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影视类专业研究生培养比较研究*

2022-04-24 05:30李琦江子仪
桂林航天工业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影视研究生专业

李琦 江子仪

(湖南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81)

随着影视行业的发展与繁荣,培养影视类专业人才成为我国高校的共识。影视编导、广播电视艺术与戏剧影视文学等专业迅速进入本科教育体系,而相应的影视类专业研究生教育亦在逐步发展。与本科教育相比,研究生阶段的教育更加深入,学生多沿着某一理论方向开展专业学术训练,研究内容既体现学理深度又兼具现实意义。在具体的学生培养过程中,虽然很多高校均作出了一些探索性的尝试,推动了影视类专业研究生培养模式的创新与进步,但一些弊端仍逐渐显现,如课程设置不统一,师资力量失衡,等等。

与我国同为亚洲影视大国的日本是全球第三大电影市场,影视产业繁荣,荧屏佳作频出,因此,日本十分重视影视类学生的培养。故此,本文将通过比较中日两国影视类专业研究生培养模式的异同,探讨如何改善我国影视专业研究生的培养现状,在反思与总结中,探索符合本土国情的教育理念与培养模式。

1 多元与单一:专业及课程设置的内向审视

高校的专业及课程设置映现着一个国家的教育理念与教学方式。中日高校对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在专业设置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在课程设置上存在着诸多不同之处,具体体现为日本高校在课程编排与课程教学方面,较我国呈现出更多元化、更自主化的特质。

1.1 理论与实践兼备的专业设置

中国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大类培养分为学术型硕士与专业型硕士两大类。学术型硕士的学习周期为三年,以理论学习与学术研究为主,强调知识获取的系统性与专业性,力图培养教学和科研人才。学生需按规定完成学位论文后方可毕业,且对论文质量的要求相对较高。专业型硕士的学习周期为两年或三年,学校注重学生实践能力的发展与培养,课程设置以实践操作类科目为主,因此专业型硕士的学生多以出众的实践能力深受媒体、企业等用人单位的青睐。在毕业时,该类学生需提交影视作品和毕业论文,毕业影视作品要求展现学生的实践操作能力,需兼顾人文性与艺术性;毕业论文的要求则相对较低,通常根据实际操作经验来撰写创作阐释。

日本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学习周期通常为两年,兼重实践能力与学术水平的培养。入学前,学生可根据自己的主观意愿选择导师,擅长实践操作的导师会带着学生开展影片创作等实操类活动,提升学生的动手能力与行业经验。在学术方面造诣颇深的教授则会带着学生开展学术思考,追求理论研究的前沿性。学生毕业时,可在撰写毕业论文与拍摄影视作品中两者择其一,成为结业的考核项目,且选择不受限制。就读期间,以实践学习为主的学生可提交论文,以理论学习为主的学生也可拍摄影片提交毕业作品。

日本的国立大学之一东京艺术大学在官网上公示了信息:映画专业博士前(硕士)的学生在校期间要求拍摄影片,在拍摄过程中,各专业学生要协力共同进行电影制作,学校会根据作品的规模,为学生准备电影制作过程中所需费用。[1]相较而言,当前开设了影视类专业硕士点的中国高校,均未向本校学生提供拍摄影视作品的资金支持。学生虽可通过学校对接政府或社会机构的项目,政府机构或相关社会组织会为学生的拍摄制作提供一定经费,但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且拍摄主题与方式均受到极大限制。大部分学生拍摄影视作品时还是需要自费,在校学生因无稳定的收入来源,经济拮据,为降低拍摄成本,可能会压缩和省略应有的程序与环节,拍摄结束后暴露的一些问题也无法通过再次拍摄与制作得以矫正,从而导致作品的最终呈现效果难如人意。

在专业设置方面,虽然中日两国高校均注重对学生理论水平与实践能力的双向提升,但囿于学制的严苛限制与后续培养手段的不同,中国高校影视教育的实践水平稍显逊色。因国内专业型硕士学位的学制较短,培养节奏相对紧凑,学生的实习环节往往被理论教学环节所挤压,所学的理论知识与实践需求间也往往被割裂,导致出现“学而无用,学而不专”的弊端。[2]

1.2 模式化与自主化的课程设置

除却专业设置上的类似外,中日两国高校在课程设置方面则存在着较为显著的差异。中国高校影视教育尚未充分尊重影视专业实践性强的特质,模式化的课堂教育成为学生获取知识的主要渠道,且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缺乏自主选择课程的空间。学校根据专业来设置课程,不同细分专业之间的课程会有差异,但同一专业不同研究方向的学生的学习科目几乎毫无差别,且课程多为必修课,选修课程相对较少。

相较之下,日本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课程设置自主选择性更大,除个别科目为所有学生的必修科目外,其他课程均为选修科目,可供选择的范围十分宽泛,在校学生可根据自己的学习目标与时间安排来选择相应的选修科目,两年内完成规定学分即可。东京艺术大学官网公示了平成30年度(2018年)映画研究科修士课程。课程分为两大类,A类为演习科目,这类科目向学生传授与电影制作相关的专业技术,在此基础上,学校还开设了各个领域的研讨会来指导学生的实践能力,力促学生能顺利获得硕士学位。B类为讲义科目,这些科目为学生提供学理知识,学生通过课程了解本土与世界电影发展史以及影视产业现状,如故事理论、现代艺术论、漫画论、照片史、媒体表现技法与影像音乐论等科目。学生可根据自身意愿自主选择相应的课程,毕业前修满32个学分即可。[3]

中日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上课模式虽相似,但上课的学生人数有着显著差别,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教学质量产生影响。中国影视类专业的大课常常近百人同堂授课。这种大班教学的方式,无法有效开展师生互动,学生只能单向、被动地接受老师传达的信息。且学生在学习习惯与学习能力上存在差异性,传统教学模式往往按部就班,统一推进教学进度,而忽视个体差异性,制约了学生的自由全面发展。教育旨在“育人”而非“造器”,正如黑格尔所言,“自由经教化而来”[4],教化永恒的价值追求是学生的自由生长,是学生个体的自主发展。显然,中国影视类专业大班授课的教学模式违背了当前素质教育提出的主体性原则,不利于优化学生的学习效果,同时也不益于老师对学生学习状态的及时掌握与实时反馈。

相比之下,日本高校更注重学生的自主学习与个性化发展,影视类专业研究生多以小班教学为主。如,日本大学艺术学部映画专业研究生选修课程的上课人数一般为1到10人左右,所有专业学生一同上课的艺术类必修课程,人数也严格控制在20人左右。并且,日本高校采取了灵活多样的研究生教学模式,“立命馆大学采用了 ‘对话讨论式’ ‘小班探讨’‘实地调查’等多样教学模式,另外,还有‘集中讲座’‘案例研究’‘现场实习’等等”[5],一改单向授课模式的弊端。通过小班互动式教学,不同的思想得以碰撞,进而迸发出新的学术灵感,有助于培养学生从不同视角思考问题的能力。与此同时,老师也能够接收到新的信息与思想,为自身教学带来启发与助益,提升科研水平,实现教研相长的良性循环。

2 合理与失衡:师资力量的分配与布局

中国影视类专业研究生大班授课的普遍现象,与近年来中国实施的研究生扩招政策息息相关。研究生招生人数的增加本是好事,可提升国民教育水平,暂时缓解本科生的就业难题,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中国经济的增长,但随着在读研究生人数的飞速递增,一些问题亦逐渐暴露出来。其中,较为突出的问题即为师生比的失常与师资结构的失衡。

2.1 急需优化的师生比

师生比是教师人数与培养学生人数间的比例关系,其反映了学生能够从教师处获得的关注度的多少,也折射出了教师的工作强度。20世纪8、90年代,中国高校每位硕导门下仅带1~2位研究生,师生配备比例合理适中。2008年研究生扩招后,我国在校研究生人数已经从1999年的9.22万人,激增至2020年的111.4万人,师生比长年维持在6∶1左右。[6]学生数量的激增与导师遴选人数的增加无法同步,致使高校导师供不应求,加上导师教学、科研任务繁重,对学生的指导常常流于形式,指导力度明显薄弱。这势必会让部分研究生在校期间长期处于“放羊”状态,学习进展相对迟滞,学术水平毫无提升。近些年,在中国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过程中,校内+校外的“双导师”师资模式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师生间的供需矛盾。但因师资队伍不独立,权责不明晰等多重因素的影响,双师制逐渐演化为第一导师负责制,校内导师仍承担着主要的教学与科研重任,高负荷的工作强度使他们无法面面俱到,最终未能从根本上改变师生配备比。

相比之下,日本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师生比更为合理。在日本大学艺术学部映画专业,一位导师通常带3~5名研一与研二学生,最多不会超过10名。在这种师生比相对平衡的状态下,学生和导师之间有较为密切的沟通与交流,学生在学习上遇到的困惑与难题能够及时向导师反馈,导师也能针对具体问题与学生自身情况,给出建设性意见与积极性帮助,实现导师制效果的最优化。

2.2 亟待调整的师资结构

除去师生比的失衡外,高校教师师资结构单一亦是中日高校都迫切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现今,中国高校有超过半数的新任教师是应届毕业生,他们虽成绩优异,能力尚佳,但绝大多数缺乏实践经验,无法全面而有效地指导学生。“很多学位点存在着从相关学科‘借人’这样一种拼凑状况,师资队伍质量不高,高端知名专家更是相当紧缺。”[7]相较而言,日本高校的师资结构相对合理。有数据表明,日本高校多聘用实践经验丰富的校外从业者从事教学工作,这一群体占到高校新任教师的近半数,而应届毕业生成为新任教师的比例不足10%。[8]此外,日本高校在基础课程的基础上,以开设相关课程或学术讲座的形式,邀请影视业界大咖或资深从业人员进大学,为学生传授知识与经验。这些人因职业构成、所处环境与校内教师迥异,能为在校研究生传授更多元、更前沿的信息与经验。

在过去十几年,通过对影视类专业研究生培养的总结与反思,我国相关教育者发现学生理论与实践脱节的问题极为严峻。我国高校教师常年在校任职,与影视界有一定的距离,实践经验不足,如果始终以课本教材知识和传统思维模式来开展课堂教学,势必会导致学界与业界脱节的状况愈发严重。为摆脱该现状对我国影视类专业学生发展的禁锢,各省教育厅相继出台了相关政策,推行校企合作与人员互聘模式。一方面,要求校内教师到媒体单位挂职锻炼,参与一线媒体工作,提升专业技能,更新专业理论知识;另一方面,要求学校定期聘请校外优秀媒体从业者来校为学生授课或开设讲座。通过这样的互聘模式,让学界与业界不断交融与互补,试图实现理论与实践的深度融合。但在具体实施上仍存在现实阻碍,因双方的联系具有阶段性,一旦教师完成挂职,或媒体从业者完成授课工作后,双方的交流与合作便会逐渐减弱甚至中断,校企合作带来的积极影响也会逐渐弱化,以至相关政策收效甚微,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现实难题。

3 专注与浮躁:就业形势的现实影响

受本国社会、经济与文化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中日两国高校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就业状况同样大相径庭。为进一步了解两国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现状,笔者运用了网络民族志的方法,采取深度访谈的方式,对中日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路径进行了探讨。

民族志调查主要通过研究者参与式、线上潜水观察以及线上访谈等具体方式进行,“调查对象的选取需要考虑到特定的研究对象,也要考虑到获取信息的便利性”[9]。因此,笔者精心挑选了三名中日高校影视类专业在校研究生作为深度访谈对象,借由访谈对象的自述,从微观层面还原两国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现状。

网络民族志访谈对象

以下是三位受访者的深度访谈:

A女士:一开始读研是因为不想马上步入社会,本科的实习机会比较少,在学校过着象牙塔式的生活。大三的时候想考研,一来觉得,本科四年下来,并不足以让我找到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二来觉得,自己的性格等各方面都比较适合再读三年书。大四,我获得了保送上海大学的机会。其实,在就业方面,我一直有压力和焦虑,因为像我们这种文科艺术类学科毕业后,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核心竞争力不强,虽然读研可以提升视野,锻炼更深层次的思维方式,但在学校学习的知识比较抽象,放到社会上很多都不受用,所以,在课余时间我会自学一些能够适用的技能,比如ps、pr与编辑排版等等。目前,在理论学习之余,我也会积极参与社会实践,尽量在完成学校课程和各种文献研读任务的同时,多参与社会实习。疫情期间,我在家里找了两份实习,都是互联网公司。未来,我比较大概率会在互联网公司做公关或运营策划,进入传媒影视行业的概率较低。虽然,我依旧还是会焦虑未来的前景,但我还是会努力在毕业前多开展实习,学习更多技能,争取拿到互联网大厂的offer。

B先生:我本科在一个三本院校就读,第一学历出身低,经过四年的大学学习后,知识储备与实践能力依然十分欠缺。考研给我面对现实就业压力提供了一个缓冲期,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取得更高的学历,在之后的应聘中,能够更具竞争力。如今,研究生生活已过去半年,我对自己未来的选择还是挺迷茫的,其实,我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影视这一块的,但是,是否能继续留在这个行业,还要看毕业时的就业形势和自身的发展情况。

C先生:我将于今年三月份从日本大学艺术学部毕业。在日本留学攻读影像艺术专攻博士前(硕士)学位的两年时间里,很少有人提及就业率,学校在毕业前开设了就业指导课程,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择业、从业指导以及就业信息,对我们的就业会有一定的助益。在日本学生的观念中,攻读修士(硕士)学位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拓宽视野,提升自我。其实,刚来日本读研时,我是为了在找工作时,能拥有一个更完美的简历。但这两年在日本读书,所处的环境确实让我在这方面的想法发生了转变,这种转变让我对待专业的态度变得更为严谨。现在,我们班上的同学基本上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继续从事影视类行业。当然,也有同学选择继续进修,攻读博士学位。我下一步将留在日本东京创业,我正在积极筹划开设一家属于自己的影视公司。

从上述访谈可以发现,中国影视类专业研究生在校期间长期处于焦虑的状态,苦恼于就业问题。而日本影视类专业研究生面临的就业压力相对较小,他们有更多的精力专注于学业,潜心于学术思考。显然,这种情况的出现与中日两国的国情及影视产业发展现状息息相关。

3.1 中国:就业难的不良循环

当下,中国人才市场趋于饱和,对学历的要求日益增高,硕士学历成了不少岗位录用的最低门槛,再加上近两年经济波动、新冠疫情的影响,以及传统媒体的日渐式微,不少企业单位、媒体行业较大幅度削减员工人数,在这些因素的多重影响下,中国高校毕业生的就业率不断下滑。1999年前,社会对毕业研究生呈现供不应求的态势,当年硕士研究生的就业率高达100%,且研究生的就业质量也非常高,学生对自身所从事的工作满意度亦较高。而2007年,研究生的就业率就已下降至60.17%[10]。除了就业率整体呈下降趋势外,部分重点高校与教育部直属院校的研究生就业率也有所下降,不同地区之间研究生就业率的下降幅度亦差异明显。2019年,广州这类一线城市硕士研究生就业率为91.26%[11],而贵州地区高校研究生就业率仅为67.4%[12]。影视专业研究生就业率的下降趋势最为明显,就业前景不容乐观。陈犀禾教授提到,“影视专业就业困难,不少学生从事该行业不久,便因种种原因转换,行业分流十分严重”[13]。

在中国,学生的就业率是检验高校培养成果的重要因素之一,亦是判定学校教育质量优劣以及评选“双一流”学校的重要条件。因此,在学生就读期间,学校管理方会不断强调当下严峻的就业形势,试图鞭策学生努力向学。但往往事与愿违,学生因此越发难以潜心于学术研究,浮躁之风盛行,不少学生抱着工具理性的目的读研,甚至出现部分研究生在读期间很少到校上课的恶性状况,代写论文、买文凭等现象也屡见不鲜。长此以往,影视专业研究生的培养质量不容乐观,学生的综合素质难以达到企业的用人需求,最终又加剧了就业难的状况。

3.2 日本:产学合作的良性平衡

相较之下,日本学生的就业压力较小,日本对人才的需求一直处于十分紧缺的状态。2015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发布的《人文社科大学(硕士、博士项目)毕业生教育内容及职业路径研究》一文,公布了关于研究生就业情况的各项数据,内容显示日本高校研究生的就业率达88.7%,有70.4%的研究生对自己的职业道路和工作地点表示满意。这表明,在日本,大部分本科毕业生在毕业时就能找到一份较为满意的工作。

此外,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产学合作如今已然内化为日本高校教育的关键意识,并成为缓解就业压力的有效手段。通过构建“产学联动”场域,高校可借助企业雄厚的资金、技术与专家资源,加快自身创新成果产出,提高办学质量;企业则可提前接触到优秀人才,消除招聘时的信息不对称,同时亦可充分利用高校的智库资源,降低投资风险。因此,日本高校“设置了产学合作的研究生教育项目,通过推动产学合作以及与企业、研究机构等社会组织的教育合作等形式,密切研究生院与经济界、区域社会的联系,进而为研究生创造多种就业机会”[15]。这样一来,大大缩短了产学距离,拉近了毕业生与就业市场的关系,形成了人才供需的良性平衡。

就业难是当下中国社会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但在研究生的培养过程中,我们应该树立正确的教育观,不能简单地将以就业为目的的读研一律视为洪水猛兽。美国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指出,人最高层次的需求即自我实现的需求,即“人不断努力激发自身潜力,从而逐渐达到自己所期望的模样”[16]。不同个体为满足自我实现需求,所选择的路径不尽相同,读研深造是为了自我满足、自我提升,积极就业亦然。基于此,中国高校应将研究生的受教育需求与就业问题作为完善研究生培养模式的重要参考因素。

4 瓶颈与突破:培养模式的本土创新

同属于东亚文化圈的中日两国,在教育理念与教学方式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受各自国情的影响,两国在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模式上必然存在着不少差异。中国高校亟待取长补短,吸纳日本高校培养模式中的优势之处,并进一步反思和总结两国普遍存在的问题,发展出一套凸显中国特色的教育理念与培养模式。

4.1 纠源头:夯实高校人才培养基础

高校是思想文化创新的源泉,人才培养的摇篮。作为影视类研究生教育的主阵地,中国高校迫切需要自省自纠,从培养方案、课程设置以及师资力量等三方面做好调整,为构建“中外贯通、古今贯通、媒体贯通与学科贯通”[17]的中国特色戏剧影视学学科体系贡献力量。

首先,高校应明确本校的培养目标,对人才培养方案作出相应的调整与改革,主动适应与满足当下社会对影视人才需求的转变。高校不应将学术型硕士与专业型硕士的划分一味地视作楚河汉界,学硕也应分配一定比例的时间来开展专业实践,才能在实操的过程中发现问题、深入问题并解决问题,使得学术研究成果既凸显学术探讨价值,又体现现实指导意义。专硕也要经常关注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最新的影视政策以及影视行业的新动态,这样才能让影视创作既站位高,又彰显时代精神。

其次,高校在课程设置上的多元化,有利于完善学生的知识结构,有益于学生的全面发展。单一的课程设置会将不同研究方向的学生培养成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磨具,毫无自我的个性与特点。因此,学校应改变以必修课为主的传统课程设置,尽可能地为学生提供相对全面丰富的课程选择,让学生能够根据自己的学术兴趣,自由选择课程。在具体课程设置上,既要超越戏剧戏曲学、电影学、广播电视学的传统学科框架,又要广泛汲取社会学、心理学、自然科学等相关理论研究成果,主动适应学科范式的动态调整与影视行业的现实发展。

另外,提高我国影视类专业的师资力量更是当务之急。控制师生比是确保导师制有效实施的重要保障,在当前研究生人数不断扩招的情况下,导师人数亦应同步增加。但仅保证教师人数的增长还是远远不够的,我国高校存在的师资队伍构成不合理、结构单一等问题也需高度重视并尽快解决。对此,学校应打破“重学历、轻实践”的教师招聘制度,吸纳更多具有媒体实践经验的高级专业人员,从根本上扭转师资结构,同时切实落实好教师挂职与校外媒体从业者来校授课的相关政策,将讲座培训的效果发挥至最大化、最优化,加深学界与业界的融合互动,将两者的双向互动延续至教育教学的全过程。除此之外,影视类专业研究生教育更应紧跟智媒发展趋势,利用好互联网在线教育的新契机,让有限的教育资源在无界的网络校园充分流转,实现优质教学资源的开放与共享。

4.2 引活水:推动产学研协同创新

“文科中国化需要正视教育教学内容中国化问题”,以及“需要正视培养目标和方法适应中国未来需要的问题”[18]。就戏剧与影视学教育而言,高校应当树立严谨端正的科研学术之风,顺应跨学科复合型创新性人才培养的趋势,在学科建设的过程中,明确教育方向,要以培养一专多能,顺应当下融媒与智媒发展趋势,具有较强专业能力与综合素养的研究生为终极目标。高校应本着海纳百川的心态,与科研机构、企事业单位携手共进,深化产学研一体化发展,为中国影视人才的培养提供良好的成长环境。

为提高研究生培养的有效性,高校可与科研院所一道,对研究生进行多要素协同培养。高校与科研机构应秉持着“科教结合、协同创新”的宗旨,充分利用各自优势,实现资源共享。通过对科研机构的强势借力,高校便可把握学术研究动态,积极引导学生向前沿研究靠拢,进一步提升创新能力。同时,鼓励戏剧影视专业院校与综合性大学相关学科的院校之间开展跨区域、跨院校、跨学科的交流学习,在保持自身特色的前提下,取长补短,打破通识人才与“精”“专”人才培养的壁垒,构建和而不同的影视艺术教育格局。

同时,高校需要加强与企事业单位的深度合作,贯彻落实市场化的培养机制,以产业驱动教学,培养高素质、高水平的影视人才。在学生的创作实践中,资金来源与资金成本是一大难题。对此,高校一方面可积极搭建校企合作平台,开展政府部门、媒体业界等企事业单位与学生间的共同创作;另一方面可主动寻求社会力量的扶持,通过设置奖助学金来解决学生拍摄资金不足的窘迫与困顿。在实习就业阶段,各大企业与实训基地拥有先进的技术设备、丰富的实践经验以及敏锐的行业嗅觉,可为学生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丰富学生的实操技能,助力影视类研究生高质量就业。

当前,我国戏剧与影视学科正经历全球化大发展、影视行业新繁荣、媒介技术加速更迭的重要历史机遇期,迫切需要高校广泛吸收国内外优秀教育改革成果,提升专业人才培养水准。对比中日两国影视类高层次人才培养的经验,日本影视类专业研究生教育的课程设置和师资力量等现状相较我国更为合理,学生培养的成果也更为喜人,因此,中国高校应扬长避短,学习日本教育的长处,并结合我国影视行业现状,主动改善影视类研究生的培养状况,总结出一套符合中国本土的教育方案。如及时调整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目标;积极促进课程改革,设置多元化的教学体系;加强高校师资力量建设,完善教师内部结构;营造良好学术氛围,培养高素质与高能力的艺术创新人才等。立足新时代,只有加大对影视类专业研究生的培养,使我们的影视教育匹配影视行业的飞速发展,才能培养出适应时代需求的专业人才,进而为我国影视行业的发展源源不断地提供新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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