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循环格局下海南自贸港制度创新与旅游业竞争力提升对策分析

马卫红 许双

摘 要：海南自贸港的建设，通过高水平开放，服务于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的战略引领作用。作为服务业支柱产业的旅游业，迎来前所未有的战略机遇。根据经典的“钻石模型”，海南旅游业的竞争力还有很大提升空间。供给侧坚持创新驱动，大力推动“旅游+多产业融合”，拓展旅游发展新空间;需求侧要充分创造旅游消费新需求，实现供需良性匹配。厚植海南旅游业新竞争优势，构建新发展格局。

关键词：双循环;海南自贸港;制度创新;旅游服务竞争力

2020年6月，国务院公布《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明确在海南全岛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随着经济发展进入服务经济时代，旅游业也成為国际竞争的热点领域之一。海南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都很丰富，再加上独特的区位优势，海南自贸港的建设为旅游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自贸港建设的各项制度创新，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政策支撑。

一、海南旅游业发展现状和自贸港制度创新分析

（一）海南旅游业发展现状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从2011年至2021年，海南省地区生产总值增长了162%，而同期旅游业收入增长了327%。旅游业收入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逐年上升，到2021年超过了20%。旅游收入中90%以上都是由国内旅游所贡献，近两年受新冠疫情的影响，99%以上的旅游收入都在国内产生。

近年来，自贸港建设对海南旅游业发展的促进作用非常明显，各种利好政策的出台吸引了大量国内旅客到海南旅游，2019年海南旅游收入突破1000亿大关，接待游客人数为8311.20万人。2020年上半年海南旅游业受新冠疫情影响比较大，在各项复工复产政策的推动下，后半年便强势回暖。虽然与上一年相比收入有所下降，但还是保持在较高水平。2021年在只有零星的入境游客的情况下，国内旅游创造了1379.29亿元的收入。

由于旅游业本身的属性，更多情况下是需要消费者移动到旅游目的地才能享受到当地所提供的旅游服务，尤其在目前全球新冠疫情仍然肆虐、国际间人员移动受到很大限制的情况下，海南自贸港旅游业的发展更多地依赖于内循环。自贸港积极运用新技术，从不同方面进行的制度创新，为疫情期间旅游业做好疫情防控、早日复产复工提供了保障，显著地推动了近三年海南旅游业的快速发展。

（二）海南自贸港制度创新

海南自贸港的政策创新“大礼包”，从不同层面、不同领域推动了旅游业稳定和发展，发挥出了“组合效应”。具体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1.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提升信息服务能力。基础设施方面，作为全国为数不多的没有城市轨道交通的省份，海南由于自身城市道路规划先天考虑不周，加上炎热湿润的气候特点，导致城市公共交通出行率很低。为此，海南推行高速铁路公交化运营，创造性地利用既有高铁线路开通市域列车，有效破解了城市拥堵顽疾。

在信息服务方面，海南通过高新技术构建一体化大数据，实现“节约”“优政”“便民”“安全”“防腐”“创新”，积极稳妥建设社会管理信息化平台，整合全岛多个管理系统，构建综合防控体系，社会治理现代化水平得到明显提升，切实维护了市民利益，促进了社会和谐发展，同时也为全国智慧政务、智慧城市建设提供了良好范本。

2.创设“旺工淡学”新模式，促进旅游人才供需衔接。为有效解决旅游淡季人员流动性大和旅游旺季“用工荒”同时存在的人才“潮汐”问题，海南创造性地提出“旺工淡学”旅游业人才培养模式，鼓励旅游从业人员“旺季上班、淡季进修、工学交替”。通过政府、学校和企业三方合作，为旅游从业人员搭建接受教育和培训的良好平台，使职业教育与地方产业实际紧密联系起来。首先，通过产教结合和工学交替来培养旅游专业人才。在旅游旺季时，向旅游行业输送人才，让旅游从业人员身在岗位。在旅游淡季时，通过学校教育，采取自学加辅导的方式，实现工学结合和校企联合培养，把教育机构作为旅游人才储备基地和培养家园。其次，精心组织、择优遴选培养学校和专业。探索成人高等教育的“自主招生”，推动旅游从业人员积极回炉，重返学校学习深造。最后，在旅游人才培养中不断加大技能操作、实践应用的考核比例，确保人才培养与实践岗位完美匹配，促进旅游人才市场供需衔接。

3.发展特色旅游，培养地区特色的旅游竞争力。海南把握地区特点，着力发展包括医疗旅游、全域旅游、外事休闲旅游、博彩旅游等特色旅游，形成了独特的发展优势。

在医疗旅游方面，海南设立了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承担了医疗卫生体制改革试点的任务，先行先试探索医药卫生和药械监管体制机制改革新模式。还设立了乐城先行区，以协同为核心推动权责集中，业务联动，加强药品安全监管，破除部门掣肘，实现了资源整合和高效运转，实现了临床急需药械申请的一站受理。

在全域旅游方面，琼海市探索创新美丽乡村建设，全面整合不同部门资源，统一捆绑下沉到村。坚守“生态聚宝”的乡村振兴三条新底线。探索城乡融合发展“就地城镇化”新举措。

在外事休闲方面，海南坚持贯彻乡村振兴发展战略，利用博鳌亚洲论坛等国际平台，提出“美丽乡村会客厅”新模式，以品牌外事活动带动乡村发展，依托小镇的田园风光特色构建“外事平台+产业融合+乡村治理+农民增收”的生态圈，打造了美丽中国乡村振兴的国际样板，为缩小城乡差距提供了创新发展路径。

二、双循环格局下海南自贸港旅游业竞争力分析

根据经典的“钻石模型”，一国（地区）某一行业的竞争力主要取决于四个基本要素和两个辅助要素。对应到旅游服务业的竞争力研究中，即：旅游生产要素、旅游需求状况、旅游相关及支持产业、旅游企业战略及结构与竞争四个基本要素，以及机遇和政府两个辅助要素。这六个因素相互影响，共同作用，最终构成一个激励创新的竞争环境。

（一）生产要素

生产要素包括基本要素和高等要素。旅游业基本要素主要指自然景观、人文历史景观等。而高等要素包括基础设施、人力资源和专业技术等。在影响旅游业竞争力方面，高等要素更具有决定性。就基本要素而言，截止2021年6月，海南全省共拥有70个A级景区，包括槟榔谷黎苗文化旅游区、海南呀诺达雨林文化旅游区、三亚南山文化旅游区等5A级景区;七仙岭温泉国家森林公园、海口观澜湖旅游度假区、三亚大东海旅游区等4A级景区;东坡书院、博鳌东方文化苑、三亚亚龙湾海底世界、五指山热带雨林风景区等3A级景区。这些A级景区集中了热带雨林、火山溶洞、地热温泉、民族风情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从高等要素来说，目前海南省有587家旅行社，但是旅游从业人员普遍存在学历不高、服务技能有所欠缺、总体素质有待提高的问题。海南自贸港出台的“旺工淡学”项目，为培养“数量充足、结构优化、素质优良、充满活力”的旅游人才队伍搭建了崭新的平台，切实提升了旅游业人才培养的专业性、系统性和协同性，为海南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的人才支撑。

（二）需求状况

由表1 可知，海南的旅游服务收入90%以上是由本地市场的需求创造的。后疫情时代，国际间人员移动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受限，海南旅游服务的需求仍然依托于“内循环”。目前中国有4亿中产消费者，消费对GDP的贡献率达到70%。根据恩格尔定律，随着国内消费者实际可支配收入水平的提高，对旅游等收入需求弹性大的服务支出会增加，而且旅游服务还会向中高端市场扩容，不断催生出各种个性化、品质化、多样化的新需求。依托国内超大规模的市场特征，海南旅游需求市场仍有很大发展空间。

（三）相关及支持产业

相关及支持产业指的是某一产业的上下游产业。交通运输、餐饮住宿、信息通讯、零售等行业都是促进旅游业整体竞争力不可或缺的产业要素。交通运输方面，海南四大机场升级，环岛高铁通行，海岛“2小时经济圈”成功打造，“四方五港”等极大提高了旅客吞吐量和岛内交通便捷程度。餐饮住宿方面，根据最新的统计数据，海南现有星级酒店114家，其中五星级酒店20家，四星级41家，分布在海口、三亚、万宁、琼海等城市。星级酒店多数功能布局合理、设施设备齐全，在经营管理和服务标准等方面积极与国际接轨。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的迅速发展，海南旅游也积极“上云”，数字化程度不断提高，提升了海岛旅游的知名度和消费者的体验度。自贸港离岛免税政策和免签政策的不断放宽，吸引了大量客流，推动海南旅游收入不断提升。

（四）企业战略、结构与竞争

企业战略、结构与竞争是指资助或者妨碍企业创造和保持竞争力的国内环境。强大的本国本地竞争对手是企业竞争优势产生并得以保持的最有力的刺激。随着海南旅游企业数量增加，行业竞争不断加剧，出现了旅游企业之间过度竞争，规模化和差异化程度不足，再加上缺乏规范的监督和引导，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资源浪费和行业的低效。根据符峰华（2020）的研究，海南旅游业的集聚趋势不够突出，与建成国际旅游岛的国家战略定位还有一定差距，海南旅游业从比较优势向竞争优势转换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五）机遇和政府

建设海南自贸港这项国家战略是海南旅游业发展得天独厚的机遇和政策因素。《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中，在免签入境、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及离岛免税方面赋予海南的特殊政策措施，都是按照全球最高水平的开放形态来设计建设的，通过高水平开放，服务于双循环建设，也为中国经济提供开放的窗口，具有重要的战略引领作用。海南旅游业可以抢抓自贸港建设这项重大战略机遇，充分利用政策创新的“大礼包”，推动旅游与文化体育、健康医疗、养老养生等深度融合，促进各类要素快速集聚，发挥联通作用，形成海南特色的独特发展战略。

三、双循环格局下提升海南旅游业竞争力的对策建议

（一）供给侧坚持创新驱动，大力推动“旅游+多产业融合”，拓展旅游发展新空间

海南旅游业应充分利用自贸港建设与RCEP双重叠加的战略机遇，深化旅游业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旅游业是个综合性十分强的产业，可以深度与其他产业进行融合，大力拓展“旅游+农业”、“旅游+文化”、“旅游+体育”、“旅游+医疗”、“旅游+健康”、“旅游+养老”等服务。充分挖掘海南特色资源，“融”出新机遇，“合”出新动力。以旅游为基础，创新“1+N（餐饮、住宿、购物、养老、养生、亲子、研学、体育等）”模式，形成以农业为基础、制造业为支撑、服务业为亮点、三大产业互动协同发展的复合产业关系。以旅游为纽带，重塑产业发展新生态。以旅游为抓手，带动海南整体产业竞争力的提升。虽说国际旅游市场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但是一旦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国际旅游市场需求很快会被释放出来。海南旅游业要利用好疫情窗口期，持续改进旅游服务供给质量和效能，优化创新体系，努力创新商业模式。

（二）需求侧要充分利用自贸港“政策红利”，创造旅游消费新需求

根据世界旅游业理事会（WTTC）的预测，未来10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入境游市场。旅游消费升级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国外许多知名景点的复游率在30-40%，而国内多数景点的复游率接近于零。消费者的旅游需求从“到此一游”向“深度游”“体验游”“休闲游”转变。海南应充分利用自贸港建设的“政策红利”，不断创造消费新需求，打造自身独特的竞争优势。

旅游消费是服务构建双循环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既能有效拉动内需，又能联通国内国际市场。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当中，要求海南要建设成为国际旅游消费中心。海南自贸港通过不断丰富离岛免税品类，提升购物体验，完善入境游政策和过境免签政策，持续引导消费回流，不断提高离岛免税渗透率（离岛免税购物人次/离岛客流）。同时，可以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全面提高海南旅游数字化和智能化水平，以服务游客为中心，努力将海南建设成为“智慧旅游岛”。通过“+旅游”的方式，融合技术场景、生活场景、文化场景等，不断衍生游艇休闲、健康运动、文化体验等旅游新业态，通过新项目、新玩法来创造新需求，培育旅游新动能和新的经济增长点。

对于旅游消费来说，消费者也是价值创造者，消费者对旅游消費的体验、记录和传播都是在为旅游业创造价值。海南旅游业可以借助移动互联网的传播力量，在旅游体验方面给消费者创造更多的机会，推动消费者主动分享游记、攻略、点评等。以此来提高海南旅游的过夜率和复游率，更好地发挥旅游消费拉动收入增长的“乘数效应”。

（三）构建新发展格局，厚植海南旅游业新竞争优势，实现供需良性匹配

海南旅游业需要用系统思维来进行顶层设计，以“全省一盘棋，全岛同城化”的战略理念为指导，全域联动，统筹规划，探索海南旅游业集聚发展的新模式和新路径，建设一批旅游产业园区和旅游度假区，提高全省旅游资源的配置效率;对标国际标准，打造海南旅游的核心吸引力，着重发展一批特色旅游项目，以项目来带动旅游消费，形成一批旅游消费集聚区，进一步打造成海南特色的旅游品牌，不断提升其知名度和吸引力;充分利用自贸港建设的制度集成优势，进一步优化旅游营商环境，建设服务新发展格局的海陆空交通体系，为旅游业发展提供制度保障和基础设施支撑;加快旅游服务标准化建设，强化行业监管，推动“吃、住、行、游、购”等各项旅游活动按照标准的规范实施;创新旅游专业人才培育模式，支持产学研一体化，建立以市场为导向、以企业为主体的旅游产学研战略联盟;积极引导教育回流，推进境内外教育机构交流和合作，优化旅游人才流动引导政策，吸引全球旅游人才向海南聚集，提高人才配置效能，助力海南旅游业竞争力的提升。

注释：

①海南省人民政府.构建一体化大数据社会治理体系[EB/OL].[2020-01-22]. https：//www.hainan.gov.cn/hainan/5309/202001/80fd6 4e8bfd5453995e8e2fb29e120da.shtml.

②海南省人民政府.创设“旺工淡学”新模式破除旅游人才“潮汐”现象[EB/OL].[2020-08-14].https：//www.hainan.gov.cn/hainan/5309/ 202008/d097dcc37f624cd3b88ab02b1c9c0154.shtml.

③海南自由贸易港. “美丽乡村会客厅”走出“外事+乡村振兴”特色发展新路径[EB/OL].[2021-01-28].http：//www.hnftp.gov.cn/ztzl/zdcx jl/202101/t20210128_30248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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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雷.从瑞士旅游业国际化发展看海南旅游业竞争力提升[J].今日海南，2019（12）：5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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