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仪 谭改玲 廖惠映 李妹清 赖洁玉 黄斌明 刘 玲
广东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儿科 (佛山 528318)
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infectious mononucleosis,IM)是由Epstein-Barr病毒(Epstein-Barr virus,EBV)感染所致的单核-巨噬细胞系统急性增生性传染病,呈自限性,大多数患者预后良好[1]。EBV病毒人群感染性广泛,婴儿期为隐性感染,直至儿童期和青春期呈现IM病症。IM无季节、时间限制,也不具有聚集性和地域性,但晚秋至初春发病率相对较高。IM患儿主要临床表现为突发高热、颈部淋巴结肿痛、肝脾肿大等,部分临床症状持续时间久[2]。重症IM患儿由于脏器系统受损,导致预后差,死亡率高。目前临床根据实验室检查结果及临床表现作为IM确诊依据。病毒可以感染刺激机体产生部分非特异性免疫和特异性免疫,但是EBV含量的高低是否可以作为IM患儿病情的评价标准,至今未有明确的定论,而关于临床特征与IM患儿病情间是否有相关性的研究相对较少[3]。本研究主要探究EBV致IM患儿病毒量与临床特征的关系。
选取我院2016年1月—2021年1月收治的EBV检测阳性的IM患儿128例作为本次的研究对象,所有患儿均符合儿童IM临床诊断标准[4]:①肝脾肿大、突发高热、颈部淋巴结肿痛、扁桃体发炎、咽峡炎;②血象检查结果:白细胞分类淋巴细胞≥50 %,异性淋巴细胞≥10 %,血小板>100×109/L,C反应蛋白≥10 mg/L;③EBV抗体阳性;④部分患者损伤脏器数≥2个;⑤EBV含量>3 AU/mL为升高。纳入标准:①年龄≥1岁;②发病时间≤7 d。排除标准:①先天性免疫缺陷病;②细菌感染;③参与本研究前有IM治疗药物服用史;④染色体疾病;⑤血液疾病;⑥肝肾功能不全。将患儿按照EBV含量的高低分为低含量组(<3 AU/mL,n=64)和高含量组(>3 AU/mL,n=64)。低含量组患者男34例,女30例,年龄2~7岁,平均(4.98±1.24)岁,临床症状:发热59例(92.19%),淋巴结肿大61例(95.31%),肝肿大15例(23.44%),脾肿大38例(59.38%);高含量组患者男32例,女32例,年龄1~6岁,平均(4.01±1.15)岁,临床症状:发热58例(90.63%),淋巴结肿大61例(95.31%),肝肿大14例(21.89%),脾肿大37例(57.81%)。2组患者性别、年龄、临床症状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1 实验室检查方法 护理人员在2组患儿空腹状态下采集外周静脉血5 mL,使用离心机离心,静置30 min,取上层清液用于生化指标检测。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ALT)、乳酸脱氢酶(lactate dehydrogenase,LDH)采用日立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日立,7600)检测。血沉(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ESR)采用自动血沉仪(大龙DRAGON MED,2010)检测。外周血白细胞计数(white blood cell count,WBC)选用BC- 2600全自动血球分析仪(希森美康Sysmex,XN2000)。ALT速率法检测时参考范围是6~24 U/L;LDH在血清中参考范围是135.0~215.0 U/L;ESR参考范围是0~10 mm/h;WBC参考范围是(5.0~12.0)×109/L。
1.2.2 临床治疗方法 2组患儿均静脉滴注更昔洛韦钠粉针(湖北潜龙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41910,0.125 g/支), 每次静脉滴注时间不少于1小时,5 mg/(kg·次),2次/ d,连用14 d后,改为1次/ d,连用7 d。
高含量组患儿ALT、LDH、ESR、WBC指标水平高于低含量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2组患儿实验室检查结果比较
高含量组患儿退热时间、淋巴结缩小时间、肝脾肿大消退时间及住院时间均高于低含量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2组患儿临床症状转归时间比较
经Pearson相关性分析所得,退热时间、淋巴结缩小时间、肝脾肿大消退时间及住院时间与EBV含量存在正相关关系(r=0.491、0.158、0.412、0.171,均P<0.05)。见表3。
表3 EBV含量与实验室检查、临床转归的相关性分析
EBV,又称人类疽疹病毒4型,1964年Epstein和Barr YM在研究非洲儿童Burkitt淋巴瘤首次发现该病毒,属于疱疹病毒科γ亚科的一种双线性DNA病毒,可吞噬人类淋巴细胞,1968年认识到EBV是IM致病因素之一,主要传染源为病毒携带者和患者,主要通过唾液传播,也可经由血液和器官移植传播[5]。EBV是儿童常见的感染源之一,儿童感染该病毒后常见的临床病症之一为IM。具体的发病机制为EBV侵入口咽上皮细胞后,感染该处的B淋巴细胞并与补体分子C3的受体CD 21结合,通过内吞进入被感染的细胞内,随细胞的复制而复制,复制的EBV“储藏”在B细胞内,并在一定的诱因下被激活,出现增殖,同时B细胞抗原发生改变,转化为细胞毒T淋巴细胞(cytotoxic lymphocyte,CTL),CTL引起炎性介质高水平分泌,EBV随着B淋巴细胞到达身体各部位,引起全身多系统疾病[6- 7]。
本研究结果表明,高含量组IM患儿ALT、LDH、ESR、WBC指标水平高于低含量组,说明IM患儿各项生化指标的水平随着患儿体内EBV含量的升高而增加,这和林盛静等[8]研究结果类似。该学者对血清中EBV峰值载量与儿童肝损害的关系进行探究得知,中、高载量组的ALT高于低载量组,DNA峰值载量越高,发生肝损伤的可能性及程度越大。王惠霞等[9]研究结果表明,高EBV拷贝组ALT和升高的概率高于低拷贝组,且EBV-BALF5基因拷贝数越高,ALT和LDH等肝功酶学指标升高更明显,与本研究结果类似。孙真真等[10]研究结果表明,IM患儿与ALT、AST、LDH和表达水平均呈负相关,IM患儿NLR越低,EBV载量越高,肝脏损伤越重。
本研究结果表明,高含量组IM患儿退热时间、淋巴结缩小时间、肝脾肿大消退时间及住院时间均高于低含量组,说明IM患儿临床症状转归时间随着EBV含量的增加而延长,这和汪东海等[11]研究结果类似。该学者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热程、肝大小、脾大小、抗体滴度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热程、肝大小以及滴度是儿童EBV致IM并肺炎的独立危险因素。
本研究结果可知,IM患儿临床转归时间与EBV含量存在正相关关系,与实验室生化指标无相关性,因此临床预估IM患儿临床症状转归时间可以通过监测EBV含量实现,这和梁少媛、陈德胜等[12- 13]研究结果类似。周高枫等[14]对IM患儿血浆EBV载量拷贝数水平与其发热及住院时间的相关性进行探究时得知:治疗时间越久,患儿体内EBV载量越高,中高EBV载量患儿发热持续时间及住院时间较长,但IM患儿血浆EBV载量拷贝数的高或低,不会影响患儿发热持续时间、发热峰值及住院时间,与本研究所得结果存在一定的差异,究其原因可能是EBV的来源不同所致,EBV载量的来源有全血、外周血和血浆标本3种,本研究采用的是外周静脉血,而周高枫等人采用的是血浆标本,血浆中的EBV多为细胞裂解所释放,不能反映真正的病毒水平。祁建凤等[15]研究结果显示,虽然EBV载量与各免疫指标水平并无相关性,但该指标可作为辅助鉴别IM和的依据。
综上所述,IM患儿的实验室生化指标结果与EBV含量无关,但临床症状转归时间与EBV呈正相关,临床可用IM患儿体内EBV含量的高低评估患儿病情的严重性,对于重症患儿不仅需要使用抗病毒治疗,还应采取免疫调节治疗。但是本研究检测指标项未涉及免疫指标及异型淋巴细胞,且样本量较小,后续将扩大检测指标及样本量,以进一步证实,为临床治疗IM患儿提供科学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