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楷瑞
午后的斜阳为柿树勾勒上了金边,光滑的地砖使得绿叶与红果显得格外夺目。这稔熟的景象,一刹那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如潮水般的过往向我涌来,朦胧眼睑。
一出门,深绿的柿树叶所反射的白光和着柿子的橙红光耀眼刺目。我对柿树早已熟识,本无兴致留意它,但腿不受控制地向那一棵棵柿树走去。我踮起脚,轻抚一片舌形叶片,摩挲不舍。
时隔多年,叶片依然如昨,我想着……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刚入小学部,我就曾用手触摸的叶面坚韧又光滑,几年后,我的身材像拔节的竹子,玉树临风了,柿树多年未改树冠样貌,但身边的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我恍惚着,些许失落……
深秋之时,我再凑近稀疏的柿树,柿子树真美啊!在飒飒秋风之下,树上偶或点缀几片深灰色的树叶,枝头只剩下橙红的、丰盈的柿子,紧挨着,像是一个个胖娃娃的脸。早已不知叶落何处,大概已去了另一个世界;可果实,那一颗颗果实,坚定地守在枝头,守着那棵柿子树。沉甸甸的柿子压弯了树枝,疏条交映的枝头似乎还有新鲜折断的痕迹。我轻轻摘下口罩,深吸了几下混杂着青草芳香的空气,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图画:上面标示了哪棵柿树旁的冬青丛曾被我用跳绳打碎,哪棵柿树边曾经摔倒一个同学被我们合力拉起……如此零零散散的往事如影像历历在目,五味杂陈的岁月印痕,让我愈发沉郁起来。
此刻,耳畔的欢声笑語显得格外不真实,我低着头,行走在一棵棵柿树旁,一个人,孤单的,与人群一同前行,却显得步履不协调了。柿树被果实压低,与我头肩齐平,偶或轻抚私语着……同学的喊声早已滤走,眼中只有他们夸张的动作,唯有耳畔和脑海全是这六年的点点滴滴。我的情绪低落下来,陷入沉思与自怜……
突然,一个同学拍了一下肩,猛然惊醒于这一动静,心中也豁然开朗: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霎时豁达起来,如这柿树一般在这万物萧瑟的暮秋,却结出异于昨日的灿灿硕果,于是,随口轻吟着:
谁言秋日思哀伤,
柿柿如意返华漾。
秋色阑珊暮迟迟,
灯笼红果点亮光!
(指导教师 张增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