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省份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与态度现状调查

姚娟，莫霖，刘倩，唐心悦，郭小利

(1.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 血液肿瘤中心，重庆 400014； 2.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 护理部；3.重庆医科大学 护理学院，重庆 400014)

世界卫生组织将儿童安宁疗护定义为自诊断生命受限起至生命结束后阶段，能够有效改善患儿生活质量，并解决家庭所面临问题的照护方法[1]。有研究[2]显示，全球约有2160万儿童及家庭有安宁疗护需求，美国有数千个安宁疗护机构可接受临终患儿，英国有50多家儿童安宁疗护机构，而我国安宁疗护通过几十年发展亦取得了显著的成绩[3]，受地域、民族文化、政策等因素的影响，加之儿童生长发育及角色的特殊性，目前儿童安宁疗护仅在长沙、上海、深圳等地零星开展。护士作为安宁疗护工作开展的主要实施者、教育者、评估者，其安宁疗护知识的认知水平及态度是工作开展的基础[4]。本研究对全国31个省份74所医院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及态度现状进行横断面调查，旨在为培养儿科安宁疗护专科护士提供依据，现介绍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20年10月17-31日，选取我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三级甲等医院(共74所)的护士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从事儿科护理科工作时间≥1年；自愿参与本研究。排除标准：尚未普及安宁疗护知识或未开展安宁疗护工作的科室护士，如供应室、内镜室、儿童保健科；在儿科规培、实习、进修的护士；调查期间休产假、病假或外出进修的护士。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一般情况调查表。查阅文献确定可能会影响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及态度的因素，主要包括性别、年龄、民族、收入满意度、有无处理死亡经历、有无安宁疗护学习经历、个人健康状况等。个人健康状况根据汉化的欧洲五维可视化模拟标尺[5]，顶端和底端分别代表100分和0分，对应“心目中最好的健康状况”和“心目中最差的健康状况”。(2)安宁疗护知识及态度问卷。根据文献[6-8]并结合儿科护士临床工作经验，经过3轮护理专家审修调整问卷。知识问卷包括心理护理、灵性关怀与死亡教育、症状护理、基本知识、社会疗护等维度，共计23个条目，各条目均为选择题，回答正确计1分，错误计0分。该问卷Cronbach’s α系数为0.856。态度问卷包括对本人死亡及濒死的态度、对患儿死亡及濒死的态度、对患儿及家属给予安宁疗护的态度、对安宁疗护教育的态度、对安宁疗护的支持态度、对医院安宁疗护现状的态度等维度，共计29个条目。采用 Likert 5 级评分法， 设“非常不同意”至“非常同意”5个选项，分别赋值1～5分。正向题15个条目，反向题14个条目。总分29～145分，得分越高说明被调查者态度水平越好。该问卷Cronbach’s α系数为0.912。计算知识与态度的标准分。态度标准分=(各维度实际总评分/该维度最高总评分)×100。标准分60～80分合格，>80分良好，<60分不合格；并计算安宁疗护知识得分率。得分率(%)=(得分/最高分)×100%。

1.2.2 资料收集方法 调查小组通过国家儿童医学中心儿科护理联盟平台工作群发送问卷，联系西南、西北、东北、华东、华南、华中、华北地区医院委员，征得各地区委员同意后向该地区相关医院护理部发送问卷链接，再由护理部向临床相关儿科护士发送问卷链接及填写说明。本研究向各调查地区发放统一问卷链接、问卷说明及指导语，为确保样本具有较好代表性，各地区负责人全程监督调查过程。问卷限定同一IP只能填写1次，所有条目勾选完毕方可提交，填写时间为5～10 min。从问卷星后台导出调查数据，小组内2名研究生双录入数据确保准确性，严格按照剔除标准筛选。共发放问卷400份，回收400份，其中有效问卷370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 92.5%。

2 结果

2.1 研究对象的一般情况 纳入370名儿科护士，其中男23名、女347名；年龄20～55岁，平均(31.07±7.1)岁；工作年限1～38年，中位工作年限为10.6年；来自于西南68例(18.37%)、西北56例(15.14%)、东北47例(12.7%)、华东49例(13.24%)、华南50例(13.51%)、华中58例(15.68%)、华北42例(11.36%)等地区。

2.2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与态度评分 370名儿科护士的安宁疗护知识得分为54.55(39.77,81.82)分，态度得分为72.44(64.57,78.74)分，见表1。

表1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态度各维度得分[n=370，分，M(P25，P75)]

2.3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得分率情况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得分率为54.55%，本文仅列出得分率较低的后5个条目及得分率较高的前5个条目，见表2。

2.4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态度得分情况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态度得分最低的是“与生命受限患儿的家属建立亲密关系是件困难的事”[1(1,2)分]；而得分最高条目是“在患儿临终期间及死亡后都要对患儿家属进行关怀”[4(2,4)分]。本文仅列出得分较低的后5个条目及得分较高的前5个条目,见表3。

2.5 儿科护士安宁疗知识与态度标准得分的单因素分析 不同学历、岗位、职称、用工性质、有无安宁疗护培训经历的儿科护士的安宁疗护知识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不同性别、学历、科室、用工性质、收入满意度、个人健康状况的儿科护士的安宁疗护态度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4。

表2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部分条目的得分率(n=370，%)

表3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态度部分条目评分[n=370,分，M(P25，P75)]

2.6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态度Logistic回归分析 以单因素筛选出有统计学意义的自变量进入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影响安宁疗护知识的因素为学历、安宁疗护培训经历、职称、用工性质,见表5；而影响安宁疗护态度的因素是学历、科室、收入满意度、个人健康状况，见表6。

表4 儿科护士安宁疗知识与态度标准得分的单因素分析[N=370，分，M(P25，P75)]

续表4

表5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影响因素的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表6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态度影响因素的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与态度均处于低水平 本研究结果显示，本组儿科护士的安宁疗护知识标准分处于较低水平，低于潘世琴等[9]的研究结果。本研究中，有安宁疗护培训经历者仅占5.14%，且本组护士症状护理得分最低，“安宁疗护基础含义”“癌痛药物使用时机”及“效果评价”等条目的评分也不高，提示儿科护士缺乏安宁疗护相关的培训及继续教育，这直接影响了其对安宁疗护的认知水平。儿科护士安宁疗护态度处于及格水平，低于黄钰清等[8]的研究结果。本组护士对安宁疗护教育的态度得分最低，“与生命受限患儿讨论死亡”“与患儿家属建立亲密关系”“如何照料生命受限患儿”等条目的评分均较低，说明对儿科护士安宁疗护教育资源投入不容乐观，导致其对于安宁疗护的重要性认识不足，缺乏临终关怀照护能力、沟通技巧及时机的掌握。有研究[10]证实，规范化培训显著提高了护士安宁疗护核心能力。鉴于此，亟待建立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继续教育培训体系，转变护士对生命的正确认知，再逐步带动对社会大众的思考与参与。

3.2 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态度的影响因素

3.2.1 安宁疗护知识影响因素

3.2.1.1 学历 本研究显示，学历越高的儿科护士，其安宁疗护相关知识认知水平越高，这与李柳萌等[11]对国内文献Meta分析结果一致。分析其原因，大多是由于高学历儿科护士能根据自身需求去主动学习，并扩展知识领域，且学习的机会和渠道也较多，因此对安宁疗护的认知较好。

3.2.1.2 培训经历 本研究显示，接受过安宁疗护培训的儿科护士，其安宁疗护相关知识认知水平更高。系统规范化培训有助于护士自我效能感提升，对其角色认知亦更好[12]，可见培训学习是改善儿科护士安宁疗护认知的主要途径之一。

3.2.1.3 职称 职称是评价专业技术人才学术、水平的重要依据。本研究显示，职称越高的儿科护士，其安宁疗护相关知识认知水平越高。分析其原因，可能是高级职称护士随着资历和经验的不断积累，在工作中遇到相关事件的概率增大，接触安宁疗护相关知识的机会增多，因此，安宁疗护认知更好。

3.2.1.4 岗位 本研究结果显示，在管理岗位的儿科护士，其安宁疗护相关知识认知水平较高。分析其原因，主要是由于目前的护理管理者大多为学科带头人，更注重生命质量的理念更新，获得相关知识的途径更广，从而安宁疗护认知水平更好。

3.2.2 安宁疗护态度的影响因素

3.2.2.1 学历 本研究显示，本科及以上的儿科护士对安宁疗护的态度优于专科及以下护士。分析其原因，可能是高学历儿科护士不容易出现同情心疲乏[13]，她们大多能充分理解职业使命，在工作场所中更能优化护患关系，从而对安宁疗护的态度更积极。

3.2.2.2 收入满意度 本研究结果显示，对个人收入满意的儿科护士，其安宁疗护态度更好。护士的薪酬大多与其付出程度呈正比，且有研究[14]指出，每月薪资对安宁疗护护士职业认同有正向预测作用。这提示，相关部门及护理管理者，要完善现有薪酬制度，健全激励机制，积极调动护士的工作积极性，提高其收入，进而提高护士对安宁疗护的态度。

3.2.2.3 科室 本研究显示，儿童肿瘤科护士的安宁疗护态度明显优于其他科室，分析其原因可能是护士日常工作中积累了对恶性肿瘤疾病的照护经验，促进其人文关怀水平提升[15]，故安宁疗护态度更好。

3.2.2.4 个人健康状况 本研究显示，个人健康状况得分≥61分的儿科护士，其对安宁疗护的态度更好。研究[6]发现，护士身心健康状况直接影响照护积极性，可见促进儿科护士身心健康会对安宁疗护工作的积极性产生正向影响。

3.3 对策与建议 美国安宁疗护教育在国家政策支持下，针对不同学历护士均有不同的分层次教育体系[16]，而我国对儿科安宁疗护接纳和推广较晚，缺乏专门的儿童安宁疗护培训机构及体系。建议我国以国家政策为导向，关注和支持儿童安宁疗护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吸引高学历护理人员到儿科安宁疗护队伍中来，充分发挥管理人员、综合素质高和已有培训经历护理人员的引领作用，组建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管理团队，制定儿科安宁疗护护士培养方案、效果评价与资格认证等，定期开展“互联网+”、体验式、模拟式等继续教育，加强症状护理、家庭支持、护理人员职业压力调适等。据统计[17]，我国每年新增儿童肿瘤3～4万，儿童肿瘤已成为15岁以下儿童的主要死因之一。因此，安宁疗护存在巨大发展空间，建议可从儿童肿瘤科着手培养安宁疗护专科护士，具备一定基础和经验后再逐步向其他科室延伸。

4 小结

安宁疗护是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体现，我国儿童安宁疗护面临制度不完善，专业人员匮乏、护理人员认知度较低等诸多挑战。为促进我国儿童安宁疗护发展，亟需在国家政策支持下建立儿科护士安宁疗护培训体系以提高儿科护士安宁疗护知识及态度水平，进而提高儿童安宁疗护服务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