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摄像如何讲好故事

程堃伟

摘要：随着人们对于纪录片观赏需求的不断提升，不仅需要节目内容以及镜头画面具有较强的真正性与客观性，还要体现出较强的故事性，在纪录片当中为大家讲好故事，这无疑对纪录片摄像师的创作思维、编导意识等专业素养提出相当高的要求。本文以《人间世》为例，针对纪录片摄像如何讲好故事进行了探究，希望所提出的想法与建议能够为纪录片摄像人员提供参考与借鉴。

关键词：纪录片；摄像；故事；《人间世》

从纪录片的表现形式上看，是想通过一些贴近百姓生活的真人真事体现出人间真情，向社会大众传递正能量，发挥出积极引导社会舆论方向的作用。

《人间世》这档纪录片自2016年在上海卫视首播以来，便受到了社会各界广泛的关注。在节目当中，通过一幕幕发生在医院中感人的画面，展现了一个真实的人间世态。《人间世》这档节目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除了节目题材极具吸引力以外，通过纪录片摄像讲好故事，更是功不可没，值得所有纪录片编创人员对其进行借鉴与研究。

一、构建拍摄场景

在拍摄纪录片的过程中，要先展现出实体叙事空间的内部构造，之后再通过展示周围环境、人物之间的对话以及旁白配音等，将所要反映人物或事件清晰完整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人间世》是以医院作为静态实体空间背景，通过写实的拍摄手法记录下发生在上海各大医院当中的医疗故事和医患纠纷。在这部纪录片中，导演为了能够最大限度传达出病人的生存困境以及他们想要重获健康的强烈愿望，决定采用冰冷的病房作为拍摄空间，体现出身患重症的患者与外部世界相互隔绝的痛苦境遇。

通过这一拍摄手法，让观众体会到躺在病床上的患者不仅承受着身体上的病痛折磨，更承受着精神上的巨大压迫，极大地扩充了《人间世》这一节目的情感张力，引发了观众的情感共鸣。在《人间世》第二季第一篇《烟花》的结尾部分，导演让几个因病住院的孩子扮演自己喜欢的动漫人物，透过镜头，将一个充满梦境色彩的画面呈现在观众面前。在梦里，孩子们化身成为勇士，与病魔之间展开殊死搏斗，展现出孩子们想要重新找回健康和快乐的强烈愿望。但是，当人们走出导演营造出的梦境，回归到病房这个冰冷而又狭小的叙事空间以后，仿佛体会到了孩子们的内心当中的恐惧与无奈。

由此看来，观众在观看纪录片时所产生的真情实感，完全可以通过这种虚实场景之间的相互对比得到充分有效的调动[1]。此外，在观看《人间世》时，经常可以看到多重视角的叙事方式。比如，运用内视角进行刻画，再通过外视角进行描绘，并且采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拉近观众与故事主人公之间的情感距离。这种拍摄手法不仅给影片带来丰富的层次感，还增添了情感色彩，更容易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与情感波动。

同样以《烟花》这一篇章为例，故事的主人是一名13岁的骨癌瘤患者。在这一整期节目当中，都采用这名小患者原音配音和第一人称的方式进行录制。为了更加翔实立体地展现出癌症患者的境遇，还在节目当中展现出四名骨癌瘤患者的生病历程以及治疗过程中的点点滴滴。通过这些真实的画面和原音配音，使观众受到极大的触动，对孩子们的悲惨经历产生了怜悯之情。同时也让观众更加珍惜家人与健康。

《人间世》这档真实而又感人的纪录片，展现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医患事件，让人们更加理解医生这一职业，体会到患者及其家属所承受的巨大痛苦，从而使人们更加关注医患关系，这也是推动医患关系走向和谐的一个重要因素[2]。

二、展现人间真情

对于当下医疗资源分配不均、人口老龄化严重等社会现实问题，在《人间世》这部医疗题材的纪录片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引发了广大观众对医疗问题、养老问题更深层次的思考。

在录制《人间世》的过程中，摄影师用镜头记录了一幕幕感人的画面。其中有彻夜不眠陪护在病床前的患者家属、有手术室里已经用尽所有医疗手段依然无力回天而深感无奈的医护人员，通过这些细微而又真实的场景，刻画出患者及家属在面对即将失去亲人时的无力感，以及医护人员在用尽所有医疗手段之后依然无力回天时的无奈之感。看过这些画面之后，不得不让感叹人世间的悲喜无常与生离死别，并体会到了医生这个职业的伟大之处。

例如，在《人间世》第二季的《理解》这期节目中，很多医生在救治过程中并没有任何过错，但最终没有挽回患者的生命。面对这一结果，不仅患者家属悲恸万分，对于参与救治工作的医护人员而言也非常痛心。

在录制这期节目的过程中，镜头真实地记录下手术过程，再搭配一段充满紧张感的背景音乐，同时带给人们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和听觉感受。在这期节目中，导演将手术室中疲惫不堪的医生、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家属和生命垂危的患者，三者放置于同一画面当中，向人们传达出没有一个人愿意面对分离和死亡，即便是与患者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医护人员，也想极力挽救每一名患者的生命。无奈的是，生离死别是人间常态，医术再精湛的医生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事实上，《人间世》制作组之所以推出《理解》这一期节目，是想从医生这一职业定位的角度出发，体现出医生深知自己所肩负的责任与重任，医疗经验再丰富的医生，在迈上手术台的那一刻，也需要给自己加油打气，鼓起勇气和信心帮助患者渡过难关。在这一期节目中，通过对医生内心世界的解读，引导人们进行换位思考，对生老病死这一客观规律产生更加深刻的认知，这对于改善医患关系、构建和谐社会空间无疑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在《人间世》这部纪录片中，不但没有逃避医患关系这一社会焦点问题，还采用多种维度展现人间真情，引发人们的思考，告诉观众在理解患者及家属焦虑不安的同时，对医护人员的付出也要给予理解与肯定，向人们传达出能量，促进医患关系走向和谐[3]。

三、突出情感表达

在《人间世》这部纪录片中，通过大量旁白、采访已有镜头的运用，对拍摄对象的细节之处以及人物的内心活动进行刻画与展现，赋予节目内容较强的故事性色彩，吸引了大量观众，引发了热议与共情。在这部纪录片中，编导人员采用大量篇幅和各种细节之处体现出生死离别时医护人员、患者和家属这三者之间的情感世界，在激发观众情感共鸣的同时，引导人们更加热爱生命、珍视健康、重视亲情并且学会换位思考，懂得理解和善待他人。

首先，体现医护人员的内心情感。在摄像师镜头的记录下，展现出医护人员努力挽救患者生命的真实状态，既有面对手术成功后看到患者重获健康时的成就感与喜悦感，又有治疗失败，没能成功挽回患者生命时的无力感与无奈感。在镜头中，通过对医护人员面部表情、内心独白和肢体语言的描写与刻画，展现出医疗工作者不被世人所了解的内心情感世界。例如，在《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当中，“逆行天使”们为了挽回重症患者的生命，不仅需要在手术之前采取三层防护措施，还需要在一个完全密闭缺氧的环境下完成手术任务。这就意味着，全体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既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又要确保手术成功，这对于其专业水平、心理素质、意志力和体力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有时遇到一些比较极端的病患或者家属，由于对医疗结果不满，对医生进行投诉、辱骂甚至是殴打，节目从这一角度出发，呼吁全社会运用理解和宽容的眼光看待医生这一职业，既要认可医生的精湛医术与职业道德，又要接受生命无常这一客观事实[4]。

其次，反映患者的心理状态。例如，在《人间世》的《告别》篇章中，一家临终关怀医院专门收治各种重症患者、癌症晚期患者。患者王学文已经在这家医院住了5年，5年当中有多个病友先后离世，此时的王学文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病痛，内心当中也不再恐惧死亡。为了过好活着的每一天，他每个月都要理一次发，平时经常洗头、擦身。这些对于健康人而言都些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对于肿瘤患者而言，不仅要承受着身体上的疼痛，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做这些事情了。即使当生命走到尽头，也依然要敬畏生命，善待生命。这期节目的播出，让健康的人们产生无尽的思考，更加懂得热爱生活、珍惜健康。[5]

最后，体现患者家属的情感。患者家属往往是医疗纠纷的主导者，通过体现患者家属的情感，为人们的思想认知提供正确引导，是减少医疗纠纷、改善医患关系的有效途径。[6]例如，在《人间世》第二季第三章《呼吸》这一篇章当中，患者廖连和被尘肺病整整折磨20年，在他终于等到肺源并且手术成功之后，却因为术后感染无法救治而身亡，患者家属在短短几天之内经历了悲与喜，生离与死别，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变化无常。在《呼吸》这一篇章中，还记录下廖连和病情反复恶化的过程，家属和医生为了把握住最后一丝希望，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已经超出极限。虽然最终没有成功挽回廖连和的生命，但其家属也对主治医生给予充分理解与信任，这期节目对于改善医患关系做出了极大的贡献[7]。《人间世》运用讲好故事的方式，分别从医生、患者、家属这三个角度出发，对人物内心情感世界进行表达。通过这一途径，引导观众既要珍视健康，又要正确看待疾病与生死。凡事都要理解他人，而不是苛责他人，这才是尊重生命，善待生命的真正意义所在。

四、合理设计结构

《人间世》的叙事结构设计上具有非常强的逻辑性。人们在观看节目的过程中，就像听一则娓娓道来的故事，有一种行云流水之感。以第二季第一集《烟花》为例，之所以取《烟花》这个名字，是寓意人的生命可能像烟花那样短暂而又绚丽。在这一情感铺垫之下，再进行节目内容的叙述，更容易引发人们的真情实感，也容易体现出节目本身的深刻内涵[8]。

《人间世》之所以能在众多医疗纪录片中脱颖而出，在社会上引发各种热议，除了节目题材极具吸引力外，它的叙事结构也是成功要素之一。尤其在语境方面，时常在医生、患者、家属等角色之间进行切换，让观众通过收看节目，获得多样化情感体验，而这些情感体验在内心当中相互交织与碰撞，帮助他们形成更加完善的“三观”，从而可以更加客观理性地看待生活，即能够享受成功与喜悦，又能安然接受不如意或不美好，拥有更加积极健康的心态[9]。另外，《人间世》不仅每期节目内容都具有鲜明的特色，拒绝重复甚至是雷同，而且每一期节目都蕴含着非常真挚的情感。在观看节目的过程中，人们似乎都能够在故事主人公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从而形成强烈的情感共鸣。

例如，在《人间世》第一季第五期《选择》这一篇章中，讲述的是两个关于子宫的故事。每一天都会有人与我们挥手告别，与此同时，也会有新的生命降临到这个人世间。这就意味着，人生当中既有伤心和离别，也会有希望与期待，生老病死本身就是世间万物的规律。这一规律不会随着任何人的喜好而发生改变，人们所能做的就是乐观去面对和接受，善待自己与他人。在《人间世》第一季最后一集《回到起点》的开始，镜头给了医院急诊室中辛苦而又忙碌的医护人员，他们工作时的状态就像身处“战场”一样。而每家医院都是人间世的缩影，都是漫漫人生长路中的一段。在《人间世》每期节目中，都透过不同的故事，告诉观众如何与自己、与他人、与社会相处，告诉人们该如何正确面对人生中的喜怒哀乐与生老病死。这些主题既深刻又宏大，而《人间世》主创人员却将这些道理蕴藏在发生在医院中的真人真事中，以讲故事的方式呈现出各种道理的深刻内涵，为人们提供心灵上的指引，彰显出节目主旨的核心价值[10]。

五、结语

在编辑制作纪录片的过程中，如何通过摄像讲好故事，是纪录片能否取得成功的关键要素之一。在这一方面，《人间世》这部反映医疗题材的纪录片具有极高的借鉴价值，但其成功又不可复制。对此，需要全体纪录片编创及摄像人员凭借较强的社会责任感与专业精神，结合具体的节目定位，探索如何透过纪录片摄像讲好故事，将那些感人至深的人间真情展示在世人面前，充分发挥出纪录片在传播正能量、正确引导舆论等方面的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1] 秦博.社会现实类纪录片的机遇和挑战：以《人间世》为例[J].新闻战线，2021（9）：34-36.

[2] 任奇伟.电视纪录片摄像师的编导意识分析[J].传播力研究，2020，4（23）：27-28.

[3] 宋彦光.探析电视纪录片的摄像思维与创新[J].传媒论坛，2020，3（4）：84.

[4] 谭立.人文类短纪录片的摄像创作要素研究[J].传媒论坛，2020，3（10）：141+143.

[5] 李锐.医疗纪录片的客观记录与主观表达：以《人间世》节目为例[J].传播力研究，2019，3（25）：37-38.

[6] 李兆明.浅谈纪录片摄像如何讲好故事：以《中轴线上的老福州》为例[J].东南传播，2019（10）：133-134.

[7] 谭立.现阶段电视纪录片中摄像技术与意识探析[J].电视技术，2019，43（Z1）：38-40.

[8] 田华.纪录片《人间世》的价值取向与文化品格[J].当代电视，2018（6）：61-62.

[9] 宋阳，佟延秋.医疗媒介形象的重构与传播：以纪录片《人间世》为例[J].电影评介，2018（4）：87-89.

[10] 张彩萍，倪祥保.《人间世》的纪录性与故事性[J].当代电视，2016（12）：3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