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翠 朱炳钦 马雪梅
2020年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上,习近平主席代表中国政府郑重宣布,中国力争在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简称“双碳”目标)。我国“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将发展数字经济作为实现“双碳”目标的关键举措。现有研究也表明,数字经济对产业低碳化发展存在显著的驱动作用(郭彩霞和高媛,2020),当前低碳化对外贸易逐渐成为时代主流,低碳经济对贸易模式变革存在显著的影响(张庆彩等,2013)。概括来看,“双碳”目标、产业数字化及对外开放三者的关系体现为:一方面,“双碳”目标的约束,对外有利于低碳化对外开放转型升级,对内则有利于产业数字化发展,即“双碳”目标有助于推动两者协同发展的进程;另一方面,产业数字化发展为对外开放的低碳化转型提供了内在支撑,对外开放的低碳化转型也为产业数字化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应用场景,即两者的协同发展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双碳”目标的需求。尤其是随着产业数字化不断深化,其创造新的增长空间、缩小区域经济发展差距方面的作用也越来越得到理论界的认可。沿边地区总体发展相对滞后,协同推进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不仅有助于沿边地区在新发展格局下发挥后发优势,借助数字技术加快产业转型升级,推动低碳化高质量对外开放,更有助于重塑我国与周边国家的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在实践中,从贸易数据来看,西南沿边的云南省和广西壮族自治区,已成为我国对东盟开放的前沿。2021年,我国与东盟的货物贸易额达到8782亿美元,同比增长28%,其中出口额达到4837亿美元,同比增长26%,进口额达到3945亿美元,同比增长31%,同年中欧班列开行数量也达到1.5万列,同比增长22%。与此同时,随着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不断提升,“低碳”型的数字化信息产业出口额占沿边地区出口总额的比重,也已由2013年的7.3%上升到2019年的13.2%。上述这些数字较充分地说明,“双碳”目标下,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与对外开放取得新进展,且两者表现出协同发展的趋势。
然而,虽然对产业数字化、沿边对外开放的相关研究较丰富,但现有研究更多是分别探讨产业数字化或沿边开放问题,其中对于产业数字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以及产业数字化转型方面(刘翠花,2022;佟家栋和张千,2022;梁小甜和文宗瑜,2022);对于沿边开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发展历程、特征、困难、机遇及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性和优化举措等方面(李计广,2021;霍强和崔昊,2021);仅有个别学者从数字经济发展不断刺激新的供给和需求、促进要素分工、激发对外开放新动力、形成高水平对外开放方面,探讨产业数字化和对外开放之间的关系(潘树琼,2021;张二震和戴翔,2022)。
综合看来,将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两者纳入同一框架的研究较为薄弱,尤其是在“双碳”目标下,系统研究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协同路径及成效的研究非常欠缺。同时,虽然理论上,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存在协同发展的关系,但现实中两者是否具备协同发展的基础?两者协同发展的具体路径以及成效如何?进一步,两者的协同发展又如何作用于“双碳”目标以及两者协同发展中面临着哪些困境?为厘清上述问题,本文在对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的协同发展的基础进行分析后,重点围绕“双碳”目标下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的协同发展路径及成效展开,并进一步总结两者协同发展中面临的主要困境,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为了更好地在“双碳”目标下研究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发展与对外开放的协同发展路径,首先对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对外开放的现状进行具体分析,以便明确两者协同发展的基础和条件。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我国沿边地区包括9个地区,即广西壮族自治区、云南省、西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甘肃省、内蒙古自治区、黑龙江省、吉林省和辽宁省,由于西藏自治区相关数据缺失,本文主要考察其余8个沿边地区。
为了更好地分析我国沿边地区的产业数字化水平,本文借鉴相关研究,从数字人才、产业数字化投入、产业数字化业务、产业数字化收入、数字化基础建设五个维度构建衡量产业数字化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胡青,2020;杨文博,2022)(见表1)。其中,数字人才是产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动力;产业数字化投入一定程度上代表沿边地区对数字化支出及重视程度;产业数字化业务是其参与市场的情况,表明产业数字化的经营范围;产业数字化收入是其带来的经济收益,表明产业数字化的经营能力;数字化基础建设从政府、企业及居民等微观主体的角度表明各地区数字化建设水平。另外,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和一致性,本文主要选取2013—2020年的数据,其主要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部分数据来源于2014年至2021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
表1 产业数字化评价指标体系
根据上述所选的相关指标利用2013-2020年的数据,具体呈现产业数字化水平的演变进展(见表2):一是从数字人才来看,高端技术人才增长缓慢,基本稳定在50万人左右,但每百人使用计算机数增长迅速,2020年比2013年增长了 93%;二是从产业数字化投入来看,R&D研发项目没有显著增长,研发人员也基本保持稳定状态,但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R&D经费投入基本呈现增加态势,在2020年首次突破100亿元大关,比2013年增长63.3%;三是从产业数字化业务来看,数字化业务总量迅速增加,其中邮政业务在2020年突破1000亿元大关;四是从产业数字化收入来看,电子商务销售额增长迅猛,在2020年达到14055亿元的总销售量,比2013年增长245.6%,但软件产品、软件业务和信息技术服务收人在个别年份呈现轻微下降状态;五是从数字化基础建设来看,互联网基础设施日趋完善,通信基站和宽带接入端口等增长迅速,拥有电子商务的企业快速增长,2020年比2013年增长257.3%,同时拥有研发活动的企业也越来越多,2020年比2013年增长78.5%。
表2 2013-2020年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演变情况
进一步,利用客观嫡权法对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进行测算发现,沿边地区总体及各地区的产业数字化水平均有所提高,其中总体水平是指将沿边各省数据进行加总测算所得(见表3)。从横向来看,东北沿边地区的产业数字化总体水平较高,如辽宁省的产业数字化水平基本保持在0.250左右,且大约是西北、中部沿边地区的4~ 10倍;从纵向来看,西北和中部沿边地区的产业数字化水平提升幅度较大,在1~2倍之间。从排名来看,东北地区的产业数字化水平排名靠前,其中辽宁省是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最高的地区,其指数平均值为0.243,而西北地区的新疆和甘肃的产业数字化水平排名最靠后。
表3 2013-2020年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
1.沿边地区进出口总额变动情况分析
从沿边地区进出口总额来看,如表4所示,2013—2020年沿边地区进出口总额较稳定,大约在2500亿美元到3000亿美元之间波动。从沿边各地区进出口贸易总额分布来看,各地区呈现非均衡发展的特征,2020年辽宁省占沿边地区进出口总额的比重接近33%,其他省份大多在10%左右;从沿边各地区进出口贸易总额的增长趋势来看,各地区的增长演变也呈现出较大的分化特征,其中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贸易进出口总额从2013年的328亿美元翻倍增长到2020年的704亿美元,而甘肃省的数值则是由2013年的102亿美元缩减到2020年的55亿美元,其他省份的变动幅度相对较小。上述变动趋势和特征,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我国沿边地区的对外贸易还存在较大的增长空间和潜力。
表4 2013-2020年沿边地区进出口总额变动情况
2.沿边地区引进外资情况分析
从沿边地区引进外资规模来看,如表5所示,2013—2020年沿边地区引进外资规模由2013年的3297亿美元提高到2020年的12009亿美元,增长了近3倍。从沿边各地区引进外资规模的分布来看,各地区非均衡发展的特征显著,辽宁省占沿边地区引进外资规模总额的一半左右,而其他地区大多在10%以下;从沿边各地区引进外资总额的增长趋势来看,各地区基本呈现较稳定的增长趋势,其中增长最快的是甘肃省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分别增长近3倍和近4倍,但这两个地区引进外资的总规模最低,与其他地区相比存在较大的差距。
表5 2013-2020年沿边地区引进外资情况
从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现状分析可以发现,总体上沿边地区的产业数字化水平与对外贸易增长趋势表现出较高的同步性。一方面,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明显提升,为沿边地区低碳化对外开放提供了较好的技术和业务支撑;另一方面,随着沿边地区低碳化对外开放的发展,也极大地扩展了产业数字化业务和技术的应用空间。不仅如此,沿边地区也不断开放边境贸易城市,通过搭建“一带一路”平台、产业园等加快数字技术的合作。在两者协同发展的基础上,共同推动沿边地区碳排放量的下降,从数据上表现为,2019年比2013年碳排放量减少4%。综合上述分析,可以初步判断,“双碳”目标下,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已具备协同发展的基础。
本部分将具体分析“双碳”目标下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发展与对外开放协同发展的实现路径(见图l)o概括起来,在“双碳”目标的约束下,产业数字化主要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和催生新的贸易模式,打造新的贸易数字化网络、提高数字贸易效率,促进沿边对外开放高水平发展。同时,沿边对外开放通过响应低碳产业贸易发展的需求,进而加快生产要素流动,催动要素交流数字化平台建设,助推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同时,两者的协同发展路径又具有相互促进的正反馈效应,在正反馈效应下,使得产业数字化与沿边对外开放不断深化,并进一步助推“双碳”目标的进程,彼此间形成相互促进的互动路径。
第一,产业数字化通过赋能沿边地区产业转型,打造贸易数字化新网络,促进两者的协同发展:一是促进数字技术与产业生产融合。沿边地区通过数字技术,促进生产链主要环节全面升级,提高全要素、全链条效率,生产高附加值高质量的产品。二是强化制造业与服务业相融发展程度。产业数字化突破技术创新瓶颈,通过产业链横、纵向延伸,深化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的程度,推进传统服务业向生产性服务业转型。三是深化产业贸易的广度和深度。产业数字化有助于改善沿边地区单一的产品贸易结构,扩大贸易选择的广度。同时,其借助其他地区的高新技术和生产能力,生产高技术含量和附加值的产品,促进贸易发展的深度。四是衍生新的供应链产业链价值链。产业数字化将各行业及其上下游链条相互交织,使得生产要素在新的生产矩阵中重组,不断延伸新链条,创造新价值,形成新的供应链产业链价值链。总之,产业数字化通过创新产业分工模式,丰富沿边地区贸易的广度和深度,以新业态开辟沿边开放新路径,实现两者协同发展。
图1 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的协同发展路径
第二,产业数字化通过催生新的贸易发展模式,提高数字化贸易效率,促进两者协同发展:一是增建产业数字贸易平台。互联网平台实现贸易数字化,突破多重信息壁垒,实现跨距离供需匹配、拓宽贸易范围,大幅提高业务处理效率。二是优化数字管理模式。数字技术实现生产、库存、销售和市场等数据的记录和管理,有效提升企业的经营管理能力。三是创新数字结算方法。高效率的结算方式可提高沿边地区资金流动性,保证各厂商有充足的资金进入下一个生产环节,确保各产业链顺畅运行。四是推动产业数字仓储和运输。数字技术利用三维虚拟空间模拟实体仓储,进行仓储作业模拟、评估和优化,实现资源最优配置,另外还以自动驾驶等创新形式降低跨边境物流成本。总之,产业数字化通过催生新的贸易模式,减少信息匹配、贸易磋商、产品运输、单据结算等成本,大幅提高结算效率和安全性,降低我国沿边地区进入国际贸易的门槛,实现两者协同发展。
第一,沿边对外开放通过畅通生产要素流动,共创要素数字化交流平台,促进两者协同发展:一是优化人才结构。沿边对外开放会根据区域要素禀赋、产业结构需求引致人才流动,实现其在全球范围内配置优化。二是促进技术互动。沿边对外开放赋予不同领域的技术在更大范围交叉应用的机会,数字技术交叉互动为创新开辟新的空间。三是畅通数字资金流动。数字技术将货币数字化,简化货币管理和结算流程,缩短资金流动周期,促进资金跨国际投资。四是加速观念和知识交流。对外开放从产品到意识形态的开放,尤其是产业数字化的推广,更需观念一致,共享产业数字化知识。总之,沿边对外开放加快要素跨国流动,为各要素重新组合提供更多可能,又巧妙地糅合数字技术,形成跨时空要素数字化交流平台,实现两者协同发展。
第二,沿边对外开放启动低碳贸易时代轨道,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促进两者协同发展:一是扩大低碳贸易需求和市场。随着各国对低碳发展的呼吁和政策诉求剧增,高碳产品的国际市场迅速缩小,倒逼产业低碳化转型,在技术、成本和价格的约束下,产业数字化是最为可行的转型路径。二是转变低碳比较优势。传统的劳动、资本密集型产品比较优势因数字技术向数据密集型的低碳产品转变,促使发展中国家不断推进产业数字化发展。三是再分配低碳贸易利益。国际低碳经济对价值链进行再次分配,低碳环节获取更多贸易利益,驱动产业低碳化发展。四是强化低碳贸易数字壁垒。各国为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中争得话语权,纷纷出台符合国际贸易主流的低碳化、数字化贸易政策,高筑低碳化贸易数字壁垒。总之,沿边对外开放扩大低碳贸易需求和市场,转变低碳生产比较优势,再分配低碳贸易利益,强化低碳数字贸易壁垒,加速其产业数字化转型,实现两者协同发展。
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协同发展,具有促进低碳经济发展的外部效应,有效响应“双碳”目标:一是改变能源的使用结构。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提供数字技术,助力高效对外开放,而沿边对外开放因对产业数字化、低碳化的高需求反向提供应用场景。因此,两者协同发展过程中,能够改变能源使用结构,推进产业低碳化改革。二是提高能源使用效率。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协同发展除了改变能源使用结构外,还会将数字技术与能源效率相结合,如助力智慧电能推广,降低能源损耗,提高使用效率,实现碳排放减少。三是降低管理和运输的碳排放。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协同发展同样会优化企业碳管理模式。企业作为碳排放的主要载体,借助数字化技术管理碳减排,是实现“双碳”的重要渠道,其以数字技术通过缩小时空格局、提高管理智能程度、降低碳处理成本来实现碳减排。另外,两者的协同发展加速了我国与其他国家构建运输行业数字化发展合作平台,提高运输效能。总之,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提供数字技术、沿边对外开放提供应用场景,通过供给端和需求端协同发展,共同服务于“双碳”目标的实现。
沿边地区积极主动地参与全球低碳经济发展,为其产业数字化发展和低碳化开放创造新的竞争优势,推动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协同发展,不断取得新成效。
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为其对外开放创造新的增长点及新的贸易模式,提升沿边地区参与国际分工的能力,拓展贸易空间和内容(见图2)。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与其进出口总额在2016年后呈现出较一致的变化趋势。另外,分别从沿边地区进出口额来看,2016年以前,沿边地区的出口额高于进口总额,此后进口总额却高于出口总额,这也与实践中沿边地区跨境电子商务的迅猛发展比较相符。综合看来,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呈现出一定的协同发展的趋势,尤其是伴随着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的提升,使得其在推动周边国家与我国沿边地区的经济贸易联系方面取得显著成效。
图2 2013—2020年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与进出口
信息产业主要包含电子服务业、计算机、电子及光学产品制造业、IT及其他信息服务业、电信服务业以及出版、视听和广播业(耿溪谣和胡洋,2022),其中大多数行业是产业数字化的主要载体,且这些行业相对耗能较低,因此,信息产业出口也能体现沿边对外开放的低碳发展情况。为此,这里从计算机、电子、通信及视听等主要行业进行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信息产业出口的协同发展分析。具体而言,随着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的发展,从信息产业总出口占沿边地区出口总值的比重来看(见图3),由2013年的7.3%上升到2019年的13.2%,基本实现翻倍。再者,从主要的细分行业出口占沿边地区出口总值的比重来看,电子器件行业保持稳健的上升趋势,在2019年的占比为3.5%。其他行业除了在2018年出现较大的下降幅度,也是具有波动中上升的趋势,如计算机行业、通信设备行业、电子元件行业和电子专用材料行业。所以,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发展不仅推动了其产品数字化转型发展,还拓宽了其产品在沿边对外开放中的贸易范围,并且逐步促进了沿边对外开放向低碳型转变。
图3 2013-2019年沿边地区信息产业的主要行业出口比重
产业数字化通过优化产业能源使用效率,推动经济低碳绿色发展,为沿边地区实现“双碳”目标提供强而有力且符合科技主流的路径(见图4)。具体而言,通过2013-2019年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增长率和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率的对比分析发现,两者变化趋势存在较显著的负向关系,即产业数字化水平增长率越高,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率越低。可以说,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在推动碳减排方面确实有较显著的成效。
图4 2013-2020年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增长率与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率变化情况
“双碳”目标下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在深度协同发展过程中,主要面临着体制机制不畅、产业结构转型缓慢、基础建设薄弱、政策落实不精准等困境。
体制机制不畅是两者协同发展的最大阻力,尤其是“新业态”“新模式”在审批、投入、运行等各个环节都存在不畅的问题,如各国相关部门的权力、责任、业务、审批标准不统一等,极大阻碍数字化贸易网络的推进。尤其体制机制不畅,对于沿边地区及早抓住机遇,尽快借助产业数字化这个红利,实现向“低碳”绿色经济转型、向绿色对外开放转型,具有很大影响。
现阶段,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水平提升速度相较于产业结构转型速度而言,存在一定的超前问题。尤其是东北作为老工业基地,在早期发展中高碳的重工业是根基,在现阶段发展中依然占据主导地位,因此存在转型乏力问题。而西北地区由于历史、基础设施薄弱和资源禀赋等原因,工业发展水平较低,现有产业结构水平难以满足沿边开放对数字化生产的需求。
沿边地区运输基础设施建设落后,与现阶段日益增加的生产要素流动需求不适应。不仅如此,沿边地区与周边国家的运输标准不一致,导致运输换轨次数增加,造成运输不畅等问题。而且沿边地区不具备沿海地区的海运优势,主要依靠铁路、陆路或者管道运输,或者从内地其他省市的港口进行转运,这不仅增加了运输成本,还增加了碳排放量,降低了贸易效率。
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具有一定的“委托一代理”的特征,由于长短期利益不一致以及地方政府间的合作协调困难,可能使得有些地方政府采取与中央偏离的执行方案,一些沿边地区政府可能会为了短期效益选择一些容易快速见效的做法。所以,政策落实的偏差、低效会阻碍产业组织更新、生产模式升级、能源结构优化,影响产业数字化与贸易协同发展的深度和广度。
为了更好地深化“双碳”约束,推动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与对外开放的协同发展,促进沿边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如下对策:
统一的体制机制是保障沿边地区低碳产业数字化贸易效率的关键。国家间要具有针对性地构建数字化贸易体制机制,才能在标准化、统一化的原则下畅通展开贸易。具体而言,一是有序推进沿边地区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掌握核心技术,赢取标准制定优势;二是培育国际数字化赋能平台,利用好现有的对外开放试验区,将其与数字技术高度融合;三是加速构建国际数据安全体系,与周边国家共建数据安全保护法律,提高周边国家对数字贸易的信任和接受度。
贸易对话促进产业数字化技术流动,缓解产业数字化与贸易需求的结构性失衡问题,深化节能减排贸易合作。由于国别存在差异化的经济体制、贸易标准、法律体系等,导致国与国之间在像“产业数字化”这样的新兴产业贸易领域存在不确定因素,所以贸易对话可能是沿边地区开展低碳产业数字化对外开放的重要突破口。友好和密切的贸易对话可以从法律保障、贸易标准的协定等角度来提高产业数字化贸易的可能性,从而开启低碳绿色沿边对外开放,平衡贸易结构。
数字化技术使构建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平台成为可能,也是实现沿边地区与周边国家开展低碳贸易的重要支撑。具体而言,对于数字技术水平相对较高的周边国家,以“共建”的形式构建数字化贸易平台;对数字技术水平相对落后的周边国家,以数字技术投入参与合作,如构建数字化经济产业园,从而协助推进周边国家数字技术建设。进一步看,国家间构建数字自贸区和产业园区,还会加深国际企业数字技术的交流,推进数字产品或服务展开跨国贸易。
政策落实效力很大程度上决定沿边地区产业数字化的进程及其与沿边对外开放的协同发展机制。首先,地方政府将面临顺应数字化转型理念的问题,倘若地方政府对新技术、新模式存在抵触、畏惧创新和改革的心理问题,就很难保证政策落实的效力,所以首先要保证理念的一致性。其次,地方政府要认清产业数字化载体,瞄准政策落实对象。最后,沿边地区中小企业是产业数字化的主力军,要深化供给侧改革,释放其数字化转型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