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改革背景下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构建的研究

徐 达

浙江农林大学 风景园林与建筑学院，杭州 浙江 311300

一、研究缘起与问题提出

高校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数字化改革是国家教育改革发展战略的重要部署，也是高校治理现代化的重要途径[1]。所谓高校治理，广义上包括内部治理和外部治理两个方面。前者主要涉及高校师生关于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校园管理等方面校内资源和决策权的分配；后者涉及党和政府对高校的政治领导、政策引领、行政规制等，以及教育领域的行业组织对高校治理的规则影响[2]。狭义上主要指高校内部的管理，本文主要从这一层面展开研究。

数字化改革是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关系全局、影响深远、制胜未来的重大集成改革[3]。浙江的数字化改革走在全国的前列，从2014年至今可划分为3个阶段：行政改革阶段、服务改革阶段和深化改革阶段[4]。在浙江先行先试的实践中，数字化改革是围绕一个治理目标，统筹运用数字化技术、数字化思维、数字化认知，把数字化、一体化、现代化贯穿党的领导和各方面建设的全过程，对治理的体制机制、组织架构、方式流程、手段工具进行全方位和系统性重塑的过程[5]，以理顺改进现阶段新型科技手段、社会各层面治理效率与各治理环节主体之间的关系和互动流程。可以说，教育信息化是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的前奏。2018年教育部印发《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描摹了数字时代教育信息化的阶段性特征[6]；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明确提出建立数字教育资源共建共享机制[7]；2021年浙江省教育厅出台《浙江省教育领域数字化改革工作方案》和《2021年浙江省教育领域数字化改革工作要点》[8]，启动实施“教育魔方”工程，在基础基建、数字学习平台和模式、教育治理格局、教育应用生态等方面推进教育数字化改革。这些改革的规划和具体举措对高校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校园管理等方面提出了新的治理要求，也为高校数字化治理提供了统筹运用数字化技术、思维、认知的新机遇。

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高校数字化治理在疫情防控与管理方面的发展步入快车道。安徽大学网络信息中心牵头搭建了安徽省教育系统疫情监测服务平台，积极推进省校平台数据对接，实现“委厅—高校—院系—班级”四级联控；通过提供个人健康信息采集管理服务，建设“空中课堂”平台，不仅做到停课不停学，还优化了校级疫情防控人员工作流程，减少重复工作，进一步实现疫情精准防控[9]。江西中医药大学采用全校教职工和学生互联互通的信息共享平台，高效地、稳定地、实时地对疫情信息进行收集、分析、上报，并有效地展开人员出入管理，快速地构筑了疫情防控信息网，满足了全校14 376名学生、1 347名教师、921名非校常驻服务人员的每日健康上报、分析和统计精准摸排、一键送达等需求，做到了全校疫情防控工作的人员全覆盖，为疫情防控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数据支撑，也为今后疫情防控的数据采集提供了有益模式[10]。为织密校园疫情防控网，浙江水利水电学院研发出师生健康码预警系统，通过大数据实时动态掌控师生健康码状态，有效破解了传统人工核查存在的投入大、效率低、不精准、易错漏等问题，让红、黄码无处遁形，为校园疫情防控装上了“数字眼”和“防控手”；该系统上线6天，累计实时推送变码信息600余条，实现了全校12 890名师生健康码的精准管控，极大地提高了疫情防控效率，减轻了师生工作负担[11]。浙江农林大学结合学校“一库一表”工程建设，充分利用大数据等信息化手段，发挥“智慧浙农林APP”作用，自主开发了“每日一报”应用；上线仅3天，共享数据达157 418次，除个别员工没有智能手机或不会使用外，其余师生均进行了数据填报，真正实现全覆盖准确收集信息，做到联防联控，为一线防控人员松绑减负；做到一日一表一报，真正实现信息摸排采集精准全覆盖，实现了网络化、信息化战“疫”[12]。可见，数字化的管理方式为很多高校在疫情防控和管理上提高了效率，提升了治理效果。但是，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之普及化、高效化、智能化、安全保障的要求，是要在全国所有高校的所有治理工作中都实现数字化的基础覆盖，并在全国各大高校之间构建国家统一的数据库平台，发挥大数据的作用，且极大提高信息安全性。显然，为达到这一要求，高校数字化治理的工作还需要进行机制、架构、流程、方法等方面的系统性重塑。

然而，目前学界关于高校数字化治理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微观层面的大数据技术应用与开发领域，缺乏从宏观视角对高校数字化治理内在运作机制的探析。王亚希提出，应该重视数字化校园在高校教学信息化中发挥的作用，研究其对教育技术领域推动的特点[13]。李昌哲提出，数字化校园建设的先行是信息标准化[14]。朱力纬等提出，高校数字化治理应当利用大数据的思想和技术[15]。李燕等认为，智慧校园建设的质量需要依靠统一的规划，且应在满足实际教学需求上，围绕教学与管理的核心制定阶段性目标与方案，形成上下联动、开放拓展的格局[16]。吕照东认为，多方的协调联动才能支撑大数据技术的应用，并以此建立起技术、资源、制度的条件保障，推动高校管理的数字化、智能化、高效化进程，提升高校教育治理能效[17]。赵安新认为，高校实施数据融合需要对校园数据进行深度处理与利用，搭建好学校基础平台并形成数据融合与利用的生态系统，同时应对校园数据服务进行应用及监管工作[18]。可见，学界对高校数字化治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治理资源的数字化和数字技术的开发与利用等方面，而对高校数字化治理主体(如高校师生和高校管理者等)之间的互动协同机制等系统性的理念及相应技术体系的讨论较少。

随着数字技术迭代升级，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也应得到系统性的深入探讨。因此，本文梳理高校数字化治理的典型模式，总结目前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面临的困境与机遇，进而探讨在全国统一建设标准指导下的高校数字化治理的发展模式。

二、高校数字化治理的三大典型模式

随着信息化教育理念的普及，数字化教育改革成为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核心建设工程。发达国家在教育行业已经探索出一套比较成熟的数字化教育模式，而中国则后来居上，在近20年时间里发生了质的飞跃。在教育行业的信息化、数字化发展中，出现了3种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这对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的目标内涵和路径方式有直接的借鉴意义。

(一)高校信息联合模式

高校信息联合模式是指通过数字化手段对大学长期形成的教学、科研、管理模式进行数字化改造，实现大学之间跨时空交流、合作与资源共享。20世纪，欧盟直接倡导和推动欧洲各国高等教育“博洛尼亚进程”，构建高等教育体系，打造高校之间的有效沟通桥梁[19]16。21世纪，中国“C9联盟”“E9联盟”等高校联合体(1)“C9联盟”是指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浙江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南京大学、中国科技大学、西安交通大学这9所高校于2009年在“第七届一流大学建设系列研讨会”中签订《一流大学人才培养合作与交流协议书》进行的深层次合作交流，以互认学分、联合开展教材建设、共训青年教师、共建共享远程教育平台等方式共同培养人才的合作(参考科学网：北大清华等9所高校将建立中国版“常春藤联盟”，https://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09/10/224069.shtm)。“E9联盟”是指北京理工大学、大连理工大学、东南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天津大学、同济大学、西北工业大学、重庆大学这9所高校于2010年签订的《卓越人才培养合作框架协议》，在招生、联合培养、国际合作交流、产学研合作等方面进行的合作(参考科学网：同济等八校合作开展卓越人才培养 实行自主选拔录取联考，https://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0/11/240674.shtm；“卓越人才培养合作高校”自主选拔联考时间确定，https://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0/12/240913.shtm)。也正逐步向数字化资源共享、信息联盟发展。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网络化等世界趋势引领着高校信息资源与管理制度朝着高效省心、智慧能动、开放共享的方向蜕变。美国密歇根大学创建的“媒体联合体”正体现了信息时代大学的变化，突破国家框架、学校围墙和学科壁垒，促进全球知识网络共同体的形成[19]16。

高校信息联合模式中的数字化平台将教育资源信息化，也打破了高校知识生产和教育分工协作的时空阻隔，大大降低了高校之间的协作成本，提高了效率和创新能力，实现了任何一方都无法单独实现的高水平发展。

(二)教育云网一体模式

教育云网一体模式是指借助各种各样的多媒体数字化平台，搭建自主学习的庞大体系，使教育信息的输出不再有输出主体和时空的限制。一方面，教育云网一体模式使教育信息输出和接收主体多样化。传统的教育信息输出者为教育行业人员，接受者为学生，但在信息化飞速发展的时代，借助教育云网，任何具备专业知识的人都可以成为教育信息输出者。另一方面，教育云网一体模式使教育的时空限制减小，教育场景多样化。如：喜马拉雅、哔哩哔哩等有声平台或视频网站的用户可以自主选择学习时间和地点；哔哩哔哩、优酷等网络平台支持搭建教育云网，为教育主体提供了多样化的教育场景，同时也使教育主体能有较大的弹性选择学习时间和地点。物联网、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教育行业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支持，教育云网覆盖各治理场景的能力及数据资源日益完善，使得教育不受时间地点的局限，可随时随地进行。2010年东南大学以“数智东南”为纲领，实现了智慧校园的顶层设计，使教育场景多样化[20]；《浙江省教育领域数字化改革工作方案》的“教育魔方”工程则丰富了教育场景，促进教育云网一体模式规范化[8]。

数字化技术的普及与发展不仅将教育资源信息化，还使教育运营方式发生转变，增加了教育场所的灵活性与自由度，教育对象的范围也因为教育场所的包容度有所扩大，形式的丰富性与内容多元化拓宽了教育主体的知识边界，面向教育主体构建了多元化、高品质的数字信息服务体系。

(三)远程高等教育模式

远程高等教育模式是指采取多种媒体方式进行系统教学和通信联系，突破传统高校教育时空限制，更加注重个性化课程打造与新时代人才队伍建设。封闭式、讲授式教学不再适用21世纪全球化、知识经济、互联网的时代，学生需要在开放的研讨与互动中，培养思维能力、批判性和创造性精神。首先，远程高等教育最重要的是需要清晰的人才培养方案。美国的新式大学密涅瓦大学，紧跟“全球化”“数字化”的时代主题，实施了“没有固定校园、学生全球游学、所有课程都是研讨课”的远程高等教育模式，创造了少而精的新型跨学科综合课程的人才培养计划[21]。其次，远程高等教育离不开高效的学习平台，以通过数字化分析手段助力个性化产学研。一是利用数据库追踪学生学习兴趣与需求，制订个性化学习计划与推送，教师与学校可根据学生学习内容和进度调整、优化教学方案与教学方式，增加学习针对性与趣味性。美国云端学习管理系统(LMS)定期发布全球学术调研结果，形成实证性研究报告[22]。二是利用数字化的分析技术，通过线上测试自动分析学生学习薄弱点，打通教师与学生之间的沟通屏障。

远程高等教育模式不仅将教育资源信息化，将教育运营方式数字化，还将育人目标嵌入模式中，将学习过程数字化，注重师生互动，学生的学习信息反馈，使教学过程可更有针对性地进行优化。

图1总结了以上3种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从对不同教育环节进行信息化、数字化的发展脉络来看，高校数字化治理正以稳固治理的平台技术为依托、以服务高校主体为中心、以满足个性方案的数据为抓手进行持续的变革。若从数字化改革“统筹运用数字化技术、数字化思维、数字化认知”的要求来看，数字化技术的持续发展将给予各教育主体虚拟场景体验、陪伴式服务、个性化体验的可能，而高校可对场景和教育主体进行细分，针对其潜在需求与内在兴趣，有针对性地开展技术与服务的创新。但是，数字化技术所支撑的治理平台提供的可能性却难以全部服务于各教育主体，为之提供个性化方案。主要原因是高校数字化治理应服务多元教育主体(如教师、学生)，但是目前不少高校进行信息化、数字化变革的思维仍是基于高校内部管理业务展开的。这种思维模式过多地强调高校管理者自身的价值追求，忽略了多元主体的潜在个性化需求。因此，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的方向不应是传统意义上的围绕既定的服务进行用户调研、访谈与体验，而应围绕整个高校教育过程中各主体的潜在个性化需求进行服务设计。

图 1 高校数字化治理三大典型模式分析

三、高校数字化治理的现实困境与数字化改革机遇

在当前的数字化技术水平前提下，从服务和数据的角度来审视当前的高校数字化治理，其有两个现实困境：一是部分高校师生信息化意识素养不足，二是存在高校信息孤岛现象。尽管如此，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在政策支持、经济发展、技术进步和人才培育这四大方面仍有较大的机遇。

(一)高校数字化治理的现实困境

一是部分高校师生信息化意识素养不足。信息素养通过让师生熟悉信息搜集处理流程，使高校师生在办事效率、人情关怀、社会责任等方面都得到潜移默化的提升[23]。高校师生作为高校信息化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信息化意识素养水平将直接关系到信息化建设的成果。面对当前日益复杂的校园信息环境，高校需要提高自身利用信息解决问题的综合能力和基本素质，以此来提高课堂实践、科学研究、工作生活等各方面的效率。但是，伴随着数字化转型加快，部分高校师生在信息素养上的不足也逐渐显现，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部分高校师生信息更新意识薄弱。部分高校师生没能快速转变教学思路以及学习方式，面对校园数字化设施的不断更新换代，部分高校师生因循守旧，不愿接触、探索更新的数字化教学模式。其次，部分教师的信息知识储备不完善，信息应用能力不足。面对新型数字化设备的更新，高校难以统一组织有规划的数字化设备学习，以致部分高校师生不能充分利用数字化设备。

二是存在高校信息孤岛现象。高校治理模块应遵循稳固搭建、环环相扣的原则。但在当前高校信息治理发展阶段中，部分高校数字化治理系统产生了分散且不互动的问题，数据标准的差异性带来了系统分散和不兼容等问题，导致高校数字化改革出现信息孤岛现象。综合概括信息孤岛的原因有以下3点。首先，信息孤岛形成的根本原因是部分高校治理的数字化标准紊乱。目前，高校数字化改革刚开始不久，没有形成较为完善的改革标准，以致不同的部门组织只根据自身需求开发和升级数字化应用系统，最终导致数字化体系下的各个部分难以较好地衔接。其次，导致信息孤岛形成的重要因素是部分高校管理部门条块分割。部分高校现今所采用的依旧是条块分割类型的管理体制，也就是由上至下的管理模式，如果各职能之间或师生之间的合作意识较弱，统筹协调难度就很大。最后，信息孤岛会导致教育数字化资源的重复采集，部门信息传输低效化与跨系统信息整合松散化[24]。由于信息孤岛间缺乏业务功能交互与信息共享，高校与瞬息万变的社会发展难以及时接轨，这会阻碍高校在教育革新、校园安全、人才建设等领域的治理能力提升。加之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刚开始不久，部分高校重硬件轻服务，偏重基础设施建设，较少更新教学科研软件，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教学质量的提升和学生的个性化发展。

(二)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的机遇

在信息化技术日新月异的时代，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的条件已然成熟，不仅仅在数字化信息技术层面，更在国家政策、经济发展、人才培养方面有支持和保障。在数字化标准建设的政策和技术支持下，高校信息孤岛的问题将会得到改善。同时在数字化改革政策的推动下，高校师生信息素养可以得到较好的培训和提升，保障高校数字化人才队伍的建设，从而在技术与人才等方面实现数字化赋能的高校治理，使其实现数字化水平和治理水平的跨越式发展。

一是政策支持。2020年7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指出“新基建”的迅猛发展将为高校信息化发展注入强大动力[25]。2022年2月教育部提出，把教育信息化作为发展的战略制高点，以教育信息化推动教育高质量发展，以教育信息化引领教育现代化[26]。目前，以数字化理念推动高校治理理念、模式变革、体系建设是加快新时代教育建设现代化以及建设现代化教育强国的重要内容，也是“十四五”规划中高校教育体系建设的关键措施。浙江作为数字化改革先行先试省份，2021年2月，浙江省数字化改革大会强调要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深化改革和数字中国建设的重大部署[5]，为浙江高校数字化改革的系统推进吹响了号角。国家政策的持续推进为高校数字化建设与改革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从工业时代到信息时代，社会的发展从大机器大生产转向了信息化技术的普及与应用，稳定的社会环境为数字化技术营造了良好的发展氛围。

二是经济发展。首先，经济发展需要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只有数字化改革才能使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校园管理降本增效。完善数字经济人才的培育，对数字化改革中生产关系的改革再造、经济结构的重组等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加强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将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一环。其次，经济发展为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提供资金支持，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在数字技术投入、数字人才引入等各方面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良好的经济基础是高校开展数字化治理的基础。最后，在经济发展的支持下，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也要注意重复投入的问题。当然，在数字化标准政策与技术统一后，重复投入的问题可能会得以缓解。

三是技术进步。目前，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所需要的关键技术已经较为成熟，计算机应用技术与信息管理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应用，尤其是数据中心、数据交换、身份认证、数据平台等技术，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得到了较好的检验。通过建立包含全体师生数据的数据中心，完成高校人员、设施、科研器材等的数据库构建，同时利用数据交换技术对不同的操作系统、计算语言、标注体系进行整合，构建完全适配于广大师生的一体化数字治理体系，即可在技术上解决高校信息化建设中的信息孤岛问题，并可在高校突发公共安全事件时起到统筹协调的作用。以数字技术为支撑的线上教育平台得到了高速发展，形成了线上直播面对面授课、网络微课模式等多种线上教育体系。以“学习通”为代表的网络微课模式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得到普及并逐渐发展成熟，较多高校恢复正常教学秩序后仍保留了线上教学微课视频加线下传统授课的模式。但是，线上教学模式在高校数字信息储存、线上考试、线上人员身份验证等多方面还存在诸多问题。纵然如此，人脸识别技术、屏幕监控等身份验证技术可在保障高校师生的隐私及数据安全方面实现技术保障。视频学习、作业检验、考试测试等学生学习成果评价指标体系，以视频质量、线上授课质量、学生学习情况评估为主的教学评价体系已逐步构建完善，为教师教学评价、师生教学互动等方面提供了数据反馈机制。

四是人才培育。教育主体数字化素质提升是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的重点和难点，但在教育信息化改革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应用中，各高校人才的数字化程度已有所提高。在此前开始的教育信息化改革中，各高校已逐渐重视数字化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工作，并更大规模地普及数字化、信息化的理念，逐渐使之在实际的使用体验中感受到数字化教育的智能化、便利化，逐步全面落实高校的数字化人才建设。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全国各高校逐渐采用线上授课模式，高校师生“不得不”更多地接触数字化、信息化的教学以及办事方式；在接触和运用中，其数字化知识储备及素养均得到提升。

四、高校数字化治理的创新模式构建

数字化改革在高校治理领域逐渐成为一股势不可挡的潮流。构建符合高校治理现状的数字化治理模式，可促进高校加快转型步伐，持续提高师生信息化素养，解决高校信息孤岛难题。数字化改革要准确把握“1+5+2”体系(2)浙江数字化改革的“1+5+2”体系中，“1”即一体化智能化公共数据平台，“5”即5个综合应用，分别是党政机关整体智治综合应用、数字政府综合应用、数字经济综合应用、数字社会综合应用和数字法治综合应用，包含“产业大脑+未来工厂”“城市大脑+未来社区”等核心业务场景，“2”即数字化改革的理论体系和制度规范体系。具体可见参考文献[27]。构建的重点任务，要打破条块分割、条线孤立的碎片化模式[27]。高校运用数字化理念和手段进行治理改革时，应在统筹全局时兼顾精细化管理，将碎片信息连接成服务师生各方面需求的数字织网。本文在数字化改革的指导下，综合考虑高校数字化治理的两个困境和四个机遇，在技术上以数据平台集成改革为基底，在服务上构建多维治理框架，在数据上创新高校信息织网，构建了“基底—框架—织网”交叉融合式的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搭建高校数字化治理基底、突破信息孤岛限制，实现数字信息畅通(如图2)。

图 2 “基底—框架—织网”交叉融合式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

(一)数据平台集成改革，实现一体化服务

推进交叉融合式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的构建，首先应进行数据平台集成改革，实现高校数字化治理一体化服务。数据平台集成改革即搭建数字场景基底，在软件上完善数据平台运营规范，在全校各部门数字化建设的标准统一，也力争与全国教育信息化建设的标准统一，在硬件上提升校园基础设施环境，落实数字服务基础，协调高校各教育主体进行共同管理。事实上，高校数字化治理能实现数据自主智慧流动，以便高校各产学研主体可进行精准高效、稳健全面的决策，使高校具备应对校园公共体系变革、校园数字场景革新、校园舆论突发事件等环境变化的能力。

一是完善数据平台运营规范。数据平台的集成改革，要考虑其数据平台运营规范的整改创新。首先，针对数字化建设标准未统一，各业务模块壁垒化严重等问题，“基底—框架—织网”交叉融合式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将构筑交互型治理平台框架，打破“烟囱式”数据系统建设数据平台，将不同部门系统之间分布、多源、异化的数据进行标准化存储[28]，将平台数据管理进行集成存储、集中处理、有序分档，并通过局域网或广域网传输技术，扩大高校档案信息的利用空间，使高校信息资源的共享成为可能[29]，为实现有效的数字治理奠定基础。其次，应健全完善数据平台管理体系，规整划分高校数字化治理各级部门系统权利范围。在数字化治理校园的管理体系中，除了日常运营相关平台的指导老师及负责学生，还应包括数字运营行政部门、校园网络管理部门以及处于学生群体中的班干部[30]，需层级分明，分工明确，在工作职责、中期监察、后期修改等各环节都需要设立相应职能部门的管控权限。最后，需提升数据平台运营执行人员业务能力，加强技能培训与危机模拟练习，着重加强高校突发案件的模拟训练，将典型案例进行分析讲解，并教导执行人员牢记从日常管理至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法。不论是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的教学特征，还是数字化改革的教学要求，都在督促教师提高平台操作能力，加速教师线上教学水平的提升，为数据平台的合理使用创造机遇。

二是提升校园基础设施环境。数据平台的集成改革，要考虑校园基础设施环境的智慧建设与个性升级。一方面，校园基础设施环境应考虑环境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要有以人为本、统筹规划的理念。校园环境和师生治理是两个相互影响的作用主体，高校治理需在充分考虑现阶段数字化治理手段，以及校园规模、师生占比、学科助推等现实情况的基础上，进行校园基础设施环境的数字化改造，设计应用场景与服务模式，以满足现阶段校园治理各个主体的需求，达到高校数字化治理的业务标准水平。另一方面，校园基础设施环境建设应循序渐进、由浅入深，让数字化服务场景融入校园治理，逐渐顺应以人为本、统筹兼顾的数字管控潮流。

三是助推产学研平台智慧化。数据平台的集成改革，要助推产学研平台数据信息智慧共享，实现理论与实践在现实生活中的突破体验。一方面，产学研平台智慧化应注重校园治理数据互通，构建资源共享合作机制。数字科技对校园治理简洁化、高校教育现代化、校园产学研综合体和弦化都是助推好手。通过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兴信息技术，有效实施适应型个性化学习、优质教育资源共建与共享，大力推进教育现代化[31]。另一方面，平台智慧化应更注重和支持交互式、情景式的学习方式。现阶段部分高校利用环境感知技术对学习情景进行识别，将其作为个性化学习资源推送、学习伙伴连接以及学习活动建议的前提[32]。这有利于使理论知识在形式上的呈现更丰富活泼，打破固有学习平台枯燥氛围，在内容上也易做到知识创新，使学习者在实践以及与合作伙伴的交流探索中获取新的灵感源泉。

(二)治理框架多维构建，扩充多元化功能

推进交叉融合式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要对治理框架多维构建，扩充其多元化的功能，使其衍生枝叶，多位一体。在搭好基底的前提下，扩充高校教学内容和形式，推进高校治理体系的逻辑化与治理主体素质的现代化，完善校园健康环境的安全智慧管理，将“课堂教学—安全健康—公共管理”连接起来，将数字手段思维与高校治理评价体系结合，扩充数字治理框架内容，创建数字校园治理综合体。

一是对教学形式内容进行数字治理。治理框架的多维构建，应优先考虑如何将高校的教育功能进行开拓创新。首先，教学形式可摸索虚拟现实融合的“互联网+教育”“人工智能+教育”，将“线下+线上”途径的教学模式继续深入，让课堂从现实的封闭教室走向网络的开放空间，将网络教育与现实教学相结合。联想集团董事长杨元庆指出，AI未来方向将是智能终端和云完美结合[33]，故要开发移动在线教育、线上线下混合教育，让教学形式更符合互联网青年需求，使之成为教学形式改革的一大重点课题。其次，教学主体之间关系也应从单向传输转变为多维度、多层面、多互动的“锁链式响应传输”。传统的教学关系主要是从教师到学生的单向信息传播，常常忽略学生的接受程度，而“锁链式响应传输”则是包含信息的发出、传递、接收、反馈的全过程。如雨课堂、希沃易课堂等许多教育信息化的工具可以帮助教师设计和维护教学反馈的方式，而这些可帮助“锁链式响应传输”的功能都需要嵌入治理框架中。最后，应注意与现有的教学平台相集成，多进行教育应用中间件的研发[34]。中间件屏蔽了操作系统和网络协议的差异，具有标准接口的可移植性和标准协议的互操作性特征，已成为许多标准化工作的主要部分。利用中间件手段辅助高校数字化治理，可达到便捷集中、精准连接教学数据信息的效果。

二是对校园健康安全进行智慧管理。治理框架的多维构建，应注重高校基本健康安全环境“线下+线上”协同管控。一方面，校园线下内部安全管理，如学校安全门禁、学校安全访客、机动车管理和校园火灾报警管理等方面涉及众多部门的协同，应打破高校内部数据孤岛、重塑流程、革新组织架构[35]，逐渐构建迅捷化、人本化、生态化联防联控的数字化治理系统。另一方面，要注重高校网络舆情处理机制智慧管控。对屡见不鲜的校园线上舆情事件，建立网络安全管理机制，除了对之加以及时而正确的引导，还要加强高校网络舆情处理机制的智慧管控，建立行之有效的突发事件处置预案，防止不当舆情出现后急速扩散传播，避免不必要网络舆情危机的发生。

三是对公共管理体制进行合作嵌套。治理框架的多维构建，还应从物质服务到精神熏陶健全校园公共管理体制的各个层面。一方面，可深化“最多跑一次”等的数字化理念，运用数字流程化办事大厅、智慧图书馆、“校园一卡通”等数字化技术，重塑高校公共治理流程，强化各类服务型校园智慧场景的功能规划，增强高校公共服务的实用性、便捷性。另一方面，可依靠高校数字社区、生活信息平台等虚拟空间的设立[36]，创造情景式数字孪生社区空间节点，创新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新基地，为师生提供便捷、有趣、丰富的生活服务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场景。

(三)高校信息织网创新，促进数据迅捷化传播

推进交叉融合式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要创新高校信息织网，使数据可迅捷化传播，提供个性化服务。创新高校信息织网，即适应网络化治理要求，设计和落实双向性监督反馈机制，促进人才流通和具有数字化素养的人才队伍建设，透过应用能力和机制的织网建设，促进高校数字化治理框架的有效构建，以及基底数据平台信息流通的良性循环。

一是双向性监督反馈机制。创新高校信息织网，要注重信息采集、传播、转译过程中主体对于信息内容的反馈，测验信息传输的准确性与合理性。良好的监督反馈机制，能为高校教学师生、科研团队、管理者，甚至与高校教学科研相关的社会机构等“信息传播者—受众”之间搭建信息枢纽桥梁。一方面，双向性监督反馈机制要建立反馈途径，如由师生群组遥控器、接收器和云平台软件等组成的“互动反馈系统”[37]。另一方面，要增强信息反馈的即时性、信息沟通的便捷性、问题解决的有效性。如强化基于学生需求提供决策和服务等以人为中心的数据技术运用理念，可在总体上打破条块分割的局面，理顺各部门之间的权责关系及其业务流程，提升治理模式的有效性；再如将高校治理信息所需的研学、测算和实验等环节连接起来，形成交叉融合的全景数据及可视化呈现的信息反馈评价机制，可从多个维度促进数据长期有效地采集、追踪、收纳、汇总和推送。

二是数字化治理人才流通。创新高校信息织网，需注重高校数字化治理人才流通，以整合信息流通渠道，分解信息孤岛。一方面，应注重高校之间数字化治理人才的流通，对高校治理各部门之间的“数据孤岛”，可通过人才交流或轮岗式的流动发现问题，理顺流程和权责关系，提高治理效率和能力。另一方面，在追求流水线般精准工作流程内容的同时，对高校人才关怀的贯通协调，在“数字”的基础上追求“数智”效果，使得高校治理成为有温度的智慧手段，将各个信息管理部门集成统一管理，扩大数字治理体系服务半径，达到数据的互通、互感、互知。

三是数字化素养队伍体制。创新高校信息织网，应从治理领导力、团队配备优势上强化数字化素养梯队。一方面，数字化素养队伍体制建设要加强数字化治理领导力的培养，在团队梯度的主导力量上进行引领强化。教育信息化领导力正在成为教育信息化的重要内容[38]，打通数据壁垒和提升数字治理能力，将成为数字化素养队伍体制建设的关键因素。在高校数字化治理的团队管理培训中心，应因材施教、因势利导地培养各团队梯度核心领导力量，合理引导队伍体制价值导向。另一方面，人类社会随着云计算、物联网、区块链等新技术的快速发展与深度应用，已经进入真正的“数字时代”[39]。在高校数字化治理的课题研究中，数字化专项人才的培训技能学习必不可少，队伍中坚力量的配备也应充实扩大，团队成员在数字化专项学习中各司其职，做好团队的梯度分层工作规划，消除数字专项学习壁垒，投身数字化教育实践基地，积累团队管理服务的必要经验。

五、高校数字化治理创新模式的效益探析

在数字化改革驱动社会各类工作职业进行改革创新的大环境下，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所带来的直接优势与间接效益将不仅仅局限在服务高校师生的便利提升上，更体现在学校层面办学决策以及社会资源的统筹规划等层面上，其内部效益主要体现在师生效益和高校效益两方面，其外部效益则体现为社会效益。

一是体现在师生效益。一方面，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提供线上线下“一站式”办事服务流程，是对“最多跑一次”改革的具体落实，可节省师生时间，减少工作材料损耗，为高校师生提供便利的一站式办公服务，解决办事难、走多次等传统办事难题。另一方面，高校数字化治理可提供办事流程“可视化”服务，热点问题剖析、服务流程设计、服务反馈征集、后续修改成效等环节都可得到一目了然的反映，加强各教育主体间互动的同时，也提升办事、教学、科研合作流程的可预期性，优化了服务体系方案的构建，并在模式系统运行中引导和训练各教育主体用户的数字化思维与技能。

二是体现在高校效益。一方面，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可提供数字层面的决策支持。通过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学校可在数据平台上收集教学、科研、校园管理等事务内容的流程数据，或在平台上嵌入相关的建议模块，通过特定算法描述分析或模拟检测课程质量、校园文化、学习氛围等方面的具体情况、问题和风险评估与应对机制等，辅助高校得出符合高校现状条件、满足校园线上线下治理建设要求的决策服务，使得高校治理工作内部形成良性的循环增益机制，同时得到校园治理轨迹的完整记录。另一方面，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可逐步消除“数据孤岛”，在数据平台上设置不同的超越现实场景的虚拟应用场景，设计各场景下跨部门跨层级的互动方式，实现数据高速互通，使得高校治理层级和部门之间加强沟通频率，减少因“数据孤岛”现象导致的数据分配失调、信息传输延迟、转译途径缺少逻辑等问题。

三是体现在正向的社会效益。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社会资源浪费，不仅可以通过高校间数字化互联互通共享数字化资源，如分享金课等高校教学资源，还可以在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运作过程中提升社会人力资源队伍整体的数字化技术、数字化思维和数字化认知。

结 语

全面推进数字化改革已经是不可阻挡的趋势[40]。数字化改革是助力高校治理发展进步的利刃。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高校数字化治理已取得了许多进步，也显示出部分高校师生信息化意识素养不足、存在高校信息孤岛等困境。本文基于高校治理中教学与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校园管理等方面的困境，构建以数字化为核心的“基底—框架—织网”交叉融合式的高校数字化治理模式。该模式以数据平台集成改革、治理框架多维构建、高校信息织网创新，促进数据迅捷化传播，实现数字信息畅通、高校治理整体智治，形成师生、高校、社会三者效益的共赢。本文仅在已有模式提炼的技术、服务、数据三个关键维度的基础上，按照数字化改革的系统性要求，对高校数字化治理的模式构建进行尝试性的总论。高校治理数字化改革也在持续探索中，如何针对两个困境和四个机遇稳扎稳打地改革，持续建设技术、服务、数据良性集成互动的高校治理数字化模式，还需在具体的实践和进一步研究中继续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