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布局特征与对策建议

王 叶 张天硕 曲如晓

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背景下,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迅猛推进,各国争夺技术制高点的竞争日趋激烈。专利作为科技创新的重要载体,是一个企业保持长期竞争优势的重要途径。在此背景下,各国纷纷加速推进专利海外布局,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专利在科技竞争的作用。随着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推进,中国企业在加速国际化发展的同时,越来越意识到海外专利申请和布局的重要性。所谓专利海外布局是指企业综合技术、产品、市场和法律等因素,以产品、技术、时间、地域、申请类型等多种维度,有目的、有策略、有规划地构建海外专利组合,形成全面有效的专利保护网络,积累专利优势,为企业的对外贸易和投资服务的顺利开展提供保障(蔡中华等,2016)。海外专利布局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护航者,更是企业开辟国际市场、提升国际市场竞争力的核心利器。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走深走实,中国在商品、服务、资本加速走出国门的同时,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布局也呈现出快速增长的趋势,正在成为带动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贸关系深化升级的新动力。那么,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布局如何?未来需要在哪些方面进一步加强?本文以“一带一路”65个沿线国家①包括蒙古、西亚18国、南亚8国、中亚5国、东盟10国、独联体7国和中东欧16国。为研究对象,利用2001—2019年中国海外专利申请数据,探讨海外专利布局的趋势、特征以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以期为中国企业进一步加快海外专利布局进而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提供对策参考。

一、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布局的特征

(一) 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呈现快速增长趋势

1985—2000年间,由于知识产权制度薄弱,且对海外专利申请认识不足,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量仅为863件。2001年中国加入WTO并签署《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以下简称TRIPS协定),随着知识产权保护体系的不断完善,中国经济主体知识产权创造、运用、保护与管理的能力得到全面提升,开始着眼于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技术布局,海外专利申请逐步增多。尤其是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在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和布局增速明显加快。如图1所示,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趋势变化可划分为两阶段:2001—2013年的平稳增长期和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的快速增长期。

图1 2001—2019年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变化趋势

具体而言,在2001—2019年,中国申请人共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交了51273件专利申请,年均增速达32.1%,共进入48个国家和地区。其中发明专利申请共48668件,占94.9%,外观设计2075件,实用新型530件,占比分别为4.0%和1.0%。其中,在2013—2019年,累计提交专利申请40984件,占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总量的79.9%。以发明专利为主的专利申请和布局使得中国在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范围内的专利保护网络初步建成。

(二)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与布局区域分布不均衡,主要集中在印度和俄罗斯等少数国家

1.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与布局区域分布不平衡

在“一带一路”65个沿线国家中,有52个已成为WTO成员国并签署了TRIPS协定,有60个为巴黎公约成员国,50个为专利合作协定(以下简称PCT)缔约国,仅巴勒斯坦和叙利亚未参与任何知识产权协定。目前,中国已经与“一带一路”沿线40多个国家达成知识产权双边合作协议,为中国专利申请和布局打下良好基础。但由于所处发展阶段不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知识产权保护水平参差不齐,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中国企业专利申请的地域分布不平衡。在发明专利申请方面,这种不平衡表现得尤为明显(见图2)。

图2 2001—2019年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地域分布情况

从分区域看,以印度、巴基斯坦为首的南亚国家,知识产权法律建设较为完善,但知识产权保护形势仍然严峻,侵权行为时有发生。中国发明专利申请主要集中在印度,占中国在南亚申请专利的98%以上。东盟10国除缅甸仅签署了TRIPS协定外,其他国家都签订了TRIPS协定、巴黎公约以及PCT协定,建立了基本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在2001—2019年间,中国在东盟国家发明专利申请量相对较多,约占到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数量的38.10%。

以俄罗斯、白俄罗斯为代表的独联体国家,均建立并发展了独立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有着成熟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在2001—2019年间,中国在此区域的发明专利申请量占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数量的17.04%。以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巴林、卡特尔、科威特、阿曼和埃及为代表的西亚18个国家,知识产权环境相对恶劣。这些国家虽然处于高收入经济体之列,但创新能力却一直处于低位,因此知识产权保护体系也尚未得到有效发展,再加上语言、文化等差异较大,中国企业在此申请专利成本较高,专利申请较少。中亚5国虽与中国相邻,但其整体的专利意识相对薄弱。在2001—2019年间,中国向中亚5国提交的发明专利申请仅有142件,仅占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数量的0.29%。蒙古与中国接壤,双边贸易发展势头强劲,知识产权问题越来越受到重视,中国在蒙古专利申请实现从无到有。2001—2019年间,中国在蒙古发明专利申请量占到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量的0.19%。

目前,中东欧国家的知识产权制度建设已经满足TRIPS协定的要求,与中国知识产权水平基本相当。但由于历史和所处地理位置,中东欧与欧盟、俄罗斯和美国的经贸往来更为密切。欧美发达国家的跨国企业已经在中东欧市场构筑起严密的专利壁垒并形成垄断,使得中国企业进入的难度大大增加,以致中国开展专利申请和布局面临较多障碍,专利申请增长较慢。 2001—2019年间,中国向中东欧16国提交的发明专利申请量仅占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数量的0.76%。

2. 从单个国家的角度看,中国的专利申请主要集中在印度和俄罗斯等少数国家

中国的专利申请主要集中在印度和俄罗斯等区域性大国,以及新加坡、越南和印度尼西亚等与中国经济联系较为密切的国家,在其他国家累计专利申请较少。2001—2019年间,中国仅在印度和俄罗斯两国的发明专利申请量就占到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总量的53.83%,而在东盟的新加坡、越南、印度尼西亚、泰国、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的发明专利申请量合计占比达38.10%(见图3)。

图3 2001—2019年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分布情况

(三)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申请具有较高技术领域集中度

1.中国在电学、物理和化学和冶金领域申请专利较多

本文依据《国际专利分类表》(IPC分类),将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2001—2019年间提交的专利申请进行技术领域划分,分别统计了2004年、2009年、2014年以及2019年中国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交的专利申请在八个IPC部的分布情况(见表1)。

从表1可见,2004—2019年,中国专利申请主要集中在H部(电学)、G部(物理)、C部(化学、冶金),其次是A部(人类生活必需)和B部(作业、运输),而F部(机械工程)、E部(固定建筑物)和D部(纺织、造纸)则相对最少。根据2019年的数据,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交的H部(电学)专利申请最多,占申请总量的43.35%,次之为G部(物理),占比为26.58%。在C部(化学、冶金)和A部(人类生活必需)的专利申请量,分别占专利申请总量的9.13%和8.64%,而在E部(固定建筑物)和D部(纺织、造纸)的申请专利量最少,占比仅为1.38%和0.46%。中国在H部(电学)的专利申请量快速增加,占比波动较大,而在G部(物理)的专利申请占比增长较快,从2004年的8.58%一路增长至2019年的26.58%,其他部类则呈现出数量增加,但占比却有所下降的趋势。

表1 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申请专利技术领域构成演变情况

2.中国在数字通信、有机化学和物理等技术领域已积累一定专利优势

为更深入探究更细化层面的专利技术构成特征,本文借鉴科学计量学中对科技指标集中度的计算方法,使用每年专利数量排在前m(m表示IPC大类数)位的IPC大类专利数量占当年所有专利申请总量的比重来估算技术构成集中度。中国在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共涉及124个IPC大类,所以在此取排在前11位的IPC大类为统计标准,结果见图4。

图4 2001—2019年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的技术构成集中度情况

分析发现,在2001—2019年间,H04(电通信技术)、G06(计算;推算或计数)、A61(医学)、H01(基本电气元件)、H02(发电、变电或配电)、C07(有机化学)、G01(测量;测试)和G02(光学)8个大类一直稳居前10位,表明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申请高度集中于这些领域。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技术领域集中度出现快速上升,2019年达到最高,为75.97%。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申请具有较高的技术领域集中度。

中国提交专利申请较多的领域均属于复杂技术领域。在复杂技术领域,单个产品包含的技术信息往往由多个专利组成,申请人会通过大量积累该技术领域相关的专利并形成专利集合以维持竞争优势。能够在复杂技术领域发挥后发优势,打破发达国家技术封锁并进行战略性专利布局,对于我国逐步树立技术领先者的地位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四)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主要专利申请人为高科技企业

1.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专利申请和布局的主要是数字通信企业

从专利申请人角度看,排在前15位的申请人中,数字通信领域占绝对优势地位,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以5077件专利申请量高居榜首(见表2)。同时,高校在海外专利申请和布局中表现也较为突出,清华大学排在第9位,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申请专利315件,表明其技术创新能力、技术布局开展已快速进入世界一流高校之列。科研机构也有着不错的表现,中国科学院和中国电信技术研究院分别排在第11位和第14位。但各主要专利申请人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量占其海外专利申请总量的比例并不高,其专利申请和布局更多集中在发达国家。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交专利申请量仅占其海外专利申请总量的4.27%,京东方科技有限公司的该比重仅为1.23%,“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亟待进一步开发。

表2 2001—2019年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排名前15位的申请人

2.主要专利申请人专利地域分布情况存在一定差异

从各主要申请人专利申请的地域分布情况可以看出,不同的专利权人在开辟国外市场的选择上存在一定差异。如表3 所示,华为、欧珀、中石化以及中科院专利布局范围最广,在9个及以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了专利布局,专利申请主要分布在印度、俄罗斯以及经济环境相对较好的东盟五国,在波兰、匈牙利、以色列和捷克也进行了一定量的专利申请。其他主要申请人的专利申请则倾向于集中在少数国家,广电运通金融电子有限公司在印度、越南和土耳其进行了专利申请和布局,京东方科技有限公司在印度、越南和波兰进行了专利申请。乐视有限公司、天马微电子有限公司以及中国电信技术研究院仅在印度进行了专利申请。

表3 2001—2019年中国主要专利申请人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地域分布情况

二、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布局存在的问题

(一)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占中国海外专利申请总量的比例没有明显上升

中国加入WTO后,随着中国对外贸易和对外投资的增长,企业开始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专利布局。从发明专利申请看,2001—2019年间中国共提交海外发明专利申请444026件,主要集中于美国、欧洲和日韩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其中向四大专利局,即美国专利局、欧洲专利局、日本专利局和韩国专利局提交发明专利申请共计330230件,占总申请量的74.4%(见图5)。其中,美国是中国最大的海外专利申请国及授权国。

图5 2001—2019年中国海外发明专利申请地域占比变化情况

相比之下,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发明专利申请量占海外发明专利申请总量的比重在2002年仅为3.77%,随后波动上升,在2011年达到最高为16.42%,后下降至2013年的7.66%,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占比也呈现出逐步回升态势,稳定维持在10%左右。总的而言,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占比未出现明显上升。

(二)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申请总量与美国等发达国家仍存在差距

从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申请总量上看,中国与美国仍然存在较大差距。2001—2019年间,美国申请人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提交了431158件专利申请,是中国专利申请量的8倍多。

如图6所示,美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申请呈现出与中国完全不同的变化趋势。2001年美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申请量为10903件,是当年中国(136件)的80倍,后波动上升,在2015年达到最高峰(30175件),2016年之后一直呈现下降趋势,2019年共申请19883件,为中国当年专利申请量的近2倍,中国与美国的差距明显缩小。

图6 2001—2019年美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变化趋势

通过与美国进行对比发现,虽然近年来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和布局发展迅速,与美国差距正逐步缩小。但整体来看,中国还处于初步发展期,增速虽快,专利申请总量依然较少,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专利布局相对薄弱,未来有较大发展潜力。

(三)中国在东盟国家的专利申请相对薄弱

东盟国家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作为中国2020年第一大贸易伙伴,占我国对外贸易总额的12.7%,占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总额的46.36%。我国在东盟国家的专利申请和布局还相对薄弱,与双方贸易开展和投资活跃程度明显不相匹配。东盟国家知识产权制度较为完善,专利申请呈现出外国居民申请占比高、申请活跃的态势,已经成为各国海外专利布局的重点区域。如图7所示,在2001—2019年间,中国申请人共在10个东盟成员国中的新加坡、越南、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泰国和马来西亚等6个国家提交了18545件发明专利申请,仅占中国海外发明专利申请总量的4.2%。

图7 2001—2019年中国在东盟国家发明专利申请情况

(四)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有效发明专利存量较少

尽管发明专利在获得授权后拥有20年的法定有效保护期,但若专利权人未能按时缴纳专利年费,或者因为技术含量不高和预期收益不高被宣告无效,又或者在不同国家申请所面对的专利制度和专利申请审批程序有所差异,但申请人对此了解不足,都会让专利有效期大大缩减。专利有效期保持较短,意味着专利优势带来的经济收益相对较低。

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发明专利申请有效量呈现出了与发明专利申请量不一样的趋势(见图8)。截至2019年年底,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累计发明专利有效量是16303件,占申请总量的33.5%,仅占到海外发明专利有效总量的7.5%。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发布的《世界知识产权指数2021》, 我国发明专利有效期限仅为7.6年,远低于其他国家。从国别上看,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有效量排在前5位的国家分别为俄罗斯(5377件)、印度(2020件)、新加坡(1495件)、土耳其(1194件)以及波兰(1045件),这5个国家发明专利有效量共占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有效量的68%,但仅占中国在境外发明专利有效量的5.2%,说明我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效发明专利权存量较小。

图8 2019年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明专利有效量排名前15位的国家

三、进一步加强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布局的对策建议

(一)加强知识产权合作,营造优良的知识产权国际合作环境

目前中国已与“一带一路”沿线40多个国家达成知识产权双边合作关系,并建立起“一带一路”知识产权合作的常态化机制。在此基础上,政府需进一步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在知识产权法律法规、政策以及战略方面的交流和合作,助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知识产权机构基础设施和知识产权制度的改善。加强与各国知识产权审查机构的合作和执法协作,支持在合法范围内的知识产权信息数据的共享和交换,推动完善专利互认机制,助力专利审查高速路(Patent Prosecution Highway,PPH)建设。同时,各地方知识产权管理部门、地方和行业贸促会要充分利用各种平台渠道,创新方式方法,引导外向型企业进行海外专利申请和布局。并针对中国企业“走出去”过程中遭遇的海外专利难点问题,发布重点国家(地区)营商以及制度环境调查报告,提供专利信息分析和导航服务。

(二)拓宽专利布局区域,重点突破东盟市场

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专利申请实现快速增长,但与美国等发达国家的专利申请相比依然存在一定差距。并且专利申请集中在印度和俄罗斯等区域性大国以及与中国经济来往较为密切的国家,还存在一定量的申请空白国家,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专利布局尚显薄弱。中国应切实考虑地域发展特点,继续深化和拓展在主要国家的专利战略性布局,同时,也要积极开发其他国家的专利布局,尤其是东盟国家市场的进一步布局还有较大发展的空间。随着《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 (RCEP)的启动,我国与东盟国家的经贸往来日益密切。东盟国家具有资源丰富、土地和劳动力成本相对低廉的优势,将是我国拓展和延伸产业链的关键目标市场。因此,在东盟国家进行更深层次专利申请和布局,是贸易投资活动顺利开展的关键。应该加速实现技术优势向知识产权价值优势的转变,建立起地域保护范围更广的全球专利保护网络。在具体推进过程中,要做到一国一策、重点突破,以充分发挥海外专利的积极效应。

(三)巩固和加强现有技术领域专利优势,积极布局其他领域

目前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交专利申请和布局高度集中在数字通信、有机化学、物理等技术领域,在大量技术领域仍然是专利零申请,以至于在国际竞争中常陷于被动境地,无法与其他发达国家形成抗衡。在对核心技术成果申请专利保护的同时,也要注重对外延技术成果的保护,围绕产业链上下游开展全方位的专利申请和布局,并借此建立严密、全面的专利网络,实现收益最大化。重视和加强在其他技术领域的专利申请和布局,增加专利布局的深度和广度,形成专利集合、积累专利优势以打造新的利润增长点,建立国际竞争新优势,获得市场话语权。还可通过交叉许可、转让、专利诉讼等方式制约市场上其他国家竞争对手,借此开辟新市场并占据市场主导地位。

(四)掌握目标国市场和制度特征,提升专利布局效率

中国企业要想增强国际竞争力,必须进一步加强海外专利布局。目前来看,中国很多企业对知识产权国际规则的理解和把握能力还较弱,在有效利用专利制度来维护和争取企业自身权益方面还有待提高。

1.进一步提高企业积极进行海外专利申请和布局的意识

对于中国的经济主体而言,开拓海外市场要做到市场未动,专利先行,尤其要重视海关知识产权备案登记。同时也应致力于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加速推进资源的集聚和优化配置,培育高质量创新,延长专利有效期。积极借鉴先进企业布局思路,通过研发国际化整合国际创新资源,如华为在俄罗斯和印度等地设立研发中心、联合创新中心,吸纳各地区优势从而提升创新能力。

2.积极了解充分并运用相关国家知识产权制度,建立海外专利导航机制

中国企业进行海外专利申请和布局之前,需全面了解并充分运用各国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以延长专利有效期,获得更多经济收益。外向型企业应在政府引导下积极建立健全海外专利导航、专利信息分析机制,掌握目标国知识产权制度发展现状、技术和专利发展动态,实时追踪海外竞争对手的专利申请和布局情况,力求做到知己知彼。

3.企业要综合考量,合理规划专利布局

企业要根据自身创新成果特点和综合考虑“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市场特点、当地专利申请情况和技术发展特征,系统性、针对性地规划专利布局。首先,对于知识产权体系不够完善,且与中国经贸往来相对不密切的国家,如西亚国家,企业应进行以获得市场准入为目标的专利布局。通过专利申请获取当地技术和产业的发展信息,了解潜在的市场需求,同时利用专利优势为企业开辟国际市场夯实基础。其次,对于与中国来往密切,且自身创新能力发展较快的东盟国家,进行以保护核心技术研发成果为目标的专利布局。企业需审慎分析检查已有专利组合的全面性,并据此开展针对性专利布局,为企业的产品改进和技术成果提供完整的保护,最大程度避免竞争对手通过规避设计来绕开企业专利,窃取创新成果,使经济收益受损的可能性。最后,对于知识产权制度已经成熟,市场竞争激烈的中东欧、俄罗斯等国,进行以对抗竞争对手为目标的专利布局。中国企业进入中东欧、俄罗斯等国市场,势必要直面来自欧、美等发达国家和俄罗斯跨国企业的激烈竞争。企业应充分调研竞争对手的产品特点、市场分布以及专利布局状况,在细分市场和细分领域中寻找技术突破点并进行专利申请和布局,以与对方产品展开竞争,并在市场上获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