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设计与实践

蒋贵琴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湖州 313000）

一、背景和意义

外语学习的动力来源于语言输出（Language Output），没有输出驱动的语言输入（Language Input），无论输入的量有多大也不能保证语言学习者习得或做到知识与技能的学以致用。没有可理解语言输入（Comprehensible Input）的驱动，输出驱动假设（Output-driven Hypothesis）目标无论多么贴近社会也无法保证实现语言服务的社会功能。产出导向法（Product-oriented Approach，POA）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外语教学方法[1]，该方法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外语教学中存在的学用分离的问题。鉴于高效产出目标的定位还受学习者的水平、教师经验以及教学材料等因素的影响，导致其高效产出目标也是不同的。目前，POA 强调语言产出即口笔译的目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忽略了社会的复杂性和语言的经济功能。因此，外语教学应注重输出驱动假设的基础上，将Krashen（1982）可理解输入假设（Comprehensible Input Hypothesis）与输出驱动假设进行有效结合[2]，促进语言高质量产出，更好地服务一带一路倡议的建设与发展，更好为助力涉外中小企业品牌出海提供语言服务。

二、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

（一）POA 理论体系

POA（Product-oriented Approach，产出导向法）后续简称POA 或产出导向法，是北京外国语大学文秋芳教授基于输出驱动假设（Output-driven Hypothesis）原型构建出新时代的外语教学方法[4]。POA 的理论体系是由教学理念（学习中心说、学用一体说、全人教育说）、教学假设（输出驱动、输入促成、选择性学习和以评促学）和以教师为主导的教学流程（驱动、促成、评价）三个方面组成[1]。

POA 理论体系构建的哲学基础是《实践论》与《矛盾论》，即在POA 视域下高职语言类课程教学设计与实践中，主张不同交际语境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强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以期在实践中不断优化和完善POA 理论体系[6]。POA 视域下混合式教学设计与实践是基于POA 理论体系构建的原则即以《学记》、西方课程论和二语习得理论的精华为主，明确语言教学在教师主导作用下[6]，通过输出驱动假设实施产出导向的项目任务，即：用产出目标或者具有产出导向的教学目标来引导项目任务、激发学生对项目相关内容的兴趣而自主进行知识输入并促进第一次产出，然后通过学生自评、团队互评与教师点评相结合的评价方式促进产出有效学习成果，从而实现知识传授、能力培养与价值塑造三位一体育人目标。

（二）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设计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是随着互联网、大数据和信息技术的发展对POA 理论体系的深入认识并进一步优化与升级。为了让学生更好地理解语言输入和达到语言的有效产出，该模式把传统的以教室为中心的知识传授空间拓宽到教室与网络，通过大数据和学习通等多元化信息平台相结合，让学生更加快速、便捷、有效地获取知识，并及时进行成果反馈，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团队合作能力和思辨能力。为了更好理解POA 视域下混合式教学，我们先要区分学习（Learning）和习得（Acquisition）[10]。“学习”一般指通过正式的训练，有意识地学习语言的规则和形式，对语言进行分析去获取知识；“习得”则不一定需要通过正式的训练，是一种自然的学习方式，像婴幼儿习得母语那样，理解话语的意思，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学会对语言的使用[10]。产出导向法主张的学用一体、有效学习与全教育育人是让学生自然习得（acquisition）用语言解决问题的能力。Krashen（1982）认为习得语言最有效的实施是可理解性输入（Comprehensible Input）即著名的“i+1”输入假设，“i”表示学习者目前的语言知识与技能水平，“i＋1”表示学习者的产出导向目标，需要注意的是这里产出导向目标包含“i＋1”但不限于“i＋1”[10]。因此，笔者在深入分析了POA 理论体系基础上，结合Krashen 可理解输入假设的精华，以POA 的理念、假设和教学流程为参照，构建了POA 视域下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如图1）。该混合式教学模式是实现或者帮助实现产出导向目标“i＋1”的重要载体。

图1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设计涉及到的产出导向教学目标、可理解输入的教学材料、项目驱动教学方法和多元化教学评估等四个环节之间是无限循环，即：通过教学目标、教学方法、教学材料与教学评价的课程实践来不断优化POA 混合式教学模式及产出目标，让学生真正习得真实情景语境下的语言知识与应用能力。新时代语言类专业人才培养目标要求涵盖跨文化语言交际能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用语言解决实际语境问题的能力，这个目标覆盖了“i+1”但又不限于“i+1”。可理解性的教学材料应满足目前语言学习者习得的语言水平但要略高于目前的水平即“i+1”，我们可以理解为学生在掌握了语言本身的语言应用能力“i”的基础上，再通过以产出导向为基础的真实情景交际语境相关的问题来引导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在兴趣的基础上开始POA 项目的实施计划。通过提升学习者的元语言认知与语境、文化与非语言相结合的能力与水平来让他们自主输入知识和探究问题的答案。首先通过线上与线下自主学习完成第一次产出任务；其次通过教师点评、团队自评和团队互评的方式来不断修正、优化、完善初次产出成果并完成提交，促进言语知识和岗位（群）核心素养的形成。最后教师对最终产出成果进行评价并分析与教学目标之间的差距来不断优化教学材料、教学方法与评估手段，最终促进学习者有效学习结果的产出。

三、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实施方案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是在对POA 理论体系深入分析的基础上，结合Krashen 著名（i+1）可理解输入假设，以驱动、促成和评价的教学流程进行实施的。该实施方案涵盖了教学目标、教学材料、教学方法和教学评价等四个维度的内容。在整个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实施过程中，教师作为有效的促学者（facilitator）才能确保POA 视域下混合式教学模式中教学目标、教学材料、教学方法和教学评估等内容有效达成。该课程是以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点击职业英语职业英语模块跨境电商英语》（2020.08 月第3 版）为参照教材[8]。本课程名《跨境电商英语》。混合式教学模式实施方案以高职《跨境电商英语》课程Unit 3 Business Email and Follow Up 为例，借助在浙学（www.zjooc.cn）慕课平台、跨境电商B2B（Business to Business）平台、学习通和社媒APP 等作为载体，运用产出导向法（POA）理论体系与克拉伸的可理解输入假设，即：i+1 输入假设相结合的方式，明确课程的教学目标、教学流程、教学方法和教学评价等内容以期实现语言知识传授、能力提升与价值塑造三位一体的产出结果。

（一）教学目标

该课程主要的教学目标是提升学生跨境语境背景下的语言表达能力、跨文化交际能力、团队合作能力与思辨能力。Unit 3 Business Email and Follow Up 的教学的目标旨在培养学生四个方面的能力（如表1）。

表1 POA 视域高职《跨境电商英语》教学目标下的Unit 3 单元目标

（二）教学材料

“产出导向法”的教学材料的选取主要符合两个视角：第一，应用语言学的视角，即：教学材料的选取是基于真实情境或岗位（群）的核心知识、技能与能力目标[9]；第二，教学材料使用对象的视角，即：教学材料符合学生目前的能力需求、知识需求与可理解性[3]。按照Krashen（1982）的输入假设分析，当知识被理解并有足够输入的时候，那么“i+1”是可以自动习得的。那什么是可理解性的输入材料？可理解的输入材料应具备四个特点，即：输入材料的可理解性（Comprehension），趣味与关联（Interest and Relevance），非语法程序（not Grammatical Sequenced）和足够的输入量（Enough Input）[10]。所以，《跨境电商英语》的教学材料选取了《点击职业英语职业英语模块跨境电商英语》作为该课程的主要教材，内容主要基于跨境业务流程的真实情景语境，融合传统贸易与跨境贸易的相关英语的语言表达与使用，有助于学生更好学习和习得跨境贸易语境的语言交际能力。章节内容涉及lead in（情景导入）、Professional Zoom in（跨境行业语境中语言的应用与表达）、Career Zoom in（跨境职业情境语境的语言表达与使用）、Career Tips（涉及专业的跨境职业技巧）和Real-life Practice（学生职业发展情境的引导与实践）五个部分，用导入内容激发学生的兴趣（国际贸易与跨境电商的区别与联系）促进学生自主语言学习输入（动力）；通过跨境行业与国际贸易介绍知识的输入（驱动）到职业技巧的讲解与职业发展的实践（促成）产出；最后通过对产出成果的教师点评、团队自评与团队互评与延时性教师评价来实现以评促学、以评促教的效果。

（三）教学流程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的教学流程主要涉及驱动、促成与评价三个步骤，这三个步骤的循环实践是促进第二语言学习者习得语言知识、技能与能力的高效语言产出目标的重要环节，也是以评促学与以评促教的重要手段。以《跨境电商英语》课程Unit 3 Business Email and Follow Up 为例来具体说明。

1.驱动

驱动环节，即：输出驱动假设环节，在开始Unit 3 Business Email and Follow Up 的导入环节要让学生清楚该部分内容呈现的交际场景是在跨境电商B2B（Business to Business），即：企业对企业的跨境商务平台上的真实跨文化业务沟通，学生要根据该平台上真实企业的询盘内容要求进行回复，回复时要注意格式、内容与技巧等要素，并以团队的形式完成（如表2）。

表2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驱动”流程

POA 视域下混合式教学“驱动”流程所呈现的交际环境主要是借助了真实的跨境电商平台（www.alibaba.com）的询盘回复项目任务，尽管学生对商务信函的格式和回盘的几个部分都已经学习，但并未在真实的语境中应用过。因此如果学生掌握了商务信函的格式和内容，即：商务询盘回复的格式和内容i，那么习得者在真实的语境中完成询盘回复应达到但不限于“i+1”目标，这种习得才能真正实现有效产出。所以，我们以真实语境（跨境平台）的语言产出为驱动来引发学生的学习兴趣，让他们对跨境平台的询盘以好奇的方式来引导他们，以团队的形式去分析询盘内容、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从而达到产出驱动下的有效知识学习。特别注意的是i+1 是自动习得而非教师教授的。学用一体对他们来说有一定的难度和挑战度，借助跨文化和客户调查等媒介，让询盘回复的内容体现了高阶性，这也是金课建设的基本要求。

2.促成

在促成的环节，要以教师为主导，提供可理解的输入性材料，引导学生对材料进行加工、理解、内化与有效产出（如表3）：教师描述产出任务，让学生以团队为单位，打开跨境平台的真实询盘，讨论并分工完成客户背景调查、询盘内容分析与回复等工作内容，团队完成第一次产出；教师抽查团队第一次产出成果并从格式、内容、语言与跨文化角度进行点评和引导；然后学生根据多种信息平台渠道获取客户的有效信息、文化习俗等内容，尝试用有效的格式、内容进行完善询盘的格式、内容、语言与跨文化等内容进行第二次产出；然后通过团队互评、教师点评进行完善呈现第三次产出，即最终产出成果。最后教师根根最终产出成果进行教学目标的修订并优化教学方法、内容与评价。

表3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促成”流程

3.评价

教学评价是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模式中的重要环节，评价的有效性对促进产出结果的质量和学生的语言知识、技能与能力的习得至关重要。在POA 的教学流程中的评价侧重于即时评价。考虑到教学时间有限，所以学生最终产出成果需要课后教师进行评价即延时评价。即时评价和延时评价有机结合才能达到有效学习评价的效果，从而促进高质量的产出成果。在这个环节要注意评价的内容既要关注交际目标的实现，又要关注在语言任务促成阶段语言形式与表达结构的有效性，即：是语言技能、能力的习得（如表4）。

表4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评价”流程

Unit 3 Business Email and Follow Up 项目评价中自主学习评价和师生合作评价都属于即时评价，占整个项目任务的70%，这样的评价方式对于发挥学生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同时还能够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教师最终产出评价属于延时评价，是教学中以评促教的重要手段。

（四）教学评价

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评价侧重了线上与线下评价，线上侧重与大数据智慧评价即MOOC平台的行为数据评价和企业真实跨境B2B 平台的大数据评价；线下侧重师生合作评价（Teacher-Student Collaborative Assessment，简称TSCA）。TSCA 是POA 理论体系的重要环节[5]，是以团队为单位的学生自评、团队互评和教师点评的重要内容。TSCA 在教学流程中更多地侧重线上练习和课堂教学的即时反馈评价，这对于促进语言的有效产出有很大的作用。最后是教师对产出最终结果进行评价，是后续优化POA 教学目标、流程、材料的最重要依据，也是提高产出成果的质量以及真正实现以评促教的目的。

1.TSCA

师生合作评价是POA 视域下重要的评价手段，以Unit 3 Business Email and Follow Up 的产出任务的评价标准来看，师生合作评价占70%，这些评价都是即时反馈，达到了学生边学边做、边做边评、学用一体的目的。因此，TSCA 对促进产出成果质量、团队合作能力、学生的思辨能力、学生的语言知识、技能与能力的习得都起着积极的作用。

2.教师评价

教师评价是POA 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中最后一环，是延时评价。通过对最终产出成果进行评价，教师可以对教学目标、教学材料、教学流程等进行不断的修正、优化与完善，更好服务于知识传授的有效性，促进学生能力培养与价值塑造相统一。

3.平台智评

平台智评即大数据评价，主要涉及MOOC 平台、真实的跨境电商平台与社媒的运营效果，是作为POA视域下混合式教学评价的辅助评价，是学用一体最客观的评价方式。MOOC 平台的数据评价更加侧重学生的学习评价，而真实的跨境平台与社媒的数据更加侧重在真实语境中对学生的知识运用与习得的第三方客观评价，但这个评价是动态的，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评价，因此大数据评价对引导学生产出导向性的终生学习和思维拓展有积极效果。

四、POA 视域下高职《跨境电商英语》混合式教学实践研究

（一）研究对象

本次教学实践研究对象为华东某职业院校省级特色建设专业商务英语20 级两个平行班学生，每班42 人，共计84 人。英语2001 为实验班，英语2002 为对照班。实验班采用“产出导向法”课程混合式教学设计，对照班采用普通混合式教学。两个班学生的语言知识基础、技能水平、学习习惯相差不大，这为开展混合式教学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二）研究工具与方法

为检验“产出导向法”混合式教学实施的效果，本研究根据高职《跨境电商英语》的教学目标达成度评价结果和问卷调查的形式来评估优化POA 视域下课程混合式教学的产出目标。

（三）研究过程

高职商务英语专业《跨境电商英语》课程采用的教材是《点击职业英语职业英语模块跨境电商英语》（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2021 年第3 版），课程教学总课时64 节。该研究样本的对照班和实验班各42 名同学，共分6 组，每组7 人一个团队；2020-2021 学年第二学期两个班都是以跨境B2B 平台、在浙学平台和学习通为依托实施混合式教学。实验班进行POA 视域下混合式教学设计与实践，即：实验班课前导入POA 视域下高职跨境电商英语课程的实际交际情境目标与能力要求；而普通班课前导入高职教学目标没有强调实际交际情境。该课程的课程目标评价是由4 次作业项目占60%（每次作业占15%）和期末考试占40%两种方式实现目标的达成；支撑课程目标1、2、3、4 的题目分值各15 分；期末考试语言综合运用占40%。

（四）研究结果分析

课程实验班样本学生相关4 次项目作业的平均分是11.76、12.83、14.68 和11.68；对照班的样本相关4次项目作业的平均分是：11.74、11.94、13.32 和11.66；支撑课程目标1 的期末考试试题分值40%，实验班的平均成绩是82.6，对照班的平均成绩是80.76。因此按照课程目标达成度评价值，POA 视域下高职《跨境电商英语》课程的实验班与对照班得分对比如表5 所示。

表5 POA 视域下混合式教学课程目标评价达成度

如表5 所示，实验班采用POA 视域下混合式教学后的课程目标达成度为0.85，而对照班的课程目标达成度是0.81，特别是实验班采取产出导向后在目标3（团队合作能力）和目标4（学生的思辨能力）方面较对照班有明显的上升，并且这两个目标更符合学生未来社会发展的要求。

结语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各类涉外企业对国际化专业语境的外语人才需求与日俱增。因此，探讨POA 视域下语言如何更好地服务社会经济的发展，对实现语言学用一体育人目标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特别是针对目前高职院校的语言专业来说，其现实意义尤为突出。高职院校英语专业既要培养学生语言本身听、说、读、写与译的能力，又要培养学生基于岗位（群）的语言知识与技能的应用能力、团队合作以及超语言能力，才能实现高职语言类专业学生的学用一体、能力培养与价值塑造的有机统一。POA视域下高职英语课程混合式教学的实践表明：产出导向法的教学目标对提升学生的团队合作与思辨能力有较好的效果，但因研究范本量小和教师目前的研究水平，该课题的研究成果将会在实践中验证与不断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