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现状与前沿分析

2022-11-18 02:33
教育评论 2022年6期
关键词:思政政治思想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大国网络安全博弈,不单是技术博弈,还是理念博弈、话语权博弈”[1],“我们过不了互联网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关”[2]。信息交融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已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议题。当前,学界关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已积累了大量研究成果,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厘清当前研究的热点、前沿与历时性过程将有助于研究者以更加立体、全面的视角了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境况。本研究在CSSCI数据库中,以“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为主题词进行检索,剔除目录、图片、报告、征文等非研究性文献,选择2000-2021年间的879篇期刊论文作为分析样本。运用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通过共词词频分析法和突现词监测法,力求从横向上把握国内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热点与研究前沿,从纵向上探明既有研究的演进趋势。此外,结合二次文献深度阅读,对研究热点与前沿话题进行定性分析,从而更加准确、深入地把握当前国内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现状、趋势与历时性过程,以获得2000年以来国内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图景概貌,促进相关研究进一步发展。

一、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热点

研究从CSSCI获取的879篇文献经格式转化后导入CiteSpace进行可视化知识图谱生成,设置时间跨度为2000-2021年,时间分区为1年,节点类型为关键词,阈值设置为TopN(N为系统默认数值50),勾选最小生成树和修剪切片网络,最后运行CiteSpace生成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在可视化分析中通常采用中介中心度和共现频次两个指标判定研究热点,共现频次表示某一关键词在文献中出现的次数,中介中心度表明该关键词与其他关键词在文献中共同出现的概率大小,中心度越高意味着该关键词影响力越大[3],中介中心度和共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很可能是该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4]本研究通过Citespace数据分析得出2000-2021年国内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领域重要关键词的共现频次及中介中心度,结合对关键词相关文献的深度阅读,判定一些热点关键词间关联度较高,故对关键词进行合并处理,如将“大学生”“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等进行合并,将“网络”“网络文化”等进行合并,并排除检索主题词“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最终得出“大学生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网络视域中思想政治教育”“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创新”三大研究热点。

(一)大学生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根据Citespace提供的聚类信息,“大学生”出现频次为113,中介中心度为0.12;“高校”出现频次为67,中介中心度为0.12。除却主题词“思想政治教育”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大学生”和“高校”分别是排名第一和第三的研究热点。“高校”和“大学生”二者关联度较高,结合相关文献进行分析,发现二者表征内容相互趋同,概念相伴而生,且以大学生为主要研究对象。故此,本文以“大学生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为研究热点展开分析。学界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立足于以下三种思路:一是根据思政教育目的,开展以实现“立德树人”为导向的大学生网络思政教育有效性研究。一方面,通过对网络生态中“网络集群”“高校青年亚文化”“抖音时间黑洞”“网红文化”等现象的发生机制进行研究,趋利避害,创造条件优化德育成效。另一方面,通过对网络传播特点进行分析,提出加强思政教育的生活化形态,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更加生活化、大众化的方式表达。二是充分关照大学生在网络社会中自发行为特点。学者围绕网络思政教育内容的组织、呈现方式展开探究。通过对“微信”“微博”“抖音”等APP在线互动模式、话题运作形式进行分析,构建网络新媒体与思政教育嵌入模式,拓展网络思政教育的潜在教育资源。三是加强“以人为本”原则指导下的大学生媒介素养提升策略研究。通过现状调查、因果探究,从接触媒介、解读媒介以及应用媒介三个层面对教育对象媒介素养形成展开研究。

(二)网络视域中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根据Citespace提供的聚类信息,关键词“网络”“网络时代”“网络文化”“互联网”“网络环境”的共现频率分别为89、32、18、16、11,中介中心度分别为0.05、0.18、0.04、0.05、0.00,鉴于以上主题关键词相关度较高,本文将其合并后形成“网络视域中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热点。学界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围绕以下两方面展开:一是探讨“场域”属性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内容。这是当前研究的主流趋向,“场域”一词源于布迪厄的场域理论,意为“在各种位置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场域的本质在于其边界是动态的、空间是开放的。[5]学界从场域的性质出发,基于“网络环境”“网络文化”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展开研究。这种影响大致历经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思想政治教育通过适应性调节以谋求网络场域生存空间。思想政治教育积极地表现为对网络文化的适应,将内容高密度地融入纷繁复杂的网络信息之中,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的技能边界变得模糊,其身份特征日益转化为敏锐监测者角色,思想政治教育的硬性灌输向柔性渗透转变,受教育者可以自由决定进入或者退出场域,传统的教育者与受教育者身份可以灵活置换,处于一种动态流变的状态。第二阶段是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环境中找到生长基点,二者在融合发展的同时开始向“话语权”建设转变,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通过“显性教育”与“隐性教育”两方面发力,从对网络文化的适应转向引领和监督,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日益发展为网络领袖。二是探讨技术属性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内容与发展趋向。研究从相对微观而具体的“技术内容”入手展开分析,侧重于研究互联网不同发展阶段的典型技术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方式的影响,如利用“微博”“微信”“抖音”从时间与空间上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的范围。当然,“场域属性”和“技术属性”的研究并非泾渭分明,当思想政治教育开始寻求网络技术支援时,势必会对技术背后所表现的文化特征有所接纳。当前,鉴于网络与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度不断提升,以隐性教育为标志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广泛兴起,教育对象不固定、规模巨大,教育潜力无限,其影响力也呈几何级数增加。基于此,学界需要继续完善网络思想政治隐性教育影响因素和影响机制等问题的研究。

(三)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研究

根据Citespace提供的聚类信息,主题词“创新”的频次19,中介中心度为0.04,是继“大学生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和“网络视域下思想政治教育”后第三大研究热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是一个庞杂而艰巨的系统工程,需要社会各方创造条件予以实现。[6]基于横向拓展与纵向深入的需求,学界关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研究形成两种趋向:一是在网络场域中,思想政治教育与网络技术、文化的冲突、碰撞、融合、生长,不断建构出思想政治教育新模块、新内容。学界紧随网络发展的新阶段,批判地吸收网络场域中思想政治教育资源,建构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平台建设”“新媒体思想政治教育机制”等内容,促成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体系不断完善。随着自媒体时代、大数据时代等网络时代的更迭变迁,网络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碰撞后加速了以“去中心化”为代表的思想政治教育新思维方式的转变。二是纵向发掘思想政治教育既定内容的历时过程以夯实研究基础,在理论与实践两方面不断完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成果,通过因时而进、因势而新,支撑思想政治教育在新时代的重要地位。通过建立思想政治教育的“网络话语模式”方式更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方法、手段,拓展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场域的话语空间。网络技术、网络文化浸润中的思想政治教育不断在横向与纵向维度汲取养料、创新发展,为实现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提供发展契机。创新离不开传统土壤的支持与供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研究应当致力于充分挖掘思想政治教育的传统优势,充分了解网络发展的实质与阶段特征,避免盲目创新、机械嫁接而产生排斥反应。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此基础上改革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以贴近网络个体、缩小差异、扩大认同。

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前沿

本研究通过Citespace获取文献关键词突变情况,挖掘出2000年以来国内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领域8个前沿主题——“思想政治工作”“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网络时代”“网络”“政治教育工作”“新时代”“话语权”“大数据”。其中,“新时代”“话语权”和“大数据”于2017年以后成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最新研究前沿,是本研究的讨论对象。

(一)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关于“新时代”的研究

党的十九大报告做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一重大政治论断,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新时代”研究前沿是基于此政策背景形成的。当前,学界关于新时代主题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较为分散,尚未形成完整的研究体系与清晰的研究路径。本文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内容分析,发现以“新时代”为主题的研究主要通过找寻新时代的外延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契合点展开。新时代延伸出“新媒体”“舆情时代”等范畴,基于新媒体、网络舆情等带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机遇与挑战,聚焦“话语权”“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创新”“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路径”等话题展开探讨,这些研究支撑了当前“新时代”主题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发展。然而,内涵是概念描述的本质特征,关于“新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重点需要从“外延”向“内涵”转变。关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要矛盾的变化的阐释是当前研究工作的重点,通过主要矛盾和人民需求之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映射关系来推进现有研究。学者谢玉进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新矛盾具体表现归纳为网络空间中人们精神需要的多样性与思想文化供给的单一性、自主性与主导性、流变性与稳定性、发展性与滞后性之间的矛盾。[7]在此基础上,需要明确的是,不同于阶级社会中主要矛盾的建构逻辑,社会主义社会把人民作为社会主要矛盾的主体,把人民的需要状况与人民需要的满足状况作为社会主要矛盾的两个方面。[8]新时代背景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应紧紧把握“人”这个关键主体,坚持“以人为本”,了解网络中“人”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需求变化。

(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关于“话语权”的研究

“话语权”成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领域的学界前沿起兴于2017年前后,与自媒体时代官方意识形态、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话语权受到挑战的现实背景密切关联。伴随着自媒体对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代表的原有官方话语格局的解构,加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构的重要性由此凸显。学界关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研究以“高校”“大学生”为研究对象,以“网络舆情”为视角展开讨论。学者的研究思路呈现出三个特点。一是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困境入手探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提升策略。二是通过对“话语权”意义厘定,探究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价值内涵。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中“权”字引出“是什么”“有什么”“要什么”三个层次,并延伸出“话语权利”“话语权力”“话语权效”三个维度的分析内容。三是通过理论思辨尝试构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有效指标。基于以上研究,本文建议当前应以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特殊性为切入点展开讨论。通过比较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典型范式与以“大V”为代表的网络话语传播经典模式,在本质、特点、目的等方面展开更多考察,建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新模式。

(三)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关于“大数据”的研究

大数据应用正改变着人类的价值体系、知识体系和生活方式,对于教育领域的革命性影响也日趋明显。[9]作为网络化发展的最新阶段,大数据迅速成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最新前沿,学界积极探讨思想政治教育如何借力大数据技术、逻辑促成新时代的创新发展,并从以下三方面展开研究:一是从思想政治教育大数据应用前景入手探讨大数据素养问题。二是关于大数据技术支持下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研究。三是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大数据平台建设的研究。当前,思想政治教育与大数据结合是必然趋势,需要强调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在积极有效发挥大数据优点的同时,应认识到大数据的局限性,如海量数据的真实性无法自证、相关性的广泛探索并不能指导我们直接认识真理等。此外,大数据素养培养要从现实角度出发,要处理好形成大数据素养的愿望与繁重工作现实之间的矛盾、形成大数据分析处理能力与尊重数据工作“专业化”之间的矛盾、积极使用大数据技术与避免数据异化之间的矛盾。在充分利用大数据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的过程中,应坚持理性思考、力克盲目随从,将思想政治教育的传统方法与大数据应用巧妙结合、交叉验证、共筑合力,实现在尊重传统基础上的发展优化,最终促成大数据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新生态系统的形成。

三、国内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历时性分析

时区视图(Timezone)是将相同时间内的节点集合在相同的区域中,这里的相同时间对于关键词而言就是他们首次出现的时间,按照由远及近的时间顺序进行排列,这种可视化能够清晰地展示时间维度上知识领域的演进过程。某一时区文献数量的多寡决定了该时区研究影响力的大小,时区间的节点连线表明研究的传承情况。[10]本研究通过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热点时区视图进行分析,发现关键研究热点虽然集中于2006年之前,但后续研究热点与既往研究热点联系紧密,2000-2021年节点分布与节点间连线均较为均匀,研究成果之间的传承较强,演进发展态势较好。鉴于空间上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研究与时间上网络技术的发展研究越来越深刻地交织、融会,共同构成纵横交错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发展历程,本文通过具体、历史、实践的思维,将网络技术发展阶段作为主要划分依据,并参考重要学术会议、国家出台政策等,通过对样本文献进行内容分析,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划分为三个阶段。

(一)基于Web2.0技术的立论发展期(2000—2007年)

网络思政教育最初的产生发展是以Web2.0技术的广泛应用为支撑的,大学生自发的网络建设行为日益普遍,以BBS等为主要形式的网络媒介兴起,成为大学生思想交流的重要载体和高校网络舆论的重要阵地。在此背景下,学者刘梅于2000年第一次使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这一概念。[11]研究伊始,学界以认识思政教育新场域——“网络”为首要任务,通过对“网络文化”“网络时代”“网络”等议题的研究,基本廓清了网络与思政教育之间内在联系,初步界定了网络思政教育内容、方法、手段、模式、媒介的概念与内容。2004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中指出:“要主动占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新阵地,积极开展生动活泼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形成网上网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合力”[12]。在相关政策的引导下,学界着眼于思政教育在适应网络文化基础上的能动性研究,集中探讨在互联网机遇与挑战的双重境遇中总结网络思政教育规律,实现教育能效。同时,大学生作为互联网重要参与者、思政教育对象也逐渐进入研究视野,后续研究也愈加趋同于默认大学生为网络思政教育研究对象。总体而言,该阶段网络思政教育研究尚处于摸索、尝试期,研究议题虽然逐渐进入学界研究视域并引起关注,但相关论文数量较少,8年间期刊论文总量为101篇,已有研究主要围绕思政教育与网络初次结合这一实践基础,对既有经验进行归纳总结,研究滞后性突出,研究的深度、广度以及理论的可证性有待进一步拓展。

(二)基于Web3.0技术的融合发展期(2008—2012年)

伴随Web3.0技术的广泛应用,移动互联网时代真正到来,实现从PC互联网到手机等不同终端的兼容,使得网络在时间、空间二重维度不断加强与人的交集。2008年中国网民人数首次超过美国,居世界第一,中国信息时代全面展开,网络思政教育研究也开始在网络迅速普及的过程中全面发展。[13]在此背景下,网络与思政教育开始走向界域融合。学界研究突破了网络系统与思政教育系统的二元孤立思维,立足于网络思政教育这个独立的新系统,从整体论的视角出发,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发生过程层层分解,探讨诸内容的内涵、外延,以及内容间的关系。学界在继承前一阶段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又进行新一轮的反思,关于网络思政教育、网络思政教育危机转化、大学生网络思政教育等问题进行思考。此外,随着网络思政教育研究的不断深入,进一步演化出“网络德育”“网络虚拟社区”“主体间性”“网络人际互动”等新的研究热点。总体而言,该阶段网络思政教育研究在数量与内容上实现双重突破,5年间发表期刊论文222篇,是前一阶段的2.2倍,研究内容不断扩展,表现出继承与创新并举的态势。

(三)基于大数据技术的深化改革期(2013年—至今)

2013年开始,基于大数据时代背景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也开始出现新的历史转向,在不断深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内在体系建构的基础上,开始步入以“大数据”技术为代表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深化改革期。这一阶段,大数据呈现的大量“相关关系”替代了研究者对于因果关系的执着探索,学者通过“三微一端”平台获取的即时、动态大数据资源为研究信效度提供保证。此外,以“微博”“微信”“抖音”为代表的新媒体逐次成为这一阶段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热点主题。2016年12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要运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14]。在政策指引下,学界沿袭“机遇与挑战二重视域”的研究传统对新媒体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展开探讨。在此基础上,随着网络传播由旧媒体至新媒体再到自媒体的发展演变,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生态式样发生重大转变,网络场域中的个体发声空间不断扩充[15],进一步催生了“话语权”“网络话语体系”“网络话语效能”等热点主题。总体而言,该阶段研究热度提高,相关期刊论文发表量为556篇,是前两个阶段的总和的1.72倍;研究内容日臻完善,网络技术变革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影响日趋深入,为迈入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成熟期做好了准备。

综上所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历时性研究过程体现为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的发展变迁中,在“守成”与“革新”的张力中厘清网络场域下思想政治教育内部与外部、本质与过程、延续与变化的关系。网络技术的进步是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研究的驱动器,未来研究依旧会在“网络新技术倒逼思想政治教育改革——思想政治教育适应网络新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引领网络生态”前进步伐中循环发展。

四、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展望

(一)以“多学科综合,定性定量结合”改进研究方法的局限

学科综合是当前学界研究的主流发展趋向,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场域特殊性又凸显了学科综合的历史必然。在一定程度上,网络技术的更迭决定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前景,相关研究的信效度以及研究质量又取决于研究者或者研究团体是否具备完善的信息技术学、网络传播学等相关知识储备。本文强调跨学科合作研究,通过调动网络技术、大数据应用、媒体开发、教育教学、信息传播等学科领域研究者开展广泛的合作,促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专业化水平逐次提升。此外,自2000年开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专门研究以来,定量文章较为少见,实证研究相对匮乏。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关于“网络平台建构效果”“网络主体参与现状”“网络舆情传播”等问题的讨论离不开大量实证数据的支持,协同运用调查问卷小数据信息与网络大数据资源进行现状剖析是进行研究的立论基础。当然,以逻辑思辨为代表的定性研究仍然不可或缺,研究过程中,需要研究者运用个人智慧对大量数据信息进行抉择与深度加工,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研究路径将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发展趋势。

(二)以“实践为导向,聚焦微观问题”改进研究内容的泛化

通过透析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可知,学界关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呈现“重理论,轻实践”和“偏宏观,弱微观”的倾向。关于理论的阐释与思辨是学科发展的重要支柱,学界已从学科体系建构角度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应然状态进行科学描述,为相关理论研究提供参考。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是基于网络技术发展的现实基础所形成的时代课题,充分关注网络技术应用实践是研究的重要支点。当前,研究与实践脱契的情况是学界关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所体现的突出问题,具体表现为关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平台建设能力、已有的平台使用效率、关于省情、校情等差异而构建的个性化方案等方面调查不足。鉴于实然状况的研究不充分,论述过程缺乏关于现实的考察而略显空洞、宽泛。此外,当前研究致力于从宏观上快速构建我国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基本格局,较少触及深化研究所依托的微观主题,关于“新时代”中“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要矛盾的变化”,“话语权”中“话语权效指标构建”等子主题的探讨有助于进一步改进当前研究内容泛化、研究创新不足的问题。

(三)以“反思追溯,独立审思”加强研究理性化倾向

伴随网络技术的快速更迭,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在不断吸收网络技术优长的同时,需要坚持反思追溯,加强研究的理性化传统。当前,以“大数据”为标志的互联网最新发展阶段对社会发展产生了变革式影响。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而言,在理论层面上,大数据提供的相关关系替代了关于因果关系的探究。在实践层面,积极构建大数据平台,获取各类数据资源成为当前研究的前沿与学者关注的焦点。然而,大数据洪流之下,对于研究热点应始终秉持理性、审思、克制的态度。学者在考量思想政治教育与大数据内涵式融合的同时,要继续探讨如何把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在传统与现代、继承与创新之间的适当张力;如何积极发挥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人的艺术与智慧,避免被大数据吞噬后产生数据异化的野蛮生长。

五、结论

平等、开放、共享已经成为网络空间的代名词,个体在虚拟网络场域中根据自己的兴趣和需求进行交往,“网络圈层化”“网络集群”等新生现象在此背景下产生。受教育者长期被禁锢在“信息蚕房”中,不断加深固有偏见,把与自己观点相左的话语信息拒之门外,给思想政治教育者走进受教育者内心增加了难度。[16]网络空间内不同群体之间逐渐形成一道话语壁垒,“兴趣窄化”“圈层窄化”日渐背离多样发展,开放网络空间中的个体正走向封闭。英国社会理论家德朗迪(Gerard Delanty)认为,“文化差异观念的背后是一个更深刻的文化遭遇的观念”[17]。思想政治教育与网络文化作为两种差异明显的文化现象,以遭遇论的视野来看,世界并不是以一种生物性不变的基因来延续,而是一个不断建构的过程。[18]故此,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概念并不是给定的,所属的特殊性也不是封闭孤立、凝固不变的,而是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场域中,伴随网络技术发展和网络文化变迁而生生不息建构的过程。在此视角下,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场域的发展应体现一种文化开放的姿态,将其内部与外部的互动视为一种常态,从Web2.0到Web3.0再到大数据时代的技术变革与网络文化的变迁,思想政治教育与网络文化的每一次遭遇都有新的启发,这种遭遇也会形成新的冲击,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与网络文化之间的互斥、排异也不可避免,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灌输法在网络场域中遭逢冷漠,网络主体身份的隐蔽性导致逃避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选择等冲突现象大量存在,现象背后表征的是两种差异文化的生存需求,遭遇中的互斥和排异,需要谋求二者共同价值、利益与发展诉求,并在不断调整自身形态的过程中达到认同与平衡。新时代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需要在线上、线下两个场域协同发展,通过传统路径与网络路径的合力促成立德树人教育目的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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