青年的文字设计用色多使用黑色、绿色、红色等，除了受限于当时的印刷科技与印刷手法外，这三色往往代表着“革命”“激情”“热烈”等。以第二卷第一号为例（图3），该期刊封面美术字就是以黑体字变化而来的黑体变体美术字。其每一个笔画的末尾都进行了膨胀和拉松，使整个美术字显得积极、蓬勃。除此外设计者还将笔画交界与转折处都处理得更为平滑使该美术字表达出轻松、年青的视觉语言。包括法文“LA JEUNESSE”都使用的是手写美术字的方式进行呈现。整体排版疏松、跳跃但有序，呼应了刊物“新”和“青年”的特点。除此外其他文字大多使用了宋体等识别性高的字体进行置入，使整个版面体现出了青年朝气蓬勃的美好景象。

图3 《新青年》部分期刊杂志封面集合（图片来源：笔者搜集）

3.《新青年》期刊版面设计

《新青年》在近代既传播了先进思想更传播了领先的平面设计理念，它的版面设计与当时其他刊物相较而言十分“直白”，后期的《新青年》版面设计不带插图、美术字，直接使用宋体进行“新青年”三个大字的印刷，这是由于宋体笔画清晰、辨识度高、易读性强。版面整体图像风格趋向简单与留白，不做任何装饰直奔主题，这种版面设计形式、风格与《新青年》这种思想性综合刊物定位是十分匹配的。当时其他的刊物在版面设计上还留存着许多复杂的版式，这样《新青年》的“新”就更加凸显出来了。

除此以外，该刊物为了拉近与青年之间的距离和关系，它的内页呈现方式和其他刊物相较也更加新颖、大相径庭，设计者结合了当时青年的心理和特点创新了排版的呈现方式。据调研当时的刊物报纸文章基本不分段落且不使用新式标点，大段文言文使人失去阅读乐趣与吸引力。因此《新青年》从编辑的技术层面进行改造，使用分段排版加引新标点进行编排，不仅大大提高了阅读效率，更是大大增加了段落美观性，这样呈现相较当时的其余期刊内容更加醒目、阅读更加容易，也更加容易吸引青年及其他大众。《新青年》在排版上也采用过西式的“左行横迤”法，将文字从左至右进行排版，虽然这一排版方式及其新颖且特殊，但因为成本过高导致未改版成功。

三、《新青年》的背后深意

我们通过《新青年》的封面设计分析后可以发现《新青年》具有不断创新、不断探索的精神内核，这种精神内核指引了他们不断学习、不断地进行自我创新并学习国外的先进理念来武装自己、丰富内涵（图4）。

图4 《新青年》创刊地老渔阳里部分调研情况（图片来源：笔者拍摄）

《新青年》提倡的新文化所营造的“中国化”历史语境，为马克思主义国家化提供了相应的思想氛围并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做出了重要贡献，且其文本本身就蕴含着丰富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萌芽，并在指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早期尝试中，发挥了积极作用。[2]《新青年》展现了早期中国共产党人译书志业的初心和关怀所在，是彼时中国人了解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共同知识文本，具有独特的历史贡献：其一是介绍了马克思中医理论和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相关著作；其二是为后来中共领导人深入分析中国社会主义并制定正确的革命方略提供了思路。[3]以其为代表的开启的百年经典文本编译事业，见证了早期共产党人不懈追求真理的历史，也见证了中国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深化认识、精益求精的历史。《新青年》不仅处在中国国情多变复杂的时期，也处在早期马克思主义传播的蓬勃时期，其对于党早期革命的经验总结的贡献不亚于其作为思想传播工具的贡献。

结语

《新青年》所富含的深意与思想是值得我们去深入研究与反复推敲的，因此越来越多优秀的艺术实践作品都依据它的故事进行创作、艺术表达。如2020年新年推出的《觉醒时代》就一直处于热点，它不仅迎来了极高的评价和绝佳的反响，更是获得了“建党百年的扛鼎之作”“党史学习的优秀教科书”以及“主流电视剧的创新性生产”的辉煌称号。该影视作品将剧中的每一个人物精细塑造、刻画并串联起来构建了历史图景，给人以思想启迪，形成了强大的感染力。重大历史事件虽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发生，但这种优秀的红色文化却会跟随时代的变迁不断地发展、传承。重大历史题材既是历史观照的富矿，也是艺术创作的富矿。[4]我们虽然活在当下衣食无忧的美好时代，但也应该将历史先辈以及他们的先进思想铭记在心，再去发展，去实现[5]。

在人们满足了物质生活需求后，对精神的提高就会相应地提出需求，因此文化艺术活动的产物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瞩目，经过历代文艺工作者的踔厉奋发、坚持不懈，文化市场不断蓬勃发展，艺术设计创作也逐渐繁荣，大量的艺术作品相应而生，走进了千家万户。也正是因为如此，艺术工作者更应该提高自身要求，艺术作品更应该提升自身质量，提升自身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