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颖 倪莎 罗涤莲
(吉首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了“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的文化发展目标,这是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大举措,也是实现民族复兴伟大梦想的重要步骤。我国少数民族文化各具特色,其中少数民族服饰文化更是灿如珠宝。湘西作为苗族的主要聚居地,苗族文化在这里发展传承。苗族服饰文化是苗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苗族的历史记忆、宗教信仰以及审美观念[1]。湘西地区作为土家族、苗族、汉族等众多民族文化相互交融之地,少数民族文化的神秘与特色每年都会吸引大量外国游客的到来。其中以苗族文化较为典型。现吉首大学文化教育场馆收藏了部分苗族服饰藏品,并分为由上衣、帽子、花带、银饰等几个部分。苗族服饰的丰富多彩,其中所包含的寓意也是值得研究,但这类展品均无相关英译,因此来参观者并不能很好地领会到湘西苗族服饰的内涵,为外国游客的体验带来了一定的障碍。
在对于苗族服饰相关术语的翻译过程中,译者的主要目的是传播苗族服饰文化,因此在翻译过程中不仅仅要考虑原文与译文的吻合度,还要充分考虑翻译的目的性。翻译目的论始于20世纪70年代,是现今具代表性与影响力的翻译理论。本文将结合苗族服饰中的典型术语,基于目的论视角,进行相关英译研究。
随着民族地区对外开放程度扩大, 民族文化传承和传播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璀璨的苗族民族文化是我国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2]。而苗族服饰更是苗族文化中的精华,具有较高研究价值。英语作为一种国际通用语,将少数民族文化英译有利于促进我国少数民族文化传播,使世界上更多的人了解少数民族服饰,明白不同服饰的用途、花纹样式所包含的内涵以及所使用的工艺,有利于少数民族服饰文化的传承,扩大其影响力。一直以来,许多学者都对于苗族服饰有着较为全面的研究,主要为针对苗族服饰的分类和发展、纹样结构、文化传承及其反映的民族信仰等方面的探讨。而纵观国内外的相关研究,对于苗族服饰外译的研究不多。
苗族服饰的相关术语随着苗族人民语言风格而演变,其表达方式、使用目的以及构词方法都独具特色,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要考虑到苗族服饰相关术语所对应的正确汉语解读,还要在译入语语境中找到准确的对应词,难度较大。对于译者来说,不仅仅要对苗族文化有一定的了解,还要对于翻译理论有合适的选择。需要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结合翻译对象的文化内涵,来进行相关翻译。针对翻译对象的特殊性,需要忠于文本还要传播文化。综合翻译对象的独特性,本文对于苗族服饰相关术语的翻译将基于目的论视角进行研究。
翻译目的论最早是由凯特琳娜·赖斯(Katharina Reiss)在其1971年出版的《翻译批评的限制与可能性》中提出并形成相关的早期理论,发现有的译文要实现的目的与源文本的某些目的存在差异。之后,汉斯·威密尔(Hans Vermeer)在翻译对等的对等性所受约束方面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为翻译目的论奠定了理论基础[3]。并且于1984年,他与赖斯共同出版了《普通翻译理论基础》一书,说明了翻译过程中的目的性,并且在目的语文化中将产生一定的作用。随后两位德国翻译学家克里斯蒂安·诺德(Christiane Nord)和贾斯塔·赫兹·曼塔里(Justa Holz Manttari)更丰富、完善了该翻译理论。曼塔里主要研究在翻译进程中的翻译行为、情境等具体问题,而诺德为完善该理论作了很多贡献,并且大力拓展了这一理论的实际应用。
在目的论视角下的翻译主要遵守三大原则:目的性(Fidelity Rule)、忠实性(Skopos Rule)、连贯性(Coherence Rule)。这三大原则呈等级排列,即目的原则为主要,而忠实原则从属于连贯原则。目的论摆脱了常见的“文本中心论”,而将翻译的重心放在译文的功能上,因此在翻译的过程中允许译者对于原文进行一定程度的改写,进行增译、删译、释译,从而达到翻译目的[4]。忠实性原则指译文应该尽量与原文本内容保持对等,强调的是译者与原文作者以及译文读者三方之间的关系。目的性原则主要要求译文能够达到一定的目的,如传播民族文化。翻译的目的功能不同,翻译的方法策略各异,不论何种方法,能否有效实现翻译目的才是翻译的最根本原则[5]。如果译者对于文本只是逐字逐句地翻译而不考虑译入语读者的文化背景、心理预期和沟通交流的需求,其所得到的译本将缺乏可读性与可接受度[6]。三大原则可以有力地确保翻译的正确性和译文的价值性,因此在对于苗族服饰相关术语的翻译中要着重考虑到目的论视角下的三大原则。
苗族服饰术语有的构词简单易理解,有部分术语体现了该物件的主要用途但容易被误解,有的包含了苗族特色工艺且术语名称较长。因此以目的论视角下的三大原则来进行术语英译,需要将术语进行分类后再依照不同原则所对应的模式进行翻译。
忠实性原则运用于苗族服饰英译时,所翻译的术语词汇构词较为简单不容易出现歧义,体现的是译者对于原文的阐释要忠实于原文。笔者采用“修饰物+中心物”模式使译入语更加贴近于原文。
例一:绣花枕顶(花好月圆)
建议译为:embroidered pillow sides ( pattern of Hua Hao Yue Yuan)
湘西苗族在历史上并没有正式统一的文字,他们用服装和饰品特色来表达自己的民族。随着不同民族文化之间的交融,民族文化生活发展的需要,当代汉族文字与苗族文化载体相结合产物的出现成为了一种必然的历史趋势。此类枕顶同样体现了民族文化的交融:苗族传统工艺与汉字相结合。枕顶借用汉字,表达了对新婚夫妇的祝福。既要突出苗族文化特色又要展现与汉字的结合,建议翻译中依照原文,“绣花枕顶”逐字英译,而表现花纹的“花好月圆”采取音译。修饰物为绣花(embroidered),中心物为枕顶(pillow sides)。
例二:银龙项圈
建议译为:silver neck ring with loong
龙纹是苗族服饰广泛运用的纹饰之一,项饰常有此类雕刻图案。银龙项圈一般较为宽大,篆刻着龙的样式,并配有蝴蝶状流苏,蝴蝶的腹部还刻有亲切慈祥的人脸形状,这体现了“蝴蝶妈妈”这一信仰,流苏末端系有铃铛。在湘西苗族传统文化中,该银饰图案能为佩戴者带来好运,同时也表现了佩戴者的端庄感。在此术语中构词简单,不需要对于细节进行过多体现,其中心物为项圈(silver neck ring),而其中的修饰物为龙(loong),在英译时遵循语法规范,采用with结构。
例三:银花帽
建议译为:silver flower crown
银花帽是苗族女性盛装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银花帽并非普通的帽子,而是形状如王冠,上端比下端大,冠的周围用花朵装扮,花朵簇拥,层次分明,疏密有序,底部有齐眉流苏垂下。苗族视花为美好的象征,因此女子与花便结合在一起,苗族妇女常佩戴银花帽参与苗族传统节日庆典。若直接将“银花帽”按常规思维翻译,不但无法很好地体现出其形态的美丽如王冠般,且会造成人们误解为普通的帽子。在此术语中中心词选取时应该为冠(crown),而不是常理解的帽子(cap),修饰词为银花(silver flower)。
目的性原则在苗族服饰的英译中,既要表现该物品在苗族语境中的用途与意义,还要使译入语语境的读者能理解,使少数民族特色文化能更好地传播。在此类翻译中采用“修饰物+用途词”模式。
例四:银压领
建议译为:silver collar weight
银压领是苗族常见的一类胸部饰品,常见形状为腰子形,体积较大,压住前领,并因此得名。其工艺复杂,纹样丰富,由苗族儿童佩戴的长命锁演变而来,常常适用于苗族盛装。厚重繁琐的苗族盛装会使前襟变皱,因此人们常常会佩戴银压领来保持服饰的整齐,同时也起到装饰作用。在英语语境如果将术语直译可能会使读者产生较大的困惑,在选择用途词时笔者选择了weight,既凸显了银压领“重”的特点,同时也巧妙地体现了它用来压住衣领的用途。
例五:绣花背裙
建议译为:embroidered baby carrier
在湘西苗族聚集地中,妇女外出劳作时没有人在家照顾小孩只好用布将小孩围好背在背上。背扇分方形和长方形两种,由多块刺绣单片拼接而成,它的上方缝有一块绣盖布,翻过来可以遮盖儿童的头部,可以避风挡雨遮阳。为了美观,妇女常常在背裙上绣上龙、凤或者花朵等象征吉祥美好的意象,也体现了母亲对于孩子的希望,久而久之绣花背裙在苗族妇女中流传开来。对于英语语境的读者来说,可能会将背裙的意义误解为某种类型的裙子,因此在翻译的过程中需要凸显该术语“背小孩”的用途,在翻译中采用了baby carrier来凸显出绣花背裙的这一用途。
例六:补花云肩
建议译为:embroidered shoulder
由于它们状似祥云,因此称为云肩,云肩一般是苗族姑娘在正式场合,比如结婚和传统苗族节庆时穿戴的肩部配饰,运用了苗族贴花和刺绣结合的工艺,将各种颜色的布料剪成吉祥云状图案再拼接成一件完整的云肩,其材质比日常要硬挺。由于披在肩上,硬挺的材质可以体现良好的精神状态,并且掩盖肩部形状的不足,使姑娘们的身姿更加挺拔。而对于英语习得者来说,很难理解云肩的主要用途,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要突出云肩为肩部饰品这一用途,在选择用途词时使用了shoulder一词。
在将连贯性原则应用于苗族服饰翻译时,主要为了解决术语译后过长、逻辑顺序难以理清而导致英语习得者难以理解的问题,在翻译过程中要注意修饰词放置顺序以及找准中心语,因此笔者采用“中心物+of+修饰物”结构。
例七:蓝印花布被面(凤戏牡丹)
建 议 译 为:the quilt covering of waxed painting(patterns of Feng Xi Mu Dan)
蓝印是苗族服饰工艺中蜡染的一种,而花布是带有各式花纹的布料,括号内是具体花纹的名称。蓝印花布被面主要被苗族人民用为被单,但其上的色彩图案蕴含了丰富的含义,图案的复杂程度与美观与否反映了蜡染人的技艺精湛与否。常见的蜡染图案主要有几何纹、动物纹、植物纹这三种形式。这里为动物纹凤凰和植物纹牡丹的结合。在翻译过程中要注意体现蓝印这一手法,还要表现出所印自然纹样,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可以暂时忽略花布一词,而在译后用括号标明花纹的样式。蓝印花布被面中,中心词为被面(quilt covering),而修饰词为蓝印花布(waxed painting)。
例八:绣花檐帐
建议译为:the eaves of embroidered curtain
苗族帐檐主要起到装饰起居室的作用,但其技艺水平既代表了家庭的富裕程度和文化水平,也显示出主妇的聪明智慧和绣艺功力。与其他民族的帐檐不同,苗族帐檐的长度不是按照床顶的长度,而是根据屋子的长度确定,以宽和层数为美。湘西苗族刺绣帐檐,最常用龙、凤、蝴蝶等图案和象征吉祥的银片作为装饰,这些图案饱含了苗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一块绣花布盖在床的上檐,而下垂像屋檐一样。在英语语境中curtain是帘子的意思,与绣花檐帐的用途相似。中心物为檐帐(eaves),修饰词为绣花帘(embroidered curtain)。
例九:包边镶银手镯
建议译为:the bracelet of wrapped sliver with knitting embroidery
包边镶银手镯是一种将苗族传统的辫绣绣片与银饰相结合的、由现代装饰工艺综合而成的饰品。辫绣与传统绣法有所不同,其主要的制作方法是将若干根色线编成“辫子”,再按照所设计的图案平辅在布上,用丝线钉牢即成,而在这种手镯中是将用丝线钉牢后的布包裹在宽边的银手镯上。在翻译此术语时要体现编绣这一特点还要使英译后的词组能自然连贯,因此中心词为手镯(bracelet),而修饰词为包边镶银(wrapped sliver)并在后面使用with结构。
总体而言,中国在世界舞台所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而民族文化之间的交流也更为紧密。湘西苗族服饰是少数民族文化中的一类典型代表,凝结了苗族人民的传统工艺、风俗习惯、思想观念与文化背景,是湘西苗族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的有形载体。少数民族服饰文化相对大众服饰文化较为难懂,且少数民族术语翻译对外译工作者有较高的要求,而查询相关参考资料难度大,要求其能找准翻译策略,以及译入语中和原文相匹配的词语,使译入语的读者能清楚明白相关术语的意义。同时,要求译者尊重文化差异,理解文化个性,在遵守原文本的基础上,以传播少数民族文化为主要目的,准确并系统地结合翻译方法,以目的论视角,运用好三大原则,对我国少数民族传统文化进行对外传播。英译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将有助于促进少数民族文化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增强中国文化影响力,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