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过程人民民主：思想精髓与核心要义

孙秀民 亓振华

【内容提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高屋建瓴、内涵丰富、思想深邃。习近平总书记坚持马克思主义民主观，提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全过程人民民主确认并保障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民主政治的实现形式是丰富多彩的，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协商民主是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重要制度设计。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了过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相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新时代人民民主新形态。

【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化了对民主政治发展规律的认识，提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党的历史上的工农民主和人民民主的继承和创新，是人类政治文明探索的新成果，是人类民主政治的新形态。2019年1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市长宁区虹桥街道古北市民中心考察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基层联系点时就指出：“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所有的重大立法决策都是依照程序、经过民主酝酿，通过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产生的。”a2021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b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博大精深，其中蕴含着丰富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思想。本文试就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民主重要论述的核心要义进行学习梳理，以进一步深化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地位的理解与认识，进一步明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价值理念与未来方向。

一、“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

全过程人民民主首先强调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我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c。

（一）“我们要坚持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宪法理念”

“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我们要坚持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宪法理念”。d

“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2012年11月15日，习近平当选总书记后的首次公开讲话，就鲜明宣示了“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e 。中国人民是具有伟大创造精神的人民、是具有伟大奋斗精神的人民、是具有伟大团结精神的人民、是具有伟大梦想精神的人民！波澜壮阔的中华民族发展史是中国人民书写的！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是中国人民创造的！历久弥新的中华民族精神是中国人民培育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是中国人民奋斗出来的！因此，我们党“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的立场不能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忘，坚信群众是真正英雄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不能丢。”f 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契合于群众是真正英雄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

“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2021年2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我们党的百年历史，就是一部践行党的初心使命的历史，就是一部党与人民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的历史。中国共产党来自于人民，党的根基和血脉在人民。为人民而生，因人民而兴，始终同人民在一起，为人民利益而奋斗，是我们党立党兴党强党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大革命失败后，三十多万牺牲的革命者中大部分是跟随我们党闹革命的人民群众;红军时期，人民群众就是党和人民军队的铜墙铁壁;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党广泛发动群众，使日本侵略者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淮海战役胜利是靠老百姓用小车推出来的，渡江战役胜利是靠老百姓用小船划出来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成就是人民群众干出来的;改革开放的历史伟剧是亿万人民群众主演的。“历史充分证明，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g 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是对中国共产党践行初心使命百年历史经验的总结。

“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h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其中有许多文化精髓值得我们汲取，对于我们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具有重要意义。习近平同志早在担任浙江省委书记时就非常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创新，强调“传统文化中，读书、修身、立德，不仅是立身之本，更是从政之基。”党员领导干部要“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自觉做到为政以德、为政以廉、为政以民。”i在担任党的总书记和国家主席后，习近平同志进一步明确指出，中华民族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明，形成了关于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的丰富思想，包括民贵君轻、政在养民的民本思想，等贵贱均贫富、损有余補不足的平等观念，等等，其中就有很多具有永恒价值的内容。习近平总书记在多次重要讲话中引用并强调“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j、“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k 等。“不忘本来才能开辟未来，善于继承才能更好创新。”l 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是对“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等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弘扬。

（二）“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切实保障公民享有权利和履行义务”

坚持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宪法理念，就要“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切实保障公民享有权利和履行义务”。m

“始终把人民立场作为根本立场，把为人民谋幸福作为根本使命”。2019年5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人民是我们党执政的最大底气，是我们共和国的坚实根基，是我们强党兴国的根本所在。所以，“我们要始终把人民立场作为根本立场，把为人民谋幸福作为根本使命”n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说到底是为什么人、靠什么人的问题。以百姓心为心，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是党的初心，也是党的恒心。我们党想问题、作决策、办事情都要站在群众的立场上，通过各种途径了解群众的意见和要求、批评和建议，真抓实干解民忧、纾民怨、暖民心，让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我们要虚心向人民学习，倾听人民呼声，汲取人民智慧，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着力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让全体中国人民和中华儿女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共享幸福和荣光！

“把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2013年12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指出：“群众路线是我们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是我们党永葆青春活力和战斗力的重要传家宝。不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我们都要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把党的正确主张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把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o

贯彻执行党的群众路线于治国理政中，一是要坚持人民是决定我们前途命运的根本力量。人民始终是我们党立于不败之地的强大根基。在人民面前，我们永远是小学生，必须自觉拜人民为师，向能者求教，向智者问策;必须充分尊重人民所表达的意愿、所创造的经验、所拥有的权利、所发挥的作用。我们要珍惜人民给予的权力，用好人民给予的权力，自觉让人民监督权力，紧紧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使我们党的根基永远坚如磐石。二是要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党一切行动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我们党区别于其他一切政党的根本标志。党的一切工作，必须以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最高标准。检验我们一切工作的成效，最终都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实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人民权益是否真正得到了保障。面对人民过上更好生活的新期待，我们不能有丝毫自满和懈怠，必须再接再厉，使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三是要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我们党的最大政治优势是密切联系群众，党执政后的最大危险是脱离群众。要把群众观点、群众路线深深植根于全党同志思想中，真正落实到每个党员行动上，下最大气力解决党内存在的问题特别是人民群众不满意的问题，使我们党永远赢得人民群众信任和拥护。四是要真正让人民来评判我们的工作。任何政党的前途和命运最终都取决于人心向背。“人心就是力量。”我们党的党员人数，放在人民中间还是少数。我们党的宏伟奋斗目标，离开了人民支持就绝对无法实现。我们党的执政水平和执政成效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必须而且只能由人民来评判。人民是我们党的工作的最高裁决者和最终评判者。

“一切公职人员必须‘在公众监督之下进行工作”。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要切实保证人民赋予的权力始终用来为人民谋利益，保障公民的各项权利不受侵犯，保证公民的各方面权利得到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一切公职人员必须‘在公众监督之下进行工作”。 p 我们党从成立之日起就高度重视权力监督问题。在中央苏区、延安时期，我们党探索了一套对苏维埃政府、边区政府和革命根据地人民政权组织及其工作人员的监督办法。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对加强公权力监督进行了不懈探索。党的十八大之后，我们党在加强对国家机器的监督、切实把公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方面做了大量探索和努力，目的就是要确保人民赋予的权力始终用来为人民谋幸福，不能公权私用，严禁侵犯群众合法权益。

二、“实现民主政治的形式是丰富多彩的，不能拘泥于刻板的模式”

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始终高举的旗帜。“以什么样的思路来谋划和推进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具有管根本、管全局、管长远的作用。古今中外，由于政治发展道路选择错误而导致社会动荡、国家分裂、人亡政息的例子比比皆是。”q“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才知道。”r “实现民主政治的形式是丰富多彩的，不能拘泥于刻板的模式，更不能说只有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评判标准。”s 实践充分证明，中国式民主在中国行得通、很管用。

（一）“设计和发展国家政治制度，必须注重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形式和内容有机统一”

一个国家选择什么样的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是由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社会性质、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的。例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在中国的社会土壤中生长起来的，是经过革命、建设、改革长期实践形成的，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产物，是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相统一的成果，凝结着党和人民的智慧，具有深刻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同理，“设计和发展国家政治制度，必须注重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形式和内容有机统一。”t

也就是说，我们实行什么样的民主政治形式，也要坚持从国情出发、从实际出发，既要把握长期形成的历史传承，又要把握走过的发展道路、积累的政治经验、形成的政治原则，还要把握现实要求、着眼解决现实问题，不能割断历史，不能想象突然就搬来一座政治制度上的“飞来峰”。政治制度是用来调节政治关系、建立政治秩序、推动国家发展、维护国家稳定的，不可能脱离特定社会政治条件来抽象评判，不可能千篇一律。

（二）“我们需要借鉴国外政治文明有益成果，但绝不能放弃中国政治制度的根本”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辛亥革命之后，中国人一直在寻找适合我国国情的国家治理体系，社会各种力量进行着激烈斗争。君主立宪制、复辟帝制、议会制、多党制、总统制都想过了、试过了，结果都行不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面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伟业，我们能照谁的模式办？谁又能指手画脚告诉我们该怎么办？对丰富多彩的世界，我们应该秉持兼容并蓄的态度，虚心学习他人的好东西，在独立自主的立场上把他人的好东西加以消化吸收，化成我们自己的好东西，但绝不能照抄照搬他国的政治制度，否则会水土不服，甚至会把国家前途命运葬送掉。只有扎根本国土壤、汲取充沛养分的制度，才最可靠、也最管用。实行什么样的民主政治形式，“我们需要借鉴国外政治文明有益成果，但绝不能放弃中国政治制度的根本。”u

在选擇设置民主政治形式方面，要坚决反对两种片面化倾向：看到别的国家有而我们没有就简单认为有欠缺，要搬过来;或者，看到我们有而别的国家没有就简单认为是多余的，要去除掉。这两种观点都是简单化的、片面的，因而都是不正确的。实际上，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政治制度，也不存在适用于一切国家的政治制度模式。“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各国国情不同，每个国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独特的，都是由这个国家的人民决定的，都是在这个国家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

（三）“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的”

民主来源于西方国家，但民主不是少数国家的专利。“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的。”v 一个国家是不是民主，应该由这个国家的人民来评判，而不应该由外部少数人指手画脚来评判。

2014年9月5日，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六十周年大会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评价民主政治的八个“能否”标准：“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国家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体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人民群众能否畅通表达利益要求，社会各方面能否有效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实现科学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照宪法法律规定实现对国家事务的领导，权力运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约和监督。”w 同年9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六十五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在八个“能否”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人民是否享有民主权利的四个“是否”标准：“人民是否享有民主权利，要看人民是否在选举时有投票的权利，也要看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是否有持续参与的权利;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选举的权利，也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权利。”x2021年10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又细化出评价一个国家民主的八个“要看”标准。指出：“一个国家民主不民主，关键在于是不是真正做到了人民当家作主，要看人民有没有投票权，更要看人民有没有广泛参与权;要看人民在选举过程中得到了什么口头许诺，更要看选举后这些承诺实现了多少;要看制度和法律规定了什么样的政治程序和政治规则，更要看这些制度和法律是不是真正得到了执行;要看权力运行规则和程序是否民主，更要看权力是否真正受到人民监督和制约。”“实现民主有多种方式，不可能千篇一律。用单一的标尺衡量世界丰富多彩的政治制度，用单调的眼光审视人类五彩缤纷的政治文明，本身就是不民主的。”y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民主评价标准的精辟论述，超越了国别民主的时空范围，实现了民主的主体和客体、形式和内容、程序和实质的统一，是对马克思主义民主评价标准的重大发展创新。

三、“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2014年9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六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在中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保证国家政治生活既充满活力又安定有序，关键是要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z 党的领导是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根本保证，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特征，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式，三者统一于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伟大实践。“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ヒ

（一）“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关键是要增加和扩大我们的优势和特点”

“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关键是要增加和扩大我们的优势和特点，而不是要削弱和缩小我们的优势和特点。”フ我们的优势和特点体现在哪里？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实行工人階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实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实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这样一套制度安排的优势：一是能够有效保证人民享有更加广泛、更加充实的权利和自由，保证人民广泛参加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二是能够有效调节国家政治关系，发展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关系，增强民族凝聚力，形成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三是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有效促进社会生产力解放和发展，促进现代化建设各项事业，促进人民生活质量和水平不断提高;四是能够有效维护国家独立自主，有力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维护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福祉。

如何增加和扩大我们的优势和特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是要坚持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既保证人民依法实行民主选举，也保证人民依法实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切实防止出现选举时漫天许诺、选举后无人过问的现象;二是要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加强社会各种力量的合作协调，切实防止出现党争纷沓、相互倾轧的现象;三是要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巩固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促进各民族和睦相处、和衷共济、和谐发展，切实防止出现民族隔阂、民族冲突的现象;四是要坚持和完善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发展基层民主，保障人民依法直接行使民主权利，切实防止出现人民形式上有权、实际上无权的现象。”ヘ

（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就是要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

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是维护人民根本利益的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就是要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构筑起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的“四梁八柱”。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根本政治制度安排”，“是实现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载体”，マ是“四梁八柱”制度体系的重中之重。因此，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主要是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一是要在党的领导下，不断扩大人民有序政治参与，加强人权法治保障，保证人民依法享有广泛权利和自由;二是要保证人民依法行使选举权利，民主选举产生人大代表，保证人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落实到人大工作各方面各环节全过程，确保党和国家在决策、执行、监督落实各个环节都能听到来自人民的声音;三是要完善人大的民主民意表达平台和载体，健全吸纳民意、汇集民智的工作机制，推进人大协商、立法协商，把各方面社情民意统一于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之中。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参与实践”

2014年9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六十五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社会主义民主不仅需要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需要完整的参与实践。”“人民当家作主必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中国共产党执政和国家治理上来，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中国共产党和国家机关各个方面、各个层级的工作上来，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人民对自身利益的实现和发展上来。”ミ2021年10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讲话中进一步明确指出：“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参与实践。”“我们要继续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把人民当家作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党治国理政的政策措施上来，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党和国家机关各个方面各个层级工作上来，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上来。”ム这就要求我们把人民当家作主具体地、现实地从“中国共产党执政和国家治理”体现到“党治国理政的政策措施”中、从“人民对自身利益的实现和发展”扩展到“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中。

四、“协商民主是党领导人民有效治理国家、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重要制度设计”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的统一。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在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下，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人民民主的真谛。协商民主是党领导人民有效治理国家、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重要制度设计，同选举民主相互补充、相得益彰。”メ共同构成了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特点和优势。

（一）“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モ

协商民主源自中华民族长期形成的天下为公、兼容并蓄、求同存异等优秀政治文化，源自近代以来中国政治发展的现实进程，源自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长期实践，源自新中国成立后各党派、各团体、各民族、各阶层、各界人士在政治制度上共同实现的伟大创造，源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在政治体制上的不断创新，具有深厚的文化基础、理论基础、实践基础、制度基础。

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独特优势在于：一是可以在中国共产党统一领导下，通过多种形式的协商，广泛听取意见和建议，广泛接受批评和监督;二是可以广泛达成决策和工作的最大共识，有效克服党派和利益集团为自己的利益相互竞争甚至相互倾轧的弊端;三是可以广泛畅通各种利益要求和诉求进入决策程序的渠道，有效克服不同政治力量为了维护和争取自己的利益固执己见、排斥异己的弊端;四是可以广泛形成发现和改正失误和错误的机制，有效克服决策中情况不明、自以为是的弊端;五是可以广泛形成人民群众参与各层次管理和治理的机制，有效克服人民群众在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治理中无法表达、难以参与的弊端;六是可以广泛凝聚全社会推进改革发展的智慧和力量，有效克服各项政策和工作共识不高、无以落实的弊端。

（二）“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中国共产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ヤ

中国共产党来自人民、服务人民，这就决定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建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必须紧紧依靠人民治国理政、管理社会。中国共产党在自己的工作中实行群众路线，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把自己的正确主张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我国宪法规定，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一切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必须依靠人民的支持，经常保持同人民的密切联系，倾听人民的意见和建议，接受人民的监督，努力为人民服务。无论是中国共产党执政，还是国家机关施政，都必须坚持贯彻群众路线，紧紧依靠人民。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是我们能够实行和发展协商民主的重要前提和基础。中国共产党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国家是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其一切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其一切工作部署和工作安排，都应该来自人民，都应该为人民利益而制定和实施。在这个大政治前提下，我们应该也能够广泛听取人民内部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三）“切实落实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ユ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应该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做样子的，应该是全方位的、而不是局限在某个方面的，应该是全国上上下下都要做的、而不是局限在某一级的。因此，必须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体系，确保协商民主有制可依、有规可守、有章可循、有序可遵。”ヨ

要拓宽协商渠道，即拓宽中国共产党、人民代表大会、人民政府、人民政协、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基层组织、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各类智库等的协商渠道，深入开展政治协商、立法协商、行政协商、民主协商、社会协商、基层协商等多种协商。

要丰富协商形式，即建立健全提案、会议、座谈、论证、听证、公示、评估、咨询、网络等多种协商方式，不断提高协商民主的科学性和实效性。

要拓展多层协商，即要坚持有事多商量，遇事多商量，做事多商量，商量得越多越深入越好。涉及全国各族人民利益的事情，要在全体人民和全社会中广泛商量;涉及一个地方人民群众利益的事情，要在这个地方的人民群众中广泛商量;涉及一部分群众利益、特定群众利益的事情，要在这部分群众中广泛商量;涉及基层群众利益的事情，要在基层群众中广泛商量。在人民内部各方面广泛商量的过程，就是发扬民主、集思广益的过程，就是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的过程，就是科学决策、民主决策的过程，就是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过程。

要完善協商民主制度，即协商就要真协商，真协商就要协商于决策之前和决策之中，根据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来决定和调整我们的决策和工作，从制度上保障协商成果落地，使我们的决策和工作更好顺乎民意、合乎实际。

人民群众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点。涉及人民群众利益的大量决策和工作，主要发生在基层。要按照协商于民、协商为民的要求，大力发展基层协商民主，重点在基层群众中开展协商。凡是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决策都要充分听取群众意见，通过各种方式、在各个层级、各个方面同群众进行协商。

总之，协商民主深深嵌入了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全过程。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既坚持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又发挥了各方面的积极作用;既坚持了人民主体地位，又贯彻了民主集中制的领导制度和组织原则;既坚持了人民民主的原则，又贯彻了团结和谐的要求。所以说，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丰富了民主的形式、拓展了民主的渠道、加深了民主的内涵。

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就完美无缺了，就不需要完善和发展了。我们的民主法治建设同扩大人民民主和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还不完全适应，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体制、机制、程序、规范以及具体运行上还存在不完善的地方，在保障人民民主权利、发挥人民创造精神方面也还存在一些不足，必须继续加以完善。在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我们要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以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为根本，以增强党和国家活力、调动人民积极性为目标，不断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

综上所述，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高屋建瓴、内涵丰富、思想深邃。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论述坚持马克思主义民主观，是对党的历史上工农民主、人民民主的重大创新;它确认并保障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中国共产党领导、保证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民主选举与民主协商、民主选举与民主决策和民主管理、民主制度与民主观念和民主精神相结合，体现了过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的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新时代人民民主新形态。

基金项目：本研究是2020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共党建基本理论问题研究》（20ADJ003）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a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303页。

b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304页。

c《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28页。

d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185—186页。

e《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5页。

f《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367页。

g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318页。

h 习近平：《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第141页。

i习近平：《之江新语》，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75页。

j《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28页。

k 习近平：《论中国共产党历史》，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152页。

l《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164页。

m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7页。

n《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136页。

o《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27页。

p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年，第249页。

q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80页。

r《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124页。

s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96—97页。

t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80页。

u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81页。

v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335页。

w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82页。

x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97页。

y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335—336页。

z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73页。

ヒ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74页。

フ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85页。

ヘ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85页。

ホ《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28页。

マ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176、337页。

ミ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97页。

ム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336—337页。

メ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267—268页。

モ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96页。

ヤ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99页。

ユ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102页。

ヨ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102页。

（截稿日期：2022年2月责编：黄蕙）

作者简介孙秀民，北京师范大学未来教育学院教授，北京师范大学高校党建研究中心主任

亓振华，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党委书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