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业的发展对城乡居民共同富裕的影响研究——以赤峰市为例

林之楠

(内蒙古财经大学 旅游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

一、引言

赤峰市地处内蒙古自治区的东南部，位于蒙冀辽三省区的交汇处，是内蒙古人口第一大市，也是内蒙古东部的中心城市。其拥有历史悠久的蒙元文化和红山文化，被誉为“玉龙之乡”，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优势，具有大力发展旅游产业的天然条件。2005-2019年赤峰市GDP一直呈现出增长的趋势，这说明赤峰市旅游业极大地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在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实现了城乡居民的收入快速增长。通过调查研究可以看出旅游业发展对增加城镇居民人均收入的贡献率要远高于对增加农牧民人均纯收入的贡献率。显然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对增加城镇居民收入的效果更明显一些。进一步衡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是为了可以更清晰准确地了解赤峰市城乡居民共同富裕的水平，也能够在乡村振兴的背景下判断出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是否可以更好地促进农村和牧区居民的收入，进而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实现共同富裕。

二、 文献综述

从国外的研究来看，主要从微观和宏观两个视角对旅游业引起的收入差距进行研究，不同视角的实证研究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微观层面的研究中，Blake等[1]、Pathompituknukoon等[2]、Incera等[3]发现旅游业发展带来的收入更多地分配于高收入家庭，较少地分配于低收入家庭，扩大了收入差距。但Gatti等的研究结果表明入境需求可以减少收入不平等[4]，Paniagua等也支持旅游发展减小收入差距[5]。宏观层面的研究中，Proenca等发现入境旅游对经济较落后的地区收敛速度高于经济较发达地区，缩小地区间的收入差距[6];Lee等发现旅游服务县的收入不平等要高于非旅游服务县，旅游服务县的收入不平等增长要快于全国水平[7]。

国内学者更多从城乡角度研究旅游发展对收入差距的影响，学者的研究结论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汪德根等[8]、刘芳[9]、麻学锋[10]认为旅游发展扩大城乡收入差距。另外一种观点认为旅游发展减小城乡收入差距，例如丁建军等[11]、马兴超等[12]、李如友[13]认为旅游发展减小城乡收入差距。纵观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旅游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显著影响已经形成共识，但具体是缩小还是扩大城乡收入差距，还存在争议。

通过具体研究赤峰市旅游业的关联效应、就业效应和增收效应显然可以发现旅游业不可能均等化的增加城乡居民的收入，而不能实现均等化的原因在于赤峰市旅游产业区域发展差距较大。赤峰市旅游资源虽然非常丰富，但是资源主要集中于克什克腾旗和喀喇沁旗。2019年克什克腾旗共接待国内外游客690万人次，约占全市旅游人数的40%，实现旅游收入83亿元，约占全市旅游总收入的30%，稳居全市第一。赤峰市除克什克腾旗以外的地区，不论是在旅游资源还是在发展水平上都与克什克腾旗存在着较大的差异，这就会导致赤峰市旅游产业发展不平衡，进一步就会拉大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阻碍共同富裕的推进。另外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为城镇居民带来了福利，却没有很好地照顾到农牧区人们的利益。要想使农牧民在发展旅游的过程中获益，就必须大力发展与农牧民利益直接相关的旅游业，例如乡村旅游。只有这样才能带动农牧区经济发展，才能增加农牧民的收入进而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三、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与当地城乡居民收入

考虑到2020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对我国旅游业产生了巨大的当期和滞后影响，为避免对研究造成影响，本文选择了赤峰市2005-2019年的数据进行分析。

(一)赤峰市旅游业发展现状

通过分析旅游人数及增长率情况和旅游收入及第三产业增加值情况来研究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现状。其中第一方面可以了解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规模，第二方面可以把握旅游业的发展水平以及对经济和城乡居民收入的影响，二者都与研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息息相关。

1.旅游人数及增长率情况

2005-2019年赤峰市旅游人数及增长率情况如图1所示。2005年赤峰市旅游人数为339.65万人次，而到了2019年旅游人数达到了1550.2万人次，增长幅度达到了356.4%。显然可以看出在这15年的时间里赤峰市的旅游产业得到了迅猛的发展。从2005年到2019年赤峰市的旅游人数一直呈现出增长的趋势，平均每年旅游人数达到964.53万人次。从图中可以看出2012-2014年旅游人数增加较为明显，并且在2014年首次突破千万人次，更是在2019年突破了2000万人次。再来看增长率方面，2005-2019年旅游人数增长率的平均水平达到14.35%，2013年的增长率为26.4%达到最高，2013-2015年旅游人数增长率呈现出下降的趋势，但其他年份的增长率一直在平均水平上下浮动。总体来说赤峰市的旅游人数一直都保持着中高速增长。

图1 旅游人数及增长率

2.旅游收入及第三产业增加值情况

2005-2019年赤峰市旅游收入和第三产业增加值的情况如图2所示。

图2 旅游收入及第三产业增加值

进入21世纪以来，赤峰市的旅游产业实现了高速发展，旅游收入也在逐年增加。2005年旅游收入仅为25.39亿元，而到了2019年旅游收入达到了352.3亿元，约为2005年的14倍。而且2005-2019年这15年间赤峰市的旅游收入一直呈现出增长的趋势，尤其是2010-2014年增长情况尤为显著。在我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在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赤峰市的旅游产业发展的极为迅速。再来看赤峰市第三产业增加值的变动情况，大体来讲都是呈现出连续增长的趋势。2013-2015年增长效果比较明显。综合分析赤峰市旅游收入和第三产业增加值的情况可以看出赤峰市的旅游产业正在稳中向好的发展，发展的前景也十分光明。

(二)赤峰市城乡居民收入情况

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牧民人均纯收入这两方面能够直观地体现出城镇居民和农牧民的收入状况，所以用这两个指标来研究城乡居民收入的情况，并以二者的差值为依据来分析城乡居民收入的差距，这也可以看出赤峰市城乡居民共同富裕的状况。表1所示为2005-2019年城乡居民收入情况。

表1 2005-2019年城乡居民收入情况

从表1可以看出城镇居民和农牧民的人均收入都在逐年增加，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在2005年仅有7572元，但2019年达到34101元，约增长了4.5倍，平均每年增速为13.7%。再来看农牧民人均纯收入的变化，2005年为2817元，2019年约为2005年的4.48倍，这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长倍数较为接近，但增长速度与其相比就相对缓慢了，仅为6.9%。由于城镇居民和农牧民的人均收入在基数和增长速度方面的差异导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逐年扩大，尤其在2011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突破了一万元，在2018年差距扩大到了两万元。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拉大也进一步阻碍了赤峰市城乡居民共同富裕的实现。

四、实证分析

(一)假设与变量选取

1.理论假设

本文研究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是否促进了地区的共同富裕，由于对共同富裕的评价比较抽象，所以选取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这一具体指标来描述，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越大则共同富裕程度越低，反之则共同富裕程度越高。现假设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呈正相关关系，即旅游业的发展扩大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

2.变量选取

被解释变量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gap)。研究旅游产业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其中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可以通过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牧民人均纯收入的差值或者是城镇居民与农牧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值来衡量。为了更加显著地体现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更好地衡量共同富裕程度，本文通过赤峰市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牧民人均纯收入差值来表示。二者的差值越大，表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越大，反之则越小。

解释变量为旅游收入(tour)。旅游产业属于第三产业，包含的种类有很多，反应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的指标也不唯一，但在各项指标中，旅游产业的总收入可以综合地、直观地反映出在一定的经济时期内某地区旅游产业的发展情况，所以这里我们把赤峰市旅游产业的总收入作为衡量旅游业发展水平的指标。

控制变量为财政支出(tr)。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旅游产业的发展也会受到政府政策的影响，所以这里用财政支出来表示政府干预程度，财政支出越大说明政府的干预程度越高。

以上所有变量的数据来源于2005-2019年《内蒙古统计年鉴》和《赤峰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为了保证研究数据的准确性和严谨性，本文所选取的样本剔除了2020年存在异常的数据(具体见表2)。

表2 2005-2019年各变量的情况

(二)模型构建

运用统计方法来实证研究赤峰市旅游业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之间的相关关系，根据之前的假设构建以下的模型：Y=a+β1X1+β2X2+ε。

该模型主要检验旅游总收入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相关关系。模型中的Y表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X1,X2分别表示旅游总收入和政府支出；a代表回归常系数；β1，β2分别表示旅游总收入和政府支出的回归系数；ε表示误差。

(三)实证分析

1.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上看，旅游总收入通过了1%的显著水平上的相关性检验，说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旅游总收入之间存在着很强的相关性。

表3 相关性分析

2.回归分析

根据前文提出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呈正相关关系，即旅游业的发展扩大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假设，运用SPSS23.0统计软件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回归系数

由于调整后R平方为0.992，因此可以认为具有很高的拟合优度，被解释变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可以被模型检验的部分非常多，即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旅游总收入之间的线性关系十分显著。再来分析回归系数，表4中可以看出回归系数估计值和回归系数的T检验，旅游总收入这一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T统计量的概率p值都小于0.05，如果显著性水平为0.05，由于概率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所以方程显著。

根据上述回归结果，可推断出估计的回归方程为：

Y=2789.066+22.464X1+17.096X2

回归系数β1=22.646，其意义为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旅游总收入每变动1单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就会变动5.024个单位。

3.稳健性检验

为了考察回归结果的稳健性，将原回归方程中的变量进行取对数处理，处理后的回归方程为：

lnY=a+β1lnx1+β2lnx2+ε

运用SPSS23.0统计软件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回归系数

根据以上的检验结果可以得出经过变换的回归方程为：

lnY=6.324+0.495lnx1+0.123lnx2

可以看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旅游总收入之间依然存在着正相关关系，这说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旅游收入呈现十分显著的正相关趋势，所以这个结果是稳健的。

(四)实证小结

通过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并对变量进行相关分析、回归分析和稳健性检验，分析出赤峰市旅游产业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关系。综上所述，使得研究假设得到了验证。具体表现为在2005-2019年内赤峰市旅游产业的迅猛发展拉大了城乡之间的差距，而差距的扩大说明赤峰市旅游业的发展并没有促进城乡居民共同富裕。

五、推动城乡居民共同富裕的政策建议

(一)发展“旅游+”模式，扩大旅游业增收效应

当前我们身处于信息时代、网络时代、数字时代，我们必须紧紧把握当今社会的发展潮流大力创新，结合当地景区的特点扩展旅游项目，丰富旅游产品，不断推陈出新。在创新的过程中革新旅游产业的发展模式，大力推动“旅游+经济”“旅游+文化”“旅游+生态”的“旅游+”模式的发展，在推进旅游产业发展的同时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扩大旅游业增收效应，促进经济发展，同步增加农牧民收入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实现共同富裕。

(二)大力发展乡村旅游，增加农牧民收入

为了缩小赤峰市城乡之间的差距进一步实现共同富裕，应该在全市范围内大力发展乡村旅游。“十四五”规划中指出要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要丰富乡村业态，壮大乡村旅游这一特色产业。乡村旅游的发展是顺应中国经济发展的大方向，也是产业结构科学调整的重要内容。政府应该加大对乡村旅游发展的政策支持和财政支持，加大对乡村公共设施、宣传推广和管理等方面的扶持和引导，完善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的配套设施。系统地协调城乡旅游一体化发展，优化配置城乡旅游资源要素，改善城乡旅游功能和结构，增强城乡旅游经济的互动效能，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三)增强区域间协同发展，推动共同富裕

要实现共同富裕就要不断加强赤峰市各区和各旗之间的区域协同发展。首先应该从整体出发使得区域协同发展，科学有效地组建大旅游圈，加大民族地区旅游影响力，吸引全国游客。其次在宏观发展战略和政策上要对相邻市县的协同发展给予大力的支持，加强经济要素在区域空间的高效流动，从而实现资金流、物流和人流等因素之间的充分流动。提高农牧民收入水平，带动农牧区与城市协同发展，共享旅游成果。同时也要促进区域产业结构的优化和调整，赤峰市在发展以旅游产业为主的第三产业的同时也要充分发挥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辅助作用，以此来形成较为科学的产业结构，进一步提高总体经济水平，实现赤峰市城乡居民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