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进博会溢出效应 持续促进消费升级

梁威 依绍华

供应链资源整合是消费供给创新和优化的重要驱动力，有助于满足多样化、个性化和品质化等消费升级需求。作为衔接国内与国际市场的纽带，进博会能够集聚、关联和引进全球供应链资源，扩大进口并丰富消费供给的平台效应已成为共识。通过构建起进博会与批发商、零售商和制造商等供应链主体的常态化协同机制，全球供应链资源能够融入国内市场与产业链并促进消费供给持续优化，进博会平台效应突破展会场内、办展期间和参展主体的有限范围并形成溢出。基于此研究视角，本文按照进博会与供应链主体的不同互动模式，分析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的供给侧机制，总结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持续促进消费升级的政策建议。

一、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从供给侧发力

2022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发布并提出“以高质量供给创造和引领需求”的政策导向，供给侧改革是促进消费升级、构建强大国内市场的引领性力量。进博会搭建起以进口为主题的公共服务平台，六大展区均与消费市场供给直接或间接相关，该平台助力畅通进口渠道、提升供应链效率并推动产业高质量发展，能够有力地促进消费升级。

我国消费市场供给不足长期制约消费升级。已有研究表明，消费升级的内涵与特征可分为需求侧和供给侧两方面。需求侧方面的升级包括居民偏好具有个性化、定制化、新奇、高端等特征的商品，国际化消费与服务消费需求上升，更加注重消费体验与环境等方面；供给侧方面的升级包括可选择的消费对象种类更多、更新速度更快、性价比更高，市场秩序得到优化，消费者权益得到保障等方面。供给侧对消费升级具有引领作用，供给决定消费需求能否实现，领先于需求的供给能够引致需求升级。供需不适配制约我国消费升级，较长一段时间内我国消费升级在需求侧领先于供给侧，进而导致消费外流等现象。因此，破除供给侧制约是促进消费升级的重要方面。

从供给侧促进消费升级是进博会平台效应的体现之一。进口是助力消费升级的供给侧手段，有助于丰富消费选择、增加消费福利并引致新的消费需求。进博会平台能够集聚全球引领性供应链资源，其中包括领先于国内需求的消费资源。同时，进博会平台能够关联国内需求与全球供应链资源，促进内外供需信息匹配。此外，进博会配套的支持政策与制度创新有助于畅通贸易通道，以资金流、物流和信息流便利化等降低资源引进成本。由此，进博会以国内需求为导向，集聚、关联和引进全球供应链资源，能够从供给侧促进消费升级，发挥消费层面的平台效应。

然而，现有研究对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的机制缺乏系统分析。从供应链视角来看，进博会搭建起以展会为关键节点的全球供应链。进博会与批发商、零售商和制造商等供应链主体协同，在集聚、关联和引进全球供应链资源的基础上整合资源，推动全球供应链资源融入我国消费市场与产业链，进而实现消费供给持续优化，产生溢出效应。由此，按照进博会与三种供应链主体的差异化互动模式，对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的机制、现状与问题展开分析。

二、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的供给侧机制与路径

（一）进博会与批发商协同：主导整合进口商品供应链

1.原有进口商品流通渠道不畅

原有进口商品流通渠道不畅，推高进口消费成本并影响消费体验，进口商品价格高、价格不稳定、质量监管薄弱等乱象制约进口消费潜力释放。一是进口商品流通经由境外制造商、境外批发商、境内批发商、境内零售商等多主体加价层层推高进口商品价格，多个流通环节收费形成进口商品的高价销售现象①人民网，《哈根达斯国内比国外“贵”进口食品为何价格高》，2012年11月，网址：http：//finance,people.com.cn/n/2012/1114/c70846一19579554.html；中国经济网，《超市进口食品为何贵得离谱?》，2013 年 12,http：//finance,ce.cn/roning/201312/24/t20131224_1981587.shtml。。二是境内批发商与零售商采购话语权缺失，境外制造商与批发商占据主导地位，对畅销产品进行随意提价②长沙晚报，《进口食品到国内就贵中国吃货需争取更多话语权》，2017年2月，网址：https ：//www.icswb.com/h/152/20170223/466666.html0，进口消费存在价格不确定、售后不稳定、质量不保证等问题。三是流通环节多、时间长，流通上下游主体纵向与横向信息不同步,造成供需信息扭曲。以啤酒进口为例，境外制造商、境外批发商、境内批发商等流通主体在市场短缺之时为获利而将境外啤酒大量引入境内，导致过量供给和恶性竞争，多环节和长时间跨境流通加剧供需扭曲问题③中国日报网，《这款风靡福建的啤酒“出事了”经销商集体违约》，2016年10月，网址：http：//cnews.chinadaily.com.cn/2016一10/27/content_27196347.htm。。四是流通渠道不透明而难以监管，尤其是食品饮料等进口产品，临期、变质、假货等问题频发④人民网，《进口食品乱象："李鬼"干扰大营养有别迷信不得》，2017年4月，网址：http«//finance.people.com.cn/nl/2017/0414/C1004一29210021.html。。

2.协同批发商主导整合进口商品供应链

截至第四届进博会结束，进博会已优选出60家“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⑤上海市商务委员会，《市商务委关于发布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海交易团“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名单的通知》，2021年11月，网址：https ：//sww.sh.gov.cn/zxxxgk/20211112/9666c23873fe49fcbd94cc2£4a532f63.html。。作为进博会展前、展中和展后全流程对接全球供应链资源的市场机构，60家“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不仅承担了进口商品进入国内市场的一级批发商职能，也是与进博会协同整合进口商品供应链的核心主体。进口商品供应链涉及境外制造商、境外批发商、境内批发商、境内零售商等主体（见图1）,进博会通过协同境内批发商，主导整合进口商品供应链（从I到n）°

图1 进博会与境内批发商主导的进口商品供应链整合

一是由进博会与境内批发商主导构建拉式供应链。进博会以巨大市场潜力为依托，叠加进口便利化配套措施，对境外制造商吸引力较强。境内批发商成为境外商品进入国内的第一道流通门槛，只有获得境内批发商认可才能共享进博会红利。因此,进博会与境内批发商主导构建起以国内消费升级需求为导向的进口商品拉式供应链，渠道主导权由境外制造商等转移至境内批发商。此外，通过构建起常态化采购供需信息对接机制，实现供应链上下游信息畅通与快速反应。

二是以供应链环节衔接降低进口商品流通成本。从境外到进博会的环节中，进博会服务功能与贸易便利化配套政策能够减少关税、通关、仓储等成本。从进博会到境内批发商的环节中，境内批发商通过进博会平台与境外制造商直接对接，节约全球采购的搜寻成本，并将分散采购转为集中采购，从而实现规模效应。从境内批发商到国内零售商的环节中，“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作为国内龙头批发商,具备丰富的经销经验与流通网络优势，通过自营零售门店或合作的零售商销售进口商品，并助力降低境内流通成本。

三是供应链多个主体优选进口商品并进行监管。进博会参展产品经由进博会、境内批发商与境外制造商等主体进行优选，经过产品品质、创新度、品牌影响力等多维度综合评测，多为具有较高创新度、同步甚至领先于国内市场需求的产品，“进博同款”成为优质产品的天然商标。同时，境内批发商在“进博同款”商品流通中承担主体监管责任，以透明的进口商品流通渠道为进口消费护航。

由此，经由进博会协同境内批发商主导整合进口商品供应链，进口商品流通实现主导权由境外转向境内、渠道信息共享、流通成本降低和产品增信等优化，这有助于破除原来的进口商品流通制约，进而释放进口消费潜力。

（二）进博会促零售商提升：以全球直采布局全球供应链

1.零售商国际化经营水平偏低

零售商是直接供给消费资源的终端环节，在满足居民消费升级需求中起着关键作用。从沃尔玛、亚马逊等全球领先零售商发展经验来看，实施全球供应链布局，整合全球范围内的原材料、制成品等多种资源，有助于零售商降低采购成本，以差异化的产品供给形成竞争优势，进而更好满足消费需求。近年来，我国零售商供应链整合能力有所提升,但满足国际化消费需求的供给能力仍然偏弱。一方面，全球供应链资源整合不足。2022年全球零售250强①德勤，《2022 全球零售力量》，2022 年 2 月，网址：https ：//www2.deloitte.com/cn/zh/pages/ consumer一business/articles/global一powers一of一retailing_2022.html。平均在10个国家运营，境外市场营收占比平均约为1/5。相较而言，我国较多零售商全球运营经验缺失，尤其是超市等传统零售商。另一方面，国际竞争力仍需提升。2022年，我国共有16家企业进入全球零售250强榜单，其中1家进入前十；相较而言，美国有70家零售商位列榜单，其中7家进入前十。

2.促进零售商主动实施全球供应链布局

全球供应链布局是资源整合的前置环节，带来差异化优势的同时也伴随着潜在风险，由境内扩展至境外的供应链整合并非已有模式的简单复制，需要长时间、高投入的试错才能形成经验。如图2所示，依托进博会平台，我国零售商采用三条路径布局全球供应链，提升国际化经营水平，进而更好满足居民国际化消费需求。

图2 进博会促进境内零售商布局全 球供应链

路径一是向境外制造商直接采购。进博会集聚的制造商多在产品研发、市场份额等方面占据全球领先地位，零售商通过进博会平台选择一批境外制造商作为全球供应商，构建全球优质消费资源直采机制，实现国内外新品消费供给同频。其中，近年来进博会实现展品与跨境电商平台衔接的制度突破，为零售商构建全渠道的全球直采机制提供便利。路径二是与境外批发商合作实施全球直采。境外批发商参展进博会，需要基于其全球供应链资源整合能力对参展商品进行优选。通过进博会平台，境内零售商向境外批发商采购，将境外资源搜寻与整合环节外包给境外批发商，这既能够节约采购成本，也有助于弥补我国零售商全球供应链资源整合能力不足的短板。路径三是推进零售型制造模式全球化。零售商通过进博会平台关联全球供应链资源，获得在全球范围内具有比较优势的原材料，提升自有品牌商品开发的广度与深度，进而优化自有品牌商品供给。

以上三条路径中，进博会平台的政策红利、资源聚合等优势，能够降低零售商布局全球供应链的试错成本。部分零售商数据显示，通过进博会平台进行全球直采，零售商能够实现超过10%的成本节约②腾讯网.《进博会持续推动贸易交流，盒马签署多项战略合作》，2021年11月，网址：https://new.qq.com/omn/2021H07/20211107A08I0U00.html。，特定进口商品较其他渠道价格降低50%③东方网，《买手看进博I三届进博会金牌“买手”：为中国消费者找最具性价比的商品》，2020年11月，网址：https：//j.eastday.com/p/1604565993021850。。由此，进博会助力零售商以较低的成本实现全球供应链布局，整合国内外资源，持续优化本土消费供给。

（三）进博会为制造商助力：提升全球供应链分工地位

1.制造商全球竞争力不足

进口商品是缓解供需不适配、丰富消费选择的短期行为，优化本土供给、构建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形成供需动态平衡才是促进消费升级的长期路径。然而，本土制造商创造高质量供给的能力仍然相对偏弱。一是较少有制造商能占据全球供应链核心企业位置。纵观全球领先的消费品制造商，无一不主导构建强大的全球供应链网络，以全球供应链资源整合提升竞争力。然而，面临来自全球制造商的激烈竞争，我国制造商更多的是被动融入全球供应链而非主导布局，供应链管理能力偏弱。2021年，我国仅有联想与阿里巴巴进入全球供应链25强①Gartner,《2021年度全球供应链25强公司排行榜发布》，2021年10月，网址：https：〃www.gartnerview.cn/2021年度全球供应链25强公司排行榜发布/。榜单，相较而言，美国入榜企业数量占比过半。二是消费品领域企业全球竞争力有待提升。2021年财富500强②财富，《2021 年〈财富〉世界 500 强排行榜》，2021 年 8 月，网址：https：//www.fortunechina.com/fortune500/c/2021一08/02/content_394571.htm。榜单中，我国进入榜单的企业数量为135家，其中主要为金融服务、矿产能源、建筑等领域企业，食品、家用电器、汽车等消费品领域的企业数量仅为18家。三是缺乏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制造商品牌。我国连续多年仅有华为进入全球品牌价值100强③福布斯，《福布斯2020全球品牌价值100强发布，苹果、亚马逊等科技巨头霸榜》，2020年7月，网址：https：//www.forbeschi一na.com/business/504830榜单，远低于美国、德国等国品牌入榜数量。

2.助力制造商提升全球供应链分工地位

进博会溢出效应以四条路径助力我国制造商整合全球供应链资源，提升全球供应链分工地位与品牌影响力，进而增强制造商创造高质量消费供给的能力。一是推动构建以我国制造商为主导的全球供应链。面临全球供应链格局动态调整的国际形势,进博会平台的资源集聚与信息对接等功能有助于稳定全球资源供应，赋能龙头制造商主导构建全球供应链。二是形成新品研发与品牌运营等方面的先行示范。进博会集聚了从一般消费品到中高端消费品的多层次全球领军型品牌参展，首发首展等前沿消费供给丰富。制造商可通过进博会洞察产品研发与品牌运营最新动态，获得启发并与全球主体同频创新。三是以竞争与技术溢出促进制造商加快发展。进博会平台效应有助于外资企业在全球布局中强化中国市场地位，外资带来的领先技术与经营模式能够形成示范与竞争效应，激发本土制造商的模仿型或原创型创新。四是提升本土领先品牌的全球影响力。我国部分制造商品牌已占据行业领先地位，且在全球化布局中初见成效，进博会成为其全球营销和开展对外合作的高水平展示平台。

三、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的现状与存在问题

（一）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的现状

2018年以来，进博会畅通进口渠道的机制逐步完善，以进博会为节点构建起供应链主体之间的新型竞合关系，三种模式促进消费升级的效应逐步显现。

从进博会协同境内批发商的模式来看，一是优质进口消费供给进一步丰富。进博会推动扩大进口，参展商根据国内需求进行产品定制成为常态，大量适配居民消费升级需求的新产品进入国内市场。例如，顺应居民干鲜瓜果类食品消费需求上升的趋势,进博会的政策红利之一是放宽了进口水果准入，多产地、多品种、大规模的进口水果丰富了居民对水果的消费选择。二是进口商品消费成本降低。进博会协同境内批发商以稳定的进口商品供应链、大规模采购等降低了进口商品流通成本，居民甚至能够以低于原产地的价格消费进口商品④第一财经，《打完折比国外买还便宜？上海进口商品节“进博爆款”折扣大》，2020年5月，网址：https://www.yicai.com/news/100617727.html。。三是进口消费区域差距缩小。通过境内批发商的全国流通网络,“进博同款”不只在一线城市供应，也进入西部内陆城市与三四线城市消费市场①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解放日报：进口产品感受“进博会力量”》，2019年9月，网址：https：//www.ciie.org/zbh/bqxwbd/20190905/18282.html。，三线及以下城市进口消费主体规模稳定增长②德勤，《中国进 口消费市场研究报告 2020》，2020 年 11 月，网址：https：//www2.deloitte.com/cn/zh/pages/consumer一business/articles/trends一in一china一post一pandemic一imported一goods一market.html。。

从进博会支持零售商的模式来看，一是高性价比的自有品牌消费供给增加。部分零售商通过进博会平台主动整合境外优质原材料、境外工厂等供应链资源，结合居民消费升级需求以“全球直采+本土研发”“全球生产+本土品牌”等模式定制自有品牌商品，提升商品性价比并受到消费者认可。二是跨境电商平台成为居民消费全球新品的重要渠道。进博会集聚的新品和新品牌通过跨境电商平台加速进入国内市场，实现国内外消费供给同频。2020年，天猫国际新增超过120%的进口品牌，全年首发新品数量超过1万件③网易，《从引入新品牌到创造新模式阿里巴巴携手近千海外品牌亮相进博会》，2021年11月，网址：https://www.163.com/dy/arti一cle/GNVNUQU30514R9KE.html。。三是进口消费新型场景涌现。进博会集聚数量与质量“双高”的进口消费资源，催生了“进博商品集市”等“零售+餐饮+文化”跨界融合新型进口消费场景，有助于丰富进口消费体验。

从进博会助力制造商的模式来看，一方面，制造商创新提升消费市场活力。制造商创新供给源于企业内部研发、外部合作等多种因素影响，进博会对制造商创新的直接作用由于影响路径较长而可能被稀释，但进博会上观念、技术与产品创新的展示与交流，以及会后引进前沿消费资源营造的竞争氛围，无疑能够促进制造商创新供给。我国消费市场新品供给持续丰富，消费市场活力提升，从线上渠道来看，2018-2020年，新品数量年均增速超过100%,新品消费占比超过35%④阿里研究院，《〈2021线上新品消费趋势报告〉：新品年年翻倍增长》，2021年7月，网址：http ：//www.aliresearch.com/ch/information/infbnnationdetails?articleGode=219989836025696256&type=%E6%96%B0%E9%97%BB。。另一方面，龙头制造商全球影响力与竞争力均明显提升。以乳制品行业为例，我国龙头乳制品企业连续参展四届进博会，参展重心由全球直采补短板调整为品牌形象展示，品牌影响力稳定提升。2017年至2021年，伊利与蒙牛品牌分别由全球乳业品牌排名第8位和第10位上升至第5位和第9位⑤Rabobank Group,Global Dairy Top 20 2017,2017 年 7 月，网址：https ：//research,rabobank.com/far/en/sectors/ dairy/Dairy一 top一 20一2017.html；Rabo bank Group,Global Dairy Top 20：A New Leader of the Pack,2021 年8月，1^it ：https：//research,rabobank.com/fei/en/sectors/dairy/dairy_ top_ 20_2021.html。。

（二）进博会促进消费升级需要关注的问题

进博会是新形势下我国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的重大创举，也是服务新发展格局的高质量平台。依托我国市场优势与产业优势，应充分发挥进博会溢出效应，构建促进消费升级的长效机制。据此，需要关注四点问题。

一是如何提升境内批发商与零售商衔接效率。60家“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均为上海本地的企业，各批发商的流通网络也具有一定的封闭性。流通区域分割背景下，上海的批发商与其他城市的流通网络是否能协同，直接影响到进口消费资源的全国流通效率。同时，从公开资料来看，“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并未向大中小零售商提供开放式接口，这不利于一级批发商与零售商衔接。此外，境内批发商兼营的零售业态与周围零售网络未形成协同，进博会集聚的数量与质量“双高”的全球消费资源整合有待深化。

二是如何推动更多零售商与全球更多消费资源衔接。从公开资料来看，2020年连锁百强榜单中，赴进博会采购的零售商以超市业态为主，较少有家具、百货、便利店、购物中心等业态。同时，观展进博会的零售商仍以龙头零售商为主，2020年连锁百强榜单排名前十的零售商赴进博会采购的比例为70%,但排名前三十的零售商该比例下降至40%。此外，零售商通过进博会采购的商品类型与区域集中度过高，商品集中在肉、牛奶、水果、化妆品等品类，服装等品类商品的采购较少；产品大多来源于发达国家，“一带一路”沿线地区优质消费资源的采购占比仍有待提升。

三是如何处理好商品与服务引进的关系。服务生产与消费的同时性形成其跨境交付的限制，当前进博会促进生活性服务等进口滞后于商品进口。随着居民对养老、健康等生活性服务的品质提出更高的要求，需要进一步发挥进博会的平台作用与制度优势，让更多国际优质服务品牌进入国内市场。

四是如何处理好丰富进口商品供给与本土商品供给提升的关系。目前来看，进博会促进本土制造商创新的效应弱于丰富进口商品的作用。一方面,食品饮料、化妆品等多个消费品行业的制造商赴进博会观展数量较少，2021年中国500最具价值品牌中有12家食品饮料企业，其中仅有伊利、蒙牛和双汇等3家制造商连续四年作为采购商参展。另一方面，进博会平台对国内中小制造商的赋能偏弱，中小制造商直接关系到供给优化，但中小制造商既无法通过进博会直采实现成本节约，也无法通过参展进博会获知行业创新方向与动态。

四、发挥进博会溢出效应持续促进消费升级的政策建议

（一）健全与进博会联动的进口商品境内流通网络

提升进博会集聚的规模与质量“双高”的全球消费资源流通效率，能够以国际优质消费资源引领消费升级。一是引导“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应用区块链等数字技术，打造面向国内大中小零售商的进口商品数字化分销服务平台，提升数字接口的开放性、便利性与透明度，扩大“进博同款”的流通范围，实现国际优质消费资源在国内同频流通。二是推动“6天+365天”交易服务平台与各地龙头批发商建立合作，以龙头企业的网络、技术等优势畅通进口商品境内流通，结合区域消费需求建设一批进口商品集散中心。三是因地制宜建设一批中高端、特色国别等不同主题的进口商品展示展销中心，对标国际知名步行街打造文商旅融合的国际化消费体验场景。

（二）以进博会为支点培育全球供应链“链主”企业

培育全球供应链“链主”企业，能够持续整合全球供应链资源并助推消费供给优化。一是支持大型超市、跨境电商平台等龙头零售商积极探索全球供应链布局，推广“全球直采+本土研发”“保税进口 +零售加工”等模式，以模块化管理提升全球供应链敏捷度，丰富定制化消费供给。二是引导龙头制造商深入整合全球创新资源，加快突破技术“卡脖子”环节，结合“一带一路”倡议和国内产业集群优势打造区域产业链合作枢纽，形成一批区域供应链核心企业。三是引导龙头零售商和制造商等加强全球供应链风险管理，扩大“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采购，建立全球供应商网络动态调整机制，丰富高性价比消费供给。

（三）构建进博会赋能国内中小制造商的机制

发挥进博会溢出效应，赋能中小制造商，能够实现本土消费持续创新。一是推动进博会与龙头批发商、龙头制造商、供应链服务平台、跨境电商平台等主体协同，构建全球供应链资源向中小制造商流通的通道，提升中小制造商的全球资源可获得性。二是借鉴境外中小制造商抱团参展的经验，探索行业采购、产业链采购等模式，以行业或者各省产业带为单位，汇聚中小制造商的碎片化采购需求并进行联合采购。三是建设分展区、分行业的进博会大数据平台，定期发布新产品、新服务和新技术动态,为中小制造商创新提供借鉴。

（四）以进博会为契机提升消费市场国际化水平

进博会是国内消费市场对标国际的重要窗口，以此为契机能够促进我国消费市场结构性升级。一是以进博会平台叠加自贸试验区、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保税物流中心等政策优势，探索“展转保”“展转跨”等政策常态化，便利全球消费资源集聚、关联和引进。二是完善展会全流程和全渠道对接服务，助力国际消费中心城市集聚首发、首展、首店等引领型消费资源与品牌总部，提升消费中心的辐射能级。三是推动零售商与制造商通过进博会平台融入全球创新生态圈，加快产品与服务标准等软联通，建立上海与全国联动、国际与国内联通的统一开放大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