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君,丁 珺
广西师范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0
乡村是具有自然、社会、经济特征的地域综合体,它与城镇互促互进、共生共存,共同为人类生活活动提供主要空间[1]。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求坚持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不断促进农村经济发展,解决城乡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提升全国人民生活幸福感。自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对乡村振兴战略的研究日益增多,部分学者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内涵、逻辑与实现路径进行了探究。乡村振兴战略是党中央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新战略、新部署、新要求,乡村振兴的核心是“战略”、关键是“振兴”、靶向是“乡村”[2];乡村振兴战略的主要内容涵盖农业、农村和农民,最终目标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3];乡村振兴战略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农村发展与城乡融合发展思想,以及历代共产党人农村发展思想的融会贯通[4]。从理论逻辑来看,乡村振兴战略体现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统一;从实践逻辑来看,乡村振兴战略体现了发展理念与发展道路的统一;从价值逻辑来看,乡村振兴战略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5]。
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发展背景分析后发现: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必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要坚持问题导向,有针对性地找出农业农村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大力发展乡村产业,不断延伸产业链,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不断完善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同时提高农村地区教育水平,为乡村振兴培养所需要的人才;不断完善乡村治理结构,治理过程中将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6]。学者关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评价研究主要集中在乡村振兴体系的构建及乡村振兴评价的测度方法。关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标体系的构建,大多数学者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个方面构建乡村振兴整体的评价体系,还有部分学者从乡村振兴的其他特定方面来构建指标体系。刘七军等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个维度,共选取33个指标,构建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对乡村振兴现状进行分析[7]。纪中强提出,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乡村组织振兴发挥着重要作用,应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宗旨,遵循乡村振兴战略的新形势、新目标、新要求,参照农村基层党组织的功能定位,对农村基层党组织绩效进行评估[8]。周莉从生态振兴的角度出发,从农业效能、生态节约、城乡融合3个方面构建西藏农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9]。申云等从农产品、农业多功能和农业支撑3个方面对乡村产业振兴发展指数进行了定量测度与比较[10]。贾晋等将产业兴旺细分为“六化”、将生态宜居细分为“四率”、将乡风文明细分为“三风”、将治理有效细分为“三治”、将生活富裕细分为“三维”,共选取了35个细化指标对中国30个省(区、市)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了定量测度与比较[11]。在评价方法研究方面,大多数学者主要采用熵权TOPSIS法和多元统计聚类法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测度。毛锦凰等选取中国31个省(区、市)2016年的相关数据,运用层次分析法与熵权法相结合的综合赋权法确定指标权重,选取中国31省(区、市)乡村振兴的发展水平进行测度[12]。陈俊梁等选取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长三角地区,运用因子分析法对江苏、浙江、安徽3个省共40个地级市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实证评价和分析比较[13]。李坦等以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为研究对象,结合熵权法与层次分析法,构建乡村振兴指数的评价指标体系,从时间和空间角度,对2007—2016年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指数进行分析[14]。张鸿等通过设计调研方案,在陕西省33个行政村共发放951份调查问卷,运用熵权TOPSIS法将收集的数据进行处理,测算出陕西省农村地区高质量发展水平[15]。
为了更好地对评价对象进行分析,越来越多学者采用时空分异的研究方法,同时从时间和空间维度对评价对象的时序特征和空间特征进行分析。通过从空间角度的分析,可以发现不同地区之间存在的差异,从而更加有针对性地提出改进方案。徐辉等运用熵权法对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结果发现黄河流域上中下游的高质量发展基本呈现“两边高、中间低”的空间格局[16]。熊建新等认为,在不同的时空尺度下,生态承载力系统耦合协调度会呈现不同的差异和变化,并在构建耦合协调度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从时序变化上和空间分异上对协调度变化进行了分析[17]。王昱等采用多元统计的方法分析发现,水体污染程度在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表现出的特征存在差异[18]。周克昊等借助SPSS、GIS软件对长江中游城市群综合发展水平进行时空分异,对区域间差异成因进行分析,并以区域差异为基础提出优化整体区域发展的相关建议[19]。何玲玲等分别从时间和空间2个维度分析了广西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协调水平,发现2012—2018年南宁和桂林两地的耦合协调度一直处于较高水平,且两地依靠自身优势充分发挥带动效应,促进了周边城市协调度的提升[20]。尚毛毛等从整体经济、民生、交通、发展潜力4个方面,对“十三五”期间广西3个经济区域的14个市进行测算分析,为推动广西经济社会在“十四五”期间实现整体高质量发展提供相关建议[21]。
2014年,珠江-西江经济带获批而上升为国家战略,成为中国第一个跨省区流域的经济带。目前,对于珠江-西江经济带发展的相关研究主要从人口、生态、经济发展等视角展开。由于统计数据的可获得性不高,对该区域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动态评价的文献较少。因此,本研究通过构建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指标体系,从时间和空间角度,更全面地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根据测度结果提出相关建议。这有利于珠江-西江经济带不同地级市对当地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监测与对比,发现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重点、难点,因地制宜采取相应方案,对推动经济带一体化协调发展,提高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经济发展的核心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的问题,引发了若干学者对城市偏向论和乡村偏向论的争论,在区域规划发展中出现了城乡空间对立的观点。城市偏向论和乡村偏向论的发展实践证明,短期的偏向可能会在某些方面“效率”明显,但是从长远和整体来看,二者的统筹、协调发展才是最终目标[22]。中国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目的在于解决“三农”问题,但是就乡村谈乡村问题过于片面。在服务好广大农民的同时,也要服务好广大市民,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应将服务全体人民作为乡村振兴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本研究在构建乡村振兴评价体系时,不局限于“三农”,指标范围包含乡村和城市,更加全面有效地测度乡村振兴的实施效果。根据全面性、客观性、可比性和可操作性原则,本研究依据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立足于乡村振兴战略的20字发展方针,在已有文献的研究上,分5个维度共选取15个指标对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的水平进行测度(见表1)。在产业兴旺方面,从农业效率、农业现代化程度和产业结构中选取有效灌溉面积、人均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农业机械总动力、二三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4个指标。在生态宜居方面,从自然环境宜居和社会环境宜居中选取建成区绿化覆盖率、生活污水处理率和卫生技术人员数3个指标。在乡风文明方面,从文化教育建设和居民文化支出中选取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书册数和居民教育文化娱乐消费价格指数2个指标。在治理有效方面,从自治、法治、德治和发展均衡程度中选取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刑事案件立案数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指数3个指标。在生活富裕方面,从收入、消费、生活质量中选取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私人汽车拥有量3个指标。
表1 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1.熵权法
在对多指标进行综合评价时,指标权重的确定方法主要有主观赋权评价法和客观赋权评价法。本研究采用客观赋权评价法中的熵权法,通过信息熵确定权重避免了主观赋权的随意性,更加客观准确地评价研究对象。由于传统熵权法多用于同一年份不同地区或同一地区不同年份的评价,本研究为了同时对多地区不同年份的演化特征进行对比分析,借鉴冯兴华等的处理方法,在传统的熵权法上进行改进,将时间变量加入熵权法中,分别测算出各个指标熵权以及珠江-西江经济带2011—2018年11个地级市的乡村振兴指数[23]。具体的熵权法步骤如下:
(1)构建原始指标矩阵数据X={xλij}(1≤λ≤h,1≤i≤m,1≤j≤n),其中h、m、n分别为年份数、城市数、测评指标数,xλij表示第λ年份、第i城市的第j项指标的指标值。根据本研究中所选取的数据,h、m、n的数值分别为8、11、15。
(2)对指标体系中的各个指标进行极差标准法无量纲化处理:
Zλij=(xλij-xmin)(xmax-xmin)(正向指标)
Zλij=(xmax-xλij)/(xmax-xmin)(逆向指标)
式中:j=1,2,3,…,n;i=1,2,3,…,m分别为评价指标和评价对象的总数量;xmin、xmax为所有评价对象中不同指标j的最小值、最大值;xλij、Zλij分别为不同指标i无量纲化前、后的指标值。
(3)指标的归一化处理:
(4)计算各个指标的熵值:
其中,k=1/ln(h×m)。
(5)计算各个指标熵值的冗余度:
Dj=1-Ej
(6)计算各个指标的权重:
(7)计算各年份各地级市乡村振兴指数:
2.TOPSIS法
TOPSIS法是对现有对象进行相对优劣的评价,具有计算简便、对样本量要求不大以及结果合理的优势[24]。先针对各个指标从所有待评价对象中选出该指标的正理想值与负理想值,然后计算出各个指标数据与正理想值、负理想值之间的距离,比较评价对象与理想值之间的贴近程度,贴近度越大,说明越接近乡村振兴的最优水平。主要步骤如下:
(1)根据上文熵权法求出单独某一年份的权重乘以当年标准化值,求各个指标加权矩阵R=(rij)m×n:
(4)计算各个评价对象的值与理想值之间的贴近度Ci(即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
3.变异系数
变异系数用于衡量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相对差异程度,它的值越大意味着相对差异越大。计算公式如下[25]18:
4.标准差
σ系数用于衡量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绝对差异程度,其值越大,则意味着绝对差异越大。计算公式如下[25]18:
本文研究区域为珠江-西江经济带,包括广东省的广州市、佛山市、肇庆市和云浮市共4个市,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南宁市、柳州市、梧州市、贵港市、百色市、来宾市和崇左市共7个市。评标指标体系中的15个量化指标原始数据来源于2012—2019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广西统计年鉴》《广东统计年鉴》《广东农村统计年鉴》,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珠江-西江经济带包括的其他地级市统计年鉴等。
运用熵权法对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中2011—2018年15个指标进行计算,得出各个指标的权重及各个子系统权重(见表1)。将5个子系统的权重进行对比发现,生活富裕子系统所占权重最大,为0.278 9,说明检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效果关键要看人民生活是否达到富裕水平。将表1整个系统中指标的权重进行排序发现: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私人汽车拥有量、卫生技术人员数的权重位于前3名,分别为0.167 1、0.161 0和0.154 7;建成区绿化覆盖率、生活污水处理率和刑事案件立案数的权重排在后3名,分别为0.012 5、0.013 5和0.016 8。单独对5个子系统分析发现:在产业兴旺方面,农业机械总动力所占权重最大,为0.073 8,说明通过农业技术创新,提高农业生产效率是实现产业兴旺的重要方法;在生态宜居方面,卫生技术人员所占比重远超于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与生活污水处理率这2个指标,说明在为人民构建宜居生活环境的过程中,完善医疗卫生基础设施,为人民身体健康提供保障是最重要的一步;在乡风文明方面,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书册数权重远高于居民教育文化和娱乐消费价格指数权重,说明通过建立公共图书馆,为人民营造良好学习环境,对于提高人民精神文明水平效果显著;在治理有效方面,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所占权重远超于其他2个指标,说明通过引入信息技术,在实现自治、法治、德治综合治理方面效果显著;在生活富裕方面,私人汽车拥有量所占权重较其他2个指标而言最大,说明人民生活富裕水平,不仅要满足人民日常生活所需,也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
本研究利用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计算出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综合水平及各个子系统指数(见图1)。首先,从乡村振兴综合水平来看,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不断增加,由2011年的0.096 2上升到2018年的0.167 5,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整体上增加了0.741 2倍,说明在珠江-西江经济带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取得的成效越来越显著。其次,从各个子系统指数大小来看,2011—2018年,生活富裕指数除在2011年低于0.020 0外,在其余年份均大于0.020 0,乡风文明指数2011—2018年在5个子系统指数中占比最小且一直小于0.020 0。在乡村振兴五大要求中,乡风文明是反映社会文明进步的最直接表现,是乡村振兴的软实力。乡风文明的乡村振兴指数偏低可能是因为加强乡风文明建设不仅要提升物质文明也要求提升精神文明,在当前实施乡村振兴的过程中,往往更偏向于满足人民在衣食住行方面的需求。最后,从变化趋势来看,在2011—2018年,2012—2016年乡村振兴综合指数的增速相对于其他时段更趋于平缓。2011—2018年,生活富裕指数在5个子系统中增幅最大,由2011年的0.019 1逐步增加到2018年0.053 4,增加了1.795 8倍,说明提升人民生活水平一直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环节,人民生活水平得到了明显的改善。产业兴旺指数、生态宜居指数和乡风文明指数在2011—2018年增速较为平缓,其中产业兴旺指数整体上增加幅度最小,为原来的0.276 0倍,生态宜居指数和乡风文明指数分别为原来的0.562 7、0.678 0倍。治理有效指数在2011—2018年出现较大波动,先后呈上升、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治理有效指数从2011年0.020 8上升到2018年的0.031 9,整体上增加了0.533 7倍。治理有效指数存在较大波动的原因可能是城市化进程中农村人口外流和城乡收入差距造成的。
图1 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综合水平及各个子系统指数
为进一步分析珠江-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时序差异,本研究对11个地级市2011—2018年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测算,结果如表2。由表2可知:第一,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不断提升,但各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整体处于较低水平。11个地级市乡村振兴指数的平均值由2011年的0.008 7上升到2018年的0.015 3,增加了0.758 6倍,但平均值整体较低。2011—2018年乡村振兴指数大于或等于平均值的城市有4个,其中广东3个、广西仅1个,分别是广州市、佛山市、肇庆市、南宁市,其余7个城市中除柳州市乡村振兴指数较接近于平均值外,其余均低于平均值。第二,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较低地区增幅比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较高地区的增幅更大。从变化趋势来看,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排名相对较后的梧州市、百色市和来宾市2018年乡村振兴指数相对于2011年乡村振兴指数增长幅度位于前3名,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排名相对靠前的广州市、佛山市、南宁市乡村振兴指数在2011—2018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增长幅度排在后3名,这说明在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较低地区,实施乡村振兴提升的空间更大。第三,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具有一定相关性。珠江经济带的4个地级市中除云浮市外,广州市、佛山市、肇庆市乡村振兴指数均较大,而西江经济带的7个地级市中除南宁市外,其余6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较低。广州市和南宁市分别处于珠江经济带和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中的第1名,且广州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远超于珠江-西江经济带其余地级市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广州市作为广东省省会,拥有优越的地理位置,是综合交通枢纽城市和国际商贸中心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远超于珠江-西江经济带其余地级市,由于自身良好的经济基础,所以实施乡村振兴的效果一直最好。佛山市和南宁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相近,位于总排名的第2、第3名。佛山市地理位置优越,身处发达的珠江三角洲,交通基础设施发达完善,气候温和、土地肥沃,适合第一产业的发展,同时充足的劳动力为第二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优势;南宁市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的首府,是其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科技和金融中心,资源聚集优势明显,所以佛山市与南宁市经济发展水平也高于珠江-西江经济带除广州市外的其他地级市,因此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相对靠前。
表2 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
同时本研究根据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的乡村振兴指数,得出2011—2018年的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变异系数与标准差(见图2)并进行定量分析。标准差反映的是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之间的绝对差距。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绝对差距总体呈上升趋势,2011—2012年标准差基本保持不变,2012—2013年突然加速上升,在2013—2017年又趋于平缓,2017—2018年又开始上升,标准差由2011年的0.006 9增加到2018年的0.008 9,增加了0.289 9倍。变异系数反映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相对差异。2011—2018年变异系数呈现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变化趋势。变异系数在2011—2012年下降,2012—2013年上升,2013—2018年又逐步下降,2011—2018年变异系数总体上是下降的,由2011年的0.828 2下降到2018年的0.597 7,减少了0.278 3倍。综上可知,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相对差距减少,绝对差距不断增加。这说明珠江-西江经济带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距,但地区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相对差距在不断减小。
本研究分别选取2011年与2018年指标数据,用TOPSIS法计算出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指标数据正理想值和负理想值之间的距离sep+和sep-,以及各个地级市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与理想值之间的贴近度Ci。Ci越大,说明该地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越接近于最优水平,即当地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越高。根据贴近度Ci的数值,运用GIS自然断裂点分类方法,将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划分为低水平、较低水平、中等水平、较高水平和高水平5种类型。
由表3可以看出:第一,2018年各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相对于2011年是增加的。将各个地级市2011年与2018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进行对比,可以发现,相对于2011年的贴近度Ci,2018年的贴近度均是上升的,说明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珠江-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越来越接近于最优水平。第二,排名靠前的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排名相对于排名靠后的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排名更稳定。将2011年和2018年的贴近度Ci的大小进行排序发现,广州市、佛山市、南宁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Ci始终位于2011年和2018年的前3名,梧州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水平始终位于最后1名。2018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排名相对于2011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排名上升的地级市有2个,下降的地级市有2个,其余7个地级市排名保持不变。从整体上来看,排名靠前的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排名相对稳定,排名靠后的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排名更容易发生变化。
表3 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离正理想值与负理想值的距离及贴近度
2011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低水平的地级市有4个,分别是百色市、崇左市、来宾市和梧州市;处于较低水平的地级市有3个,分别为柳州市、贵港市和云浮市;处于中等水平的是肇庆市;处于较高水平分别是佛山市、南宁市;处于高水平的是广州市。2011年有4个地级市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低水平,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低水平的地级市由4个下降为2个;2011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较低水平的地级市有2个,2018年上升到4个;2011年与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中等水平、较高水平和高水平地级市的数量不变。从空间分布上看:第一,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呈现“东高西低”的分布格局,且地区之间差异显著。从整体上看,位于珠江-西江经济带东部的珠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整体要高于位于西部的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珠江经济带除云浮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较低水平外,广州市、佛山市、肇庆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处于中等水平及以上。西江经济带除南宁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较高水平外,其余6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处于较低水平及以下。第二,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区域间差异不断缩小。西江经济带中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较高水平的南宁市,2018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相对于2011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的增幅除梧州市和来宾市外最小,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中等以下水平的百色市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在西江经济带7个地级市中增幅最大,说明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差异不断缩小。珠江经济带中,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中等水平以上的广州市和佛山市,2018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相对于2011年贴近度的增幅小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处于中等水平及以下的肇庆市和云浮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的增幅,说明珠江经济带地区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差异不断缩小。从珠江-西江经济带整体来看,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数值较大的广州市、佛山市和南宁市2018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相对于2011年贴近度增幅分别为0.009 4、0.029 8、0.040 7,位于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中的后3名;百色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数值分别由2011年的0.130 6增加到2018年的0.209 5,其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的增幅在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中最大,其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由2011年的低水平上升到2018年的较低水平,说明珠江-西江经济带地区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的差异不断缩小。
本研究紧跟乡村振兴战略的20字发展方针,建立了包含15个指标的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权法对各个指标进行赋权并测算出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地级市乡村振兴指数,然后采用TOPSIS法单独计算出2011年和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贴近度,并对其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时空特征进行分析。
分析发现:第一,2011—2018年,珠江-西江经济带各个地级市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不断提升;第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有关,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越高;第三,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呈现东高西低的分布格局,地区之间差异显著;第四,珠江-西江经济带地区之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虽存在较大差异,但这种差异在不断缩小。
一是发挥两广地区优势互补效应,推动珠江-西江经济带乡村振兴协调发展。分析发现,珠江-西江经济带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存在明显差异,且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相关性。广东拥有雄厚资本、高精技术和高层人才,同时广西相对广东具有人力成本低廉以及生态环境资源丰富等优势。珠江-西江经济带要把握两广地区自身发展特点,充分发挥各自资源优势,推动珠江-西江经济带协调发展,不断提升乡村振兴发展水平。
二是加大科技创新投入,为乡村振兴投入新动能。通过分析发现,增加农业机械总动力,提高农业生产效率是实现产业兴旺这一要求过程中的重要方法。《创新驱动乡村振兴发展专项规划(2018—2022年)》指出,科技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新动能,更是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的关键[26]。每一次科技进步都会带动社会经济整体水平的提高[27],科技创新可以利用自身外溢性的特征,从内在逻辑上改善资源要素的流动环境,使各个要素的分配更加合理,从而提高资源要素利用率,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全方位的有力支撑[28]。
三是提高当地教育水平,培养振兴所需人才。上述分析发现,2011—2018年乡风文明指数在5个子系统指数中排名一直最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乡风文明是软环境,加强乡风文明建设,要坚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提高当地教育水平有利于提高当地人民的综合素质水平,有利于培养乡村振兴所需人才,有利于提高社会文明程度。2018年出台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明确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必须破解人才瓶颈制约”[29];同年发布实施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指出要“强化乡村振兴人才支撑”[1]。乡村人才是乡村振兴的实践者、推动者和传播者,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了重要保障。通过政策和良好的福利待遇吸引来的贤才,其留在乡村的时间较短。只有从教育端出发,扩大教育规模,提高当地的教育水平,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人才长期缺乏的问题。
四是引入现代信息技术,为乡村技术赋能,助力乡村振兴。分析发现,现代信息技术在提升乡村治理能力上有很好的效果。随着当前网络化、信息化和数字化的发展,应用现代信息技术已经成为新时代的潮流与发展趋势。通过现代信息技术,村民可以掌握最新信息,了解最新情况,不断学习,提升自身素养,从而实现村民自治;政府部门通过现代技术可以更加及时、全面、准确地了解民意,从而更加精准地为村民提供乡村公共服务;通过现代信息技术不仅可以实时掌握乡村组织内部人员的工作动态,对工作人员进行日常监管,而且可以提高其为村民处理日常事务的效率,从而促进乡村治理效果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