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贵 , 吴晓文
(1. 辽宁师范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辽宁 大连116029;2. 北京语言大学 汉语国际教育研究院,北京 100083)
汉语纳入国民教育体系是指海外各国通过颁布法令、政令、教学课程大纲等形式,以大中小学开课、高中会考、高考以及中文专业学历教育等方式,在国民教育体系的各个学段进行汉语教育。(1)李宝贵,庄瑶瑶.汉语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之方略探索[J].现代传播,2020,(1).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是中文教育本土化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标志,对提升中文国际地位和影响力所发挥的作用日益凸显。从1955年韩国将中文作为基础教育外语开始,中文已逐步纳入76个国家的国民教育体系。当前,我国政府和学界高度重视配合支持海外各国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因此,梳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价值、演进及表征,提出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研究的可行性建议,不仅有利于深化对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规律的认识,也可为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理论构建与实践应用提供有益参考。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背景下,推动更多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独特的价值意蕴,对推进中文教育本土化进程,促进国家通用语国际拓展,提升中文国际地位和影响力,助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意义深远。
中文纳入对象国国民教育体系,成为一门得到法律认可的外语科目,在中文教师、教材、教法和教学标准方面形成本土特色,能够加速推进中文教育的本土化进程。新时代语言文字工作的重要内容之一是“加强国际中文教育和服务,拓展语言文字国际交流合作”(2)国务院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语言文字工作的意见[EB/OL].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21-11/30/content_5654985.htm.。我国协助海外各国因地制宜设置中文课程,打造精品中文教材,推动与各国、各地区语言标准的对接和认证,将会有力推动中文教育本土化高质量发展。
国家通用语国际拓展是国家语言能力的构成部分。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语言拓展能力的发展主要同国际中文教育的发展一致。(3)张天伟.我国国家通用语国际拓展能力现状与发展路径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2020,(1).有多少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基础教育体系是衡量国家语言能力中的“拓展能力”的指标之一。(4)文秋芳.国家语言能力的内涵及其评价指标[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2).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顺应国家通用语国际拓展的需求,支撑国家语言能力的提升,对“一带一路”建设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起到助力作用。
随着我国综合实力的提升,中文具有成为国际第二通用语言的潜力。但是,中文的国际地位与我国的综合实力仍然不相称,与国际通用语言还有一定差距。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之后,中文成为对象国的基础教育外语或重要外语,有利于加速中文的国际化进程,为中文争取更高的国际地位和影响力。
中文国际传播能力是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和国家语言治理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5)李宝贵,李辉.中文国际传播能力的内涵、要素及提升策略[J].语言文字应用,2021,(2).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是中文国际传播的有效途径,有利于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推进中国故事的全球化表达。同时,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也是落实2021年5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进行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的“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的重要方式。
根据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的发展脉络,本文尝试将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分为三个发展阶段:
1955年,韩国是第一个将中文纳入国民基础教育体系的国家。到2000年,只有少数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这一时期,我国对外汉语教学工作的重心是来华留学生的汉语教学工作。如1978年,吕必松提议“要把对外国人的汉语教学作为一个专门的学科来研究”;1993年,我国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指出“大力加强对外汉语教学工作”。当时我国没有对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进行系统规划,到2000年之前只有韩国、越南、法国、日本、泰国、澳大利亚、新西兰7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这说明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的实践早于我国有关中文纳入海外国家国民教育体系的规划。
进入21世纪,我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与世界各国的经济、文化联系加强,中文成为连接世界的纽带。2004年,韩国成立全球第一家孔子学院,此后孔子学院遍布全球六大洲,为海外各国提供中文教学等服务,发挥了中外文化交流的平台功能。2005年,我国召开世界汉语大会,标志着我国对外汉语教学向汉语国际推广的转变。这一时期,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国家数量有所增长。例如,2002年,英国将中文列为具有战略意义的语言,并于2003年制定中学中文教学大纲;2006年,埃及教育部将中文列为中学可选修的第二外语;2008年,意大利将中文作为高中毕业会考科目之一;2009年,印尼政府宣布国民高中开设中文课程,等等。
2010年,我国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备受全世界的瞩目。2012年,《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年)》指出“要促进孔子学院(课堂)办学与所在国的国民教育体系相结合”(6)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年)[N].光明日报,2013-02-28(007).。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提出“要着力加大汉语国际推广力度,支持更多国家将汉语教学纳入国民教育体系”(7)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若干意见[EB/OL].http://www.gov.cn/xinwen/2017-12/21/content_5249241.htm.。该《意见》是首次提出支持中文纳入海外更多国家国民教育体系的政策文件。到2021年底,全球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国家达到76个。南非、坦桑尼亚、喀麦隆、赞比亚、以色列、沙特阿拉伯、罗马尼亚、阿联酋、瓦努阿图等国将中文纳入课程体系,俄罗斯、匈牙利等国将中文列为高考科目。
从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三个阶段的发展历程可看出,我国的综合国力和影响力是推动中文进入更多国家国民教育体系的主要推动力。我国越来越重视中文纳入海外更多国家国民教育体系,充分发挥中文母语国优势,为各国开展中文教学提供支持。
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在分布状况、纳入形式、纳入层级等方面形成共性特征和个性差异。
本文根据新闻报道和各国官方网站信息整理出70个明确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国家,在此基础上,按照地理区域划分,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的分布状况如下(见表1)。
由表1可见,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呈现出显著的空间分布差异。第一,华人聚集地区的纳入比例较高。东南亚地区11个国家中,有7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纳入比例(63.64%)高于全球平均纳入比例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纳入比例。这与东南亚各国的中文教育政策息息相关,也与“移民—扩散型”(9)韩晓明.“移民—扩散型”语言传播及其特征——以东南亚汉语传播为例[J].民族教育研究,2021,(3).的中文传播方式有关。一方面,进入全球化时代,东南亚各国为增强国家语言能力,提升本国的国际竞争力,而制定多元化语言教育政策;另一方面,新生代华裔和华人新移民对祖籍国语言文化的传承需求促进中文教育融入所在国国民教育体系。
第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纳入比例超出全球平均比例。“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中,27个国家已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其纳入比例(41.54%)高于全球平均纳入比例(32.62%)。(10)全球有233个国家和地区,76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全球平均纳入比例为76÷233=32.62%。
第三,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的空间分布差异与中文国际传播圈层密切相关。中文国际传播分为核心圈、边缘圈、外围圈和薄弱圈(11)吴应辉.汉语国际传播研究理论与方法[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3:84.。核心圈是指中文国际传播的源头,包括中国大陆和港澳台地区,边缘圈国家包括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和缅甸北部等,外围圈包括韩国、日本、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薄弱圈国家包括南美洲、北美洲、欧洲、中亚、西亚、南亚、非洲等地区。中文国际传播的边缘圈和外围圈国家较早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程度较高(缅甸除外)。中文国际传播的薄弱圈国家中,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非洲的纳入比例较低,率先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国家大多是发达国家,如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法国、意大利等国。北欧、西欧的纳入比例非常高,与该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及外语教育政策有关。非洲多个国家与我国签订中文教育项目合作协议,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之后仍需我国的中文教育援助。
全球已有18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中文课程或中文专业,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相关国家都将中文纳入该国的国民教育体系。海外各国颁布的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政策应为显性政策(12)李宝贵,吴晓文.东南亚各国中文教育政策对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影响[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1).,只有所在国的相关部门正式颁布具有法律意义的政策文件,并在国民教育体系的某个学段或各学段开展中文作为外语的教学才能确定中文纳入该国国民教育体系。例如,泰国从1992年将中文列为外语选修课程开始,相继将中文列为高考科目,在大中小学及职业学校开展中文教育,通过一系列举措深化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相反,缅甸的中文教学具有百年的历史,但是中文教育并没有得到缅甸官方的认可,一直以来中文并未正式纳入缅甸国民教育体系。
海外各国中文教育历史和中文教育政策各异,形成不同的纳入形式。中文纳入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体系,首先是进入课程体系,海外各国中文课程设置情况较为复杂。比如,大部分国家将中文作为选修课程开设,如爱尔兰、埃及、菲律宾、哥斯达黎加、卢森堡等国。有的国家在基础教育阶段的部分年级将中文作为必修课,部分年级作为选修课(如越南);有的国家仅一部分地区将中文作为必修课,部分地区作为选修课(如西班牙)。这两类国家形成“必修+选修”的混合型发展模式。当中文教育发展到一定程度,一些国家将中文纳入考试体系,如韩国、日本、越南、新加坡、马来西亚、以色列、意大利、俄罗斯、白俄罗斯、匈牙利、法国、德国、荷兰、加拿大、新西兰等国。中文纳入考试体系之后,进一步反哺和推动中文教学的发展。
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具有层次性特征。首先,中文在各国的外语地位不同。外语角色分为:外事外语、领域外语、泛领域外语、基础教育外语、重要外语和重要语言六类。(13)李宇明,唐培兰.论汉语的外语角色[J].语言教学与研究,2020,(5).中文的外语角色反映了中文在对象国的语言地位。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76个国家中,中文的外语角色通常是基础教育外语、重要外语或重要语言。在法国,中文的外语地位排在第四位;在白俄罗斯,中文的外语地位排在第五位。中文在法国和白俄罗斯等国的外语角色可以称作“基础教育外语”。少数国家中文的外语地位排在前三位,说明中文在该国的语言地位已超越“基础教育外语”,成为“重要外语”。如中文是泰国、韩国等少数国家的第二大外语,在这类国家中文可以称作“重要外语”。极个别国家中文的地位超出外语的范畴,成为“重要语言”,如新加坡和马来西亚。
其次,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范围不同。根据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学段,可以分为“完全纳入”和“部分纳入”两种方式。(14)李宝贵,庄瑶瑶.汉语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之方略探索[J].现代传播,2020,(1).少数国家采取“完全纳入”的方式,如韩国、泰国、法国、马来西亚、美国等国将中文教学纳入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各个学段。大部分国家采取“部分纳入”的方式,如荷兰、赞比亚、塔吉克斯坦、老挝等国的中文课程只纳入部分学段。
第三,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形式不同。如上文所述,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形式一般为对象国在某一学段设置中文选修课,只有一些中文教育发展成熟的国家将中文纳入考试体系。根据中文在各国的外语地位、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范围和形式,大致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划分为三个层级(见表2)。
表2 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层级
1. 初级层次
初级层次的国家大多数是中文国际传播的薄弱圈国家,具体可分为四类。四种类型的共同点在于中文的地位均为基础教育外语,其不同点在于中文是否纳入全学段和中文是否纳入考试体系。第一类是中文纳入全学段,并且纳入考试体系的国家,如美国、法国、意大利、白俄罗斯等国;第二类是将中文纳入考试体系,但未纳入全学段的国家,如罗马尼亚、荷兰等国;第三类是中文纳入全学段,但未纳入考试体系的国家,如埃及、瑞典等国;第四类是中文只纳入部分学段,未纳入考试体系的国家,如赞比亚、塔吉克斯坦、老挝等国,这类国家大多为中文教育基础薄弱的国家。
2. 中级层次
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处于中级层次的国家通常是与中国地缘相近、中文教育历史悠久的国家。这类国家中文教育基础较好,中文教学规模较大,中文课程作为第一外语或者第二外语开设在国民教育体系的各学段,并且成为高考选考科目。韩国、泰国、越南等国将中文列为英语之外的第二大外语,中文教育已深入国民教育体系各个学段。
3. 高级层次
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层级较高的国家一般是华侨华人较多、中文教育底蕴丰厚的国家。中文在该国的地位超出外语范畴,成为该国的官方语言或者重要的第二语言。通常国民教育体系各学段均开设中文课程,中文已经成为中考、高考、毕业考试等必考科目。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是现阶段达到高级层次的国家。
以上分析表明,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层级性和全球各区域的纳入比例特征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中文教育历史悠久的国家中文纳入层级最高,汉字文化圈国家的纳入层级次之,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欧洲等中文传播的薄弱圈国家纳入层级较低。全球76个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国家中,大部分国家处于初级层次,应持续推动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层级向中高级进阶。
现阶段针对“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课题的研究成果较少,应深化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理论研究,掌握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基本规律,提高纳入效能,为全面推动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提供学理支撑。
国际中文教育是由多个一级学科融合形成的新兴交叉学科。(15)吴应辉,梁宇.交叉学科视域下国际中文教育学科理论体系与知识体系构建[J].教育研究,2020,(12).国际中文教育研究主要涉及中国语言文学、教育学和心理学,也涉及历史学、政治学、社会学等学科,彰显了国际中文教育研究的多学科聚焦的特点。从理论层面来讲,研究者应不拘泥于国际中文教育研究的相关理论,而是需要整体把握与国际中文教育相关的政治、经济、文化等要素,并融合其他学科的相关理论,解析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现象和本质。
宏观研究视角是相对微观研究而言的,需要从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全球、区域或国别的宏观层面把握整体情况,进行系统分析,得出定性或定量的结论,并提出解决方案。多学科聚焦有助于拓展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研究的视野,宏观研究视角有助于从整体上系统分析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问题,从而加深研究深度。
做好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研究工作,应切实找准研究的着力点和切入点,服务和引领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的实践。
一是应聚焦基础理论研究。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亟需掌握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机理和规律,提炼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有效模式,创新中文纳入的形式和实施路径,提供科学的理论指导。
二是要进行国别比较研究。对全球已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76个国家的中文教育情况进行系统调研,在此基础上深化国别比较研究。总结中文纳入程度较高国家的经验与启示,分析纳入程度较低国家的问题与对策,实施“一国一策”,有针对性地提出解决方案。
三是应拓展区域共性研究。把握中文纳入整个区域的基本情况,分析中文纳入区域内各国国民教育体系的特征,提炼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区域模式和规律。
四是应深化难点问题研究。海外各国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过程中,存在中文教学资源不足、中文教育标准缺失、中文考试评估体系复杂等现实矛盾,亟待从中文师资培养、中文教材编写、中文教育标准制定等方面优化解决方案。通过本土师资培养、中外合作编写教材,以《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引领制定本土标准,破解现实问题,制定科学的解决方案。
事实表明,面对新时代背景下全面推进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这个重大而复杂的研究选题,仅仅依靠传统研究方法已经无法满足需要。我们有必要并且有条件在研究方法上实现新的突破。
一是应采用跨学科综合性研究。新时代背景下全面推进中文纳入海外各国国民教育体系涉及国内外政治、经济、教育、文化、外交等方方面面,单一学科的研究往往显得单薄。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研究一方面应从教育政策、文化传播、动因分析等多个维度拓展研究视野,另一方面采用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结合的研究方法拓展研究的广度和深度。
二是应综合运用最新信息技术手段。开展田野调查、搜集数据、建设数据库是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相关课题研究的重点和难点。现有国际中文教育相关数据库建设一般是以课题的形式由高校或学者承担,尚未形成统一、系统的调查统计机制。非洲、南美洲一些国家缺乏一手的中文教育调查资料,仅依靠学者个人力量很难全面调查所有国家和地区的中文教育情况。因此,需要运用最新信息技术手段,包括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快速、高效、准确地进行海外中文教育发展态势监测、受众调查、文本分析、话语分析、模型构建、情景再现等工作。全面掌握全球中文教育的实时状况,对全球不同区域和国家的中文教育发展现状和发展态势进行量化评估与分析,也为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研究和决策提供学理支撑。
其他语言海外教育数据库的建设经验和成果可以为国际中文教育数据库的建设提供借鉴。例如,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每三年做一次海外日语教育情况调查,委托各国日语教研中心或日语高校,通过调查问卷的形式调查全球开展日语教育状况。调查问卷内容包括教育机构的基本情况、机构的性质、学习者情况、教师情况、学位授予情况、学习日语的动机、日语教育实施状况等。调查结果以《海外日语教育现状》报告的形式呈现,此外,还建有“全球日语教育国别、地域信息数据库”“全球日语教育机构数据库”。从海外日语教育数据库建设的案例中可以发现,日本已经形成国际交流基金会主导、社会参与、学界加入的三位一体的数据库建设格局,值得我们借鉴。
我国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建设中文传播平台,构建中国语言文化全球传播体系和国际中文教育标准体系”(16)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EB/OL].http://www.gov.cn/xinwen/2021-03/13/content_5592681.htm.。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是构建中国语言文化全球传播体系、提升中文国际地位和影响力的重要途径。在配合支持海外各国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过程中,应把握中文纳入的实践逻辑,提炼升华中文国际传播理论,为新发展阶段中文纳入海外更多国家国民教育体系提供借鉴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