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居民参与新型农村社区治理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基于浙江省部分区域的田野调查

余晓花， 李 翔

(浙江广厦建设职业技术大学 国际商学院， 浙江 东阳 322100)

新型农村社区治理(下文简称“社区治理”)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一环，有效的社区治理能够为乡村振兴战略的执行提供支撑力量[1]。正因如此，社区治理水平的提升备受国内外学者的关注，其中部分学者将研究聚焦在农村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意愿的影响因素上，认为农村居民作为社区治理的主体，只有明确其参与治理意愿的影响因素，才能有效提升农村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意愿。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加速发展，农村男性劳动力被大量转移，女户主家庭和留守妇女家庭的数量不断增加[2]，事实上，社区治理参与者更多的是女性居民。因此，积极鼓励当地女性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意义重大。对此，本文通过采用田野调查方法，在浙江省部分新型农村社区区域开展了“女性居民参与新型农村社区治理现状及影响因素研究”的问卷调查。在借鉴现有文献基础上，分别从政治、网络、文化等不同层面评估了女性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现状，并选取了15个具体指标的影响因素测量标准，以期能够较为准确地测量调研区域的社区治理参与影响因素，从而为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决策参考。

1 女性居民参与新型农村社区治理现状分析

1.1 调研样本概况

2021年9月至12月，课题组先在浙江省金华市开展小样本预调研，以测试调研问卷的适用性，后经调整修订确定最终的调研问卷，并在浙江省杭州市、金华市、嘉兴市等农村社区开展实地调研访谈。共发放问卷500份，有效回收337份。表1为本研究正式调研样本的基本概况。

表1 正式调研样本的基本概况

1.2 女性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现状

研究团队主要从女性居民在社区治理认知、社区治理途径、参与选举活动、居民会议、村务监督、参与社区网络互动、参与社区文体活动等方面来评估女性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程度[3]。本次受访女性居民年龄主要集中在40～55岁群体，年轻女性居民较少主要是因为在外工作，没有精力和时间，因此受访对象在教育程度、家庭年收入、政治面貌均有一定的倾斜。

1.2.1 社区治理认知调查

由图1可知，女性居民对于社区治理认知还很薄弱，43%的女性居民认为社区治理就是实现村民增收，而仅有18%的女性居民认识到社区治理还包含居民自治，由此可以看出女性居民的主人翁意识还不强，对社区治理的认识较片面。

图1 社区治理涵盖内容及占比

1.2.2 参与社区治理途径调查

由图2、图3可知，31%的女性居民并不知道如何参与社区治理，且45%的女性居民只知道一些参与社区治理知识。知道社区治理的女性居民中，大都从亲朋好友那里了解，其中村委会宣传方面只占到18%，说明宣传普及力度还不够。

图2 是否知道如何参与社区治理及占比

图3 了解社区治理途径及占比

1.2.3 参与社区治理行为现状调查

由表2可知，83%的女性居民参与过村委会选举，69%的女性居民参与过居民会议，仅有37%的女性居民参与过村务监督，反映出女性居民在农村社区政治参与上还有待提高。社区网络互动方面，42%的女性居民互动频率较低，很多受访者表示社区网络互动平台欠缺，无法及时参与互动。社区文体活动频次方面，36%的女性居民参与频次在过去一年少于3次，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社区的文体活动不够丰富，没有新意。社区公益活动方面，37%的女性居民参与频次不高，很多受访者表示不知道有公益活动，甚至不知道社区活动的了解途径。

表2 女性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概况

结合研究团队的访谈，将女性参与社区治理行为不积极的主要因素归为几点：一是发现女性居民的社区治理认知不够，尤其是年龄较大的群体，没有主人翁意识，缺乏社区治理的认知渠道，导致参与意识薄弱，积极性低；二是女性居民社区归属感不强，很多女性受访者与邻居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邻居间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利益纠纷，往来并不十分密切，尤其是在45岁以下的女性更是由于工作等其他原因，与邻居之间往来更少，社区融入感不强；三是与受访对象和社区部门访谈发现，政府的各项鼓励措施宣传力度不够，文化体育、社会公益、网络互动等活动交流沟通渠道不明确，知晓度不高。

2 女性居民参与新型农村社区治理意愿的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2.1 模型选择

本研究以“是否愿意参加社区治理”为因变量进行实证分析，当选择不愿意时，取值为0，当选择愿意时，取值为1，构建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如下：

(1)

式中：pi表示女性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概率；a为常数项；xij表示影响女性参与社区治理的第j个自变量；m表示自变量的个数；βj为自变量的回归系数。

2.2 变量选取及描述性统计

借鉴现有文献，结合研究团队的调研访谈实际情况，对潜在影响因素进行归类整理，分别为女性个人基本特征[4]、社区归属感[5]以及政府支持程度[6]3个因素，分析这些因素对女性参与社区治理意愿的影响。本文的研究变量、变量取值、均值、标准差及预期效应见表3。

2.3 模型运行与结果分析

利用SPSS24.0软件对女性居民参与新型农村社区治理意愿的模型进行拟合，结果见表4。教育程度、政治面貌、家庭年收入、家属参与程度、邻居关系融洽、获得过邻居帮助、惠民政策落实程度高、社区干部作风良好、村务公开透明度高对女性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意愿具有正向影响，而年龄对参与意愿具有负向影响，其他因素对参与意愿影响不显著。

表4 模型估计结果

在女性居民个人基本特征因素中，女性年龄、受教育程度对参与意愿具有负向影响，女性越年轻，文化程度越高，就越脱离农村向城市发展，即使很多年轻女性在社区工作，也是将更多的时间精力都放在工作事业、家务劳动和培养子女上，没有参与社区治理的想法。政治面貌对参与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党员作为社区中具有较高政治觉悟与公众参与能力的先进主体，相比较群众参与社区意识强、积极性高。家庭年收入对参与意愿具有负向影响，从受访对象看，家庭收入高的家庭，男方大都在外务工，或工作较忙，因此需要女性花更多时间照顾家庭，使得女性参与社区治理的意愿下降。家属参与程度正向显著影响参与治理意愿，女性通过家属了解更多社区治理的知识，在家属的带领下参与到社区治理活动中。

在社区归属感因素中，女性与邻居关系、相互帮忙对参与社区治理意愿正向影响，从受访女性中了解，很多女性更想和熟悉的人参与治理，尤其在一些居民会议、文体活动等，而现实生活中，邻居间关系很多并不融洽，或多或少会因为农村社区的一些制度，导致居民之间存在纠纷，这也是降低参与治理意愿的因素之一。

在政府支持程度因素中，惠民政策落实程度高、社区干部作风良好、村务公开透明度高都会正向影响参与意愿。政府的支持力度越大，政策供给越完善，女性对于政府的认可、信任度越强，参与社区治理的自觉性和自愿性就会增强，所以参与治理意愿越明显。

3 对策建议

综合上文的研究结果，年龄、教育程度、政治面貌、家庭年收入、家属参与程度、邻居关系融洽、获得过邻居帮助、惠民政策落实程度、社区干部作风、村务公开透明度都会显著影响女性参与社区治理的意愿。因此，应当重点从以下方面着手，以提升女性居民参与新型农村社区治理的意愿。

1)持续推进乡村振兴战略，助力农业农村建设，探索共同富裕新路径。经济社会环境的改善，一定程度上能够吸引更多年轻女性和高学历女性回乡创业就业，同时也能够更好地激发农村妇女参与社会治理的意愿。因此，新型农村社区需要提供更优质高效的农村基础建设和公共服务水平，缩小地域差距、城乡差距，不断促进城市与农村在人口流动、公共政策、资源开发、环境共享等方面形成水乳交融、双向互动、互为依存的态势，探索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集体经济实现形式，确保实现农民增收、壮大集体经济。

2)提高农村妇女受教育程度，全面提升个人素养，加强社区治理认知。政府要在相关法律和政策上体现对农村妇女教育的重视，健全完善各种有关妇女教育的政策法规，建立面向市场、开发运行、政府主导、多元办学的资源整合的社会化培训体系，通过组织开展基础文化、民主法治、思想道德、乡风文明、就业技能等教育，塑造和谐平等的性别文化，提高其参与社区治理认知和积极性；老年女性群体文化程度低，经济收入受限，难以适应现代科技产品等原因而疏离在社区治理之外[7]，可以通过党员帮扶活动，关爱老人需求，鼓励其积极献策。

3)鼓励农村妇女加入各类党群组织，提升妇女参政议事和民主监督能力。据官方统计，截至2021年6月5日，中国共产党女党员2 745.0万名，占党员总数的28.8%，2020年1月1日至2021年6月5日共发展女党员212.4万名，占44.8%。虽说近年来发展女性党员占比逐步提高，但女性党员总量占比仍处于低位，因此各地组织部门应当在发展党员方面适当考虑挑选吸收更多优质农村女性党员。同时，各民主党派、社会团体也应统筹谋划，适当提高女性成员占比。

4)构建和谐互助的社区环境，丰富女性的社交网络。通过建设一个和谐的社区环境，构建良好的邻里关系，邻里间来往越密切，她们之间就会越了解、越信任[8]。社区可以以完善文化广场、村民活动室、休闲公园等文体活动的基础设施建设为切入点，利用清明、端午、中秋、重阳、春节等重要节假日，组织各类文体娱乐活动，引导更多女性居民参与，创造更为丰富的女性居民交流平台，培养社区归属感，缓解社会压力，提高居民的生活满意度，大力营造良好的社区文化氛围。

5)大力提振社区干部作风，进一步提升政府公信力和执行力。干部作风体现着政府形象，关系着政府的凝聚力和号召力，影响着经济社会的健康发展。要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就必须始终围绕密切干群关系，切实转变提高干部作风，让社区居民信得过、有依靠，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群众共同参与社区治理。因此，社区干部应当做好表率带头作用，不断加强作风建设，将“多元共治主义”理念落实在自身的社区治理实践中，形成“头雁效应”，做好社区治理实践的先行者。

6)严格执行村务公开制度，推动惠民便民利民政策有效落实。社区治理的目的之一就是提升居民幸福感，惠民便民利民政策的有效落实，一定程度上体现的就是社区治理的重要成果。村务公开制度是女性居民了解社区治理和各项惠民便民利民政策的重要窗口。因此，在巩固村务公开栏形式基础上，应积极创新公开形式，推行女性居民点题公开，建立信息公开平台等做法[9]，完善居民自治章程和村规民约，健全女性居民会议章程，营造全员参与、全民监督的良好社区治理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