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农村:数字乡村建设的实践探析

2022-11-07 05:34孙玉滨
湖北工程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智能化数字化数字

孙玉滨

(华中师范大学 中国农村研究院,湖北 武汉 430079)

一、重塑:数字乡村建设的空间再造

数字乡村建设的空间是系统论视角下乡村建设的形式,是由构成乡村的各个要素,例如生产要素、治理手段、互动方式、地理空间等要素所形成的系统。随着信息化、技术化的普及和发展,数字乡村建设的空间也不断趋向信息化、智能化方向。[1]

2022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即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要大力推进数字乡村建设。积极推进“互联网+”的模式下沉至基层以及农村社会,将数字乡村建设的空间进行再造,运用新媒体、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5G技术等技术手段,与乡村振兴中的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等五个方面相结合。再造“技术+乡村振兴”的建设形式,重塑数字乡村建设的治理空间。

(一)时空范围再造:网络化、无界化

数字乡村建设使得乡村原始的物理边界和行政边界不断淡化,通过运用技术手段和智能创新,[2]使原始村以及行政村趋向于网络化和无界化,村庄之间的壁垒不断打破,促使乡村之间的信息生产要素的跨域流通,再造乡村的时空范围。

(二)互动方式再造:便捷化、智能化

通过运用一定的数字化技术,使农户凭借智能手机、智能电脑等便能享受到5G技术、大数据、人工智能APP的红利。产生便捷化的购物、娱乐、交流等交互方式,推进了信息的流通性,使农村服务、农户的互动更加便捷化、智能化,再造乡村的互动方式。

(三)生产要素再造:产业化、科技化

“互联网+产业”是智慧乡村的典型特征,运用技术手段,使原始的土地、劳动力、资金等生产要素与科技、智能相结合,改变了原始生产要素生产的单一性,使要素之间进行融合并开展技术赋能,从而推动农村产业的规模化和科技化,使得科技流、产业流、技术流带动人才流、资金流、土地流等,再造乡村的生产要素。

(四)治理手段再造:便民化、民主化

技术手段进一步下沉,使得“科技+便民”、“科技+民主”相结合,农户可凭借智能化的平台和服务,解决自身诉求。[3]打破了农村“大字报”宣传、喇叭宣传等传统的宣传和治理方式,使得农村的治理手段由传统的先验性向便民化、民主化方式演进,再造乡村的治理手段。

二、实践:数字乡村建设的实践效能

数字乡村建设推进乡村空间的再造与重塑,将时空范围、互动方式、生产要素、治理手段等进行融合,从而实现跨区域、跨层级、跨时空的数字交流与智能融合,并在实践中取得明显进展,具备实践效能。

(一)推动村基础设施建设

十八大以来,农村数字化治理稳健推进,使得一大批电信工程、网络工程,智能设施等普及农村。至今,中国电信积极推进农村地区“700 HZ”的共建共享,进一步缩小“数字鸿沟”,网络扶智工程等一大批基础设施工程提质提效,农村网络光纤投入率超80%。近年工信部进一步夯实4G和光纤网络建设,助力乡村振兴发展。例如四川省丹棱县平安乡村建设过程中,借助AI技术、云计算、DICT技术和平台形成数字乡村的“丹棱模式”,提高了农村的数字化水平,使得智慧农村基础设施实现全面升级和普遍应用。

(二)完善农村公共服务与共享

提高农村公共服务的水平是解决城乡公共资源配置不均衡的关键举措,通过数字化服务平台,丰富农村公共服务的方式和途径,并通过智能APP等手段实现农村养老、社会保障、就业、医疗、科技、金融等服务的优化和升级,切实的使公共服务智能化惠及每一位村民,通过智能化的技术和手段,弥补农村在公共服务能力、服务流程、服务技术等方面的不足,补齐农村公共服务的智能化短板,并提高农村公共服务的数字化水平。例如湘东区推进“乡村医养智能化”,建成了“一张网、二中心、三应用”,即健康互联网、远程影像中心、远程会议中心、健康一卡通、健康湘东APP、一站式结算的数字化服务平台,形成“医养结合+养教结合+智慧+旅居养老”的乡村养老服务模式,切实提高农村的公共服务与共享水平。

(三)提升乡村数字化治理水平

治理手段再造是乡村数字化治理的特征之一,[4]运用智能化平台和手段,打造“互联网+政务+乡村”的治理模式,实行“一窗受理”、“一条龙服务”,达到农村治理的一站式。同时运用数字化平台优化党务、党建系统,建成“互联网+党建”、“互联网+政务”的治理平台,发挥互联网在公共治理中的优势,提升数字化治理能力和水平。例如三合镇冰岭山村,运用“数字乡镇”的微信群、APP、公众号等发布村务信息,优化村务治理。余庆县龙溪镇也在积极探索数字乡村治理模式,打造“政务直播间”,集农村基层民主选举、民主监督、民主决策、民主管理于一体,现已直播17余场,打造出“党建+村企社融合发展政务服务平台直播间”、“钉钉办公数字平台”等,使用新的数字化治理手段和形式,提高乡村数字化治理水平。

(四)深度融合并塑造“数字化技术+农村产业”新模式

数字化技术下沉,使得农村一、二、三产业与现代科技深度融合,涌现出智慧乡村、立体农业、淘宝电商、直播带货等新业态。[5]通过技术手段的运用,使“互联网+产业振兴”成为可能,不仅能够提高农村产业的产量,还进一步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益,实现智慧农业的新路径。例如黄岩区委政府推进建立“瓜农天下”智能平台,将瓜农的农副产品的销售途径智能化,并建立相应的信息种植技术、市场等资源数据库,精准种植打造品牌建设“一体推广”,并将农业农村局、司法局、瓜农协会、农户等融合进数字化平台,拉长产业链,丰富价值链,使农民增收。与黄岩区不同的是,石子口村环境恶劣,“村里都是石头”,“离村现象”比较明显,在这种情况下,孙同山利用新媒体,例如抖音、小红书等打造特色石子口村,拍摄的石屋、石墙、石巷等迅速引来流量,借势发展民俗产业,使得石子口村的产业迈上新台阶,成为了休闲度假的智慧农村。

(五)提升乡村生态数字化治理水平

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进一步强调要推进农业农村绿色发展,加强污染源治理,支持农作物循环利用,开展农业技能化、智能化等工程,离不开数字化农村的建设,[6]将相应的技术手段予以解决相应的生态问题,推进数字化乡村的健康绿色发展。例如甘肃省常家河镇一直处于态环境的边缘,荒漠化严重,通过运用风力、光热等技术解决资源短缺问题,并通过“生态林”、“绿化林”的效应,为其注入“绿色低碳”的生态资源,成为黄土坡上乡村生态振兴的“绿色动能”,提升乡村生态数字化治理水平。

(六)推进数字化乡村全面发展

运用人工智能、AI、5G技术、区块链等现代新兴技术落基于农村的各方面和各维度,[7]推进农村基础设施、公共服务、治理水平、产业智能、政治民主的数字化发展,从而推动数字化乡村全面发展。在数字化嵌入到农村过程中,有助于农村乡俗民风的传习,有助于农村传统文化的继承,有助于打造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数字化现代农村,使乡村振兴发展总体要求与数字乡村建设相衔接,着眼于解决农村社会的实际问题,拓展农业农村发展的大数据技术应用平台,推动数字化乡村建设的全面发展。

三、阻碍:数字乡村建设的困境分析

(一)技术迟滞与技术障碍

科技和网络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基础,[8]是决定数字化乡村建设的关键因素。虽然乡村建设过程中数字化不断普及,但仍存在技术迟滞和技术障碍等问题,目前国家层面尚未进行全面的顶层设计,相应的资金尚未匹配,部分村庄搭建的数字化平台仍存在数量少、效率低、质量差等问题,导致新兴技术、5G技术、人工智能、AI技术等难以落实农村,技术迟滞的问题是数字乡村建设的障碍因素之一。

技术水平相对落后以及国内信息技术人才稀缺也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另一障碍因素。数字乡村建设需要有多学科背景的技术人才作为技术支撑,然而乡村因其内生性的因素,例如经济发展水平低、产业落后、技术传统、环境恶劣等原因,难以吸纳高精尖技术人才下乡支援数字乡村建设。同时国内数字乡村建设的技术和应用刚刚起步,普及率较低,技术水平相对落后于城市,也成为阻碍数字乡村建设的障碍。

(二)数字适应与参与不高

中国的农村具有明显的分化与差异,东、中、西部地区的农村;平原和山区的农村;行政区划和原始自然形成的农村等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化水平,在要求农村实现数字化建设和数据赋能的过程中,如何实现农村以及农户的数字适应,也会影响数字乡村建设,这需要考量农村的经济水平、教育水平、基础设施建设水平等因素,因此需要把握农村的技术赋能与数字适应的平衡点。

在农村数字适应的过程中,仍存在农户参与不高和形式参与的问题,源自于大多数农村对数字治理和智慧农村认知不够,停留在政府和政策的部署层面,缺乏自主性和灵活性;同时政府“一刀切”、行政指令过于干涉农村,也会导致地方丧失主动性,传统的官僚体制和单一的行政治理手段也会影响数字乡村建设。

(三)数字共享与信息安全

数字作为一种信息资源,在个人手中属于私人物品,具有排他性,但作为数字乡村建设的基础,数字变转化为公共物品,具有公共性和非排他性,这就要求农户手中的数据实现共享,便需要搭建共享平台和共享形式,在技术、制度、法律层面实现数字共享,这要求中央到地方各个层面的部署与规划,[9]同时在数据共享过程中还应防止并阻断数据的侵犯和泄露,在数据的存储、调拨、分析、运用、反馈等方面还需要加强安全管理,尤其对于数据处理能力较弱、信息利用率不高的农村地区格外重要。加强数字乡村建设的信息安全是智慧乡村长远发展的基石。

(四)信息失衡与数字鸿沟

数字乡村建设的过程仍存在信息失衡和数字鸿沟的问题,例如城乡之间数字信息建设的鸿沟;不同村落信息建设的数字鸿沟,村民之间的数字鸿沟等都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失衡问题。[10]信息的互通、资源的流动都有赖于数字鸿沟的弥合,信息失衡和数字鸿沟将进一步拉大数字乡村建设的差距,阻碍数字乡村建设。

这需要针对不同的村庄类型,例如集聚提升类村庄、城郊融合类、特色保护类、搬迁撤并类村庄,分布部署并针对性推进数字化乡村建设,同时乡村数字化建设可借力新型城镇化发展,打通乡村建设的薄弱环节,运用“责任清单”和“智慧清单”祛除信息失衡、信息孤岛、数字鸿沟等问题。

(五)乡土性和智能化

在数字乡村建设,使得农村的交互方式和治理手段进行重塑和再造,并嵌入了智能化的技术和应用,使农村的交流方式更加简单、便捷和灵活,[11]但会与农村的乡土性产生冲突。传统意义上农村是一个注重亲情、邻里的乡土社会,附有传统农耕文明的历史烙印,智能化的影响下,农村村民的交流方式和价值观念发生变化,社会心理会产生孤独、无助、弱小等异质心理,传统的乡土性被冲击,村庄的异质化不断降低,村落多样性受到影响,因此智能化在改变乡村社会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同时,还需要调试村庄的乡土性与异制化。

四、展望:数字乡村建设的改进与发展

数字乡村建设是乡村振兴的新路径,是科技赋能乡村的新实践,将打破传统的乡村结构,对其地理时空、互动方式、生产要素、治理手段等方面进行再造和重塑,并在实践过程中取得一定的绩效,推动基础设施和数字化产业的建设与发展,推进公共服务和治理水平的提升,从而实现数字化乡村建设的全面发展。与此同时,技术、资金、参与度、信息安全与鸿沟、乡土性与智能化等因素也困扰数字乡村的建设,因此为保证数字乡村建设,推进智慧农业和智慧农村的发展,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化和拓展:

(一)加强顶层设计,坚持党建引领。[12]数字乡村建设仅依靠中央一号文件和《数字乡村建设行(2022-2025)》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在制度、法律、政策等层面进一步的加强顶层设计,[13]同时还需要发挥基层党建的引领和领导,切实的使乡村数字化在党的领导下惠及农户。

(二)优化资源匹配,完善基础设施。数字乡村的基础设施即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基础,又是农村数字化建设的实践绩效,同时也是数字乡村深化和拓展的着力点,因此需要一定的资源匹配,将资金、智能化等资源向农村倾斜,从而加强并完善数字农村建设的基础设施。

(三)注重人才培养,促使技术更新。在现有的数字乡村建设的前提下,需要培养农户的数字技能素养、数字化专业素养、数字意识素养,这就需要一定的数字化技术和数字化人才进行辅助和支持,将技术赋能与人才支撑融入到数字乡村建设中。

(四)培育多元主体,鼓励公众参与。数字乡村建设并不是单一主体的实践活动,这需要形成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的多元治理主体。并积极动员村民、农业协会、社会团体等参与,开拓数字乡村建设的视野,为乡村数字化建设提供支撑。[14]

(五)统筹全局,系统建设。数字乡村建设是统筹全局,系统部署的过程,这需要考量影响数字乡村的各个因素,针对其具体的困境探索优化路径和机制,形成如图1所示的建设体系。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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