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时时刻刻》中男性形象对女性意识的影响

2022-04-29 00:44张安洲
文学艺术周刊 2022年8期
关键词:弗吉尼亚劳拉伍尔夫

迈克尔·坎宁安(MichaelCunningham)的长篇小说《时时刻刻》(TheHours)出版于1998年,是一部致敬弗吉尼亚·伍尔夫               (VirginiaWoolf)的长篇小说《达洛维夫人》          (Mrs.Dalloway)的作品,该小说在人物、意象、情节等方面与《达洛维夫人》构成互文。迈克尔·坎宁安作为美国现代作家,在20世纪末对英国近代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及其小说代表作《达洛维夫人》进行创造性重写,无疑是一次冒险。但是这次冒险可以说是成功的,该

小说随即获得普利策小说奖和福克纳文学奖。2002年年末,由作者本人担任编剧的同名电影被好莱坞搬上银幕,获得当年的金球奖,并获得多项奥斯卡金像奖提名。

近年来,国内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学者对这部作品进行解读,但大多局限于女性主义、互文性、生死主题、空间视域等方面,又或是对电影《时时刻刻》进行视觉解读或美学分析,对小说中同场景出现的男性形象的关注度却不高。作者迈克尔·坎宁安以男性视角深入挖掘女性的内心世界和情感诉求,他的小说多以女性高级知识分子为原型来诠释他的女权思想,但与此同时﹐在小说中出现的男性形象及其意义是不容忽视的。在文学研究主体中,男性作家作品中的男性形象,尤其是男性形象对女性意识的塑造和影响等方面﹐值得探究。因此这

构成了本文的行文思路﹐本文以《时时刻刻》为文本研究对象,探究不同年代的男性形象、         (包括丈夫形象和男性朋友形象)以及他们对女性意识的影响。

一、《时时刻刻》简介

迈克尔·坎宁安拥有超高的文学及艺术天赋,他的小说《时时刻刻》情节紧凑,结构布局自然巧妙。小说主要讲述了三位不同时代的女性的一天,这三位女性主人公分别是弗吉尼亚·伍尔夫、劳拉·布朗和克拉丽莎·沃恩。她们的身份角色分别对应着作家、读小说的女人以及日常生活像作家小说里的人物一样的女人。其中弗吉尼亚·伍尔夫作为《达洛维夫人》的作者和《时时刻刻》的中心角色之一,是唯一在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过的人物。

《时时刻刻》是一部拥有三位女性主人公的小说。1923年,弗吉尼亚·伍尔夫正在伦敦郊区构思她的新作品;1949年,劳拉·布朗是“二战”末期美国的一名家庭主妇;被劳拉的儿子理查德亲切称为“达洛维夫人”的克拉丽莎·沃恩是20世纪末一名生活在纽约的中年女编辑。三个看似处于不同时代和故事线的女性,因为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小说《达洛维夫人》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迈克尔·坎宁安通过将三个时代并置、平行交叉叙事的方式,描绘了三位女性在一天中所经历的挣扎和感受到的绝望,展现她们“一生即一天”的故事。

迈克尔·坎宁安的小说化解了性别之间的情感上的差异,三位女性的一天,构成了这一个关于人的失落、绝望、恐惧、憧憬和爱的故事。在小说结尾,不同时空的三位女性在最后一刻相碰:脆弱敏感的弗吉尼亚最终选择走入欧塞河中结束自己的生命,劳拉抛弃幸福美满的家庭追寻另一种自己真正渴求的生活,克拉丽莎的生活在身边那位男性作家理查德离世时瞬间瓦解。作品通过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展现女性意识在缺席与觉醒之间的交织与冲突,在呈现出女性屈服于家庭、失去自我的表象的同时,也开始关注自我、找寻出路﹑思考生活和生命的本质。

二、男权强势控制下的弗吉尼亚·伍尔夫和丈夫伦纳德

人类社会经历了由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转变,这就导致男性在这个社会上有更多的话语权和支配权。19世纪的英国虽然已经实施了资产阶级民主改革,但对于女性来说,她们远无法得到与男性平等的权利和地位。这个时候女性无权掌管财产,经济上没有独立,她们的一切都由丈夫掌控。这一阶段的女性生活在男权的强势控制下。

弗吉尼亚·伍尔夫,很多人都称呼她为伍尔夫夫人。然而,“伍尔夫”是她丈夫的姓氏。即使是在以人权平等而著称的英国社会,女性嫁入夫家以后也要被冠以夫家姓氏,哪怕是拥有如此才华和灵魂的弗吉尼亚,也逃脱不了世俗陈规。作为天才作家,弗吉尼亚一直被精神疾病困扰,两度自杀未遂,她的丈夫伦纳德为了让她有一个安静疗养之地,特地从伦敦城区搬到郊区的小镇。为了支持弗吉尼亚写作,伦纳德为她买了印刷机,甚至特地为她在家开办出版社——不是为了做生意,只是想让她有事可做,不要胡思乱想。伦纳德对弗吉尼亚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或许他是爱她的,但是这种所谓的照顾,对于弗吉尼亚而言则更像是一种监护。监护者一直强调她的病情,以此来压制她的情感。监护者以爱为名限制着她,她出门前要经过丈夫的允许,没有办法一个人去伦敦,连家中女仆内利都可以花几个小时乘火车去伦敦采买中国茶和姜糖,弗吉尼亚自己却做不到;她甚至没有办法自己出门去买花。哪怕她偷偷溜到车站,丈夫也会紧跟着追过来,让她不要再消耗彼此的气力。对于弗吉尼亚而言,伦纳德对她的守护﹑伦纳德口中对她所谓的生活上的义务,是一种囚禁,是她想要挣脱的。弗吉尼亚的灵魂始终向往独立,所以这种囚禁远比死亡更可怕。她尝试挣扎,可最终还是抵不过男性的强势控制,只好选择了屈服。

弗吉尼亚身处的年代,早已不再是浪漫主义风靡的19世纪,她的写作和美学风格似乎与她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匹配。当伦纳德质问她的小说中为什么一定有人要死去时﹐弗吉尼亚的回答是必须有人要死去。在她的两个世界里——小说和现实,都必须有人要死去。她沉浸在自己创造的小说的世界里,这种自我沉浸是不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对丈夫控制的逃避?弗吉尼亚说自己好像知道怎么跟仆人打交道,但是做不到,她知道友好会赢得仆人的尊重,却不愿假装友好。弗吉尼亚一直生活在伦纳德的期望中,他期望她可以表现得更好,期望她的病可以在乡间一天天好起来,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有过高的期望。聪明过人的弗吉尼亚当然能看出丈夫的心思,却也配合着丈夫。所以哪种状态下的弗吉尼亚才是真实的自我呢?是活在丈夫伦纳德和他人的期望中的那个弗吉尼亚,还是在自己独处时,能清醒意识到思想和灵魂的自由的那个弗吉尼亚?.

弗吉尼亚最终选择活在自己的思想和灵魂中,仿佛身体只是一具毫无价值的躯壳。18年后的1941年,当弗吉尼亚知道自己可能再一次经历精神疾病时,她做了一个决定。她知道只要自己活着,就会彻底毁掉丈夫的生活,所以,她选择拥抱死亡和自由。弗吉尼亚镇定地写下遗书,留给了为她倾尽一生的丈夫,即使在她怀揣石头成为和水草同沉浮的一分子时,她也坚持认为对于丈夫而言自己是累赘,伦纳德失去了自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于是那个下巴凸起、眼窝深陷的弗吉尼亚·伍尔夫,那个女权主义者,那个对时代不屑一顾、言辞尖刻的作家,那个精神崩溃的妻子,一步步在金色的清晨自沉于欧塞河。

三、性别分工固化下的劳拉·布朗和丈夫丹

几年后,第二位女性主人公出现了。“二战”结束之后,美国作为战胜国不用经历战后的重建,空前的经济繁荣造就了一批收入丰厚的中产阶级。家庭关系和睦、丈夫体贴、妻子贤惠,这是当时美国文化中关于家庭的主流意识形态。相比于伍尔夫身处的社会,虽然此时重男轻女现象已经改进了不少,但女性仍旧不是完全独立的个体。男性在外面奋斗,不用为生计担心的女性成了专职的家庭主妇,每天竭尽所能地照顾丈夫和孩子。虽然这时已不是男权强势控制她们的时代,但是即便没有了丈夫的强力限制,女性仍不是自由独立的。她们的生活空间大多局限于住所,人际关系由有限的家庭成员和社区成员组成,她们要扮演好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在丈夫面前掩饰消极的情绪,佯装对生活满意,所以这一时期的女性有着非常矛盾的心理。

劳拉·布朗就生活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她是“二战”后期洛杉矶的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在别人看来劳拉是个幸运的女人:丈夫丹对劳拉一见钟情,从军队退役之后就向劳拉求婚,婚后两人育有一个儿子,新的生命也在孕育着,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满。夸张点来说,即使劳拉什么都做不好,她的丈夫依然很爱她,这就是劳拉的现状。也许大多数还在为生活奔波的人会羡慕劳拉的生活,但这也成了劳拉最大的困境——她没有自己的职业,只是一个家庭主妇。那么,在成为劳拉·布朗之前,她又是谁呢?正如上文提及的那样,冠夫姓是一个仪式,一个意味着不再是自己,而是成为某个人的妻子,未来是某个人母亲的仪式,对于女性而言或许是一个失去自我的仪式。“因此她现在是劳拉·布朗了。劳拉·西尔斯基,那个独来独往的女孩、那个时时刻刻在读书的人已经不复存在,此刻在这里取代她的是劳拉·布朗。”她是劳拉·布朗,但她曾经是劳拉·西尔斯基。劳拉热爱读书,是《达洛维夫人》的忠实读者,她曾经痴迷于书中人物的情感纠葛,但现在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看似表面光鲜,实则内心痛苦不堪。

这一天是丈夫丹的生日,一大早丈夫就外出买了一束花,同时把药物收了起来,因为他看出了劳拉产前抑郁的征兆。劳拉醒来后看见了丈夫买的花,但也正是这束花,令劳拉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像达洛维夫人一样正常地去买花。她是丈夫的附属品,她亲自营造的当下的幸福是不属于她的天性的假象。见到丈夫已经做好了早餐,劳拉说“我喜欢给你做早餐”。可事实是劳拉不愿意,却也要在丈夫面前像其他家庭的妻子一样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劳拉和丹各自的内心都想象并期待着没有对方的生活场景,彼时内心的纯粹已经被婚姻这种所谓的义务和形式彻底束缚住,双方都心照不宣地做着形式化的举动。

丈夫出门后,劳拉决定亲手为丈夫做一个蛋糕,可是她对于蛋糕完成后的效果并不满意。劳拉对于蛋糕的不满足映射的正是她对于当下生活的不满足,她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人生。这一件小事或许就成了劳拉爆发的导火索。长久以来的压抑、对自己生活的焦虑、对自己存在的无价值感,使她被困在了自己铸造的牢笼中,即使并未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她也萌生了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于是,劳拉独自开车前往旅馆定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带着安眠药和钟爱的《达洛维夫人》。但是在阅读中,她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至少现在还不能自杀,因为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当孩子出生后,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抛夫弃子,永远离开了这个家。

除了丈夫丹,儿子里奇的存在对劳拉的塑造也是不容忽视的。里奇对于劳拉来说是一个把对生活的注意力重心转移的契机,但是当母亲和孩子无时无刻不在一起的时候,孩子对母亲的监视也给劳拉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丈夫在家的时候,劳拉认为自己是能够面对儿子的,可是当她单独和儿子在一起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仿佛失去了方向。劳拉认为自己的儿子“永远在观察她,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他永远会知道。他永远都会确切地知道她什么时候失败了,失败到什么地步”。在丈夫面前,劳拉知道自己的角色,并习惯于扮演自己的角色,下意识地知道在别人的目光下应该如何恰如其分地表现。但是,不在丈夫面前的劳拉更想随心所欲地为自己而活,不被妻子、母亲等社会角色所束缚。

劳拉最终在生下女儿之后,抛下丈夫丹和儿子里奇,去了某个地方,当上了图书管理员。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只做她自己,不再囿于做某个完美的蛋糕,不再囚禁于要担负责任的事情:比如,和善地对待孩子、从容地面对邻居、在丈夫回家前准备好晚餐等等。不再只是因为他们需要女性的存在,就锁住了她的一生,锁住了那个随时随地想看书的自己和那颗想要奔赴自由的心。一个妻子或母亲想要离家出走,有可能并不是因为不爱家人了或者丈夫出轨了,可能仅仅是因为她们想要成为自己。

四、突破束缚的克拉丽莎·沃恩和理查德

最难理解的是第三阶段的女性克拉丽莎·沃恩。她不是弗吉尼亚那样的天才,也不是劳拉那种被天才影响想要解放天性的勇敢女性,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作为20世纪末的一名职业女性,克拉丽莎独立自主、善于交际,有体面的工作和舒适的住所,也有女性恋人和孩子,似乎并没有被很强的外在力量所束缚。但是克拉丽莎依旧迷茫,她困惑于生死和两性,有渴求而不可得之物——对于天赋才华的渴求。这让她成为天才的附庸,而那个天才正是理查德。

小说作者用极端、矛盾的笔触塑造着克拉丽莎这一形象。被诗人理查德称为“达洛维夫人”的克拉丽莎,十几年来日复一日地照料着理查德的生活起居,在克拉丽莎看来,两人早已相依为命,仿佛她把自己的生命压在了这位男性天才身上,而理查德的天分成了她平庸生活中梦想的倒影。克拉丽莎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地守护着理查德,在别人看来就像被困住了一样,可是只有克拉丽莎自己知道,只有和理查德在一起的日子,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真正地活着,所以这样的守护是她的执念,照顾理查德成了她的义务。

克拉丽莎这一天也在过着“达洛维夫人式”的生活:清早独自去买花,准备为好友理查德举办一个派对,以此来庆祝他的作品获得“卡卢瑟斯奖”。克拉丽莎前往理查德家,却被理查德告知不想参加颁奖典礼和晚会,因为理查德认为大众赋予他奖项,并不是因为欣赏他的作品本身,而是因为同情他患有艾滋病。同时,克拉丽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理查德感觉自己不是在为自己而活,而是在为克拉丽莎而活。

理查德是和伍尔夫最接近的形象:被精神疾病困扰,活在医生的嘱托和以“爱”为名的地狱中﹐最终走向自杀。理查德认为,就算是最可怜无助的病人,也有权决定自己该过什么样的生活。所以,同一天的下午,当克拉丽莎再次去找理查德的时候,理查德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并当着克拉丽莎的面跳楼自尽了。

理查德是为别人而活着的人,死亡似乎是他们这类人唯一可以自由选择的事情。理查德主动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只有死亡才能让克拉丽莎对自己放手,像伍尔夫一样,他要用自己的死,让守护他的人更好地生活下去。理查德知道只有他死了,他和克拉丽莎才可以摆脱这种互为“地狱”的纠缠。理查德对克拉丽莎长久以来的自我身份构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只有当和理查德在一起时,克拉丽莎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而理查德成了她逃避生活的借口。其实,克拉丽莎一直知道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只是内心不愿承认又无力摆脱。理查德去世后,克拉丽莎不得不直面自己的生活,认识到“我”和“真我”是不同的存在,而逃避生活永远也不能获得平静。作者借克拉丽莎未来走上的道路来表现这一阶段的女性正在突破男性束缚,激励女性追求独立自主,发挥主观能动性,寻找光明。

五、结语

小说《时时刻刻》虽然涉及三个不同的年代(弗吉尼亚所处的1923年﹑劳拉所处的1949年和克拉丽莎所处的20世纪末),但是男性形象对女性意识的影响始终存在。正是男性对女性的歧视和压迫,让女性在琐碎的生活和摇摆的情感之间挣扎,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寻求微妙的平衡。这样的女性,在生命最平凡的一天里,或许是在写作、做蛋糕、准备晚会时,突然涌出的对生活的失落、绝望和恐惧的情绪,会瞬间占据个人意识的制高点,由此萌发了自我反抗意识,加之她们不同的性格,导致了三人最终不同的命运。

小说中的三位女性虽然只是三个独立的个体,但是于微观之中也映射出不同时代社会意识形态下女性的生存状态。美国学者鲁道夫·阿恩海姆(RudolfArnheim)曾说:“任何一件作品的内容,都必须超出作品中所包含的那些个别物体的表象”。从历史来看,女性意识的发展是一个动态过程,伊莱恩·肖沃尔特(ElaineShowalter)从近代以来女性作家的创作归纳出一条从女人气到女权主义再到女性的意识之路。从个体来看,女性个人意识也在动态发展,这一发展离不开社会环境、两性关系等方面的影响。现如今虽然提倡性别平等,但是人们潜意识层面对男权的认可依旧根深蒂固,这就导致目前社会尚不愿意给予女性与男性同等的尊重与宽容。因为害怕表达自信与自我的女性会给男权至上的社会带来危机,因为害怕这样优秀的女性会给男性带来没有办法承认的压力,所以大多数女性从孩童时期起就成长在打压式的教育之下。

男性对女性的影响客观存在且不容忽视,这些影响有些是积极正面的,有些是消极负面的,在两者的互动关系中,女性更加了解自我,从而为改变现状而努力。无论男性女性,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指导或是指责别人的生活,而“女性”也从来不是一个贬义词。人类长久以来需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内心和内心世界真实的自我。无论男性还是女性,我们所需要的是推己及人的尊重与平等,是不依附、不取悦,是做一个独立的人。

[作者简介]张安洲,女,汉族,江苏高邮人,青岛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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