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林学SCI 刊源论文摘要体裁分析与对比

罗桂花，宋佳苗，雷婷婷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04）

0 引言

摘要，是学术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具有独特的体裁特殊性。因此，摘要研究成为几十年来经久不衰的热点之一。近年来，摘要体裁分析引起了广泛关注，国外研究中涌现出大批摘要的体裁分析，主要有以下三种情况：（1）对某一语言特定学科领域摘要的体裁分析，如对西班牙语护理期刊论文摘要的分析[1]；对原生动物学领域英文论文摘要的分析[2]；对伊朗四种牙科期刊的英文论文摘要的分析[3]。（2）跨文化比较视角的摘要体裁分析，如波斯语和英语论文摘要体裁的对比[4]；俄语和英语论文摘要的对比[5]。（3）对来自不同刊源的英语论文摘要的对比分析，如伊朗国内期刊和国际期刊关于人工智能研究的学术论文的英语摘要对比[6]；泰国和国外牙科期刊论文的英语摘要对比[7]。在国内，摘要体裁分析也是近年研究者关注的重点，尤其是不同学科领域国内外期刊学术论文摘要的对比分析吸引了大量研究者关注，主要集中在通信、光学、医学等领域。赵娟和叶枫通过对通信类中外权威期刊英文摘要各60 篇进行量化分析发现，国内期刊通信类论文的英文摘要在体裁结构上相对单一。在微观语言特征方面，国内期刊论文第一人称使用不足，而过度使用被动语态以及一般过去时，与国际上多用一般现在时的总体趋势不符[8]11。冯恩玉和吴蕾的研究结果显示，中外光学类科技期刊在宏观体裁结构方面，国内期刊摘要语步结构比较完整，并未出现严重的语步缺失现象。在微观语言特征方面，国内期刊摘要出现全篇采用被动语态和一般现在时的趋势，而第一人称代词、主动语态以及除一般现在时以外的其他时态的使用均严重不足[9]。康勤和孙萍从国外最知名期刊、国内核心期刊及国内一般医学期刊上各选取了十篇医学论文的摘要进行了体裁分析，指出其选取的国内两种期刊摘要没有背景的介绍，对方法和结果介绍也相对较少。而在微观语言特点上，三种期刊的摘要在语态的选择方面一致，即对方法的介绍采用一般过去时，其他为一般现在时；在时态方面，国外知名期刊对目的介绍时采用一般过去时，国内则用现在时；另外，国外期刊对第一人称的使用多于国内两种期刊[10]。

学术论文摘要的体裁分析在国内外诸多学科领域都受到了广泛关注。然而，林学这一重要领域却仍未受到重视。因此，对国内外林学SCI 期刊论文摘要进行体裁分析具有重要意义，不仅有助于林学学术成果的传播与接受，同时也对林业这一国民经济基础有着一定的影响。本文以Santos 的体裁分析模式为理论基础[11]481，试图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来考察中外林学SCI 论文摘要体裁的异同点。

1 研究数据和方法

基于Nwogu 所提出的研究语料的代表性（representativeness）、权威性（reputation）和可获得性（accessibility）原则[12]，本文选取林学领域的国外SCI 期刊Forest Ecology and Management（《森林生态与管理》，以下简称“FEM”）和国内 SCI 期刊《森林生态系统（英文）》（Forest Ecosystems，以下简称“FE”）作为摘要的来源期刊。《森林生态系统（英文）》由北京林业大学主办，其2021 年的影响因子为3.645，在67 种被SCI 收录的林学类期刊中排名第6 位，位于JCR 林学领域Q1 区，于2018 年被SCI 收入。Forest Ecology and Management 创刊于1976 年，最新影响因子为3.558，已被永久列入相关SCI 期刊导航类。这些表明，两种期刊都具有学科权威性。为保证研究结果的客观和准确，体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从两本期刊中各随机抽取了15 篇研究性论文作为样本，并截取其中摘要作为分析语料。

本研究首先根据Santos 语步框架结合宏观语步分析方法[11]481，对来自上述国内外期刊共30 篇英文摘要的语步结构进行人工标注，在此基础上进行数据统计与对比分析，然后采用定量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对所收集英语摘要的时态、语态和第一人称代词进行标记，统计时态、语态和第一人称的出现频率，再进行对比分析。

2 林学论文摘要的语步对比分析

1996 年，Santos 对应用语言学领域三种主要期刊上共计94 篇摘要的语篇组织进行了调查，并通过语步分析表明，摘要遵循五语步模式[11]485。

（1）背景语步（B）：定位研究。在这一语步中，作者将概述研究背景，综述以前的研究，指出已有研究的不足并建立中心议题，提出研究问题。

（2）引言语步（I）：展示研究。主要说明当前研究的研究问题、主要目的和基本内容等，有时也包括提出假设或研究动机。

（3）方法语步（M）：描述方法。这一语步提供研究设计、步骤、材料、方法和数据等信息，其中还包含对研究中使用的材料、设备和器件的描述，以及对研究的具体方法和实验步骤的介绍。

（4）结果语步（R）：总结研究结果。阐述主要的研究发现、观点或所完成的任务等。

（5）结论-讨论语步（CD）：讨论研究结果。对研究结果进行进一步的解释、拓展、推断、评价，并与以往的研究进行对比，指出其应用价值和更广阔的研究前景。

理论上，语步有分明的界限，但是由于摘要文体简洁紧凑，作者经常会将两三种交际功能结合杂糅在一起，这就加大了我们对语步进行界定和标注的难度。比如，在语料中出现这种情况，方法语步没有在摘要中独立出现，而是作为一个描述性从句穿插在引言或结果部分。对于这种情况，我们认为，可能是作者认为研究方法在摘要中没有必要详加阐述。那么，我们统一按句子的主句部分来标注语步，从句作为补充部分与主要交际功能共同探讨。在对数据分析处理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在国外期刊上，学者在摘要写作中采用一段式，而在国内期刊《森林生态系统（英文）》上，摘要大多被划分并标注为若干小节，即背景部分、方法部分、结果部分和讨论部分或者背景部分、结果部分和结论部分，且更倾向于将背景语步和引言语步结合到背景部分，或在方法部分定义引言语步。在分析过程中，我们兼顾摘要原本的划分与标注的同时，根据摘要内容和语步目的对国内期刊《森林生态系统（英文）》上论文摘要的语步分析进行一定的调整，不完全按照原本的划分与标注。两个期刊中论文英文摘要的语步结构分布和出现频率统计结果如表1 所示。

由表1 可以看出，国内期刊《森林生态系统（英文）》的英文摘要中，背景语步、引言语步和结果语步出现的频率为100%，而方法语步和结论-讨论语步分别为53%和93%。国外期刊《森林生态与管理》的摘要中，结果和结论-讨论语步出现的频率为100%，背景、引言和方法语步分别为73%、53%和80%。也就是说，在国内期刊论文中，五语步结构出现频率最高，超过50%，其余大部分是四语步结构。而在英文语料中，四语步结构占绝大多数，包括B-I-R-CD，B-M-R-CD 或I-M-R-CD，五语步结构只出现了一次。由此可见，相对于国外林学期刊，国内林学期刊论文摘要更加完整，这一研究结果与已有研究关于其他学科论文摘要的分析有所不同，比如研究表明国内科技期刊和石油期刊的英文摘要比国外期刊论文摘要语步结构缺乏情况更严重[13-14]。

通过比较还可以发现，国内外期刊论文摘要的语步结构在结果和结论-讨论两个语步的频率上几乎没有差异，而背景、引言和方法三个语步在国内外期刊论文摘要中的出现频率差异较大，其中以引言语步为最。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引言语步出现频率最低，仅占53%，而国内期刊论文中，引言语步的频率为100%。联系其他相关研究，如赵娟、叶枫对中外通信类论文摘要的研究发现，外文期刊摘要的引言语步出现的频率为43%，而国内期刊论文摘要的引言语步出现的频率为13%[8]13。因此，引言语步在摘要中的重要性有待进一步商榷。尤其是考虑到，国内期刊中引言和背景语步出现频率都是100%，而方法语步出现频率最低，仅为53%，远低于国外期刊的80%。另一现实是，《森林生态系统（英文）》期刊论文自行对摘要的划分与标注中，通常不包括引言部分，而方法语步基本都有出现，但是通过语步分析，引言语步出现频率如此之高，而方法语步出现频率如此之低，这一现象有待国内林学学者重视。

3 林学论文摘要的微观体裁特征对比分析

3.1 时态特征对比分析

林学SCI 刊源论文摘要中共有五种时态：一般现在时、一般过去时、现在完成时、现在进行时和一般将来时。鉴于后两种时态仅在国外期刊分别出现两次和一次，故我们主要讨论前三种时态，其使用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摘要各语步中时态使用情况

由表2 可见，在国内期刊论文摘要中，一般现在时占33.2%，一般过去时占63.6%，现在完成时占3.2%。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一般现在时、一般过去时、现在完成时的使用频率分别为40.7%、54.8%和2.8%，另外还出现了现在进行时和一般将来时，分别出现两次和一次，占比为1.1%和0.6%。由此可见，国内外期刊论文摘要中使用一般现在时、一般过去时和现在完成时的频率差异不大，整体上更偏向于使用一般过去时。国外期刊论文摘要在时态方面更具有多样性。

在中外林学期刊论文摘要中，一般现在时主要出现在国内期刊论文摘要的背景语步（85.0%）和结论-讨论语步（57.1%），而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以结论-讨论语步（71.4%）为最高，其次是背景语步（66.7%）和引言语步（57.2%）。结论-讨论语步中总结、讨论结果多使用一般现在时是二者的共同特点。另外，一般现在时也用于交代研究背景、说明研究问题等，突出普遍性和常规性。国内期刊论文摘要中一般过去时主要出现在引言（94.1%）、方法（91.7%）和结果语步（93.0%）中，在背景语步中未出现。而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一般过去时主要出现在方法（91.4%）和结果（82.4%）语步中。可见，一般过去时主要用于描述研究过程和研究结果。在国内期刊论文摘要中，现在完成时集中出现在背景语步（15.0%），而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分布较为分散，背景语步、引言语步和方法语步都有出现。这进一步说明，国外学者对时态的使用更加灵活多变。

通过对时态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林学论文摘要中，时态的使用趋势是一般过去时，而不是一般现在时。从各语步时态分布情况进一步分析，一般现在时常用来归纳和讨论研究结论，也可用于研究背景、研究目的和范围、研究的内容的说明。而一般过去时主要用来描述研究中所做的工作，交代研究方法、过程和结果。现在完成时用于陈述已有研究，强调其影响和效果。

3.2 语态特征对比分析

语态分为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这两种语态在中外期刊论文摘要各语步中的分布情况如表3 所示。

表3 摘要各语步中语态分布频率

在国内期刊论文摘要中，主动语态占73%，被动语态占27%；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主动语态占70%，被动语态占30%，二者之间相差甚微。在国内期刊论文摘要的五语步中，被动语态的频率分别为30%、22%、58%、17%和22%，主动语态的频率分别为70%、78%、42%、83%和78%。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的五语步中，被动语态的频率分别为31%、29%、54%、21%和18%，主动语态的频率分别为69%、71%、46%、79%和82%。由此可见，中外林学论文摘要中被动语态在方法语步中使用得更多，这有利于突出研究方法和实验过程的客观性。在背景语步、引言语步、结果语步和结论-讨论语步中，国内外期刊论文摘要中主动语态的出现比例均超过69%。这表明，中外期刊论文在林学论文摘要写作中，主动语态比被动语态的使用频率更高。这一发现不同于赵娟所认为的国内学者论文中经常使用被动语态的观点[15]，表明国际期刊摘要写作中语态使用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被动语态不再是学术话语的显著特征，语态的使用都受到不同语步的交际功能的影响。

3.3 第一人称代词特征对比分析

1986 年颁布的国家标准《文摘编写规则》（GB6447-86）提出学术论文要用第三人称，然而目前国际期刊英文摘要写作的趋势是，愈来愈多的作者使用“主动式”第一人称[16]。鉴于此，我们对林学论文摘要展开人称代词分析，发现第一人称单数代词“我（I）”未出现，而第一人称复数形式“我们（we）”的出现频率较高，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的总使用频率为13%，在国内期刊论文摘要中的总使用频率为21%。基于此，我们进一步统计了第一人称代词在摘要各语步的出现频率，结果如表4 所示。

表4 摘要各语步中第一人称分布频率

在国内期刊论文摘要中，第一人称复数形式没有出现在背景语步。在其他四个语步中，第一人称代词的出现频率分别为14%、13%、27%和26%，可见第一人称代词在结果语步中的使用频率是最高的。在国外期刊论文摘要中，第一人称代词在五语步中的出现频率分别为2%、14%、31%、10%和12%，可见第一人称代词在方法语步中的使用频率是最高的。从数据来看，林学学术论文中第一人称的使用频率不低，相对于以前的使用状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这一研究结果也与张秀荣和李增顺对生物学论文的研究结果有所不同[17]。他们发现，与英语母语者相比，汉语作者对第一人称代词的使用严重不足。从本研究的数据可以发现，国内作者现在也已经改变了思维方式，使用第一人称的频率甚至高于国外期刊论文作者。

4 结束语

笔者以Santos 的体裁分析理论为基础，对比分析了中外林学英文学术论文摘要的语步结构和体裁特征。在二者的相似性上，从各类型语步的分布频率来看，结果语步、结论-讨论语步的出现频率大体相当，且这两种语步在总体数据中所占比例皆高。在时态上，中外期刊论文摘要都使用了一般现在时、一般过去时和现在完成时，且使用频率基本相当；一般现在时在背景和结论-讨论两语步中使用更多，而一般过去时在方法语步和结果语步中使用较多。在语态上，国内外期刊论文摘要使用主动语态比例均超过70%，且高于被动语态的使用比例。被动语态主要用于方法语步中，强调研究方法和过程的客观性。在人称上，第一人称复数以较高的频率出现在国内外期刊论文摘要中。

同时，二者也表现出明显的差异性。在语步结构上，国内学术论文摘要的语步结构相对更加完整，以五语步为主，即BIMR-CD；国外期刊论文摘要的基本语步是四语步结构，即B-I-R-CD，B-M-R-CD 或I-MR-CD，五语步只出现一次，背景语步、引言语步和方法语步存在缺失现象。国内期刊论文摘要中背景语步和引言语步的频率高于国外期刊论文摘要，而方法语步则远低于国外，这需要引起国内林学学者的注意。在时态上，不管是从总体5 种时态的使用，还是从时态在各语步的分布规律上来看，国外林学期刊论文摘要的时态使用更加灵活。在人称代词上，国外林学学术论文摘要中第一人称复数主要用于方法语步，而国内林学学术论文摘要中第一人称复数则主要使于结果语步。

综合而言，中外林学学术论文摘要体裁特征的相似性大于差异性，但皆符合国际学术论文写作的总体发展趋势，包括：四语步和五语步为基本体裁结构；主要时态为一般过去时；主动语态超过被动语态；较高的第一人称复数使用频率。因此笔者建议，国内林学学者应注意摘要中引言语步、背景语步和方法语步的频率，加强方法语步，同时提高时态使用的多样性和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