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祖先崇拜到追养继孝
——探索中国文化基因中的“孝德”

2022-10-21 01:10霍明宇
西部学刊 2022年16期
关键词:孝德先民宗族

霍明宇

一、从原始崇拜到敬宗收族

自史前文化开始,强烈的族群观念就是中华文明的一个显著特征,而祖先崇拜则是原始先民的主要信仰模式。从大约8000年前的裴李岗文化到仰韶文化、龙山文化、二里头文化直至商、周时期,祖先崇拜在原始先民的生活中留下了明显的印记。例如,我们可以从远古时期族群墓葬仪制中先祖位置的摆放看出先民对祖先的尊崇,根据考古发现,裴李岗早期中国文化圈内的墓葬区往往位于族群居住地址附近的区域,体现了“聚族而居,聚族而葬”的文化特征,这表明有血缘关系的同族同宗之间具有着生死相依的亲属关系。这些墓葬大多将第一代祖先安置于中心部位,或在中心设置祭坑,而同一墓地的分区按照同一族群之内亲疏远近、辈分高低进行空间秩序的再排列,对应着现实生活中严格的宗法制度。同时,同一墓地的同期墓葬之间几乎没有叠压打破的情况,考古学者认为,这说明族人对数十年以内的祖先墓葬及其谱系具有较强的历史记忆,体现出对死者的虔敬。在先民的很多祭祀活动中,对祖先的敬重甚至甚于自然山川之神。有学者发现,良渚文化中的许多玉器刻纹都将祖宗神置于中间位置,形象也刻画得较大,而太阳神则在边角或者下方,刻画得很小。

与此同时,在先民的想象世界,先民以自身的宗族血缘关系、宗族伦理生活作为参照系,解释纷繁复杂的外在世界。在早期的创世神话中,先民把一些集体劳作中形成的重要生存技能附会于某位氏族首领,将其视为人类文明生活的开创者加以膜拜,这说明宗族始祖在先民心中是部落成员赖以生存繁衍的源泉和保障。例如,有巢氏被认为是发明穴居的始祖,燧人氏是发明钻木取火的始祖,被奉为“三皇”之首,燧人氏的一对儿女伏羲、女娲,他们的结合繁育了人类子孙,是传说中人类最早的夫妻和父母。他们设置时间、确定四季、制定婚礼、创造了今天这个有序的世界。特别是婚礼的出现,开启了整个宗族社会的伦理文化,《易经·序卦传》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仪有所错。”婚礼的出现,使得氏族之内具有了父子、夫妇、长幼之别,象征着分等级、讲秩序的宗族制度逐渐建立。有时候,甚至自然万物都被视为氏族始祖的创造,三国时期吴国人徐整《三五历记》记载:“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

对祖先的崇尚和敬畏在古代先民的生活中具有着特殊的文化意义。首先,它将整个宗族凝聚在一起。《礼记·大传》云:“人道亲亲,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农耕文明依赖族群的合作生产获得食物资源,宗族集体的相互辅助是个体生存下去的保障。同时,黄河流域的自然环境使得原始先民面临的一项重要生存任务就是防治水患、兴修水利。这项复杂而庞大的任务需要调动大量的劳动力和成熟的社会组织来协同合作,有时候甚至需要联合几个部落共同完成,而决不是单一个体、家庭,甚至单一族群能够实现的。这些都强调了族群凝聚的重要性。而能够促成族群凝聚的最有力纽带就是血缘关系。宗族中的远祖既是农耕生活所看重的生产经验的传授者,也被视为宗族利益的维护者。尊奉共同的血缘祖先,承载着一个族群的共同记忆,代表着一个族群的自我认同,成为维系族群世代凝聚的信仰。

祖先崇拜是宗法社会的普遍信仰模式,而围绕祖先崇拜所举行的各项仪式,也在祈求祖先赐予福禄的同时,增进着族人的认同感和宗族的凝聚力。这其中最主要的仪式就是祭祀。《诗经·小雅·楚茨》记述了周王祭祀祖先的过程,从献祭之前准备祭品,“以为酒食,以享以祀”,到在司仪的带领下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再到宗族成员之间按照固定的礼仪敬酒酬答,“为豆孔庶,为宾为客。献酬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强调祭祀要按照法度按期举行,而参加的子孙势必恭谨敬重,“如几如式。既齐既稷,既匡既敕”,到了仪式的尾声,送走祖先神之后,宗族内的父老兄弟则举行家族宴饮,进一步增进宗族之内的认同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宗族子孙享用祭祀后的酒肴这一礼仪环节,则是祖先赐食于子孙的象征,子孙要带着感恩的心情拜谢,“尔肴既将,莫怨具庆。既醉既饱,小大稽首。”同时告诫后人,只有恪守对祖先的尊奉才能一直获得这样的福寿之恩,“神嗜饮食,使君寿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

二、“敬上”之德与宗法秩序

如上所述,远古时期的先民想象本族群的祖先拥有着种种超自然的神力,或能创生万物,或能启察律道,亦能凝聚宗族、荫蔽后辈,那些墓葬形制、祭祖仪式中所蕴含着的对祖先神圣尊贵地位的仰慕和维护,都反映了先民对宗族前辈所开创的生产生存之经验和成果的敬重乃至敬畏。先民相信对祖先的虔敬之心会得到祖先的福佑和嘉赏,而宗族成员之内践行着对祖先的信仰和共识则保障了合族同居的互利生存方式的延续,乃至日常生存物资的获得。这种共同的信仰逐渐被抽象为一种“敬上”的道德,也逐渐形成为一种宗族文化。族群中的个体,不仅敬重那远古的始祖和先辈们,现世的父母兄长,对后辈而言亦是宗族谱系中值得仰慕的“上”者,对他们的“敬”则视为一种伦理行为的标准。由此,宗族成员对祖先的信仰具体化为对宗族内尊长的敬重与服从,宗族内依照血缘谱系设置了种种父子尊卑、长幼有序、男女有别的礼仪制度,逐渐将神秘的远古信仰具象为日常生活中的秩序与德行。这种秩序与德行以礼仪的形式具体到人们的日用起居中,渗透到从王侯贵胄到市井百姓的生活中。宗族成员不仅要定期对逝去的祖先进行祭祀,而且也要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对父母、兄长尽上一份孝悌,这一系列伦理行为出现在各种礼仪活动中,记载于各个朝代的经书礼志中、族谱家规中,形成影响中国社会几千年的孝道文化。

宗族内“敬上”的孝道文化首先是尊卑之别、长幼之序,这些具体而微地呈现于循规蹈矩的日常生活中。北宋政治家司马光著有家谱《司马氏居家杂仪》,曾被南宋大儒朱熹收入《朱子家礼》,这份家谱记录了司马氏家族中详细而完备的礼仪规定,而朱熹将其专门收录,意在以此家礼垂范后世。根据《杂仪》的规定,从晨昏问安、侍奉饮食开始,“孝德”已经在家族成员中传递。“凡子事父母,妇事舅姑,天欲明,咸起盥漱、栉总、具冠带。昧爽,适父母舅姑之所,省问。父母舅姑起,子供药物,妇具晨羞。供具毕,乃退,各从其事。将食,妇请所欲于家长,退具而共之。尊长举筯,子、妇乃各退就食。丈夫、妇人各设食于他所,依长幼而坐。其饮食,必均壹。幼子又食于他所,亦依长幼席地而坐。男坐于左,女坐于右。及夕食亦如之。”子辈小心地守候在长辈左右,等待召唤、侍奉盥洗,长辈举箸才敢退而就食,而其他兄弟姊妹及年幼子孙都须依照这样的尊卑之礼。当尊长患疾之时,孝子忧虑于心,更需尽心服侍:“凡父母舅姑有疾,子妇无故不离侧,亲调尝药饵而供之。父母有疾,子色不满容,不戏笑,不宴游,舍置余事,专以迎医检方合药为务。疾已,复初。”即使闲居无事之时,子辈也要恭敬地守候在尊长左右,以待召唤。“居闲无事,则侍于父母舅姑之所。容貌必恭,执事必谨,言语应对,必下气怡声。出入起居,必谨扶卫之。不敢涕唾喧呼于父母舅姑之侧,父母舅姑不命之坐,不敢坐,不命之退,不敢退。”平时看到尊长,也要起身行礼并寒暄问候:“坐而尊长过之则起,出遇尊长于途则下马。……若卑幼自远方至,见尊长,遇尊长三人以上同处者,先共再拜,叙寒暄、问起居讫,又三再拜而止。”孝子出入宗族亦需禀告尊长,“凡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宗族内卑幼对待尊长,既要养其身,亦需顺其意,“凡子事父母,父母所爱,亦当爱之。所敬,亦当敬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凡子事父母,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幼事长,贱事贵,皆仿此。”由这些家规中可以看出,在古代士大夫的家族文化中,作为宗子夫妇是宗族的核心,他们被子女卑幼围绕簇拥,掌握着宗族其他成员的生活信息,领导着宗族的恭睦相处。

日常起居如此,家庙祭祖的时候更是宗族内彰明等级秩序、进行“孝德”教育的机会。清代学者陆世仪曾经说:“教家之道,第一以敬祖宗为本,敬祖宗在修祭法,祭法立则家礼行,家礼行则百事举矣。”被明太祖朱元璋赞为“江南第一家”的浦江郑氏,自南宋宝庆三年(1127)至明代天顺三年(1459),同居合族历时13代,332年。留有族谱《浦江郑氏义门规范》,成为中国传统家法族规的代表,被后世很多宗族借鉴。其中朔望参谒祠堂的仪制有云:“朔望,家长率众参谒祠堂毕,出坐堂上,男女分立堂下。击鼓二十四声,令子弟一人,唱云:’听!听!听!凡为子者,必孝其亲;为妻者,必敬其夫;为兄者,必爱其弟;为弟者,必恭其兄。听!听!听!毋徇私,以妨大义;毋怠惰,以荒厥事;毋纵奢侈,以干天刑;毋用妇言,以间和气;毋为横非,以扰门庭;毋耽曲糱,以乱厥性。有一于此,既陨尔德,复隳尔胤。睠兹祖训,实系废兴。言之再三,尔宜深戎。听!听!听!’众皆一揖,分东西行而坐。复令子弟敬诵孝弟故实一过,众揖而退。”除了定期参谒祠堂的大祀,平日生活中亦坚持践行此教育场景:“每旦,击钟二十四声,家众俱兴。四声咸盥漱,八声入有序堂。家长中坐,男女分坐左右,令未冠子弟朗诵男女训诫之辞。”

“敬上”之德,明教化、序人伦,不仅仅体现在宗族之内的时间轴上,而且扩大到宗族之外更广阔的时空范围。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就是要把在宗族之内奉养父母长辈的孝德,类比和推广到宗族之外,直至乡党国家中对一切长辈尊者的敬顺。当这种“敬上”之情在时间和空间上被一圈一圈地扩大和推广,便形成了覆盖整个社会的孝德文化。儒家思想认为,“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学而》)儒家所提倡的孝悌思想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代就得到了大力发扬,汉代统治者倡导忠孝合一,将“仁孝”视为施政、治民、安国的基础,建立了以孝为核心的社会统治秩序,又将对尊长的敬爱孝顺之情,移于君臣,移孝至忠,为实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治理局面提出了观念上的依据。对皇帝的忠与对父母的孝在一定意义上具有异质而同构的关系。借助于政治力量强有力的推进,有利于稳定社会秩序的忠孝观念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在汉代初期,统治者就把推行“孝悌力田”作为重要政策和措施,采取以孝选官、奖励孝德、惩罚不孝、优抚老人等措施,形成以孝道教化百姓的文化氛围。同时,“孝”也成为考核官吏的一个重要标准,“孝廉”一科,在汉代成为官吏晋升的正途,举孝廉亦成为一种政治待遇。两汉时期的名公巨卿不少出自孝廉,对汉代政治影响颇大。而在民间,大量孝子故事或口耳相传或画刻在石,都说明了“孝德”思想在维护秩序、稳定发展方面的文化意义。

三、由“亲亲”而“尊尊”:孝道文化的情感之源

如前所述,“敬上”是一种理性的自觉,宗族后人对祖先的崇拜会形成一种行为约束及精神旨归,令族人以宗族利益为重,在保证整体宗族稳定发展的前提下获得个体自身的存在意义。而这种理性的自觉,在儒家思想中又被赋予另一重感性的意义,即强调宗族内的“敬上”之德,是以宗族成员之间的血缘亲情为前提的。子敬顺父,幼敬顺兄,卑敬顺尊的等级观念不是一种来自外在的约束,而是个体发自内心的本然追求和文化自觉。《礼记·大传》云:“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由“亲亲”而“尊尊”,是个体内在的血缘亲情被触发而呈现于外的行为,是因为个体对父母养育之恩怀有的一份感动,进而生出敬爱与报答之情,因此这是个体内在情感活动的自然流露。儒家思想对这份感化之情的强调,敏锐地把握到普遍存在于人情之中的爱亲之心,吻合着个体对父母亲族的寸草春晖之情,因此得到了广泛的社会认同。“孝德”文化得以传承几千年,至今依然是中华文化中一个鲜明的标志,正是因为它建立在最天然、稳固的血亲之情的基础上,可以说,“孝德”的观念之源内在于每个人的爱亲之本性中。

同时,一系列的礼仪制度亦反复阐释着“孝德”的情感部分,通过一些环节的设置,感发着孝子内心天然的爱亲之情。“孝”的感发,就侍奉父祖的隆重的祭祀活动而言,其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得到祖先的恩泽福佑,而是孝子内心感时怀人之情的唤起,将其以礼仪的形式表达出来就是祭祀。《礼记·祭统》云:“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例如,祭祀时间的选择便蕴含着“亲亲”之情的流露。根据儒家思想的阐释,古代春秋两季举行禘祭和尝祭的原因,是因为人的内在情感会随着时序的推移而变化,春天雨露滋润大地,如祖先父母赐予生命一样,子孙被天地恩泽所感动。不由得怀想其建树的德范与功迹,自省承续祖先的功德有无差失,仿佛将要与他们相见以行告慰。秋天霜露覆盖大地,万物萧索,令子孙心中产生凄怆之情,自然地怀念逝去的先祖。周礼春天举行禘祭,要奏乐以示欢乐,秋天举行尝祭,不奏乐以示悲伤。自然物候的变化吻合、寄寓着孝子内心的追思。《礼记·祭义》云:“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乐以迎来,哀以送往,故禘有乐而尝无乐。”

在祭祀的空间中,还会专门设置一些地点令孝子孝孙进入追思情境。一般宗庙的大门外或内有一道屏墙,在外的叫作“覆思”,在内的叫做“萧墙”,意思是参与祭祀的后辈要对着这面墙追思回忆先祖的懿行嘉言,内心油然生起深切的敬意与温情,怀着庄严敬肃的心情进入正祭的环节。而当子孙进入摆放祖先牌位或神像的堂室,准备开始正祭的环节,追思之情也更为切近,《礼记·祭仪》云,“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还出户,肃然必有闻其容声,出户而听,忾然必有闻其叹息之声。”孝子的思绪沉浸在思念之中,好像祖辈真的回到了家中,恍惚之间似乎见到了祖宗其人,听到了他的声音,看到了他的容貌,惊愕之中出门再听,似乎还能听到祖先喟然叹息的声音。这些在祭祀场景中仿佛体验到的“幻觉”,是子孙后代对祖先敬仰思慕到极致的表现,而只有这样,后辈子孙慎终追远的情感才真正被唤起和寄托。

个体对宗族尽其“孝德”的过程,不仅顺应着内心的感恩之情,同时亦得到宗族乡党的认可,社会文化的接纳,从而被赋予了一个宗族身份之“名”,这就使得个体在宗族中获得了“安身立命”之道。儒家思想对“亲亲”之情的提倡,强调了“孝德”的先验理性,而个体对“孝德”的认同,则成为维系同根共祖的中华文化精神的关键基因。

中国文化最重传承,从原始先民的祖先崇拜,到后代社会的追养继孝,其中一脉相承的文化观念是敬宗收族,强调族群之内的文化认同。从认同一个祖先,到认同一种文化,从一种原始的信仰,到文明社会日用起居中的“敬上”之德、长幼孝悌之序,中国文化慎终追远、崇尚孝德的精神基因依稀可见,至今仍在影响着中国社会的文化景观。

①裴李岗文化、仰韶文化、龙山文化、二里头文化、二里岗文化:均是中华民族史前文化标志,遗址全在河南省境内。其中裴李岗文化的发现是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新石器考古的重大突破,碳 14 断代(碳十四断代法,又称碳-14年代测定法或放射性碳定年法,就是根据碳-14衰变的程度来计算出样品的大概年代的一种方法)为公元前 6200 年至前 5500 年前后。经历了 700 年的发展而进入新石器时代中期的仰韶文化。龙山、二里头文化标志着中国史前文化格局中青铜时代的形成。二里岗文化已经是商代文化的遗存。

②三皇:一说为历史时期,即“三皇时代”(公元前?年—公元前3077年),又意为人物合称,原始意义上的三皇是指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后增补原始社会时期的三个杰出的部落首领或部落联盟首领,即燧人、伏羲、神农(即炎帝)作为“三皇”。

③孝弟:1.亦作“孝悌”。 孝顺父母、敬爱兄长;2.指孝弟者;3.汉代乡官名;4.弟承兄位为帝者,享祀宗庙时称“孝弟”。

④孝悌力田:是指孝顺父母,尊敬兄长,努力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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