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时期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对策研究——以黑龙江省为例

侯婷婷，刘秀兰

（1.黑龙江工商学院 经济与贸易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0；2.中国人民银行邢台市中心支行，河北 邢台 054000）

一、引言

“十四五”时期，我国将有一大批人口步入老年阶段，老年人口年均净增长超过1200万人，是“十三五”时期的2倍；年均增长率4.48%，是“十三五”时期的1.7倍，是同期总人口年均增长率的15倍。人口老龄化是当前我国社会经济发展面临的重大战略问题，积极探索和应对老龄化问题，有利于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有利于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中国于1999年步入人口老龄化社会，虽然比欧美国家晚，但是老龄化增速较快。近年来我国人口老龄化研究成果显著，国内学者从不同角度对人口老龄化问题展开研究。关于人口老龄化现状的研究，秦敏花(2019)提出，我国人口老龄化水平越来越高是由于生育率降低和人口预期寿命延长双重作用的结果；张欣悦(2020)指出，我国老年人口规模大，老龄化程度在不同地区和城乡之间的差距明显，且我国老龄化速度很快。关于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增长、劳动力供给、储蓄等方面关系的研究，齐红倩等(2018)基于全国31个省份2001-2015年间的面板数据，运用PSTR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存在一个临界值，该临界值代表老龄化的程度，在临界值的左边，促进作用逐渐增加，在临界值的右边，促进作用逐渐减小；冯剑锋等(2017)从中介效应出发，利用全国31个省市1990-2012年的统计数据进行验证，研究表明人口老龄化主要通过劳动生产率来影响经济增长的速度；李超等(2018)基于2010-2014年的面板数据，运用最小普通二乘法、随机效应和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对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发现随着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我国微观家庭的储蓄率越来越高，从而促进经济增长。

黑龙江省正式进入人口老龄化的时间在2006年，并保持着较高的老龄化增速，2015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已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根据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结果显示，黑龙江省老年人口占比已经达到了15.61%，同时出生率下降和死亡率上升导致人口平均年龄增加，老年抚养比上升到21.07%，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16.46%相比老龄化程度更深、社会养老压力更大。因此，在“十四五”时期老龄化问题日趋严重的背景下，要实现黑龙江省高质量发展、缓解社会矛盾，就需要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战略机会窗口期，着力培育老龄化社会经济发展新动能，推进老龄化社会包容普惠共享，不断后置老龄化社会的文化自信等。

二、“十四五”时期人口老龄化的新特征

(一)老龄化进入急速发展新阶段

在“十三五”时期之后人口增长开始放缓，同时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第二次生育高峰出生人口逐渐进入老年阶段。当前“十四五”阶段我国进入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60岁以上老年人口将突破3亿，年均净增长超过1200万人，占我国总人口的比重的20%左右。随着老龄化的加剧，我国已进入比较典型的老龄化国家阶段。

(二)老年群体代际更替呈现新变化

在“十四五”时期，我国老年群体代际更替呈现新的变化，主要表现在独生子女老年人口数量的快速增加，伴随而来的问题就是这些老年人口家庭出现空巢化、独居化和小型化、子女数量少等特点。“十四五”时期的“50、60后”面临着照顾高年龄的父母和需要照顾的子女及孙子女，即“代际向上照护”和“代际向下帮带”。

(三)老龄化空间分布呈现新特征

在“十四五”时期，老龄化空间分布呈现新特征，主要表现在不断加剧的城乡倒置问题。截至目前我国农村老年人口占比约高出城市老年人口占比从7.7个百分点增长到9.4个百分点。从全国老龄人口分布来看，东部老龄人口增长放缓，主要是由于农民工回流现象的出现，同时中西部老龄人口快速增长的趋势也逐渐改善。在我国部分地区的农村和城市出现人净流出人口的不断增加，这些地区未来将出现人口负增长和人口急速老龄化叠加现象。部分经济发达的城市还将出现老年人口高度聚集、过度老龄化等新问题。

(四)老龄问题呈现新特点

在“十四五”期间，老龄化问题将不再是简单的个人和家庭问题，伴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老龄化问题所带来矛盾的关联性也在不断增强。因此，老龄问题也从整体上出现由个体、家庭的问题向群体、国家、社会问题转变，逐渐由隐性、缓慢发展的问题向显性、急速发展态势转变，逐渐由简单的社会问题向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多领域问题转变，未来解决老龄化问题应对的任务也将更为繁重。

三、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现状分析

基于最新发布的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计算出的老龄化系数、老年抚养比和老少比三个指标可以看出，现阶段我国人口老龄化整体呈现出“东高西低”的态势。由下图可知，东部沿海省份人口老龄化程度明显高于我国西部地区，但是中南部地区四川省、重庆市、湖北省、湖南省、安徽省老龄化程度也比较严重，主要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人口和生育政策执行严格、对外开放程度高等原因。通过老龄化系数、老年抚养比和老少比三个指标可以看出东北地区老龄化问题最为突出，与全国其他区域相比面临更大挑战。其中黑龙江省老龄化系数、老年抚养比、老少比均高于全国其他省份，能够看出我国人口老龄化区域差异性显著扩大，黑龙江等省份平均增长速度远高于同期全国水平，深度老龄化趋势突出，研究意义显著。

2020全国老龄化系数、老年抚养比、老少比分布图

下表是根据2000年“五普”至2020年“七普”时期内的人口变化与全国同期水平进行比较分析，研究黑龙江省域人口老龄化发展和变化。

2000-2020年全国平均老龄化水平和黑龙江省老龄化对比变动表

由表可知，全国于2000年步入老龄化社会，而黑龙江省却于2005年老龄化系数才达到7.60%，正式步入老龄化社会阶段，比全国步入人口老龄化社会晚5年。在省域层面上，黑龙江省老龄化系数在2015年之前一直处于全国平均水平之下，老龄化趋势并不显著，但到2020年时老龄化系数已经远超全国平均水平，由此可知虽然其进入老龄化社会时间较晚但增速较快。黑龙江省2000年老龄化系数较全国平均水平低了1.44%，2010年时较同期全国平均水平低了0.62%，到了2020年黑龙江省老龄化系数已经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2.11%。从老龄化系数水平变动可以看出，2000-2020年期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水平与全国平均水平的差距不断缩小最后甚至反超，表明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由此看出，人口老龄化增速较快、程度之深已经成为近几年制约黑龙江省经济社会进步的主要原因。

从老年抚养比角度来看，黑龙江省老年人口抚养比自2000年的7.36%到2020年为21.07%，增长3倍。老年人口抚养比是将年龄结构中位于顶部的老年人口和劳动就业人口相比较，表明黑龙江省在2000年、2010年、2020年时每100名适龄劳动人口需要负担7名、10名、21名老年人，老年人口的养老问题形势严峻。老年人口抚养比全国同期2000年、2010年、2020年的平均水平分别为9.90%、11.90%、16.46%，即100名适龄劳动人口分别负担10名、12名和16名老年人。由此可知黑龙江省老年人口抚养比相对全国平均水平较高，老年人口抚养负担更重。

从老年人口数占总人口比重来看，2000年全国平均水平老年人口数量为8821万人，总人口占比为7%，到2020年全国平均水平老年人口数量已经达到19064万人，总人口占比变为13.5%，增长了6.5%；而黑龙江省2000年老年人口数量为211.7万人，占总人口比重只有5.56%，与全国同期相比占比较低，表明此时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程度较低，到2020年黑龙江省老年人口数增至497.18万人，在总人口中占比达到15.61%已经远超全国平均水平，表明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程度更深、增速更快。老年人占比过大会使得黑龙江省人口预期寿命延长、年轻人口外流和出生率下降，导致人口年龄结构不断升高，制约黑龙江省发展。

四、黑龙江省应对人口老龄化对策建议

(一)加快形成新的人力资本综合

根据我国提出的对老年人生活的新概念，不应该将老年人口完全作为需要社会供养的负担人口，让其形成只“养老”不“作为”，应加快形成新的老年人口人力资本综合优势。一方面是健全老年人口的相关就业政策，如企业在招聘过程中禁止出现年龄限制问题，避免就业者因年龄限制而无法正常参加工作。对年龄较大的劳动者，用人单位应多组织职业培训、健康指导服务等活动，最大限度的挖掘劳动者的就业潜能和人生价值。另一方面是完善相关企事业的退休制度。比如防止劳动者以各种非正常理由申请提前退休的现象发生。在企业退休制度中，应严格按照“小步渐进，女先男后，兼顾特殊”的原则实施退休政策，同时要采取渐进式的方式延迟劳动者的退休年龄，鼓励老年人根据自身实际情况自主申请延迟退休。

(二)大力推进开放人口政策

“三胎”政策在“十四五”时期后正式开始实行，这是我国为缓解现有老龄化趋势而提出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长期来看，提高出生率是防止人口结构向老龄化发展的重要方法，为改善黑龙江省现有少子老龄化现象，应设立鼓励性政策并形成完整体系，进而提高出生率。根据黑龙江省人口年龄结构在顶部聚集特点，由家中老年人照料婴儿的隔代育婴是大部分家庭选择的育婴方式。因此，黑龙江省可推行针对隔代直系亲属照料家庭的专项补贴，不仅能缓解适龄劳动人口育婴压力，还能调动起占比较大的老年人口的积极性。另一方面，黑龙江省还可以实行生育补贴、教育补贴以及针对育婴家庭经济压力较大的特点给与在个人所得税中专项扣除的抵扣方法。除此之外，黑龙江省应从保障女性就业权益方面提高出生率，推行生育期间确保工作待遇不变的保险；考虑到女性员工规模较大，可对企业实行税收减免政策，减轻企业压力的同时分摊部分生育成本，以此保障黑龙江省生育水平向上发展。

(三)激发老龄产业发展活力

黑龙江省想要保持经济长期持续增长就必须通过发展科学技术带动相关产业结构升级转型的方法。黑龙江省具有传统工业优势，工业基础雄厚，通过科技创新实现老工业基地振兴并在高新技术产业模式下发展老龄产业是提高经济水平和应对老龄化社会的重要举措。比如积极发挥黑龙江省大规模市场优势，打造一批老龄产业的龙头企业，引领老龄产业领域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建立健全老龄产业众筹平台的发展。激发老龄产业的有效需求也是推动老龄产业发展的关键环节。比如加强老年消费市场统计监测，通过所收集的信息为老年消费者提供“定制化”服务，拓展老年人口消费群体，并提升老年人口的维权意识，严厉打击侵害老年消费者的违法行为。

(四)着力引进高层次人才

黑龙江省应抓住国家重点扶持东北振兴的良机，加快传统工业优势转型升级，积极改善经济生态环境。根据“十四五”发展规划，黑龙江省面临的劳动人口供给短缺仅靠减少劳动人口净流出已经无法完全解决，必须结合发展实际需要制定吸引人才的政策建议。比如可通过高福利、高报酬大力引进国内外高精尖人才，尤其在实现振兴经济对高层次、创新型领域领军人才以及高技术水平研发团队的引进具有迫切需求。同时对高层次人才开通“绿色通道”提高引进效率，为吸引高学历人才在黑龙江就业建立人才落户、培养、子女入学、住房安置和创业扶持政策的配套体系。还可以充分利用《东北地区与东部地区部分省市对口合作工作方案》中的省市对口合作，引进高水平人才和科研团队，助力黑龙江省实现经济发展。

(五)健全养老服务体系

在当前“十四五”时期，我国养老形式已经形成“9073”的格局，大多数老年人口选择居家养老，仅有7%左右依托社区支持养老，3%的老年人入住机构养老。可以看出传统的养老模式已经不能完全有效的解决人口老龄化问题，应该建立起一种政府、家庭、社会、机构之间协同发展的养老新机制，按照当前形势已经不可能指望靠一种养老模式解决所有问题。所以为应对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趋势，应加强家庭美德教育，树立良好家风，强化家庭成员赡养、扶养老年人的责任意识，建立健全居家养老为主体、社区照料为依托、剩余部分以养老机构补充的养老体系，把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结合起来。只有在这种符合当前人口发展和养老趋势的体系之下，才能最大效益的利用所有资源，从全方位满足老年人的养老需求。但黑龙江省还处于养老机构总量有限、发展不完善、社会福利体系不健全的阶段，而且大部分机构从业人员具有文化程度不高和专业技术素养较低的问题。黑龙江省应该建立设施完善的养老机构，整合现有资源参与养老产业发展，同时各级财政也应该扩大对养老事业的投入，以期减轻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