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 璇,罗卫华
(大连海事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模糊性(fuzziness)作为一种普遍的语言现象,是自然语言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1965年Zadeh[1]提出的“模糊集论”(fuzzy set theory)为模糊限制语(hedge)概念的出现奠定了理论基础,他认为模糊是普遍存在的,即物理世界中所有事物概念的外延具有不确定性和模糊性,所以很难对其进行具体分类。此后,模糊性受到各领域研究者的广泛关注。1973年Lakoff[2]首次将模糊性引入语言学领域,并提出“模糊限制语”这一概念,用来指“把事情变得更加模糊或更不模糊的词语。”基于语言的模糊特性和说话者对话语不同层次的理解,模糊限制语被广泛地应用于言语交际过程之中。在不同的语境下,模糊限制语具有灵活的语义和丰富的语用功能,因此是否能够恰当地使用模糊限制语是衡量二语学习者对目的语掌握情况的重要指标之一。针对二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国外学者发现同本族语者相比,二语学习者在使用模糊限制语时存在少用、滥用、类型单一、不符合语境等问题[3-7]。他们的研究主要关注二语学习者在口语、科技语篇和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忽视了他们在议论文、说明文等特定文体中的应用。此外,大多数相关研究以横向研究为主,通过线性、静态的方式探究模糊限制语在文本内及文本间的应用,角度不够全面,研究方法较为单一,不能深刻把握二语模糊限制语的习得规律。
国内学者率先将动态系统理论应用于二语模糊限制语习得研究之中,发现模糊限制语输出的种类和频次总体呈非直线型发展轨迹,且受到被试个体差异的影响[8]。基于此,本研究尝试从动态系统理论入手,结合基于语料库的中介语对比分析法,探究中国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者在议论文写作中使用模糊限制语的相似与不同之处,从而改变以静态研究分析为主的现状,拓宽二语模糊限制语的研究视角并为二语模糊限制语的教学提供参考。
基于Lakoff[2]提出的模糊限制语概念,语言学家从不同角度对其分类展开探讨。Prince,Frader和 Bosk[9]83-97通过分析小儿神经科急诊室内医生之间的对话,从语用学角度将模糊限制语分为两类,即变动型模糊限制语(approximators)和缓和型模糊限制语(shields),而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又分为程度变动语(adaptors)和范围变动语(rounders),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又分为直接型模糊限制语(plausibility shields)和间接型模糊限制语(attribution shields)。Prince,Frader 和 Bosk[9]认为变动型模糊限制语会影响话语的真值状况,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原话语的真值条件,其中程度变动语可以使某一术语符合非典型情况 (例:kind of,sort of) ,使说话者用更委婉的方式表达不确定的事情;范围变动语修饰不完全精确的术语 (例:over,about) ,使听话者在限定范围内理解话语;而缓和型模糊限制语使原话语的真值条件保持不变,仅改变说话者对话语真值状况的承诺程度,其中直接型模糊限制语表示说话者对话题的不确定程度 (例:I think,I believe) ,间接型模糊限制语则通过引用第三方对话题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例:according to,presumably) 。
国内外已有学者采纳Prince,Frader和Bosk[9]提出的理论框架,对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展开研究。Salager-Meyer[10]发现在医学英语写作中,研究论文和病例报告中不同部分使用模糊限制语的频率和类型也不尽相同。Ferson,O’Rawe,Antonenko,Siegrist,Mickley,Luhmann,Sentz 和 Finkel[11]发现自然语言中不同类型的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可以表示不同程度的不确定性。国内学者赵越[12]发现中国大学生商务英语写作中过多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而过少使用范围型模糊限制语。王健刚和孙凤兰[13]发现不同性别、学科领域和话语模式语篇中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存在显著差异。
据此可知,国内外对模糊限制语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特殊用途英语、科技和学术语篇当中,很少有基于二语议论文写作语料的研究。鉴于此,本研究选取国内外学生议论文语料库,通过对比分析法,探究中国英语学习者议论文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
动态系统理论(dynamic system theory,DST)起源于经典力学领域,Larsen-Freeman[14]首次将其引入到二语习得领域,认为语言的发展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其中第二语言的发展可以看作是语言学习者不断接近目的语的一个变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存在孤立的发展阶段,而且语言学习者的语言发展不会持续上升,不同语言学习者有不同的发展路径和变化。动态系统理论中有四个基本概念和语言习得密切相关[15]:系统各要素间相互联系;系统发展呈非线性;系统内部各要素具有自组性;系统内存在个体差异。模糊限制语作为人类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习得过程不是静止的、毫无变化的,更不会呈直线型上升,学习者自身系统与外界环境因素构成的系统之间相互适应,信息和资源相互进行置换,最终使模糊限制语的习得和发展逐渐形成一种平衡状态,体现了语言的自组织和自调节功能。国内学者李小鹏和詹全旺[8]从动态系统理论切入,采用增长平面轨迹图、移动极值图、移动相关图等工具,对4名学生历时作文中模糊限制语的习得过程进行了动态描述。
综上所述,动态系统理论为研究二语模糊限制语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鉴于此,本研究从动态系统理论的视角出发,结合语料库技术,分析中国英语学习者二语模糊限制语的习得过程,改变以静态方式为主的研究现状。
本研究以动态系统理论为视角,结合语料库语言学,主要考察中国英语专业学生议论文写作中模糊限制语输出频次和种类有何特征,旨在回答以下两个问题:
1)中国英语专业学生议论文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有何特征?和本族语者相比,使用情况有何异同?
2)不同水平的中国英语专业学生议论文写作中模糊限制语使用有怎样的特点?影响模糊限制语习得和使用的因素有哪些?
本研究中所采用的语料选自文秋芳、梁茂成和晏小琴[16]编写并建立的《中国学生英语口笔语语料库》(2.0版)中的书面语语料库,简称“WECCL”,和Granger[17]3-18主持建设的鲁汶英语本族语作文语料库,简称“LOCNESS”。前者包括全国多所高等院校英语学习者作文共4950篇,涉及27个不同的题目,时间跨度为2003年—2007年;后者涵盖英美大学生议论文和文学作品,共324,304个形符。语料库中的写作材料均在纸质媒介上完成,后续录入计算机时不对作文内容作任何改动,因此可以较为真实地反映学生议论文的写作水平。
为满足研究需求,使3个语料库具有可比性,以确保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本研究从WECCL中随机选取英语专业一年级和四年级学生议论文各100篇生成两个子语料库,简称“L-WECCL”和“H-WECCL”,其中一年级学生视为低水平学习者,四年级学生视为高水平学习者,两组水平具有显著性差异;从LOCNESS中随机选取本族语者议论文104篇生成子料库,简称“Sub-LOCNESS”以此作为对比参照语料库。两个语料库的具体信息见表1。
表1 子语料库基本信息
根据Prince,Frader 和 Bosk[9]对模糊限制语的分类,且结合前人的研究,本研究排除情态动词,选用30个模糊限制语作为检索对象,且检索时考虑动词的屈折变化形式。具体考察的模糊限制语见表2。
表2 模糊限制语检索词表
本研究通过Sub-corpus Generator软件生成Sub-WECCL子语料库;利用Visual Foxpro9.0软件对语料进行随机抽样,以确保结果的客观性。研究借助AntConc3.2.1检索出语料中含有模糊限制语的索引行,但有些模糊限制语的功能不是单一的,需要结合具体语境来判断其类型[18],所以人工根据具体语境判断其是否属于模糊限制语,删掉不符合要求的索引行。为使结果具有可比性,对所得模糊限制语的频数进行标准化处理,即标准化频率(每千词) = (检索词项出现次数/语料库总形符数)*1000,使用Microsoft Excel对数据进行计算与统计。
本研究共选用30个模糊限制语,其中L-WECCL和H-WECCL语料中各出现21个,占总数的70%,Sub-LOCNESS语料中出现28个,占总数的93%。由此可见,本族语者使用这些词语的比例比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高出23%。由表3可知,不同水平英语专业学习者和本族语者使用模糊限制语的频率也有所差异,低水平学习者使用频率是18.08每千词,高水平学习者是18.00每千词,本族语者是9.13每千词,低水平与高水平学习者之间无明显差异,而与本族语者相比,前两者比后者高出约49%。此外,L-WECCL语料中,使用频次最高的10个模糊限制语占全部模糊限制语使用频次的92.61%,H-WECCL语料中,所占比例为91.89%,Sub-LOCNESS语料中,所占比例为88.60%。由以上数据可知,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议论文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类型明显少于本族语者,且这种情况并未随着英语水平的提升而得到改善;总体使用频率方面,不同水平学习者之间差异不大,但是同本族语者相比,前者明显高于后者;三者都倾向于集中使用某些模糊限制语,其中低水平学习者使用的集中程度最高,本族语者的集中程度最低。
表3 三个语料库中模糊限制语使用的标准频率(次/千词)
就使用模糊限制语的类型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和本族语者也呈现出显著的差异。由表3可知,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和本族语者使用变动型模糊限制语的频率均很高,而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频率均较低。不同的是,就变动型模糊限制语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学生比本族语者较多使用程度变动语,而范围变动语的使用频率则低于本族语者;就缓和型模糊限制语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学生使用直接缓和语的频率要明显高于本族语者,而间接缓和语的使用频率则和本族语者接近。不同水平学习者之间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类型也呈现出明显差异。高水平学习者使用变动型模糊限制语的频率要高于低水平学习者,而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却低于低水平学习者。由以上数据可知,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倾向于使用程度变动语和直接缓和语来表达不确定性,而随着英语水平的提高,这种使用倾向性并没有发生显著性的变化,但变动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升高,而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却有所下降。
和本族语者相比,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议论文写作中单个模糊限制语的使用也具有明显差异。首先以变动型模糊限制语为例进行分析。本族语者议论文语篇中,使用频率最高的5个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分别是:only,some,much,really,several,这几个模糊限制语在L-WECCL和H-WECCL语料中同样被大量使用,但是每个词被使用的频率和比例是不同的(见表4)。本族语者多使用only和some来表示程度变动,且两个词语的使用频率和占比差异并不显著,但是同本族语者相比,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明显更多使用some一词,且低水平学习者使用该词的频率和占比是最高的。其他三个词就使用频率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使用much和really的频率高于本族语者,低水平学习者使用several的频率比本族语者高,而高水平学习者比本族语者低。从比例上看,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语料中,much使用的占比高于本族语者,而其他两个词的占比均低于本族语者。此外,研究发现,本族语者议论文语篇中使用的其他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如somewhat,approximately,roughly,or so,在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语料中完全没有出现,而本族语者较常使用的sort of,less than等词语,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的使用频率很低,这种现象在L-WECCL语料中尤为明显。
表4 变动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
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方面,Sub-LOCNESS语料中出现频率最高的5个词分别是:sb say(s) that,according to,I think,it seems,in my opinion,这5个词语在另外两个语料库中也大量出现,但是其使用频率和比例同样呈现出较大的差异(见表5)。本族语者议论文语篇中常使用sb say(s) that,according to 等间接模糊语,通过引用第三方的态度或观点来表达自己的看法,而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则大量使用I think,in my opinion 等直接模糊语来表达自己对话题的认知程度,这种现象在低水平学习者身上尤为明显。从使用频率来看,高水平学习者使用according to,it seems的频率较为接近本族语者,而低水平学习者和本族语者差异明显。从比例上看,本族语者倾向于集中使用前三个模糊限制语,但是集中程度不高,比例分布较为均衡,而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集中使用某些模糊限制语的程度明显高于本族语者。此外,Sub-LOCNESS中出现的其他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在L-WECCL和H-WECCL中存在缺失现象,如I guess,it’s/is assumed (that),it’s/is reported (that),it appears,值得注意的是,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所使用的I hope和as far as I’m/am concerned这两个直接模糊语,本族语者语料库中并没有出现。
表5 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
由研究结果可知,总体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学生议论文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和本族语者呈现出较大的差异,存在少用、滥用、缺乏多样性等问题。就模糊限制语使用类型的丰富程度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学生使用的类符数量少于本族语者,且倾向于高度集中使用某类模糊限制语,说明其对模糊限制语的掌握不够全面,这可能是由于模糊限制语的本质特征导致的。除情态动词外,英语中可以用作模糊限制语的词语多达350个之多[19],且模糊限制语在不同语境下有着丰富的语义和语用功能,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在短期时间内,很难系统性地掌握大量模糊限制语的用法。从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来看,中国英语专业学生总体使用频率虽高于本族语者,但大部分词语的使用频率却比本族语者低,这说明中国英语专业学生滥用或少用某些模糊限制语,这可能是因为其对一些词语的认知不够充分,如over一词,大部分中国英语专业学生习惯于将其用在动词之后,构成词组如turn over,be over等,而很少将其用作模糊限制语,放在数量词之前表达一种不确定性。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和本族语者在模糊限制语使用类型上也存在明显差异,前者使用程度变动语和直接模糊语的频率高于本族语者,这可能是受到了文化差异和母语负迁移的影响。本族语者表述自己观点时,多倾向于引用第三方的话语和态度,力求保证文章的客观性和真实性,而在汉语当中,我们经常会使用“我认为,我觉得”等语言形式表达自己的主观看法,这就可以解释I think,in my opinion等直接模糊语占比较高的原因。
由研究结果可知,不同水平的英语专业学习者在议论文中使用模糊限制语的情况也有所不同。从模糊限制语使用的类符情况来看,不同水平学习者使用的类符数量相等,这可以反映出随着英语水平的提高,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使用模糊限制语的丰富程度并未呈现出增长的趋势。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是出现了语言损耗,高水平学习者习得新的模糊限制语之后,导致遗忘某些之前习得的词语,因此其掌握的模糊限制语类符数并未提升。就模糊限制语使用的集中程度而言,高水平学习者使用的集中程度低于低水平学习者,说明随着语言能力的提升,学习者能够较为均衡的运用不同形式的模糊限制语,减少滥用和少用某种词语的现象。从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类型和频率来看,高水平学习者在某些词语的使用频率和类型上更为接近本族语者,如according to,it seems等,且高水平学习者使用直接缓和语的频率大幅度下降,说明随着对英语文化和语言本身的进一步学习,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运用模糊限制语的能力得到了有效提升,受母语负迁移的影响逐渐变小,其思维方式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以上研究结果均表明,语言能力对模糊限制语的习得有重要影响,随着语言水平的提升,中国英语专业学生使用模糊限制语的水平也会发生变化。
综合以上相关分析,结合动态系统理论,首先本研究发现中国英语专业学生模糊限制语的习得过程作为一个完整的系统,其发展并不是呈直线型上升的,在掌握模糊限制语的过程中学习者会出现语言损耗现象,导致整个习得过程出现变化和曲折的态势。其次,高水平学习者和低水平学习者在模糊限制语使用类符数方面无差异,从传统二语习得研究角度看,高水平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出现了石化现象,但是从动态系统理论的角度来看,这说明学习者的学习系统内各要素之间,各要素与外部环境之间正在相互适应,相互调节,进行信息和资源的交换,以期达到语言系统的再次稳定,从表面上来看,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的模糊限制语习得出现了停滞,但是这种停滞中也有变化,高水平学习者在某些模糊限制语的使用上更接近本族语者,这体现了语言系统的自组织性。最后,研究发现中国英语专业学生议论文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如模糊限制语的本质特征、不同文化的差异以及母语负迁移,这说明二语模糊限制语作为一个完整的语言系统,其系统的各要素之间都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并且一个要素的改变可能会造成其他要素甚至整个系统的改变,即动态系统理论中所说的“蝴蝶效应”。
本研究从动态系统理论的视角,考察分析了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在议论文语篇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首先发现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同本族语者相比,在使用模糊限制语时具有显著性的差异,表现为过多、过少使用某种模糊限制语,以及模糊限制语使用的类型较为单一的问题,通常过多使用程度变动语和直接模糊语,这种现象的出现,说明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的二语模糊限制语习得作为一个子系统,受到多方要素的影响,包括模糊限制语的本质属性、文化差异和母语迁移。其次研究发现模糊限制语的习得过程不会呈现直线型的上升趋势,表现为中国英语专业学生使用模糊限制语的类符数并未随着语言水平的提高而提高,但是在某些单个具体的模糊限制语的使用上,高水平学习者更为接近本族语者,说明模糊限制语的习得是一个动态的、曲折变化的过程。
综合以上分析,本研究对二语模糊限制语的教学提出以下几点建议。首先,教师应提高学生运用模糊限制语的意识,在教学中对不同类型的模糊限制语从语义和语用等层面进行系统的讲解,丰富学生模糊限制语的词库。其次,教师应多关注文化差异和母语负迁移对学生模糊限制语习得的影响,通过正确引导,改变学生传统的思维方式,使学生可以认识到汉语和英语之间本质上的不同,从而减少母语对中国英语专业学生模糊限制语的负面影响。此外,教师应意识到学生二语模糊限制语的习得并不是呈直线型上升的趋势,所以当学生模糊限制语的习得过程出现短暂停滞时,要加强正确引导,重视语言的磨蚀现象。
研究中并未探究二语模糊限制语使用频率和类型之间的相关性,无法深度分析类型的不同是否会影响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这一方面有待进一步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