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美”论在信天游英译实践中的体现

唐忠江，季潇濛

(1.榆林学院 外国语学院；2.榆林学院 学报编辑部，陕西 榆林 719000)

陕北人把信天游称为“酸曲”或山曲。信天游，顾名思义，信口而唱，漫天而游，是有感而发，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想啥时候唱就啥时候唱，不分场合地点，不管人多人少，是随性而起的山野歌调[1]。信天游有以下显著的特点：一是信天游的歌词大都为两句一段；二是信天游多用比兴手法；三是赋的手法的运用[2]。按照这个定义，陕北信天游不计其数。

许渊冲先生创造性地将鲁迅先生的“三美”，即意美以感心、音美以感耳、形美以感目，应用到译诗上，提出了译诗的“三美”论，也就是说，在译诗的时候要尽可能传达原诗的意美、音美、形美[3]。那么在译陕北民歌的时候运用这“三美论”，像译诗一样去译民歌是否可行呢？带着这个问题，笔者尝试翻译了以下四首信天游并通过与王宏印的英译本进行对比，借以验证“三美”论的可行性。

一、许渊冲的“三美”论

许渊冲先生的“三美”之说，是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提出来的：“诵习一字，当识形音义三；口诵耳闻其音，目察其形，心通其义，三识并用，一字之功乃全。其在文章，则写山曰嶙峋嵯峨，状水曰汪洋澎湃，蔽芾葱茏，恍逢丰木，鳟鲂鳗鲡，如见多鱼。故其所函，遂具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于是，许先生把鲁迅的“三美”说应用到翻译上来，就成了译诗的“三美”论，即意美、音美、形美。这就是说，译诗要和原诗一样能感动读者的心，这是意美；要和原诗一样有悦耳的韵律，这是音美；还要尽可能保持原诗的形美(如长短、对仗等)，这是形美。

“三美”之中，意美最为重要，音美其次，形美最后。也就是说，要在传达原文‘意美’的前提下，传达原文的‘音美’；还要在传达原文‘意美’和‘音美’的前提下，尽可能传达原文的‘形美’；努力做到三美齐备。如果三者不能得兼，那么可以不要求‘形似’和‘音似’，但要尽可能传达原文的‘意美’和‘音美’[4]。

二、“三美”论在信天游英译中的体现

(1)《想哥哥》：三天没见哥哥面，硷畔上画着你眉眼。

Another three days I didn’t see you,

And I draw a picture of you on the hillside.

(王宏印译)

笔者尝试翻译了以下两个版本，并进行了比较：

译文一：

Lovesick

Three days without seeing my love stirs my heart,

Deeply I carve your face around the courtyard.

译文二：

Lovesick

Three days without seeing my love makes me lovesick,

Around the cave-dwelling I draw your face with a stick.

(笔者译)

这里的“哥哥”“硷畔”(jiǎn bàn)和“眉眼”(mí niǎn)都是方言。“哥哥”一词翻译成“brother”是不妥的，因为这里指的是心上人，情哥哥的意思；“硷畔”是指在陕北农村，庄户人院墙外大门口的一块平地，长不过丈余，与窑洞崖面大致等宽。拉不起院墙的穷苦人家，其硷畔与庭院便没有明显的界限[5]；这个定义是符合陕北农村的现实情况的。王译歌词中把“哥哥”和“眉眼”都译成了“you”，淡化了妹子“我”对情哥哥的相思之情；“硷畔”一词译为“hillside”(山坡)，是译者“为了表现陕北地域的辽阔和原始味道，甚至为了增加一些丰富的联想”[6]而有意这样做。诚然，这样做并不太影响这两句歌词的叙事，但对于熟悉陕北窑洞生活环境的人来说，硷畔一词就说明此女子在窑洞住所附近作“画”寄情，而非“hillside”。再看笔者翻译的第一个版本，“outside/in the courtyard”，则表明此女子家庭光景还不错，修了院墙，但此翻译没有兼顾到没修院墙的贫寒家庭；若翻译成“around the cave-dwelling ”(在窑洞周围), 则不会引起这样的争议；而比起现在，以前穷苦人家居多，考虑再三，译成了“around the cave-dwelling”更符合实情，这可以说是“等化”译法；“眉眼”即指脸部，也指容貌[7]，所以译为“face”是行得通的，没有译成“brows and eyes”, 这也是一种“浅化”译法。这两个版本中，第一种译文中用了“carve”一词“刻画”出了思念的深度；第二种译法加词“I”和“with a stick”，增译了思念情哥哥的主人“我”和画情哥哥的方式—用小木棍，这是“深化”译法。“‘深化、浅化、等化’就是‘三化’，可以说是翻译的方法。”[8]从英译的意思上来看，第一个版本译出的意思是三天不见我的心上人搅动着我的心房；在院墙周围我深深地刻着你的脸庞。第二个版本译出的意思是三天不见我的心上人让我相思眷恋，我用小木棍在窑洞周围画着你的脸蛋。这首抒情民歌的两个英译文都表达出了唱民歌的妹子对心中情哥哥的相思之情，情意表达得很直率，意境具有美感；脚韵“heart”和“yard”押元音半谐韵，第一行中“seeing”和“stirs”压行内韵的头韵/s/，第二行“carve”和“courtyard”也是押头韵/k/；第二种译法把歌词译成了23个音节，而且脚韵押阳韵[9]，在第一行中“my”“makes”和“me”压头韵，可以算是传达了原民歌的节奏感和音美。从形式上来看，由于信天游多是两句为一段，采用比兴手法，笔者认为可以对原歌词两行字数进行比照，按字数计作7∶8；第一种英译音节数目比11∶11；第二种英译音节数目比12∶13，比例上基本接近，在长短形式上基本对应。

(2)《苦命人找不下好伙计》：

羊羔羔吃奶弹(着)蹄蹄，

苦命人找不下好(着)伙计。

三块块石头两页页瓦，

改朝换代我单(着)另嫁。

撅断这肠子死了这份心，

我不信寻不下个好(着)男人。

译文一：

AnIll-fatedLifeWantsaMaleMate

A sucking lamb wants a mastos breast,

And an ill-fated life wants a male mate.

Though humble as a stone or a tile,

I must get married when life has a turn.

Even though so far so good life fails me,

I don’t believe that no man wants to marry me.

(王宏印译)

译文二：

APoorSoulWantsaGoodMantoWed

A sucking lamb is merrily breast-fed,

A poor soul wants a good man to wed;

Lack of stones and tiles shows that my home is poor,

Once chance comes, a happy marriage is still what I look for；

A strong determination I have already made,

Nothing will stop me again finding a good mate.

(笔者译)

“三块块石头两页页瓦，改朝换代我单另嫁。”这两句还可以译为：

Few stones and tiles obviously make the house humble,

Once chance comes, a happy marriage is what I definitely fumble;

最后两句还可以翻译成：

I have already made up my mind,

I never believe a good mate is hard to find.

或者

Even though for a better life it is hard to fight,

I never doubt that I will find my Mr. Right.

歌词原文中每两行歌词运用比兴手法，对仗突显出这位没了丈夫、“苦命”的待再嫁妇人渴望找到另一半的决心和努力。“弹蹄蹄”形象地描绘出小羊羔吃奶的高兴、愉快甚至是微醉微醺的幸福画面，王译中“mastos”一词，维基百科解释为一种古希腊的酒杯，形如乳房，也称作“抛物线形杯”，而且也有用玻璃或银制造的形似的酒杯。那么，该词似乎不能完全表达小羊羔兴奋、高兴吃奶的情境；第二句的比喻表达出了女主人的卑微和结婚的主观愿望；第三句采用浅化译法，并没有去翻译原句中的“撅断肠子”和“死了这份心”，而是淡化为“即便到目前为止命运对我不公，但我仍然坚信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不会有男人不愿意娶我)”[10]。可谓是恰当地表达了原歌词的意境，可是并没有兼顾歌词韵脚，未能传达原歌词的音美。

笔者译文的大意是一只羊羔在快乐地吃奶，苦命的我却找不到所爱；缺砖少瓦更显家境的穷困，一有机会我定会追寻幸福婚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再把他找寻。第一句没有等化翻译“弹蹄蹄”，而用“merrily”一词传达了羊妈妈喂羊羔吃奶的幸福画面，舍弃“形似”而选取“神似”，算是深化译法；王译“ill-fated”一词比较“雅”，而就文体风格而言，“民歌的翻译应该尽量口语化，因为陕北民歌往往是人民即兴而歌的，采用的是人民的口语化语言，而非文绉绉的书面语”[11]。因而笔者译成了“poor”；“伙计”是方言，这里指的是伴侣，男人，采用了等化译法把“好伙计”译成了“a good man”(好男人)，说明“我”缺伴侣的命苦和不幸；第二句中“三块块”和“两片片”没有采用等化翻译，而译成了“lack of stones and tiles”(缺砖少瓦)，也是深化译法；“改朝换代”应该指的是再有好的机会，或再碰到合适的对象的意思，抑或是“另起炉灶的夸张说法”[12]，这里采用浅化译法；“单另”是方言，意思是另外，这句英译加上了“happy marriage”来译“嫁”，既转换了词性又增加了定语，算是深化译法。第三句中，“撅断肠子”和“死了心”都用夸张手法表达自己再嫁的决心，因此并没有等化翻译而是深化翻译言外之意，即“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个好男人。在意境上，英译传达了失去丈夫的妇人再嫁的自信心、决心和毅力，和不怕劳苦、坚强不屈、锲而不舍地追求幸福之形象，具有意美，能够感心。从音韵节奏上来说，一二行脚韵“fed”和“wed”押阳韵，三四行脚韵“poor”和“for”押阳韵，五六行脚韵“made”和“mate”形成元音半谐韵，读来朗朗上口，增强了歌词的韵调和音乐感，能够感耳；从形式上来讲，不计衬词，原词每两行字数比为8∶9、9∶8、10∶10，英译音节数比是10∶9、11∶13、12∶12。除了三四句不够对应外，其他四句在长短形式上基本能够对应。

(3)《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

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

烧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穷。

天上的星星数上北斗明，

妹妹心上只要你一人。

你看我美来我看你俊，

咱二人交朋友天注定。

译文一：

AnEggshellMakestheLight

An eggshell makes the light,

And your cave is dimly lit.

A wine cup measures the millet,

But misery I don’t care.

The Dipper is high in the sky,

And it twinkles the brightest.

Of all the young men under heaven,

You are my heart——throb of pleasure.

And if you think I’m good,

And I think you’re good, too,

We are now a well-engaged couple,

And heaven’s will favours us two.

(王宏印译)

译文二：

FromanEggShell,ItShedsaDimLight

From an egg shell, it sheds a dim light,

While half the Kang hardly gets bright;

By a liquor cup, the millet can be measured,

But my love for you is deep to be treasured.

The Plough twinkles the most bright in the sky,

On the ground, you’re the only apple of my eye;

You’re a handsome lad and I a pretty maiden,

We are a perfect match made in Heaven.

(笔者译)

这首信天游以比兴的手法表明了妹妹“我”不嫌弃哥哥贫寒而勇敢表达爱慕之情和对情哥哥的笃定之心。“鸡蛋壳壳点灯”应该是指用“鸡蛋壳壳”来点灯，用酒盅来量米说明家里的米所剩无几，二者共表明家境窘迫，可是妹妹“我”的心很钟情专一。“炕”是陕北农村居室里用砖、坯等砌成的睡觉的台，下面有洞，连通烟囱，可以烧火取暖。“交朋友”这一方言指谈恋爱、搞对象之意。王译采用抓主要信息的办法，将原歌词增补译成每节四行；把“炕”浅化译为“cave”一词，余文采用大幅度夸张的手法，将妹妹的心境处理为眼见天上北斗闪烁，想起心上人，心理激动不已，欣喜若狂的情境。妹妹和情哥哥之间“美”和“俊”的相互赞扬，用“好”一词，“更具道德性评价和人际关系价值的词语，方为妥当”[13]。 所以，王译整体上把握住了姑娘的心情和心声，只是除了第三节中的“too”和“two”押韵外，其它都不押韵，失去了原歌词的可读性和音乐美感。

笔者的译文大意是：从蛋壳里发出暗淡的光，半个炕几乎不怎么亮；用烧酒杯就能把小米丈量，而我对你的深爱值得珍藏。天上北斗星闪亮之最，地上你是我唯一心肝宝贝；你是帅气小伙我是美丽姑娘，你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译文第二行，采用异化手法把“炕”译为拼音“Kang”；“不嫌哥哥穷”没有等化翻译，而是深化译为“But my love for you is deep to be treasured.(而我对你的深爱值得珍藏)”；原词第四行也采用深化译法，在第六行译文中增加了地点“on the ground”；“只”一词等化为“only”；“You’re a handsome lad and I a pretty maiden”是从妹妹“我”的认知角度来看的，这与王译文中“And if you think I’m good；And I think you’re good, too”不同，王宏印是从哥哥对“我”的看法和“我”对哥哥的看法来译，更“信”于原词，而笔者的译文为兼顾脚韵去表达“我”的感受和自信，不违反原词之意，这应该算是“美不美”的问题，而不是“真不真”的问题。最后两行歌词表达了“我”要跟哥哥搞对象的的决心和信心，王译“We are now a well-engaged couple”(我们现在是订了婚的小两口)似乎有所不妥，应该还没有到此地步，订婚结婚应该是妹妹“我”心里设定的美好前景，所以笔者译成了“We are a perfect match made in Heaven”(我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更直接地表达了“我”对哥哥的欣赏爱慕之情，想与哥哥谈对象进而发展成为情侣甚至走入婚姻殿堂的渴望之情，因而具有意美。从音韵节奏上来看，前两句歌词译文用四行英文进行处理，译文前两行脚韵“light”和“bright”押阳韵，三四行“measured”和“treasured”押阴韵，五六行“sky”和“eye”压阳韵，七八行“maiden”和“Heaven”压半韵。除外，在第一行内“shell”和“sheds”押头韵/s/，第二行中“half”和“hardly”压头韵/h/，第三行“millet”和“measured”押头韵/m/，第八行“match”和“made”押头韵/m/，因此，译文具有可读性，使人“好之”，甚至是“乐之”，具有音美。从形式上来看，原词前两行字数比为10∶11，而译成四行英文，音节数比是9∶8∶12∶11；原词余下四行字数比是10∶9、9∶9，音节数比是10∶11、13∶10，长短形式上基本对应。

(4)《崖畔上开花崖畔红》：

崖畔上开花崖畔红，

受苦人盼着(那)好光(噢)景。

青杨柳树长得高，

你看(呀)哥哥儿我哪达儿(噢)好？

黄河岸上灵芝草，

我看哥哥儿你人品(噢)好。

干妹子你好来实在是好，

走起来好像水上(噢)飘。

马里头挑马不一般高，

人里头数上哥哥儿(噢)好。

有朝一日翻了身，

我和我的干妹子结(个噢)婚。

译文一：

FlowersontheHillsideAreRedandFresh

Chorus: Flowers on the hillside are red and fresh,

Poor people expect a good life as a red, red rose.

Male: Poplars now grow tall enough and mature.

How do you think that I’ve grown up and good for you?

Female: The horses are not of the same height, though,

And nobody, you know, is as good as you.

Chorus: I hope we turn for the better in life someday...

That will be our very wedding day.

(王宏印译)

译文二：

TheHillsideTurnsRedwithBloomingFlowers

Chorus: The hillside turns red with blooming flowers,

Poor people long for better futures.

Male: Green poplars grow straight and tall,

Am I the one you’re looking for?

Female: On the Yellow River banks, Wonder Drugs lie,

Your good character always ranks high.

Male: You are a golden, great girl indeed,

You walk like a fairy with light feet.

Female: The horses are not of the same height,

Among the lads, you’re the most bright.

Male: When life makes a good turn someday,

Girl, let’s get married! What do you say?

(笔者译)

这首情歌歌词以比兴手法倾诉了男女对彼此的情愫。王译标识了情歌唱法的男女角色，比原词更明晰。第一节和最后一节用合唱，加强了演唱效果。正如王宏印在其翻译提示中所说：“比兴用法在译文中，采用了尽可能的隐喻勾连的手法(例如‘成长’—‘长成’)；‘人品好’一类抽象说法，则转化为极为口语化的肯定语气‘There you go’。当然，全文的整体隐喻‘开花’‘红’，免不了借用苏格兰民间使人彭斯的诗歌《一朵红红的玫瑰》(ARedRedRose)，使民歌风味和爱情主题同时彰显出来。”[14]王译的意境塑造得很美好，但全文除了最后两行脚韵“someday”和“day”压韵之外，其他词行都不押韵，缺乏乐感。

笔者的译文大意是：和声：小山坡上花开正红火，穷苦人渴望更好的生活。男声：绿色杨树直又高，你是否正在把我找？女声：黄河两岸灵芝生长，你的好人品我最欣赏。男声：你这个妹妹真是好，走路像仙女轻飘飘。女声：马儿个头不一般高，小伙之中你最好。男声：有朝一日生活有转变，我和妹妹结婚，你怎么看？译文中，加入了歌唱角色，与王译不同的是，最后两句从语义和逻辑上讲应该是男唱。译文第三行采用深化译法，增加了“straight”一词；第四行未等化译为“What do you see in me?”，而是为了兼顾脚韵而做浅化处理；原词七八行采用深化译法，增加了“golden”和“like a fairy with light feet”来描述“干妹子”步履轻盈；第九行浅化译法，删译“挑”字。最后一行的陈述句为了押韵而深化增译成了问句，虽发问，但对他们的爱情充满信心。整体上来讲，意境也算得上美。从音韵节奏上来说，译文一二行脚韵压半韵，三四行压阳韵，五六行压阳韵，七八行压元音半谐韵，九十行压阳韵，最后两行压阳韵；除外，行内韵更锦上添花：第二行“Poor”和“people”压头韵/p/，第三行“Green”和“grow”押头韵/g/，第七行“golden”“great”和“girl”押头韵/g/，第八行“like”和“light”押头韵/l/，第九行“horses”和“height”押头韵/h/，可读性较强，充满节奏感，因而具有音美。从形式上来看，原词，不计衬词，字数比为8∶8、7∶10、7∶9、10∶8、9∶9、7∶9；译文音节数比为10∶8、7∶9、11∶9、9∶9、9∶9、8∶9，长短形式上较为对应。

三、结论

许渊冲先生的“三美”论提倡在译诗时意美最为重要，音美其次，形美最后。译者在诗歌的英译本中会力求达到“三美”效果。虽然信天游不是诗歌，但其比兴手法和脚韵乐感期待译者在歌词英译实践中，可以像译诗一样去译信天游。在英译《想哥哥》《苦命人找不下好伙计》《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崖畔上开花崖畔红》时，“三美”论不仅非常适用，而且能发挥重要的指导作用。“意美”要求译出原词的美妙意境，以感读者之心；“音美”要求再现原词的节奏和乐感，以感读者之耳；“形美”要求体现形式上的工整，以感读者之目。然而在英译信天游实践中，“形美”较前两者更难实现，再加上译者水平所限，很难做到形式上对仗工整，只能尝试在比兴结构、音节数目和句子长短上进行调控，在力求英译口语化的基础上，尽量把握音节数等于或少于原文，向“形美”靠近。实现了“三美”效果，则比兴之间看似遥远的类比和抒情就会巧妙地桥接和勾连起来。除外，“三化”方法论(即深化、等化和浅化)也在英译信天游实践中提供了重要的、积极的指导作用和启示。英译中碰到具有地方色彩的文化、理念、建筑、艺术等时，或许异化方法能够更好地传播别具一格的陕北文化，发扬中国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