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哀伤概念词语类聚考探

2022-07-02 00:03
江西科技师范大学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用例语素义项

陈 智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 410081)

引言

《朱子语类》是南宋朱熹与其门人讲学问答的实录,所记语言充分体现出宋儒讲学词语运用灵活多变的特征,在汉语词汇史的研究上具有重要的价值[1]。其讲学内容充分显示出朱熹的治学理念与情感价值,其中或阐发性理道义、或讲论为学做人,所用语词往往涉及诸多概念场,各概念场的成员相互组合搭配,形成一个个互相影响的具体的词汇网络系统。

人之喜怒哀乐皆源于情,“喜怒哀乐”等情感或表现于内、或显露于外,体现出的是人的内心感受[2]。情感词涉及人的心情、体现人的性格、触及人心灵中最敏感的弦。朱熹认为“喜怒哀乐”等情感体现出的人的情感是人感受世间万事万物的根本,人的情感变化主宰世间的一切变化,以致君臣、父子、亲朋好友等诸多世间的联系无不靠这来维系,如《朱子语类》第六十二卷:“世间何事不系在喜怒哀乐上?如人君喜一人而赏之,而千万人劝;怒一人而罚之,而千万人惧;以至哀矜鳏寡,乐育英才,这是万物育不是?以至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长幼相处相接,无不是这个。即这喜怒中节处,便是实理流行,更去那处寻实理流行!”

徐时仪曾对《朱子语类》恐惧概念场词语类聚做了深入细致的分析,其中恐惧概念场中的词语互相关联影响,体现出词义的动态发展演变过程[3]。“哀伤”传达的是内心受外界刺激而产生的消极情绪,强调的是内心的痛苦悲伤,表现出消极的情绪,侧重情绪的内在表现,突出的是情绪的消极低迷状态。

《朱子语类》中涉及表达人哀伤概念的词共有“哀”“恸”“惨”“悲”“戚”“痛”“伤”“恻”“怛”九个,各词在《朱子语类》中用例分别为272、9、22、15、105、205、207、477、25 例。本文拟通过对《朱子语类》中哀伤概念场中的词汇进行研究,从而分析《朱子语类》在表达哀伤情感上所体现出的具体用词的组合聚合特点,并以此考探汉语词义系统的发展演变。

一、《朱子语类》中的哀伤概念词语

(一)哀

“哀”本义为“怜悯”。《说文·口部》:“哀,闵也。”《书·吕刑》:“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报虐以威。”引申有“悲伤、悲痛”义,如《诗·小雅·小旻》:“潝潝訿訿,亦孔之哀。”

1.场内组合:哀戚、悲哀、哀痛

丧主于哀戚,故立衰麻哭踊之数以节之。(25.612)①本文选用中华书局1986 年王星贤点校本《朱子语类》,例句后括弧内为卷数与页数,下同。

又有丧家人全不以死者为念,视之若无,反使人为之悲哀者!(34.873)

丧礼临时哀痛中,少有心力及之。(89.2272)

2.场外组合:哀矜、哀慕、哀苦

及心既正后,所谓好恶哀矜,与修身齐家中所说者,皆是合有底事。(15.307)

孝子丧亲,哀慕之情,自是心有所不能已,岂待抑勒,亦岂待问人?(89.2280)

且如人遭丧,方哀苦中,那得工夫去讲行许多礼数。(23.563)

(二)恸

“恸”义为“极度悲哀;大哭”。《论语·先进》:“颜渊死,子哭之恸。”何晏注引马融曰:“恸,哀过也。”是谓“恸”为极度的悲痛。《朱子语类》中全为场外组合,有“恸哭”“号恸”等:

此与阮籍居丧饮酒食肉,及至恸哭呕血,意思一般。蔑弃礼法,专事情爱故也。(27.705)

及为汪黄所制,怏怏而死,京师之人莫不号恸!(136.3245)

(三)惨

惨,本义为“狠毒;凶恶”。《说文·心部》:“惨,毒也。”《荀子·议兵》:“楚人鲛革犀兕以为甲,鞈如金石,宛钜铁釶,惨如蠭虿。”杨偯注:“言其中人之惨毒也。”引申有“忧愁;凄惨”,如《诗·陈风·月出》:“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朱子语类》中的“惨”多表示“狠毒”“凶恶”“忧愁”“凄惨”等义,表示“哀伤”义仅3 例,且皆为场外组合,有“惨然”“惨慄”“惨栗”:

先生每论及靖康建炎间事,必蹙頞惨然,太息久之。(107.2672)

昭明是光景,焄蒿是蒸衮,凄怆是有一般感人,使人惨慄,如所谓“其风肃然”者。(63.1547)

昭明是精光,焄蒿是暖气,凄怆是惨栗者。②例中“惨憟”“惨栗”分别是不同门人记述的同一讲学内容,从中可见门人记录词语的灵活多变。(87.2261)

(四)悲

悲,本义为“哀痛;伤心”。《说文·心部》:“悲,痛也。”《诗·豳风·七月》:“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1.场内组合:悲哀、悲痛

忠臣杀身不足以存国,谗人构祸,无罪就死。后人徒为悲痛,奈何!(130.3125)

2.场外组合:悲泣、悲壮、悲恨

王坠马死,谊自伤傅王无状,悲泣而死。(13.234)

毕篥,本名悲栗,言其声之悲壮也。(92.2348)

古声只是和,后来多以悲恨为佳。(92.2343)

(五)怛

“怛”有“痛苦、悲伤”义。《诗·桧风·匪风》:“瞻顾周道,中心怛兮。”毛传:“怛,伤也。”

1.场内组合:恻怛

“恻怛”本义为“哀伤”,如《礼记·问丧》:“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引申之,有“同情、怜悯”义,如宋叶适《乐清县学三贤祠堂记》:“贾公恻怛长者,惠贫恤孤。”《朱子语类》中“恻怛”有3 例义为“哀伤”,如:

他见当时庸君暗主战斗不息,愤闷恻怛,深欲提耳而诲之,故作此篇。(137.3255)

19 例皆为“同情、怜悯”义,如:

天地生物,自是温暖和煦,这个便是仁。所以人物得之,无不有慈爱恻怛之心。(43.1280)

2.场外组合:忉怛①徐时仪考“忉怛”可能为宋代南方一代的方言口语词,义为“啰嗦,唠叨”。(详参徐时仪著《〈朱子语类〉词汇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年版第455-458 页。)

胡文定《春秋》非不好,却不合这件事圣人意是如何下字,那件事圣人意又如何下字。要之,圣人只是直笔据见在而书,岂有许多忉怛!(83.2155)

(六)恻

恻,义为“忧伤;悲痛”。《说文·心部》:“恻,痛也。”《易·井》:“井渫不食,为我心恻。”孔颖达疏:“井渫而不见食,犹人修己全洁而不见用,使我心中恻怆。”引申有“同情、怜悯”义,如宋苏轼《次韵陈履常张公龙潭》:“烈气毙强敌,仁心恻饥寒。”《朱子语类》中“恻”虽然有447 例之多,但有397 例为“恻隐”,表示“同情、怜悯”,且多直接引自《孟子》原句或是对该句的讲解,可见其早已于宋代口语中消亡,仅存在于读书人的讲学治学之中。

1.场内组合:恻怛、恻恻

但元只是始初,未至于着,如所谓“怵惕恻隐”,存于人心。自恁恻恻地,未至大段发出。(68.1698)

2.场外组合:恳恻、恻然

且更就此中间言之,如为善无真实恳恻之意,为学而勉强苟且徇人,皆是不实。(57.1346)

若是见州郡所行事有不可人意,或百姓遭酷虐,自家宁不恻然动心?(94.2402)

(七)戚

戚,有“忧愁;悲哀”义。《易·离》:“出涕沱若,戚嗟若。”孔颖达疏:“忧伤之深,所以出涕滂伦,忧戚而咨嗟也。”《朱子语类》中“戚”虽有105 例,除去30 例为“亲属、亲戚”义,其余多表“悲哀、悲痛”义,但皆引自宋前文献或是对其的讲解,没有用于实际口语的用例。

(八)痛

“痛”本义为“疼痛”。《说文·疒部》:“痛,病也。”如《易·说卦》:“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引申有“悲伤;伤悼”义,如《史记·秦本纪》:“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朱子语类》255 例“痛”的用例中表示“哀伤”义的用例仅12 例。

1.场内组合:伤痛、痛伤、哀痛、悲痛

然以宗室之女妻之,则大不可。如乌孙公主之类,令人伤痛。(135.3226)

又,徽宗渊圣诸子,皆是宦者指名取索,亦无一人能免者,言之痛伤!(111.2721)

2.场外组合:痛心、痛惜

仁宗时,李照造乐,蜀公谓差过了一音,每思之为之痛心。(292.344)

干名逐利,浸浸不已,其去圣贤日以益远,岂不深可痛惜!(119.2874)

(九)伤

“伤”有“忧思;悲痛”义。如《诗·周南·卷耳》:“维以不永伤。”郑玄笺:“伤,思也。”《朱子语类》中“伤”共207 例,但有40 例左右是直接引自先秦文献,除此之外,表示“哀伤”义的“伤”仅38 例,但有较多用例是对《论语·八佾》(《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讲解。剩余用例场内组合有“伤痛”“痛伤”“哀伤”,场外组合有“忧伤”“伤心”“伤今思古”等:

卒章则言其事成之后,极陈其劳苦忧伤之情而念之也。(81.2120)

因见时文义,甚是使人伤心!(109.2693)

甫田诸篇,凡诗中无诋讥之意者,皆以为伤今思古而作。(80.2075)

二、《朱子语类》哀伤概念词语探析

(一)《朱子语类》哀伤概念词语特点

《朱子语类》“哀”共272 例,单从用例上,便为“哀”用例最多,且在《朱子语类》中皆表“悲伤”义,义项集中单一,其典型性较为突出。其不仅可以单独使用,而且可以和较多其他语素组合,例如“哀苦”“哀戚”“悲哀”“哀求”等,故“哀”是《朱子语类》中表达“悲伤”义的主导词。

“恸”“惨”“悲”“怛”各词在《朱子语类》中仅零星用例,可见其早已于口语中式微。由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恸”“悲”在表示“哀伤”义上较为典型,但二词有些许差别:“恸”强调的是内心的极端悲痛哀伤,而“悲”的程度则较“恸”轻。其中“悲”还可借来隐喻声音的悲凉,以此产生感觉的通感,但两种感觉的界限并不十分鲜明。要之,通感映射的源域与目标域均为人类的感觉,故与隐喻的源域和目标域一般呈现出具体与抽象的明显对比不同,通感的源域和目标域之间,具体与抽象的反差并不十分鲜明[4]。相较于“恸”“悲”,“惨”“怛”在表示“哀伤”义上并不典型,“惨”更多的用例是表示“狠毒”等义,而“怛”则是表示“同情、怜悯”义。

“恻”“戚”在《朱子语类》中用例并不少,前者477 例、后者105 例。但是在具体的文献用例中,二者都是较多引自宋前文献(尤其是先秦文献,如《诗经》《论语》《孟子》等),且多出现于比较文雅的表达之中,在口语性较强的“训门人”几卷中其用例则相对较少。“恻”“戚”在“哀伤”义上表现出非主导性,除用例多引自宋前文献外,第二点比较明显的特征,则是具体的义项用例上“恻”多表“同情、怜悯”义,“戚”有不少表示亲戚的用例等。

“痛”“伤”在《朱子语类》中用例并不少,前者255 例、后者207 例。但是具体分析二词的用例,则可以发现其义项丰富,且用法较为灵活多样,有时往往一个词在具体语境中其词义可作两解,这也说明它们在宋代有些词义正处于发展过程中。“痛”“伤”二词其基本词义自先秦开始至《朱子语类》仍有不少用例,而后发展出的词义经过中古汉语的积淀,其用例数量也较为可观。《朱子语类》中“痛”还有“疼痛”“病痛”“毛病”“甚、很、非常”等义,相对而言,“痛”比“伤”的词义更为丰富,且义项用法更为灵活多样。

(二)新旧词的竞争:语素化与内嵌化

各概念场中的词在发展过程中,除了表现出旧词新词的竞争,也表现出相关概念场的互相影响。

旧词在发展过程中往往经历了“语素化”与“内嵌化”[5]。很多旧词在发展过程中正处于语素化的过程中,有些仍未语素化完全。如“哀”,其为《朱子语类》哀伤概念场的主导词,但至宋时仍没有完全语素化。《朱子语类》中“哀”仍有不少用例表现为直接以单音节进入句法结构中,如《朱子语类》第一百一十七卷:“先生闻程正思死,哭之哀。”此前即有不少文献用例表现为直接以单音节进入句法结构中,如敦煌变文《王昭君变文》:“汉女愁吟,蕃王笑和,宁知惆怅,恨别声哀,管弦马上横弹,即会途间常奏。”至宋代仍是同样的情况,如《河南程氏遗书》卷十四:“使其哀未忘,则子于是日哭,则不歌,不饮酒食肉以全哀,况弹琴可乎?”

有些词则已经“内嵌化”,表现为作为语素保存在固定组合中。如“恻”“怛”,其分别内嵌化在“恻隐”“惻怛”中。

(三)新旧词的竞争:多义项发展

新词在与旧词的竞争中,有些词已经语素化完成,有些词则朝着多义项继续发展。“伤”“痛”作为《朱子语类》表示“哀”类情感词的成员,在《朱子语类》中用例皆不少,但是二词在表示“哀伤”这一词义上并不典型。二词在《朱子语类》中的共同特点是,一是有不少副词用法的用例,二是“哀伤”义用例所占比例较少。

首先是二词都有不少副词的用法,其中“伤”有18 例副词用例、“痛”有56 例。如:

昨夜思量,敬子之言自是,但伤杂耳。(16.338)

若不痛做工夫,终是难入。(19.441)

宋以后二词的副词用法走向了不同的发展道路。据王巧明、唐贤清研究,程度副词“伤”从魏晋时期形成至宋末逐渐消失,在共同语中存续了一千多年[6];《朱子语类》是宋代用例最多的文献,而后逐渐消失;虽然其在共同语中消失,但是在今天各大方言区中仍存在。“伤”在共同语副词用法的消失是因为其词汇虚化不彻底,是程度副词的边缘成员,受语言经济原则的影响,“伤”在此义上让位给“太”“过”等。相比于“伤”,“痛”的副词用法则至现代仍存。“痛”的副词用法汉代即有用例,如《汉书·食货志下》:“而不轨逐利之民畜积余赢以稽市物,痛腾跃,米至石万钱,马至匹百金。”宋以后仍一直沿用,如《欢喜冤家》第二回:“也不管缙绅宅眷,不分良贱人家,一概混淫,痛恨之极。”“伤”副词用法的消失很大原因是受到语言的经济原则影响;“痛”副词用法仍延续使用则是其所表示的程度比较深(如“痛心疾首”“痛恨”等词),故仍一直延续使用,且“痛”在表“身体疼痛”义上在部分地区已经让位给“疼”[7],也让“痛”的其他词义能够更为凸显。

其次是“哀伤”义用例所占比例较少。为了更为全面地掌握在同一时代平面上“伤”“痛”二词在表达“哀伤”义上的差异,我们对宋元时期部分代表性文献中“伤”“痛”二词表“哀伤”义的用例进行了统计分析(详见下页表1)。

表1 宋元时期“伤”“痛”的“哀伤”义分布

“伤”的词义发展相对简单,主要是“损伤、伤害”与“哀伤”等义,故在表示“哀伤”义上的用例相对“痛”较高;“痛”的词义相对丰富,故在表示“哀伤”义的用例比例上较“伤”少,在众多义项中,“疼痛”“痛苦”义的用例比例是其主要义项,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哀伤”义的发展。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元代,“伤”表“哀伤”义的用例更是迅速上升,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此期北方地区中的“伤”表示“哀伤”义的用例相对偏多。在我们所选取的文献中,“伤”表示“哀伤”义时,都是以双音词形式出现,而表示“损害”等义时,则多以单音词形式出现于句法单位中。这也说明了表“哀伤”义的“伤”在近代汉语早期已经语素化,以降格为语素的形式保留于双音词中,以此与单音词的“伤”实现表义功能的分化。

(四)各概念场成员的互相影响

《朱子语类》中的各类情感词往往相通,尤其是表达同类情感(如积极或消极情感)时,往往由此及彼、互联互通。内部的消极负面情绪与外部的消极负面情绪往往相通,表现出发于内、显于外,“哀伤”“恐惧”“忧愁”“愤怒”等消极负面情绪的相互串通,在具体的文献《朱子语类》中,表现出词语运用的灵活多样,展现出汉语词汇丰富的构词特点。如《朱子语类》哀伤概念词语可与“恐惧”概念词语组合有“惨栗(慄)”、与“忧愁”概念词语组合有“忧伤”、与“愤怒”概念词语组合有“悲恨”等。

结语

语言无时无刻不在发展变化,具体于词汇而言,则往往是各词汇以其共同特征为基础,类聚成一个按各自所在位置排列的不同层面的词汇群,而各个词汇群的词有些义项单一,有些则是多义,多义的词则又同时处于两个或多个概念词语类聚中。如果以这些词作为辐射点,沿着其聚合关系辐射,则会类聚成一个个反映当时语言的不同的词汇群[8]。每个词汇群中的词语有各自的历时发展来源,有些是传承词,有些是边缘成员,不同历史时期的词语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以历时为基础反映在共时平面上的纵横交织的多维的词汇网络系统。具体于哀伤概念词而言,在《朱子语类》中的典型成员是“哀”,其从古至今传承下去。而“伤”“痛”等词,虽然其本义不同,但是随着历史的发展,其各自引申发展有“悲伤”义,故而在《朱子语类》这一词汇网络体系中在表示“悲伤”义的词汇网络体系中交织在一起。但是它们又不止单一的义项,例如“伤”有“受伤”义、“痛”有“疼痛”义,其又各自在其他义项上参与聚合成一个个新的词汇网络系统。各词汇网络系统中的成员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又不断调整融合,形成一个更大的词汇网络系统。例如“伤”,据王巧明等研究,其程度副词的用法至宋末逐渐消失[6],故而在程度副词这一词汇网络系统中又不断地调整。

语言的发展过程是一个动态的整合过程,各语言现象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不断调整融合、文白演变,有些词已经退出历史舞台,有些词则以其全民性仍在使用,有些已经表现出衰退趋势,有些则表现出超强的生命力等。词汇是一个系统,要把所有的词汇系统都描写出来不是那么容易,但可以一步一步做,以一部具有代表性的著作为对象,对其中的某一类词作全面的系统描写可以为全面地描写一个时代的词汇系统打下基础[9]。《朱子语类》的语料特点使其对于研究宋代语言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对《朱子语类》的一类类词进行细致的描写,才能为继续深入的研究打下基础。

猜你喜欢
用例语素义项
UML用例间包含关系与泛化关系的比较与分析
UML用例模型中依赖关系的比较与分析
《最低入门等级音节、汉字、词汇表》语素和语素义分析
多义语素识别及教学探讨
——针对对外汉语语素教学构想
语素的判定、分类及语法单位关系研究述评
联锁软件详细设计的测试需求分析和用例编写
從出土文獻用例看王氏父子校讀古書的得失
因果复合词
两用成语中的冷义项
Enhanced Preci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