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以南通为例

叶爱山，邓洋阳，龚 利，褚钰萌，孙 兰

（1.南通理工学院商学院，江苏南通 226002；2.苏州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9）

一、引言

伴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快速推进，南通市的建设与发展获得了重要的物质保障。在经历了长期经济高速增长后，经济效率低行与生态环境破坏等问题日益严峻，现已成为南通市绿色发展的重要羁绊。绿色发展以节约资源和保护生态为导向，实现经济发展与资源消耗、污染排放脱钩①。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是在传统全要素生产率基础上充分考虑生态环境等因素的修正结果，可以更好地科学评测经济发展质量与水平。南通市作为长三角城市群、长江经济带等区域的典型性城市，不仅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源，更应肩负起探索经济绿色发展的重要任务。为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环境规制政策已成为政府部门的首选工具，可以有效弥补市场治理的不足②。在当前日益严峻的生态环境及绿色发展理念下，研究环境规制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为南通探索出一条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新路子，能够提供有益参考。

环境规制强度差异及异质性等因素，将会使企业所采取的应对举措有所差异③。过度强化环境规制可能会适得其反，部分企业在无法应对当前压力情况下进而选择继续加大污染性生产④。全要素生产率评价过程中未将生产过程中的资源消耗与环境成本等纳入考虑，测算结果往往难以反映实际发展情况，因而选用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来衡量更为合理⑤。文章采用EBM模型研究南通2010—2019年6个县市（区）全要素生产率（GTFP），再采用充分考虑时空效应的动态空间面板模型来实证检验强化环境规制对南通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效应，并分时段纳入其他变量全面分析环境规制的影响效应，并据此提出对策建议。

二、研究策略

（一）实证模型

由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存在显著空间溢出效应，需采用空间计量模型进行实证研究⑥。同时，环境规制强度密切影响着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需要纳入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空间滞后项和空间加权项来研究。此外，还需考虑环境规制加权项，以探索周边地区环境规制变化对本地区的影响。因此，动态空间面板模型构建如下：

（二）变量选择与数据来源

环境规制指数（ERI）。可选用污染排放量、人均GDP、治污投资额等指标从多角度来衡量，但代理变量往往可能存在内生性与主观性等问题。因此，选用工业二氧化硫和工业烟（粉）尘的去除率来构建更为合理⑦，公式如下：

在整理获得两类污染物去除率的数据基础上，首先，需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其次，以两类污染物的去除率与地区生产总值来构建调整系数。最后，依据标准化值与调整系数值得到环境规制指数。

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DEA模型能够有效处理多投入、多产出问题，且不受具体函数形式及数据量纲等影响，被广泛应用于产业经济学中各类效率测算。Tone & Tsutsui提出一种包含径向和SBM的混合模型，即EBM模型⑧，可以有效避免不同比例变化下决策单元效率低估问题。式（5）中，将地区生产过程中合意产出和非合意产出均纳入考虑。其中，ε取值介于0至1之间。

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投入产出指标体系，投入指标由在岗职工年末人数、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全年社会用电量等构成。为了更为精确地测算固定资产投资额，将采用永续盘存法，考虑到文章研究的为县市（区）产业经济问题，故采用单豪杰的算法，将折旧率设定为10.96%⑨。并选取地区GDP、二氧化硫、工业烟（粉）尘产生量作为产出指标中合意和非合意数值。

控制变量：选取的指标为,经济发展以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表征；外商投资以折算后外商直接投资额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来表示；，产业结构以第三产业产值与第二产业产值比值来反映；人力资本以受教育各阶段人数与权重系数来衡量；财政分权以财政收入与支出占比来表示。

数据来源来源于《南通市统计年鉴2020》，最终实证研究数据由市区、如东县、启东市、如皋市、海门市、海安市6个县市2010—2019年的面板所构成。此处需补充说明，由于研究数据为2010—2019年，关于县市名称仍采用研究期内的名称，如海门区仍称为海门市。

三、实证分析

（一）特征性描述

2010—2019年南通市各县市（区）环境规制指数（ERI）和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的测度结果显示，环境规制指数处于前列的为启东市、如东县、海安市，可见启东市等县市在环境规制方面成效较为显著。尤其启东市曾获国家级生态示范区等荣誉称号，在环境规制政策制定与实施方面较为成功。南通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方面，位于前3位的为海门市（0.6605）、如东县（0.6552）、海安市（0.6398）。呈现出明显的绿色发展特征，如海门市拥有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国家卫生城市等称号。纵向来看可以发现，南通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与环境规制指数呈现同向发展态势。（图1所示，左轴为环境规制指数轴，右轴为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轴）。

图1 南通市各县市（区）ERI与GTFP动态关系图

（二）估计结果

表1中强化环境规制对南通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呈现正向效应，但未能通过10%显著性检验。即强化环境规制未能显著促进南通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这可能由于《南通市重点排污单位环保总监管理办法（试行）》《南通市“湾（滩）长制”实施方案》《南通市大气环境质量限期达标规划》等政策的实施，切实解决了主要污染物的排放与生态环境的修复，然而更多表现为“降污”效应。时间滞后项系数表明，强化环境规制对南通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效应具有显著的动态连续性。空间滞后项系数为正向不显著，这表明周边地区强化环境规制对本地区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未能形成促进作用。这可能是周边地区强化环境规制时会形成壁垒效应，迫使无法承受环境规制压力的企业转移到环境规制较低的地区。短期内，能够应对环境规制强度的企业将会加大治污投资额或者淘汰旧产能，这将会明显挤占生产成本，进而无法促使创新效应的产生。控制变量的作用系数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表1）。经济发展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可以显著促进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人力资本的促进作用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见人力资本对南通市企业技术革新的重要作用。

表1 面板模型估计结果

（三）分时段估计结果

环境规制的影响效应将随着时空演变产生显著差异。文章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年份2013年为节点，分别解释2010—2013年与2014—2019年两阶段环境规制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差异（表2）。

表2 分时段面板模型估计结果

由表2估计结果可以明显看出，环境规制在两个时间段内的影响效应差异显著。2010—2013年时段内，环境规制的影响效应为正，但未通过10%显著性检验。而2014—2019年时段内，环境规制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却表现出明显的强劲动力。这很好地反映了全面深化改革以来，南通市更加注意经济与环境的共生发展。时间滞后项和空间滞后项表明，2014—2019年时段内强化环境规制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具有动态连续性，且存在明显的空间趋同特性，即周边地区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将会直接影响到本地区。从控制变量来看，除了经济发展与财政分权显著性未发生变化，其余基本由显著变为不显著。这表明，在当前时间段需进一步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不可以仅停留在基础层面，更需要深入到经济发展的内部，寻找制约南通经济进一步更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点。外商投资系数可以很好验证“污染天堂”假说，也反映出南通市近年来对外商投资审核严格化，注重经济与环境的双重保障发展。

（四）其他变量估计结果

依据前文估计结果，可以发现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对南通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能够产生显著影响。这归根于经济发展反映了发展进程中的“量”，而产业结构反映了发展进程中的“质”，因此两者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较为明显。因此，借鉴EKC理论，将环境规制与产业结构交叉项及经济发展二次项纳入面板模型中进行估计（表3）

表3 纳入其他变量面板模型估计结果

在纳入环境规制与产业结构交叉项及经济发展二次项后，估计结果显示：经济发展二次项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呈现显著正向作用，EKC理论未获得南通市面板数据支持。表明经济发展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呈U型发展关系，当前处于U型曲线右边，表明南通市已越过拐点。因此，持续注重经济高质量发展可以有效促进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因此，由环境规制与产业结构交叉项可以提升经济发展的“质”与“量”，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呈现显著促进作用，实现强化环境规制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同步发展。

四、结论与建议

文章基于南通市2010—2019年面板数据和动态空间面板模型从全局性与异质性多视角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南通市环境规制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基本呈现同向发展态势，研究期内强化环境规制能够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正向效应，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2010—2013年与2014—2019年两阶段内的强化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效应显现出显著的动态连续性与空间趋同特性。EKC理论未能获得南通市面板数据支持，南通市经济发展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呈U型发展关系，当前处于U型曲线右边，表明南通市已越过拐点，持续注重经济高质量发展可以有效促进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此外，持续注重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可以进一步促进绿色发展。

依据结论，得到如下政策启示：一是坚持完善环境规制政策体系，南通市应制定促循环经济、绿色发展等相关法规。二是鼓励政府、企业、研究机构、环保机构和公众多方参与，促使强化环境规制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能够形成有效的正向反馈。三是注重经济绿色增长的含量，并着手布局新兴产业。结合船舶海工、高端纺织、电子信息等自身优势产业，着力推动传统优势产业高端化，并尝试对接国内外科技产业前沿。四是坚持优化能源保障体系。南通市全年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总量依然比较突出，应因地制宜发展可再生能源，提高能源供应优质服务水平。五是鼓励与倡导绿色生活与生产方式。政府部门首先应大力倡导勤俭节约的生活，注重培养居民低碳环保的安全意识。同时，加大对企业进入机制的审核与审批，对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等类型企业进行一票否决。

注释：

①胡鞍钢,周绍杰.绿色发展:功能界定、机制分析与发展战略[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4(1):14-20.

②夏海力,叶爱山.环境规制的作用效应及其异质性分析——基于我国285个城市的面板数据[J].城市问题,2020(5):88-96.

③卢洪友.外国环境公共治理:理论、制度与模式[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7-16.

④徐志伟,李蕊含.污染企业的生存之道:“污而不倒”现象的考察与反思[J].财经研究,2019(7):84-96.

⑤秦臻,倪艳,孙亚杰.湖北省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测算及影响因素分析[J].统计与决策,2019(12):139-142.

⑥叶爱山,龚利.强化环境规制能促进长江经济带“绿色蜕变”吗——基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视角[J].决策咨询,2020(5):67-72.

⑦沈坤荣,金刚,方娴.环境规制引起了污染就近转移吗?[J].经济研究,2017(5):44-59.

⑧TONE K,TSUTSUI M.An epsilon-based measure of efficiency in DEA–A third pole of technical efficiency[J].European Journal of Operational Research,2010(3):1554-1563.

⑨单豪杰.中国资本存量K的再估算:1952-2006[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8(10):17-31.

⑩刘渝琳,刘明.政府优惠政策对区域经济发展影响的双门槛效应研究[J].中国软科学,2012(11):87-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