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电商平台赋能中小企业国际化的机制研究

金 泉 苏庆新

一、引 言

中小企业充分利用跨境电商平台赋能实现更高质量的国际化,是新发展格局下我国经济实现更高水平发展和提质升级的重要微观基础。当今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快推进数字经济发展,对培育新形势下中国企业国际竞争新优势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小企业是各国经济发展的主要驱动力,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国际化是中小企业获得成长机会的重要方式。我国中小微企业(含个体工商户)占全部市场主体的比重超过90%,贡献了全国80%以上的就业、70%以上的发明专利、60%以上的GDP和50%以上的税收(易纲,2018)。但由于自身资源的限制,目前我国中小企业参与国际化运作的比例并不高,2020年中国企业创新创业调查显示,受访中小企业有出口等国际化活动的仅占1/5。

数字经济的发展,特别是跨境电商平台的创新升级,为中小企业弥补资源缺陷和拓展国际市场提供了新的可能。数字化变革带来了全社会、全产业、全要素资源配置效率提高和价值创造模式改进,深刻改变了市场不确定性的性质和企业应对这种不确定性的方式(Nambisan et al., 2019)。其赋能效应主要体现在:降低交易和协调成本,降低(国际)市场进入壁垒;使中小企业更容易与不同利益相关者进行跨境联系(Fieseler et al.,2013);提高信息交流的效率;获取国际市场知识(Pergelova et al., 2019)等。依托跨境电商平台所赋予的新能力,中小企业拥有了更加灵活的国际化工具,通过“即时”联系全球市场(Monaghan et al., 2019),极大促进了中小企业的国际化发展。

尽管跨境电商平台致力于为中小企业的国际化扩展提供支持,但我国中小企业的数字化实践却并非一帆风顺。中国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有显著成效的占比不足10%(埃森哲,2021),中小企业数字化速度明显参差不齐,“即使是看上去与中小企业特别相关的数字技术(例如云计算),在小公司中的应用仍然特别有限”(OECD,2017)。中小企业是否以及如何从跨境电商平台获益?为何仍然有中小企业“不想”“不能”或“不愿”利用数字化机遇快速进入全球市场?中小企业依托跨境电商平台进入国际市场存在哪些现实约束?如何激发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和利用跨境电商平台赋能作用的积极性并取得实效?上述问题不仅影响着我国中小企业能否高效融入“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也决定着我国经济更高质量发展的微观基础。

二、跨境电商平台发展为中小企业国际化提供新机遇

(一)跨境电商平台为中小企业国际化提供新动力

传统理论上一度认为,在国际市场上竞争的是大公司,小企业大多留在本地或本区域以内。但日益深化的国际分工和日益激烈的全球化竞争,正推动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通过创新产品和服务、进入新的或更大的市场获得成长,国际化因此成为中小企业实现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机会。

中小企业国际化的传统动因包括:创始人或高层管理者特定海外经历或教育背景、提高企业国际声誉、开发和利用企业现有知识、探索和获取新知识等。新兴市场国家的政府一般通过制度支持、政策推动和激励机制优化等三种模式助推中小企业国际化。与大型跨国公司相比,中小企业由于规模较小且资源有限,其运营更容易受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必须努力弥补关键资源缺乏和在全球市场上处于后发劣势的短板。

近年来跨境电商平台的快速发展,对于降低中小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门槛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在新冠疫情和国际经贸治理体系调整等重大不确定性冲击频发的环境下,跨境电商平台还可以为国际化的中小企业提供更大缓冲空间。2022年6月,阿里研究院发布了《全球中小微企业在疫情后时代的挑战、应对与转型》,报告中显示,疫情期间电商渗透度最高的地区相比于最低的地区,中小微企业的生存概率高出7%,跨境电商的快速发展催生一批新兴贸易业态蓬勃发展,成为疫情下跑出的一匹黑马。

(二)跨境电商平台为中小企业国际化提供新途径

传统国际化理论认为,本土企业一般会在国内市场达到稳健的规模(即产品在本土市场具有竞争优势),并获取关键技术、财务资源或管理技能后,再尝试进行国际扩张。但中小企业要进入法律、政治、经济等正式规则和文化、习俗等非正式社会规范与本国存在较大差异的国际市场,需要获得当地知识、商业网络和国际化人才等关键资源,以克服相对较高的交易成本带来的影响。因此,空间上的“邻近性”通常与中小企业成功国际化正相关,而出口则因为风险相对较低而成为中小企业进入国外市场的常见途径。

其中,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并不严格遵循国际化传统进程,甚至还表现出“天生国际化”企业的特点。随着数字经济快速发展,互联网和数字技术可以把产品生产者、服务提供者、贸易者以及远端消费者连接在一起,掌握数字技术、参与跨境平台的中小企业低成本地与全球各地市场进行即时联系也将成为可能。在这样的条件下,依托跨境电商平台“借船出海”就成为越来越多中小企业国际化的新途径。

(三)跨境电商平台为中小企业国际化提供新资源

实践表明,正是由于缺乏资源、市场信息和国际化能力,中小企业往往只能“望洋兴叹”。因为规模较小,中小企业难以通过规模经济获得更高生产率,导致国际市场竞争力受限。同时,由于资源有限,中小企业也难以承受国际化带来的成本和风险,更容易受到国际竞争环境中的各种不确定性带来的影响。对于新兴经济体的中小企业,其国际化进程则需要应对更多挑战。这些中小企业不仅资源更加有限,而且还缺乏因内部市场充分竞争所能带来的优势。因此,这类中小企业往往需要更加“足智多谋”,要利用更少的资源做更多事情。

跨境电商平台及其数字化网络为中小企业国际化提供了重要的新资源。一是为中小企业更快、更高效地集聚国际化关键资源提供新的场域。互联网时代下信息传播速度极快,经济社会各个层面高度联通,交易成本和资源配置成本进一步降低,这些重要变化引起了更为广泛的资源重组与聚合。二是为促进中小企业创新提供新的互动平台。跨境电商等平台企业可以通过扩大而不是限制交易伙伴的范围,进而增强平台参与企业之间的网络联通效应,并能显著改善各类企业间的知识溢出与开放创新。

三、跨境电商平台发展与服务模式

(一)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中国社会已进入新发展阶段,数字经济高速发展,并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数字经济是指以数据资源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①数字经济产业范围包括数字产品制造业、数字产品服务业、数字技术应用业、数字要素驱动业、数字化效率提升业等5个大类。参见国家统计局《数字经济及其核心产业统计分类(2021)》,http://www.stats.gov.cn/tjsj/tjbz/202106/t20210603_1818134.html。。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2021年4月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显示,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9.2万亿元(见图1),位居全球第二,占GDP比重约为38.6%。中国的数字经济在基础设施、用户数量、企业规模、技术水平、商业生态等方面均位居世界前列,并维持了10%以上的持续高速增长(徐翔等,2020),中国在电子商务市场、移动支付、金融科技和多个数字经济领域已经成为全球引领者(麦肯锡全球研究院,2017)。

图1 2014—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总规模及增长率

为推动跨境电子商务健康发展,实施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我国陆续出台一系列举措,加快推进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建设,创新和规范发展跨境电商新业态。截至2022年1月,全国分六批次在132个城市设立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见表1),依托中东西地区互济,协同助力跨境电商高质量发展。

表1 2015年3月至2022年1月中国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分批次建设情况列表

(二)跨境电商平台的发展

跨境电商是指分属不同关境的交易主体,通过电子商务平台达成、进行支付结算,并通过跨境物流送达商品、完成交易的一种国际商业活动。作为互联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跨境电商进一步改变了传统贸易方式,在更大范围推动了全球商务互动交换模式、资源共享方式与商业价值创造等创新。从全球范围看,跨境电商平台的发展正快速经历一系列迭代创新(见表2),高效赋能各类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推动中小企业融入更广阔的国际市场。

表2 1988年至2020年跨境电商平台发展阶段与特征

2021年,中国跨境出口B2C电商市场交易规模已接近2.5万亿元。伴随中国制造“价廉物美”的产品定位深入人心,加上直播电商及社交电商等新兴业态推波助澜,预计未来五年中国跨境电商仍将保持15%～20%的增速(罗兰贝格,2022)。

(三)跨境电商平台服务模式

经过十余年的发展,跨境电商行业衍生出多种类型的企业,根据运作模式不同,可分为平台型和大卖家两种类型(艾瑞咨询,2021)。其中,平台型电商往往具备更高的竞争壁垒和更广阔的成长空间,主流电商平台在经历“信息撮合型平台”“在线交易型平台”两个阶段发展基础上,体现出向“生态型平台”演进的明确趋势(见图2)。

图2 主流电商平台发展趋势

依托迭代创新所形成的强大协同优势,生态型平台更有利于赋能中小企业实现国际化。通过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技术的系统化改造,以及对跨境物流、信用管理、电商运营、金融服务等的有效渗透及整合,生态型平台有助于在更大范围推动资源共享以及畅通生态圈各参与方之间的联系,为中小企业突破其在国际化发展中存在的各类瓶颈提供重要支撑。

四、跨境电商平台赋能中小企业国际化的机制分析

跨境电商平台利用其生态系统协同优势为中小企业国际化提供动能。跨境电商平台的赋能机制包括:进一步降低国际市场交易费用,降低国家间(制度、文化和法律等)存在的负面影响,增强企业品牌声誉与影响,增强与国际顾客的直接联系,提升企业网络互联互通和推动企业合作创新等。同时,要能够充分利用跨境电商平台在推动国际化进程中的赋能机制和资源红利,中小企业还需要持续提升自身的数字化能力。

(一)参与跨境电商平台使中小企业获得关键资源补充

参与跨境电商平台深刻改变了中小企业国际竞争力的基础。互联网和数字工具发展极大地提高了信息收集、存储、分析和共享的能力(UNCTAD, 2017),为中小企业提供了知识信息共享和协同专业化,并显著降低了交易成本。“移动革命”进一步推动了中小企业在客户价值创造领域的数字化转型,借助跨境电商平台,中小企业可获得更为丰富的资源和更为广泛的实际支持,既能够降低所有交易参与者的交易成本、提高效率,也能够进一步降低营销成本、改善客户关系,并改善财务绩效。依托跨境电商平台及其数字化网络,中小企业能够更加广泛地参与全球贸易和国际分工,极大地增强了中小企业的国际市场拓展能力和国际市场服务能力。

(二)参与跨境电商平台改变中小企业价值创造方式

参与跨境电商平台改变了中小企业的商业模式结构和国际商务逻辑。数字化不仅影响了中小企业的业务流程、运营体系和组织能力,也彻底改变了企业与消费者、供应商和其他利益相关方建立联系和开展业务的方式。在数字环境下,企业进一步打破组织边界,可以开放地和其他主体进行互动,进而推动企业之间、消费者与企业之间,以及消费者之间的价值共创。因此,参与跨境电商平台,中小企业能够通过快速嫁接平台资源,建立更加广泛的协同网络,在借船出海的过程中建立资源互补基础上的价值创造新模式。

(三)参与跨境电商平台促进中小企业参与创新活动

跨境电商平台的灵活性、整合性和开放性显著促进了中小企业创新,并推动了中小企业国际化商业模式创新。数字化环境的无边界性、互联性以及不确定性等特征在更大范围内推动着企业之间创新网络的形成,通过克服企业间开展协作的时空阻隔,催生出更加灵活多变的创新方式。依托数字化平台与网络,开放式创新①开放式创新即利用广泛的外部参与者和资源来帮助实现和维持创新,以弥补内部资源的不足。逐渐成为主流的创新模式,为中小企业广泛参与日益细化的国际分工、开展创新创造了良机,并为许多中小企业在资源有限的基础上进行创新提供了可能。

(四)跨境电商平台推动中小企业价值链重构

参与跨境电商平台还有助于中小企业开展全价值链整合和商业模式创新。在通过跨境电商平台与全球市场“零距离”接触所提供的市场需求牵引之下,中小企业全球价值链形态持续优化。依托平台生态系统和大数据优势,跨境电商平台可以为中小企业国际化过程中的生产研发(如精益创新或开放式创新)、营销服务(如国际化品牌塑造和多渠道营销)以及产品交付(如应用第三方物流)效率提升提供关键资源,进而为中小企业突破全球价值链“低端锁定”、增强国际竞争力和实现可持续发展提供关键支撑。在此过程中,逐步塑造出跨境电商平台赋能中小企业国际化的特定机制(见图3)。

图3 跨境电商平台赋能中小企业国际竞争力的机制

跨境电商平台对中小企业国际化的赋能作用具体表现在:一是发挥平台数字化优势和引导企业数字化转型,降低中小企业全球范围的交易费用,包括依托数字化技术减少市场交易主体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同时借由个体去中介化交易模式进一步降低信息搜寻和交易的执行成本,以缓解“距离”带来的不利影响;二是发挥平台流量优势和资源衔接能力,促进中小企业品牌形象塑造与崛起;三是发挥平台大数据、网络能力和智能学习优势,助力中小企业精准对接客户需求并开展研发创新。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经济学田野调查师生团队2021年以来针对十余家跨境电商平台上经营的中小企业进行了访谈,发现中小企业从本地市场走向全球市场过程中会面临产品、营销、客户服务、物流等一系列实际挑战,要顺利适应海外消费者的购买习惯绝非易事。由于缺乏当地市场知识或难以形成有规模优势的配套能力,想依靠“单打独斗”的方式开辟海外市场,对于中小企业而言几乎不可能。跨境电商平台所能实现的“赋能”正是在于利用平台自身优势惠及中小企业,在鼓励中小企业海外探索的过程中尽可能提供合规化屏障、实现风险控制与成本降低。特别是面对疫情的现实挑战和不确定性日益增强的外部环境,数字化转型已经成为许多中小企业化危为机的重要途径,通过开启数字化自救突破困境,创新升级生产方式、管理模式、组织形式以实现高质量发展,已经成为许多中小企业的必然选择。

五、发挥跨境电商平台对中小企业国际化赋能作用的对策建议

(一)创新监管制度,做优、做强、做特跨境电商平台企业

跨境电商是国际贸易发展一大趋势,能带动更多企业直接参与国际贸易,也有利于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促进国内制造业升级和品牌成长①参见2019年6月13日李克强总理调研中国 ( 杭州) 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时的讲话,http://zjrb.zjol.com.cn/html/2019-06/15/content_3238778.htm?div=-1。。因此,促进跨境电商平台企业作用发挥的关键在于进一步创新跨境出口监管制度,全面深化“放管服”改革,充分鼓励跨境电商平台企业的创新积极性。一是支持跨境电商“大平台”建设,允许电商企业做大规模,进而提升跨境电商平台企业的全球竞争力,提高平台企业支持中国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借船出海”的服务能级;二是鼓励跨境电商平台企业向行业纵深发展、成长为行业领域“龙头”,通过提升平台企业自身的差异化和特色化,发挥比较优势,在全球范围内积累特定行业知识和网络、提升资源整合能力,为不同类型和行业的中小企业“借船出海”提供更为精准、高效的赋能服务。

(二)贴合企业实际,主动扶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与模式创新

依托跨境电商平台提升中小企业国际竞争力,需要深刻理解影响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与模式创新的痛点和难点。国家《“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大力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实施中小企业数字化赋能专项行动。目前,中国31个省区市政府工作重点均提出要积极探索助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新模式,如湖北省黄石市以大冶作为试点,探索主管部门、方案提供商、标准服务方、金融机构四方合作机制,以“标准宣贯、需求对接、实施改造、效果验证、成效奖励”的模式为中小企业提供数字化改造服务(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 2022)。因此,政府主管部门需深入追踪研究数字平台赋能中小企业的有效路径,复制推广成功模式与经验,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必要扶持,进一步降低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约束与风险。

(三)优化要素市场,为中小企业数字化出海集聚关键资源

依托跨境电商平台提升中小企业国际竞争力,还应着力于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与模式创新创造条件,应结合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迫切需要,开展中小企业数字化赋能专项行动。国际数据公司(International Data Corporation, IDC)研究显示,86% 的中小企业已经意识到“技术正在推动行业变革”,但是持续的数字化人才和数字化技能的短缺仍然是限制中小企业顺利实现数字化转型的主要阻碍②参见思科(CISCO)和国际数据公司(IDC)合作发布的《2020亚太区中小企业全数字化成熟度报告》,https://www.cisco.com/c/zh_cn/solutions/small-business/digitalmaturity-2020.html?dtid=osscdc000283。。一是要加大数字化专业人才培养,这既包括掌握网络、数据、制造、管理等方面知识的高层次复合型人才,也包括贴合中小企业发展阶段所必需的专门数字化实践应用人才;二是要为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供技术扶持,为中小企业量身定制“一站式”数字化转型方案;三是加强对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专项资金扶持;四是集聚一批数字化平台企业和技术配套企业,为中小企业顺利“上线”牵线搭桥。例如,西班牙政府于2021年11月启动了“数字工具包”计划,支持对象既包括中小企业,也包括为企业提供数字化转型支持的服务商;而德国政府则推出了“数字中心倡议”“中小企业数字化”等项目,为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提供数字化所需的专家支持和建议(陈晓航等,2022)。

(四)传递典型经验,激发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内生动力

依托跨境电商平台提升中小企业国际竞争力的关键,还在于激发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内生动力,推动中小企业从“赋能”走向“使能”,重点解决中小企业“不会转”“不能转”“不敢转”的难题(臧梦雅,2022)。虽然大胆拥抱数字经济时代的新机遇、不断提升企业生存能力和韧性,已经成为更多中小企业的普遍共识,但“知易行难”,许多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仍然处于起步阶段。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针对中小企业开展的调查显示,2021年处于数字化初步探索阶段的中小企业占比为79%,处于应用践行阶段的占比为12%,而达到深度应用阶段的中小企业仅占9%。针对该问题,一方面需要加强典型经验的梳理传播分享,另一方面要从给予减税降费和人才支持等引导政策入手,为中小企业顺利参与跨境电商平台提供实质性扶持。

(五)多种模式并行,充分利用跨境出口B2B和B2C多元化优势

要获取持续的国际竞争力,中小企业还应重视在参与跨境商务过程中多种模式并行。尽管中小企业依托跨境电商平台采用B2C模式,可以减少销售中间环节、获取成本优势,但仍应该重视通过跨境电商B2B模式集聚当地市场知识和分销网络资源,还要重视通过参与海外仓建设获取新的优势。Wind数据库信息显示,2019年我国17.2万亿元出口贸易总额中,跨境电商出口规模为8.0万亿元。其中,跨境电商B2B出口为6.3万亿元,占全部跨境电商出口规模的78.75%。2021年7月1日起,我国在北京、天津、南京、杭州等10个海关开展跨境电商B2B出口监管试点,通过增设 B2B出口专属监管代码①相关海关监管代码具体指的是“跨境电商B2B直接出口”(9710)和“跨境电商出口海外仓”(9810)。,大幅简化了通关流程。这不仅标志着中国跨境电商B2B时代的开启,也为中小企业采用多种跨境出口模式提供了新选择。

(六)提前战略布局,积极开展产品创新和品牌塑造

依托跨境电商平台与本地市场的连接优势和流量优势,中小企业还应重视持续进行产品创新和加快推进国际品牌塑造。利用跨境电商平台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和连接本地市场的网络效应,中小企业有条件主动开展共享学习和开放创新,因地制宜持续创新产品设计,不断提高产品的多样化水平,通过做深做强国际利基市场,努力成为细分领域的领导者。同时,中小企业也应提前开展国际品牌规划,依托数字化跨境平台的流量优势和“曝光”能力,提升自身产品的国际识别度和国际消费者忠诚度,以此推动企业国际竞争力和全球价值链地位持续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