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跃东 陈钊洋 霍悦欣 蔡少广
摘要:国家治理现代化从战略高度引领着社会各域治理现代化。大型活动具有规模大、任务复杂等特点,具有广泛社会影响力。从治理现代化背景出发,解耦大型活动安全管理工作与风险源因素。文章通过分析大型活动风险源因素针对安全管理工作的具体威胁,进而提出大型活动安全治理现代化措施。
關键词:治理现代化;大型活动;风险识别;风险治理
基金项目:河北省社会发展研究课题“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型活动安保志愿服务研究”(20210201147)。
作者简介:冯跃东,中国人民警察大学研究生院;陈钊洋,中国人民警察大学研究生院;霍悦欣,中国人民警察大学研究生院;蔡少广,中国人民警察大学研究生院。(河北廊坊065000)
中图分类号:D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5103(2022)10-0085-04
党的十九大提出,“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并将“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列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据近年数据统计,我国大型活动年均举办次数达1.4万,尤其是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主办的国家级、国际型大型活动的数量和类型不断增多,级别和规模不断提高,大型活动举办形式和治理方式在时代演进中逐渐呈现科技型、管理层级复杂化的特征。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与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背景下,传统办会理念不再适用国际化、科技型大型活动办会需要,进而要求实现治理现代化。文章立足于大型活动全景视角剖析风险因素,探求大型活动安全工作中风险因素的识别与治理。
一、大型活动安全管理工作与风险源因素
风险具有不确定性、存在的必然性与发生的偶然性等特点,现代社会发展秩序下的风险生产与演变趋势更加复杂,其中风险的时空广延性愈加明显。马克思的社会结构理论指出应从社会结构要素尤其是要从不同层次的社会结构要素出发考察和把握社会结构[1]。
(一)大型活动安全管理工作分解
安全存在于一定的系统之中,也即人的安全与外界因素相关联,不能孤立的存在,一般包含“物—事—人”等有形及无形的领域。大型活动安全管理工作是复杂且完整的系统,明确其体系特征,进而分析其安全管理作业单元是否可行。基于理论分析和综合实践,笔者主要将大型活动安全管理因素分为四个作业集:环境管理、人身及随身物品管理、车辆管理、后勤保障管理。环境选择是大型活动举办的基本前提,环境管理安全是成功举办的基本要求。环境管理主要分为场地环境管理、自然环境管理、社会环境管理等作业集,场地环境又分为场地室内环境以及场地室外环境两个作业单元,即最终分解为5个最小作业单元。场地室内环境管理包括建筑安全性保障、服务保障、配套设施筹备与监测等工作,场地室外环境管理包括场地检测、人流压力管控等工作,自然环境管理主要包括地形勘测、气象监测、水质检测等方面,社会环境管理主要包括交通秩序管理、社会治安管控、民众支持度研究等内容。
致险因子对大型活动的影响归根到底是对人的影响。人员及其随身物品的管理主要分为人员管理、随身物品管理等工作单元。在人员管理方面主要包括人员审查、人群结构分析、重点人员管控等方面,随身物品管理主要包括针对易燃易爆等危险物品的安全检查与排除工作。
车辆是大型活动安全管理的重点。根据车辆结构特征,主要分为车辆外观管理、车辆内部管理、车体机件管理等工作单元的安全管理。车辆外观管理包括车型无风险备案、无风险标识等方面;车辆内部管理应确保车载物安全可靠;车体机件安检是车辆安全检查的重要环节之一,车体机件安全检查主要包括确保制动、连接等部位技术状态良好。
后勤保障管理是保证大型活动组织性、秩序性的重要环节,主要包括水电管理、食宿卫生管理、证件管理以及通讯保障管理。水电管理负责供水稳定、适宜饮用,供电稳定、电路安全。食宿卫生管理负责食品监管、住地消防、防疫检查等方面。证件管理主要指证件制作与发放等工作环节,包括人证、车证等。电子通讯保障管理主要负责信息处理、勤务指挥与保障、信息监察等方面。
(二)大型活动风险源因素分解
大型活动规模大、任务规格高,风险层级也更加复杂。本文将大型活动风险源归于暴力安全风险、安全事故风险两大类。
1.暴力犯罪风险。随着科技发展,刑事犯罪手段呈现多样化,犯罪“脱域机制”增强了犯罪分子的“底气”,较低的犯罪成本能满足更大犯罪预期,例如智能化犯罪。因此,刑事犯罪尤其是智能化犯罪是影响、威胁大型活动安全举办的显著危害。随着社会转型升级,社会潜在矛盾日益突显,根据“事故链”运行规律,社会矛盾激化极易引发群体性事件等严重社会灾害。群体性事件具有行为越轨性、突发性、利益驱引性等特点,一旦发生极易对大型活动举办和社会安定秩序造成严重冲击。恐怖主义犯罪作为一种特殊暴力犯罪,其在有形及无形中对大型活动乃至国家安全造成恶劣影响。所制造的恐袭后果和恐怖氛围,加速社会安全环境恶化,严重影响社会生活、政治生态的稳定,成为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核心工作。网络舆情极易引发公众恐慌,在迅速传播的同时,附着越来越多虚假信息与“伪科学”,在针对特定主体施暴过程中加剧了网络生态秩序的恶化,可致使政府公信力弱化,造成社会认同危机,甚至引发社会动荡[2],也是冲击大型活动举办的现实风险。
2.安全事故风险。自然灾害事故如地震灾害、雨雪狂暴天气、气温骤降等风险极易引发人员伤亡、资源破坏和社会失稳,尤其在大型活动举办期间,极易引起群众恐慌,进而引起“事故链”式反应,引发次生灾害。交通与火灾事故均存在有人、无人与故意、非故意几种状态,无论哪一种,其造成的后果都不比暴力犯罪引致的后果弱。尤其是针对大型活动制造的交通、火灾等安全事故更易导致不可逆的影响。公共卫生事故表现在餐饮、防疫等多方面,特别是在当前疫情防控严峻的形势下,公共卫生中的疏忽性行为能够轻易引发社会层面的不安全状态,进而引发阶段性事故和灾害。大型活动是社会性聚集活动,极易成为公共卫生事故风险传播链中的节点。重点场所与危险物品失管的主体主要为大型活动举办地区的供电场、化工场等易引发社会秩序瘫痪的场所,该类场所安全管理不善往往导致其成为犯罪分子攻击的目标。
二、大型活动安全治理现代化措施
基于大型活动规模大、任务复杂、影响力广等特点,大型活动所面临的风险潜隐与现实危害对大型活动安保工作提出更高的要求。因此,应从以下四个方面加强管理,实现安全治理现代化。
(一)秉持总体国家安全观,树立风险意识和大局意识
总体国家安全是一个多维度、系统化的集合体。在大型活动安保工作中,要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图之于未萌,虑之于未有,更深入地评估非传统安全的复杂性、危险性。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征程中,应将总体国家安全观融入社会建设、治理的全领域、全过程,从更高的治理层级完善资源配置与矛盾化解能力,推动主体整合,强化社会联结。树立大局意識,在互联网、自媒体时代,社会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型活动中的任何安全问题都将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因此不能再将思维局限于一地或一时,要善于从全局考虑问题,把问题放在大局中通盘考虑。大型活动安保是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典型场域,应依托数据驱动,规制技术风险,构建智能化大型活动安保新模式,实现大型活动安保的“全数据流转、全流程覆盖、全业务协同、全过程监督、全方位预警”[3]。
(二)把握大型活动特点,发挥治理现代化的理论品质
基于大型活动规模大、任务复杂、体系性强等特点,应发挥治理主体“总抓手”的现实作用,明晰大型活动安全管理工作的系统工程框架,厘清安全风险的千头万绪。首先,要将大型活动安全管理融入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同时建构科学的社会治理评估指标体系,达到维护社会秩序、激发社会活力的长久之效。其次,要实现治理主体与社会资源的有机互动与系统集成,运用“广角优势”[4],统筹大型活动安全管理与社会秩序平稳,既要发挥治理能力,又要提高治理水平。最后,改进与创新大型活动治理方式与路径,强调社会主体参与,共建大型活动安全秩序新局面,通过综合治理,实现治理手段由单一低效向多维高效转变。
(三)科技赋能治理现代化与安保警务新合力
以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为标志的科技创新,已然成为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重要驱力与解耦大型活动安保风险的现实路径。科技强警是公安工作现代化的方向。大型活动安保工作中,要构建数字安保平台,用科技助推大型活动数字型建设、可视化服务,确保指挥部“一键、一呼”第一时间消解风险困境、突发事件,充分发挥5G、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手段的配置作用,用数据筑起“防火墙”,实现覆盖全时域、全场域、全情景的可控信息防护网络。优化配置科技资源,把控科技投入与智能升级进度,形成科技赋能的基础保障与服务能力。搭载科技引擎效能,指挥部牵头协同部门打破“信息孤岛”,构建精细化和资源整合、联动的治理服务系统,将数智前沿伸至治理末梢,释放更多现代化治理的互联互通潜力。
1.构建安全防护体系,防范暴力袭击。首先,要严密布防,筑牢核心区安全防线。高级别大型活动核心区政要密集,敏感度高,影响力大,一直是敌对势力妄图实施暴力袭击实现最大利益诉求的理想场所。大型活动是否成功举办,安全是决定性因素,因此做好核心区的安全工作必须万无一失。为确保大型活动的安全、与会人员的安全,要加强与会人员政治审查、安全检查,包括出席会议的各界人士、记者、部门工作与保障人员等,要配合做好安全检查工作。按照“全面部署、重点加强、留有机动”的原则进行警力部署,在大型活动现场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保卫工作,维持现场秩序,及时处理突发情况。
其次,要多方共治,打造社会面安全屏障。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健全公共安全体系,加快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设。在风险社会中,社会治安状况与公民的安全诉求息息相关,安全需求的满足需要政府提供平台和服务、多主体协同参与。开展社会治理,确保社会大局安定,将风险消解于萌芽状态,是推进平安中国建设的重要举措,也是大型活动安保的一项重要的基础性工作,能为大型活动安保工作提供良好的社会治安环境,达到以点保面的效果。在大型活动安保工作中,公安机关要善于搭乘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顺风车”,抓住社会治理现代化建设的重大历史契机,广泛吸收社会资源的支持与参与,构建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人民团体等在共同方案引导下的合作化治理格局,尤其是共同参与构建平安社会、优化治安防控体系,在惠及大型活动安全有序进行的同时,实现社会面整体安全感、幸福感、治理水平的提高。
2.提高安全责任意识,防范安全事故。做好安保工作,工作前移,排除隐患是重点。要做好基础调研工作,安保方案、安保措施都建立在扎实的基础调研工作之上。公安机关、消防、单位内保等部门协同配合,全面了解活动场所的容纳能力、消防设施、电力照明、通信、紧急出口等进行全面排查,在发现隐患后及时由专业人员对其进行登记、排除。制定方案预案,认真组织演练。大型活动安保工作涉及单位众多、任务繁重,除总体方案外,各单位、各类任务都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认真制定大型活动的工作方案与应急[5]。演练是前期工作质量的检验,更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完善方案的重要工作。对设备故障、火灾等突发事故进行演练,切实提高应急能力。
(四)规制“低慢小”无人机等新兴威胁,确保万无一失
随着数字技术发展。新兴产业如无人机、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对大型活动产生新的威胁潜隐。同时,为谋求利益诉求、政治社会影响、犯罪效益最大化,犯罪分子在实施新型犯罪的过程中已找到威胁结构的最大域点。以“低慢小”无人机为例,基于探测难、处置难、处置成本高等反制短板,“低慢小”无人机对大型活动安保的威胁主要体现在无序乱飞干扰活动进程秩序以及作为犯罪工具实施袭击等方面。为应对“低慢小”无人机等新兴威胁,应加大基层基础排查与登记管理,加强社会治理与层次防御,将风险止于源头,灵活制定勤务部署,建立纵向的防御与处置体系,及时预警、果断出击、密集关注,通过整合整体战斗力实现战术互补,实现常态化、预警式、速应型的平战一体化联防联控处置机制。
(五)数智赋能情报主导新机制
情报是大型活动安保工作的行动指南,贯穿大型活动始终。数智赋能情报工作可以为大型活动安保提供精细化、战略性情报支持。在大型活动安保工作中,要全面统筹各方面情报信息渠道,拓宽情报信息来源,打破信息壁垒,构建事前预警、事中管控的情报信息机制。首先,收集社会各行业信息、行政部门业务信息及各警种信息为情报研判与勤务处置提供智力支持,实现大型活动安保战略与治理结构现代化的耦合,达到战略适应能力与资源配置的高质量对接。唯有将“情报主导”的观点贯穿于大型活动安保战略决策、战术行动、风险对抗各领域才能摆脱业务难闭合、模式空洞化的困境。其次,情报支撑应急决策,化解风险链式反应。面对模糊性、突发性的勤务事故,在有限的人力与社会资源状态下,情报信息的支撑作用将成为形势判断、行动依据、准确处置的“根”与“魂”。要让大数据、信息化技术真正发挥规范信息秩序、构建情报体系的作用,使情报的先导与基础作用贯穿应急处突全过程。
三、结语
通过解耦大型活动安全管理工作,共划分环境管理、人身及随身物品管理、车辆管理以及后勤保障管理四个方面;大型活动风险源因素分为暴力安全风险以及安全事故风险两个方面。因此,针对大型活动风险源对安全管理工作的影响,提出治理现代化背景下大型活动风险治理的对策。在总体国家安全观指导下,安保主体和社会群体都应树立风险意识和大局意识;把握大型活动实践特点,发挥治理现代化的理论品质;发挥科技引擎与安保警务的现实合力,搭建数字平台,优化科技资源;筑牢安全防护体系,重点防范暴力犯罪;规制“低慢小”无人机等新兴威胁,确保大型活动万无一失;全面统筹信息渠道,拓宽信息来源,构建数智赋能的情报主导新机制。
参考文献:
[1]郎晓波,李贝贝.马克思社会结构理论视野下的市域社会治理体系及其现代化构建[J].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2020,42(5).
[2]王亚荣,熊贤培.突发社会安全事件的网络舆情演化及其管控[J].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34(4).
[3]许晓东,芮跃峰.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体系建构与路径选择[J].社会主义研究,2021(5).
[4]郭晔.论中国式社会治理现代化[J].治理研究,2022,38(3).
[5]谢明刚.大型活动安保责任事故风险防范[J].武警學院学报,2021,37(11).
责任编辑:聂慧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