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故事与脱贫记忆:《山海情》叙事研究

2022-05-30 01:28阿希塔弓艺如
新闻论坛 2022年2期
关键词:山海情社会认同集体记忆

阿希塔 弓艺如

【内容提要】影视剧是实现提取记忆延续性的重要媒介。本文通过对扶贫题材剧《山海情》的文本细读与符号分析,借由文化研究的批评研究方法,揭示该剧中蕴含的记忆与认同的叙事逻辑。影片创作团队在尊重历史和现实的基础上,将脱贫攻坚历程再现荧屏,连接了过去、现在与未来,让不同年代的人产生参与感和情感共鸣,实现了个人、集体的记忆融合,从而凝聚了社会共识,增进了社会认同。这种唤醒集体记忆以实现社会认同的叙事逻辑,是该剧讲好脱贫攻坚与生态文明建设“双赢”故事的重要保障。

【关键词】扶贫题材 集体记忆 社会认同 叙事逻辑

生态问题一直是困扰边疆民族地区发展的重要制约因素。近年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生态保护放在优先位置,创新生态扶贫机制,坚持因地制宜、绿色发展,在贫困地区探索出一条脱贫攻坚与生态文明建设“双赢”的新路。

2020年3月17日,国家广电总局发布《关于做好脱贫攻坚题材电视剧创作播出工作的通知》,要求各相关单位全力服务脱贫攻坚工作大局,充分发挥电视剧特色和优势,讲好脱贫攻坚故事,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营造浓厚氛围。

在这一背景下,2021年初上映的《山海情》以西北地区严酷的自然环境与真实社会历史为背景,讲述了一场宁夏与福建两地共同“克环境艰难、谋脱贫发展”的时代故事。此剧一经上映迅速登上微博热搜,占领各大社交媒体影视评论热榜,一改主旋律影视剧僵硬说教的市场风评,反而得到了90后、甚至零零后的热议与喜爱,成为“现象级”影视剧。探究《山海情》走红的原因,除了制作水准精良、演员选择适宜等外部因素外,其内部强大的叙事逻辑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这是支撑讲好生态故事与脱贫记忆的关键。

1925年,法国社会学者哈布瓦赫在《记忆的社会性结构》一文中首次提出了集体记忆的概念:“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之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保证集体记忆传承的条件是社会交往及群体意识需要提取该记忆的延续性。”集体记忆是一個群体的经验、价值、意义、文化的集合,对于无法经历“过去”的群体成员来说,集体记忆就是其族群认同感的基本来源。而今,互联网时代技术发展迅猛,集体记忆的更迭速度愈发超出想象,大众媒介也逐渐成为集体记忆建构的主要载体。作为大众娱乐的重要方式,电视剧也在潜移默化地重构着集体记忆。

一、集体记忆的建构路径

作为国家广电总局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电视剧展播剧目,《山海情》以高还原度的农村建设图景、生动典型的人物形象、感人肺腑的脱贫故事赢得了各个年龄段观众的一致好评。在以往的农村题材电视剧中,部分剧集不乏存在有过于直白的政治宣教、符号化和脸谱化的人物形象、与时代背景相去甚远的故事场景以及创作团体不切实际的浮夸想象。这些脱离真实生活、刻板僵硬的作品难以打动观众,无法反映时代精神的内核,丧失艺术价值的同时,也与观众审美产生断层。哈布瓦赫在其两部重要的著作《记忆的社会环境》和《论集体记忆》中明确提出,“集体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建构的过程。”献礼大剧《山海情》不落窠臼,深挖作品的文化内核,精耕细作,以真实图景、典型人物、乡土本色唤醒了大众对一个时代的个体记忆,加深了观众对作品背后价值的理解与认同,实现了集体记忆的社会建构过程。

(一)故事场景的真实还原

《山海情》的创作特色贵在真实,细节凝心血,诚意感人心。力求还原的道具布置再现了西海固从“干沙滩”变成“金沙滩”的乡村建设图景,反映了脱贫攻坚、社会变革道路上的重重矛盾和艰难险阻,书写了振奋人心、可歌可泣的国家富强新篇章。拍摄时,整个剧组扎根宁夏从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融入当地生活。他们的居住环境从地窝子到土坯房,完全依照历史发展进程步步升级,营造了颇具年代感的背景氛围。装洗衣粉的易拉罐、没有弹性的尼龙袜等道具细节,唤醒了中老年观众的群体回忆,也加深了对青少年观众的教育意义。在大棚种蘑菇的情节中,剧组身体力行实践种蘑,演员身上直接套着粪肥袋子,正是这种对真实的极致追求造就了观众有目共睹的品质和身临其境的现场感。

(二)典型人物的形象塑造

景真,人才能鲜活。具体可感的自然背景和社会背景为人物形象塑造打下良好基础。剧集结构紧凑,人物角色众多,即便是短暂出现,也因其灵动的特点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一方面是对乡民形象的塑造,老一辈的传统乡民形象和年轻一代的乡民形象大不相同。老一辈乡民贫困潦倒、面朝黄土背朝天,有着根深蒂固的落后思想。新一代的乡民渴望脱贫致富、走出大山、敢闯敢拼,代表着年轻人的朝气与希望。两代乡民的变化反映了时代发展对乡村的冲击和推动,同时也体现了代际之间的理解与冲突。另一方面是对扶贫干部形象的塑造,土生土长的当地干部和福建对口支援的干部工作方法虽有差异,脱贫攻坚的目标决心却殊途同归。“从仰视英模而转变为平视或靠近英模的视点,从歌颂英模转变为展现英模的生活面貌,挖掘其内心感受和精神境界,从宣教性叙事转变为生活化叙事。”在扶贫干部的人物设定上,该剧突破了“高大全”的人物形象,把扶贫工作放在日常化的叙事语境中。基层干部马德福带领乡亲“吊庄移民”,克服了黄沙漫天的险恶环境,经历了乡亲的不理解和无水无电的一系列困难,终于从无到有建立了村落,带领乡亲们走上致富路。扶贫过程的个中心酸和困苦,创作团队没有泛泛而谈,而是深入实际,为观众一一展现。观众随着主人公的扶贫经历,感受着主人公的心路历程,对脱贫攻坚的难处感同身受。有血有肉的扶贫干部形象是政策上传下达和观众深刻理解的精神桥梁,观众的情感共鸣是扶贫剧深入人心的力证。

(三)代代相传的乡土本色

扶贫攻坚成果的深入人心在于人民发自肺腑的真实感受,一部成功的扶贫剧更应以情动人,而非刻板说教。基于现实生活高度还原的乡景与乡民,组成了一幅传统乡村生活的画卷,其背后的乡土本色更是打动观众的关键。剧中水花被迫嫁人、村中青年扒火车偷盗、西海固女工福建打工、李老太爷喝农药等矛盾冲突令人唏嘘,观众笑中带泪的同时,却能产生深刻的理解和共情。该剧的成功离不开环环相扣的生存逻辑与世代相传的乡土文化,把具体的扶贫故事放在时代文化背景下,一切戏剧冲突又变得合情合理。在“吊装移民”“整村搬迁”的扶贫工作中,扶贫干部马得福遇到的一系列问题正体现出传统乡土文化与现代城市文明的冲突。李老太爷等老一辈村民宁愿留在贫瘠的涌泉村,不惜以死相逼,源于根深蒂固的安土重迁意识。村中长辈李老太爷的态度决定着整村族人的行为动向,这也体现了乡土社会中“氏族结构”和“长老统治”的乡土本色。该剧将“整村搬迁”的困难之处娓娓道来,展现了扶贫工作中“志智双扶”的思想。

二、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的融合

一般来说,记忆是具有个体性的,个体通过自我建构将以往经验与当下现实相连接,形成当下的自我认知。个体记忆是集体记忆的一部分,但集体记忆却不是个体记忆的简单叠加。集体记忆是以个体记忆为基础的,只有作用于族群内部的个体时才能得到体现。它是一种集体的标准化叙事,由个体构建,被个体记忆,也作用于个体。个体记忆凝结着集体记忆的精髓,集体记忆透过个体实现对时代记忆的回望。

(一)时代背景下的个体记忆

哈布瓦赫在《论集体记忆》中指出,对重要政治事件和社会事件的记忆是按照年龄,特别是年轻时的年龄而建构起来的。舒曼和斯科特也在题为“代与集体记忆”的研究中证实,青春期的记忆和成年早期的记忆比起人们后来经历中的记忆来说,具有更强烈、更普遍深入的影响。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教诲我们的,“现在,青春是用来奋斗的;将来,青春是用来回忆的”,“奋斗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只有奋斗的人生才称得上是幸福的人生”。面对西海固的贫穷现实,剧中年轻人的奋斗经历曲折再现了时代洪流中的个体记忆。得福因抓阄获得读书机会与心上人水花失之交臂,却也凭借读书改变命运。于是生长于贫瘠土地的他,一心致力于“吊装移民”“整村搬迁”的脱贫事业,最终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脱贫致富,实现理想。年轻的得宝一心想要走出家乡,赚钱致富。在经历生活重压、煤矿坍塌等一系列打击后,他终于意识到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脚踏实地,吃苦耐劳,见识到世界后,回到家乡脱贫致富。水花因为一头驴、一口水窖的彩礼被迫嫁人,婚后丈夫修建水窖时摔断了腿,使全家失去经济来源。她在困境中拖家带口,主动“吊庄移民”,学种双孢菇、开超市,终于过上了幸福生活。观众为小人物的生活唏嘘不已,也从他们的人生境遇中体会到国家发展、政策帮扶给老百姓生活帶来的巨大改变。典型人物的个人记忆构建了时代的集体记忆,不懈奋斗的青春记忆更为脱贫致富的幸福生活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集体记忆唤起时空共情

涂尔干在对纪念仪式的分析中强调,记忆作为原始社会的一个基本特点,是形成和维持集体意识的重要基础。一项对集体记忆与族群认同关系的考察证实,集体记忆对加强族群成员的自我认同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集体记忆是一个族群存在与发展的历史证据,是一个族群经验与教训的重要载体,也是一个族群习俗与文化的延续沉淀。该剧中整村搬迁的最后攻坚难题,就是劝说村中老一辈一同搬走。这一决定遭到村中老人的一致反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终,得福通过村里的大喇叭与大家讲心里话,深情地表明,搬出去不是要断根,是要把根移到更肥沃的地方,后人到了哪儿,根就在哪儿,得福的真情流露打动了村民,也解开了村中老一辈的心结。整村搬迁时,全村人举办“百家宴”同老村告别,得宝麦苗一帮年轻人也回来帮忙准备宴席。

老人心中的“根”是乡土社会里重要的宗族意识,是一个村落长期以来形成的集体记忆,它是一个族群发展的重要精神支撑,也是一个族群独有的精神标志。主人公提出的“到肥沃的地方扎根”这一理念,是集体记忆基于现实需要被不断选择、构建、重塑的过程。一百多年前马家祖先逃难被李家祖先收留的往事,映照着李家后人跟随马家后人追求美好生活的当下,时空的距离被打破,历史的隔膜被消融。打动村民和荧幕前观众的情感,正是历久弥新、生生不息的集体记忆所带来的时空共情。

三、凝聚社会共识,增进乡土文化的社会认同

(一)文化认同:打破刻板印象,强化乡村主体性

在《乡土中国》一书中,费孝通先生提到,“在我们社会的激速变迁中,从乡土社会进入现在社会的过程中,我们在乡土社会中所养成的生活方式处处产生了流弊。”随之而来的是城乡差异的冲突,乡土风俗不再适用于现代社会,乡村也不再是衣锦荣归的去处。扶贫剧是农村题材电视剧的重要类型,虽然乡村剧的身影一直活跃于电视荧屏,但能广泛引起共鸣的优秀作品并不多。以往的乡村题材电视剧,在情节设计和人物塑造等方面有着城市化倾向,主体创作视角大多为城市眼中的乡村。城市眼中的乡村有着贫困落后,封建愚昧的刻板印象。基于“贫穷”展开的影视叙事集中在贫苦生活、城乡冲突、穷则思变等方面,剧中的人物形象也比较单一扁平,“好人”总是无私奉献、初心不改,“坏人”往往坏事做尽、天怨人怒。标签化的人物、同质化的情节、刻板化的呈现都给荧屏上的乡村打上了深深的城市烙印。近年来赵本山团队创作的作品在乡村题材电视剧中占有一席之地,《刘老根》《乡村爱情》等剧集,脱胎于二人转风格、电视小品形式,融合了东北方言和东北农村故事,以其独特的喜剧效果受到观众喜爱。但创作团队对喜剧效果的过度追求也弱化了观众对乡村问题的思考和对乡土文化的理解。“审丑”成为乡村剧的主流,“刘能”“赵四”这类角色以“样貌丑陋”“洋相尽出”等特点成为剧中的笑料包袱,博得观众好感的同时,也潜移默化影响了观众对乡村社会中农民群体的解读。单向度、刻板化的叙事一方面造成了城市观众对乡村的错误认知,一方面也难以获得农村观众的认同和共鸣。

《山海情》能获得观众的广泛认同,最难能可贵之处在于强化了乡村与乡民的主体性地位。在宏大的扶贫主题下,观众看到了生动细节、典型人物和真情实感。剧中福建干部陈金山在上任的路上,遇到了当地扒火车的小偷。他看到当地干部杨书记在教育小偷后将其放走,表示无法认同,认为小偷违法了不能轻易放走。主人公马得福解释这些人是吃不上饭被利用的移民,生活困苦实属无奈,和陈金山口中的贼不同。一番交流过后,马得福为移民的贫困生活而自责,陈金山听完也陷入了沉思。看似简单的情节,主创团队从福建干部陈金山和当地干部马得福等人的不同视角展开叙事,剧情的矛盾冲突实则是不同思想的碰撞,观众在主人公的喜怒哀乐中深切体会到了扶贫工作的艰辛,也能从当地村民的视角理解生活的苦难。万般挣扎,皆为生存,美好生活,来之不易。以平等的视角看乡村扶贫剧,经历过困苦的观众才能感同身受、为之动容,享受美好生活的年轻观众才能学会理解、珍惜幸福。

(二)社会认同:重塑乡村形象,传承优秀精神文化

一部优秀的扶贫剧应当起到凝聚共识、获得认同、做好宣传的作用。首先要构筑起乡村民众的身份认同感和归属感,使优秀的精神文化得以继承,使不同的诉求纷争得以调和,使乡村形成稳定的地域和身份共同体。在脱贫致富的路上,该剧塑造了一系列奋发图强的年轻人形象,有不怕牺牲、任劳任怨的基层干部马德福,有机智勇敢、敢闯敢拼的热血青年马得宝,有积极乐观、坚韧不拔的乡村女性李水花,有認真工作、建设家乡的打工女孩白麦苗,他们是千千万万热爱家乡、勇于开拓人物的缩影,也是新兴青年农民群体拼搏进取的真实写照。从这些平凡的人物身上,我们感受到乡土社会的精神力量,也为家乡的繁荣发展倍感骄傲。其次要搭建好城乡沟通的平台,展现新农村形象,正确引导社会大众对乡村的认知评价。剧中西海固女工南下福建打工,从最初因工作技艺不熟练受到批评,到勤加练习、通过测评,赢得尊重和接纳,这一变化的过程生动诠释了城乡发展过程中的冲突和融合。在工厂大火时,白麦苗不顾安危、冲入火场、抢救物资的事件,更是展示了西海固乡民朴实、勇敢、热心的美好品质,用真诚打动了当地民众和屏幕前的观众。最重要的是,该剧也把党员干部治理乡村、建设乡村、服务乡村的工作生活真实呈现在镜头前。通过情节推进将扶贫干部的政策宣传、政治沟通、知识科普、动员群众、典型示范等工作内容一一展示,增强了民众对国家政策的认知度、接受度和情感认同。剧尾一直致力于扶贫工作的张树成书记在工作中因车祸遇难,他的人物原型是宁夏回族自治区永宁县原县纪检书记、副县长李双成,一个面对移民和贫困问题,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干部。剧中感人的扶贫干部形象正是来源于真实的事迹。

四、结语

扶贫剧的主题意蕴是区别其他影视剧的重中之重,如何让价值升华,在观众心中打下深深烙印却并非易事。山海情,山与海即是东西协作扶贫的宁夏与福建。虽然宁夏与福建遥隔千里,但为着百姓脱贫致富、过上好日子的共同企盼,陈金山、凌教授等福建同胞带着政策和技术来到闽宁村,将他们的才华、智慧、热血奉献给这片土地,奉献给脱贫攻坚的伟大事业。以白麦苗为代表的福建女工努力工作,为建设福建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回村后又带领着青年们建设家园、勤劳致富。宁夏与福建的山海情通过具体可感的人物命运展现出了东西协作扶贫的责任使命和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宏大追求。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交织融合,《山海情》讲述的正是生态故事与脱贫记忆的美好时代印记。

【本文为内蒙古自治区高等学校研究项目“话语的实践:阿拉善左旗荒漠化治理运动的传播动员研究”(项目编号:NJSY21561);内蒙古师范大学引进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经费项目“边疆民族地区生态文明建设传播动员研究”(项目编号:1004032041)的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2][4]莫里斯·哈布瓦赫著.毕然,郭金华译.论集体记忆[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3]任殷.2005年中国故事影片创作概略[J].中国电影年鉴.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6.

[5]钟年.社会记忆与族群认同——从《评皇券牒》看瑶族的族群意识[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4).

[6]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4.

作者简介:阿希塔,内蒙古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讲师、中国传媒大学博士;弓艺如,内蒙古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编辑:白洁

猜你喜欢
山海情社会认同集体记忆
《山海情》:所愿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土味《山海情》凭什么热度不减?
好看的“扶贫剧”不止《山海情》
《山海情》,“土到掉渣”的爆款
中西传统节日的文化差异与社会认同探究
经济新常态下社会认同的变化及其影响
民族传统体育仪式的文化解读
“网红”微博广告研究
《彩虹艳尽半边天》对黑人女性的社会认同
深陷媒介景观的超现实主义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