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发展及未来展望

2022-03-08 02:35樊云静桑宁霞
中国成人教育 2022年21期
关键词:社区发展教育

○樊云静 桑宁霞

自1985年“社区教育”作为中小学德育的补充首次出现于我国政策文件中[1],历时30余年的发展已成为终身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社区教育发展迅速,在促进国家经济发展、文化建设以及社会治理等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站在党的二十大新征程上,从政策、实践、科研三个层面回顾党的十八大以来十年的时间内我国社区教育的发展,以期为我国社区教育政策制定、实践开展、科研工作提供有益借鉴,从而更好地推动社区教育蓬勃发展,服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一、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发展扫描

(一)社区教育政策体系愈加完备

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是中央和地方各级党政机关及相关部门为更好地满足人民全面发展的需要,促进社区教育发展,基于我国现实国情和社区教育现状制定的行动纲领或准则。既包括正式的法律、规章、制度、文件等,也包括领导讲话、指示、工作部署等,对一定时期内社区教育实践开展和未来发展具有顶层规划和统摄引领作用[2]。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网站、中国政府网站中以“社区教育”为关键词,将发文时间设置为2012.11.8—2022.10.3且在全文中进行搜索,剔除无效搜索结果,整理出32份社区教育重大政策,如表1所示。下文提到的政策内容均摘自其中。

表1

通过对党的十八大以来颁布的社区教育政策文本进行梳理分析发现:(1)2013年以来教育部发布的9次工作要点中,作为发展继续教育的内容,均有提及要加强社区教育发展。而且在其他多类政策中都强调了社区教育的重要作用。(2)2016年,教育部等九部门发布《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成都市很快便公布了社区教育条例;2017年教育部工作要点提出贯彻落实好《意见》,其他地方党政部门紧跟步伐陆续出台社区教育的实施意见;2019年,西安市颁布了社区教育的条例。(3)社区教育政策中鼓励各级各类学校教育资源投入社区教育中,尤其是国家开放大学和高等职业学校要加强社区教育和终身学习服务。(4)从2013年提出“加强社区教育体系建设,创新社区教育课程体系”,到后来强调“培育多元社区教育主体”,要求“开展社区教育实验区、示范区遴选工作”,“建立健全城乡一体的社区教育网络”,再到今年教育工作要点指出“持续开展社区教育能者为师特色课程推介共享行动”,可以看出随着社会的发展,我国社区教育的政策任务也在不断更新,党的十八大以来对于社区教育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5)社区教育政策中多次表明要推动城乡普遍开展社区教育,特别强调加强农村社区教育,教育资源向周边农村居民开放,向民族地区倾斜;要求将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纳入社区教育体系,并推动建立社区家庭教育指导机构,实现家校社协同育人,助力区域内中小学校的教育教学工作;提倡整合利用现有的社区教育机构开展老年教育活动,促进养教结合,践行积极老龄观;要求整合社区各类教育培训资源,强化为民服务功能,助力全民终身学习,加快学习型社会构建。

综上所述,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的政策地位得到了明显提升,社区教育成为我国学习型城市建设、解决民生问题以及社区治理的有力推手。而且地方政府管理部门能够积极响应国家政策,能及时跟随国家层面的社区教育政策要求而变动,我国社区教育政策正向着规范化、法制化、体系化道路迈进。我国社区教育政策还扩大了社区教育资源引入渠道,强化了社区教育资源保障,为全民终身学习筑牢了教育平台。社区教育政策的公平性和人民性也日益增强,突出强调社区教育的服务功能,要求社区教育成为城乡区域融合、民族团结、乡村文化振兴、人民全面发展的重要依托。由此可见,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政策体系愈加完备,社区教育政策切实成为社区教育实践开展的重要引领,推进了社区教育改革发展。

(二)社区教育实践工作愈发扎实

社区教育实践工作促使社区教育由理论概念和政策文本转化为具体的活动。通过对党的十八大以来各地开展的丰富多彩的社区教育实践活动进行归纳总结,我们发现:(1)在坚持共建共治共享的原则下,我国社区教育在原有发展模式基础上又不断涌现出更多其他的发展模式。最初主导的党政统筹模式,也已经在各地社区教育实际发展过程中细化为城市社区以市、区、街道统筹型为主的社区教育模式,和农村社区以县、乡(镇)统筹型为主的社区教育模式;主体的辐射型模式根据不同的牵头主办者逐步建构出学校、企事业单位和驻军单位、文化单位等中心辐射型模式;又萌生出企业、学校、街道之间联合办学的互惠型模式和以社区教育委员会、社区培训中心、社区学院为主等实体型模式[3],以村民为主体的区域性自治活动型模式。(2)为更好地满足社区居民的学习需求,各地社区教育积极寻求创新。如上海市定海社区老年大学创设流动课堂,把课堂设置在小区、广场、公园等地方,打破了往昔教室内集中学习的单一模式。南京市玄武区社区进修学院举办了“花语传情快乐巾帼”花艺技能培训,台兴路社区教育学校举行了“巧手剪纸颂党恩”红色剪纸作品展活动。(3)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各地加快社区教育实验区、示范区的建设。2016年,教育部公布北京市门头沟区等64个区(市、县)为第六批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相较于2013年公布的第五批45个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增加了19个;确定北京市石景山区等32个区(市、县)为第四批全国社区教育示范区,相较于2014年确定的22个第三批全国社区教育示范区增加了10个[4]。(4)为提升社区教育教师队伍总体素质,提高管理干部管理水平,促进社区教育健康发展,社区教育各部门机构纷纷组织了培训活动。如第十三期“全国社区教育管理者”研修班在海南省澄迈县举行,北京市社区教育指导中心组织召开“能者为师”工作培训会议。而且不少地区还举办了社区教育教师专业技能评比大赛,从而“以赛促教”,加强教师教育教学能力。(5)一些社区教育学校为提高自身办学质量,全面促进社区教育实践的开展,向优秀的社区学校学习。如甘孜开放大学和重庆市合川区社区教育学院先后到成都市龙泉驿区调研考察社区教育工作,学习借鉴其开展学习型社区建设的经验做法和模式。(6)为更好地指导下属社区学校实践工作,上级社区教育部门开展了认真严格的调研和考核。如海南省社区教育调研组到万宁市老年大学开展社区教育调研,山西省太原市杏花岭社区学院通过听取汇报、查阅资料、实地查看、总结评议的方式对所辖社区教育学校进行年终考核。

综上所述,各级政府主导,社区居民为主体,社会团体、民间组织和各级各类学校等广泛参与的共同体模式逐步形成,社区教育实践推进主体由单一开始走向多元。各地社区学校的做法也折射出我国社区教育实践内容的针对性和丰富性增强,实践形式的多样性和灵活性增强。尤其新冠肺炎疫情暴发,社区教育顺势而为,多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教学形式开展教学。各社区学校更注重内部组织建设,专门开展针对社区教育教师和管理干部的专业能力及综合素质的训练,逐渐加强对他们的继续教育。各社区教育校际交流合作也开始频繁,致力于共同学习研讨、共同提升,促进区域共同体的构建。而且各地区社区教育上级管理机构加大了对下属社区教育学校的考察力度,提升了考核标准。由此可见,党的十八大以来,为切实服务国家战略任务,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把社区教育政策落到实处,在多元主体的共同努力下社区教育实践工作开展得愈发扎实。

(三)社区教育科研成就愈加显著

社区教育科研工作也是社区教育事业发展的一部分,能够反映社区教育实践状况和解释社区教育现象,指导社区教育实践工作。

在cnki数据库中,以“社区教育”为主题且以“社区教育”为关键词,时间范围从党的十八大召开时间至今,进行高级检索,共获得文献4858篇,并对其进行计量可视化分析,发现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研究呈现以下特征:(1)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文献主要来源于以成人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为主题的期刊和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如图1所示。(2)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文献分布于多门学科,其中超过72%的文献隶属于成人教育与特殊教育学科,如图2所示。(3)党的十八大以来对我国社区教育进行研究的学者较多,并涌现了一批以社区教育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学者,如仲红俐、陈乃林、邵晓枫、汪国新、宋亦芳、高洪波、丁红玲、桑宁霞等,如图3所示。(4)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研究机构增多,主要以开放大学、师范大学、广播电视大学为主,此外,山西大学、广州城市职业学院也产出了许多社区教育研究成果,如图4所示。(5)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研究主题较为宽泛,涉及国家重大战略和社会建设的多个方面,针对社区教育内外部系统开展了大量研究,如图5和图6所示。主要基于治理视域、终身视角、学习型社会建设、新型城镇化背景、“互联网+”、乡村振兴战略等社会大背景;对于开放大学、广播电视大学、高职院校等办学主体,老年教育、职业教育、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等其他教育与社区教育的探究增多;社区教育的研究方向逐渐从外围宏观转向具体的课程、教师队伍、工作者资源、管理等社区教育内部建设上来;研究更突出人的全面发展的需求,如重点关注社区教育服务功能、学习者和社区居民尤其是老年人的社区教育需求问题。除此之外,由原来城市社区教育研究到关注农村社区教育发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农村经济水平的逐步提高,带动农村社区教育发展,而且城市社区教育为其积累了有效经验。但农村和城市社区基础条件和人文环境不同,社区教育的侧重点和现实问题也会有所不同,这成为学者研究的新热点。

图1

图2

图3

图4

图5

图6

综上所述,社区教育不仅成为学者的研究热点,还引起了社会公众媒体的关注,而且文献来源机构的质量与水平较高;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的研究主要分布在成人教育领域,并在其他学科领域占据了一定地位,形成了跨多学科研究的态势;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内学者围绕我国社区教育开展了大量研究,而且研究视角逐渐开放、研究方向具体化、研究内容体系化;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研究开始由专门的研究机构和专业的研究团队开展,整体研究趋向专门化、专业化;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的研究内容趋于全面深化,涵盖了基本问题研究、实践探索研究、问题困境研究,与实践关联性强,对我国社区教育实践的开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由此可见,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科研工作取得了长足发展和显著进步,研究水平不断提升,科研成果丰厚,服务能力明显增强,为推进社区教育改革发展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二、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发展的总体反思

(一)以国家发展任务为核心,完善社区教育政策体系

纵观我国社区教育政策的发展,政策制定紧紧围绕国家发展任务,旨在通过深化社区教育改革,服务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发展。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的主要任务是“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同时统筹推进总体布局,协调推进战略布局,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此,国家大力发展继续教育、职业教育,加快学习型城市建设,加强社区治理,并把社区教育作为重要手段写入各个政策中,拓宽了社区教育的服务范围。伴随着社区教育政策的不断完善,政策效用日益凸显,在其指引下,各地社区教育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并建成了多个社区教育实验区和示范区,城乡社区教育得到深入发展,社区教育政策的不断完善为社区教育实践提供了有力的支撑。但是,我国依旧需要不断完善社区教育政策,做好社区教育顶层规划和体制机制建设,扩充社区教育政策体系。

首先,已有社区教育政策主要交叉散落在不同主题的政府文件中,直接以社区教育为主体的政策偏少,不具有直观性和便捷性,不利于各社区教育办学主体和政策执行者查找,进而明确自身努力的方向以及分工合作。其次,政策中关于社区教育的任务性、作用性描述居多,具体可行的措施和明确细化的考核标准较少,这样就容易使政策沦为“口号”而流于形式,会造成过度的执行自由,可能导致政策在实践过程中变形、走样。再次,虽然“两省三市”已颁布《终身教育促进条例》,“两市”颁布了《社区教育条例》,在条例中对社区教育的有关方面做了明确规定,也只是对所在以及管辖区域有效,对于全国范围内社区教育的大发展并没有法律效用。因此,国家层面的社区教育大法迟迟不出台,社区教育的法律地位就得不到保障,使各个政策杂乱无序,社区教育职责划分不明晰,不能统领地方社区教育发展[5]。最后,只在《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提及要重视发挥社区教育作用、巩固农村思想文化阵地,其他国家战略中少有涉及,不利于提升社区教育地位以及推进社区教育实践进展。

整体而言,党的十八大以来,围绕国家发展任务,我国社区教育政策呈良性态势发展,但政策体系仍有待完善,政策内容的一致性、可操作性和高度还有待提升。因此,需要充分学习已颁布社区教育法的国家和已出台社区教育法律条例城市的经验,加快制定符合我国国情的社区教育法,从而统领社区教育发展,为社区教育实践保驾护航。而且社区教育政策的价值取向应多元化,不仅要体现人本主义情怀,而且要突出公平正义[6],使得社会发展与个体“成人”相得益彰,使增进知识、提升技能与精神满足同步,提高社区教育效率与城乡社区教育平等共存。社区教育政策的内容应规范话语表述,充实社区教育监督评价的有关方式方法,进一步细化确定社区教育相关利益主体的职责,明晰社区教育政策的制定流程,具体化社区教育实施措施,理清社区教育与其他教育、与社会其他方面、与国家重大战略之间的关系,从而加强政策间的纵向联系和横向关联,提高社区教育政策的操作性和高度。

(二)以实验示范区为引领,推进社区教育实体化建设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理念的落实一直以加强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示范区建设为抓手,由点带面,引领示范,鼓励带动各地社区教育发展,为全国各地社区教育实践开展提供范本,推动城乡社区教育深入发展。在社区教育实验区、示范区的引领下,各地区普遍注重社区教育内涵建设,社区教育实践工作愈发扎实,表现为社区教育办学、课程内容、教学形式、师资队伍等方面有序发展,与人民的生活都紧密相连,但美中不足的是社区教育实体建设仍有待强化。社区教育实体是社区教育工作的载体,包括社区教育教学、管理、科研等机构设施和师资队伍[7],社区教育实体建设是社区教育实践开展的基础。

首先,从全国范围内看,我国整体社区教育师资力量不足,专门的社区教育教师占比低,仍是以兼职教师和志愿者教师为主。这很大程度上影响我国社区教育实践的开展,社区教育教学质量难以得到保障。其次,现实中城市社区教育三级网络得到基本满足,而农村地区由于资金短缺,社区教育网络依旧存在严重的挂牌现象,没有独立的社区教育活动场所,使原本落后的农村教育更难以追赶上城市教育水平,加大了城乡教育差距。再次,社区教育管理体系不健全以及机构职责模糊,导致社区教育缺少全面规划部署和准确考核评估,最终各种教育资源不能统筹协调,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指导反馈。最后,社区教育科研基地数量较少,只存在于经济水平较高的城市。社区教育科研基地对扎实推进社区教育实践,探索新模式,促进社区教育理论和实践共同发展尤为重要,是培育社区教育品牌项目的关键地方,是社区文化科技创新产品孵化的温床。

因此,以实验示范区为引领,加强社区教育实体建设是社区教育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发挥示范引领作用,形成由实验区、示范区带动周边社区教育发展的良好形势是我国社区教育发展的宝贵经验,今后仍需坚持加快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示范区的建设,创新社区教育发展模式。社区教育实体化建设中需要广泛动员社区教育利益相关者积极参与,发挥多元主体合力进行社区教育实体化建设,而且需要完善的社区教育政策、充足的社区教育专项资金、先进的信息通信技术做支撑。除此之外,应注重培养品牌意识,打造社区教育品牌,一个品牌便是一面旗帜,社区教育品牌能够为社区教育吸引来更多的参与者和政府关注度,有效推进社区教育实践活动;应加强信息化、数字化社区教育网络平台建设,能促进社区教育资源共享,满足城乡居民终身学习的需求,推动社区教育现代化发展,充分彰显社区教育“全员性、全面性、全程性”的特点,缓解社区教育师资力量短缺的窘境。

(三)以科研项目为依托,夯实社区教育理论基础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学者大多依托于国家、省级科研项目进行社区教育研究,如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这也使得学者们在开展社区教育研究时拥有明确的目标和特定的预算,促使社区教育研究更加规范。我国教育事业坚持科学研究为指引,理论与实践并重。以教育科研项目为依托,我国涌现了一批专门研究社区教育基本理论及现象的学者,产出了一批丰厚的具有指导意义的社区教育科研成果,有力地推进了我国社区教育实践工作,但我国社区教育科研工作中一些地方仍需改进。

首先,已有文献还是以思辨研究为主,而社区教育是一项区域性的实践活动,与实际生活紧密相关,实证研究必不可少,量化研究显得格外重要。其次,合作研究已成为科研的一大趋势,对于提高理论成果的创新性和代表性至关重要,但当前社区教育研究者们之间的互动合作还不够,尤其是跨学科、跨区域的交流合作更逊色。再次,从研究主题可以看出近年来社区教育研究主要聚焦于社区教育实践领域的应用对策研究,而较为忽视其基础理论研究。社区教育基础理论研究是社区教育发展之基,旨在揭示社区教育演进的机制和规律,为其应用对策研究提供论证支撑[8]。最后,社区教育研究不仅要追求数量,还要追求质量。已有研究成果良莠不齐,层次水平相差很大,有相当一部分研究的前瞻性和创新度还有待提升。

社区教育科学研究是社区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社区教育改革发展具有重要的支撑、驱动和引领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区教育科研发展的经验表明,要以科研项目为依托,夯实社区教育理论基础。因此,各级教育行政部门也要积极探索建立多元化、多渠道、多层次的投入体系和明确规范的制度,加强对社区教育科研工作的支持和政策保障,从而确保社区教育科研质量和服务水平,为办好人民满意的社区教育提供有力的智力支持和知识贡献。不同类型教育科研机构之间也应该加强相互学习交流,发挥自身的特色优势,共建共享科研成果,争取实现科研产出高效化,促进社区教育研究的可持续发展。社区教育研究者应切实增强教育科研人员的使命担当,要注重培养研究方法的运用能力,推动社区教育研究方法多元化发展;要提升自己的理论积淀,强化社区教育学术研究素养,做好社区教育基础理论研究和应用对策研究的融合发展,推动社区教育研究符合社会发展;应具有大局意识和大教育观,运用系统思维去分析社区教育问题,打通研究与社区教育实践之间的壁垒。

三、我国社区教育发展的未来展望

(一)提升社区教育全面性,满足人的全面发展

新时代,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促使其不断追求自身的全面发展。然而,社区教育的发展仍是不全面不充分的,难以满足人的全面发展。现实中社区教育覆盖面还不够广泛,不能把社区全体居民囊括进来,尤其是老弱病残等弱势群体;社区教育内容还不够丰满,不能提供社区居民生存、生活、生命的所需知识和技能,尤其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职业技术等内容;社区教育方式还不够灵活多样,不能根据居民有限学习条件和学习状况进行调整,尤其是居住偏远的、对学习不感兴趣的居民。依据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社区教育应同时满足人的需要的充分发展、人的能力的充分发展、人的个性的自由全面发展、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才算满足人的全面发展。

首先,人的需要的充分发展包括人的生存、精神、社会发展需要的满足。人的精神需要建立在人的生存发展需要得到满足的基础之上,只有个体从繁琐的生产中解放出来,具备了充足的自由时间,才会产生发展自己的兴趣、修身养性的意愿[9]。社区教育应加强职业技能培训,提高社区居民的技能,进一步解放劳动力,让社区居民有精力、有机会去思考精神需要,去建设自己的精神世界。其次,人的精神发展需要更多强调个人思维层面的需要,社区教育应通过开设个性化的课程,开展有意义的实践活动,从而丰富人的精神世界,把人的精神提升到更高的层次,为人的独特性、自主性、创造性的自由全面发展创造条件。再次,人的能力的充分发展包括人的个体和集体能力、“自然力”和社会能力、“潜力”和现实能力、体力和智力四对能力的充分发展。社区教育应通过传授科学文化知识,组织集体活动,促使社区居民“潜力”转变为现实能力,从而实现人的能力的充分发展。最后,为满足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社区教育应通过“以学会友,以学交友,以学促友”的多形式活动,缓解社区居民孤僻感,扩大其社会交际圈。

教育“不仅是提高社会生产的一种方法,而且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10]。因此,作为一种对实践活动中的具体的、现实的人具有重要影响的教育活动,社区教育的未来应努力提升全面性,满足人的全面发展。(1)坚持面向全体社区居民,弱势群体优先。我国人口老龄化呈现出数量多、速度快、差异大、任务重的形势和特点,智慧助老成为一项民生急务,因此应抓好社区老年教育,服务积极老龄化社会。青少年是国家发展的希望,社区教育应着力推进家校社有机结合的协同育人机制的建立,实现青少年校外教育可持续发展[11]。同时,给予失业下岗人员和残障人员更多教育学习扶持和关爱,帮助其提升生存技能,寻找生命意义。(2)完善课程体系,创新教学形式。课程体系是衡量社区教育发展水平的重要方面,社区教育应确定科学的课程目标,优化课程结构,选取更加合理的课程内容[12]。遵循我国“生命至上、健康第一”的理念,寻求线上线下多种混合的方式,满足疫情时期居民学习的需求,从而为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有利条件。(3)细化社区教育研究。不同年龄阶段、不同职业、不同性别的人群学习心理和特征是有差异的,学者们在进行社区教育研究时应细化研究主题,把研究对象聚焦缩小,从而有助于分类分层进行培育,使社区教育与社区个体的全面发展相契合。

(二)加强社区教育社区性,服务区域综合发展

社区性是社区教育特有的属性。社区教育是社区母体的重要组成部分,植根于社区的区域性,社区教育的实施和展开是一种社区发展行为。然而社区的发展需要依托一定的区域,社区教育的开展也需要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展开。因此,社区教育理应带有自身社区所在区域的人文、地理、社会特征,致力于消除区域发展面临的社会问题,为特定社区以及社区所在的区域的发展服务。而且由于所在区域的组成结构不同,社区教育在发展目标、重点、模式、内容等方面均需具有自己的区域特色。社区是一个“特殊生活圈”,社区教育的社区性除了表现为区域性,还暗含开放性,需要增强社区以及社区居民与外部社会的联系,在社区与外界之间架起信息交换、技术互通的教育桥梁。

在社区教育发展过程这一特性并没有充分体现出来,一方面,不管是城乡间还是区域内的社区教育,无论课程设置还是办学模式,抑或是实践方式,都几乎一致,导致社区教育严重同质化,丢失区域特色。究其主要原因有两点:社区教育政策没有对城乡社区教育做出明确的任务划分,造成城乡社区教育的发展目标不清晰;社区教育办学主体不懂得创新,相互模仿,盲目照搬。另一方面,社区教育的开放性不足,大教育格局仍没有打开,还停留在关起门来搞教育的层面,没有把社区教育同社区发展、区域发展规划联系起来。服务区域综合发展是指促进一定地区的资源、环境、经济等多方面的提升、改革与创新。社区教育社区性的淡漠使得社区教育区域服务功能弱化,不能切实有效促进区域综合发展。

城乡区域和区域内部之间的发展目标是不尽相同的,因此为更好地服务区域综合发展,社区教育应加强社区性,提升区域特色和开放程度,以区域发展规划为引领进行改革。(1)城市是区域人口、产业和要素资源的聚集地,着力完善城市治理体系,使更多人民群众享有更高品质的城市生活是城市发展的关键任务。城市社区教育应加快融入社区治理,促进城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应加快人文艺术和养生养老课程的开设,提升城市社区居民综合素养,缓解城市老龄化压力;应加快信息化、数字化建设,建立与终身学习体系相通的数字化平台,充分发挥城市的“火车头”作用,为农村发展积累经验。(2)乡村振兴战略是党和国家为促进农业全面升级、农民全面发展、农村全面繁荣,做出的对于解决“三农”问题的战略性部署。在加快乡村人才培育、转变传统乡村观念、传承优秀文化技艺等方面,农村社区教育承担着不可推卸的重要责任。农村社区教育的培养目标和体系应更加贴合乡村振兴战略,从而通过教育功能把农村社区居民培养成乡村振兴的中坚力量,挖掘弘扬乡村优秀文化,激活乡村经济,美化乡村环境,促进乡村全面振兴。(3)创新是新时代的主旋律。社区教育政策的制定应明晰城乡社区教育发展的方向,凸显城乡社区教育的差异性。而且各社区教育院校应专注内涵发展,相互沟通学习、比较切磋,从而寻求创新,找到适合自己的教育教学模式,打造具有区域特色的社区教育品牌。

(三)提高社区教育公平性,推进城乡共同富裕

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殷切期盼,也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矢志不渝的奋斗目标[13]。2020年,我国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了中国式现代化的阶段性目标,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奠定了坚实基础。共同富裕示范区落地浙江,标志着从全面小康迈向共同富裕的议程和实践正式开展[14]。“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十四五”时期,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到2035年,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15]。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十年里,我国社区教育发展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但社区教育的地域和城乡差距依然存在。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础,社区教育公平有助于促进社区教育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缩小城乡贫富差距,带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其一,共同富裕不是“同时、同步、同等富裕”,也不是少数人的富裕,而是以先富带后富的形式,实现普遍富裕基础上的差别富裕[16]。此前,城市社区教育获得了较好的发展,农村社区教育整体起步晚。社区教育公平是在继续深化城市社区教育改革的基础上,优先发展农村社区教育,以城市帮扶农村,为农村社区教育提供经验,输入资源,从而共同发展,共同富裕。其二,共同富裕是物质和精神的共同富裕。不仅仅停留在物质脱贫,让人民的经济收入增加的层面,而且更注重精神富足,增强人民文化自信。社区教育公平在促进城乡经济增长的同时,能够大幅提升城乡居民的精神境界,尤其有助于乡村振兴,使农民的获得感、幸福感、满足感大大提高。其三,从我国现实国情出发,实现共同富裕是长期的、艰巨的、复杂的。教育公平是增进人民福祉的具体路径,也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基础[17]。社区教育等非正规教育公平有助于缓解正规教育中的不公平问题,在推动社会公平正义的实现中发挥着独特而重要的作用。

社区教育公平必须保障每个社区居民有平等的接受社区教育的权利,在可分配的社会公共资源上即人们接受社区教育的机会是平等的,整个教育过程中的制度或安排是平等的,最终获得平等的教育效果。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社区教育公平对于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有着不可替代的引擎作用。(1)认可社区教育公共服务优质均衡发展的理念,支持向城乡社区居民提供公平的社区教育机会和资源配置,意识到其对于实现教育公平和社会公平,推进城乡共同富裕的重要意义。(2)加快制定完善公平的社区教育政策法规和运行机制,保障城乡社区居民享有平等的接受社区教育的权利而且能够得到充分行使,切实接受到公平而有质量的社区教育。(3)确立科学客观的社区教育评价标准,对社区教育质量做出正确的评估,检验社区居民是否真正享有理应属于自己的社区教育品质,评判社区教育结果是否具有公平性。在遵循补偿原则配置社区教育资源的基础上[18],结合以上做法,可以有效避免社区教育不均衡,充分提高社区教育公平性,推进城乡共同富裕。

总之,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十年时间里,作为推动社区建设重要力量的社区教育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这不仅顺了历史潮流,应了时代之所需,而且是社区教育本身发展之所需。在朝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前进的新征程上,我国社区教育应继承历史任务,遵循发展轨迹,为满足人的全面发展,服务区域发展规划和推进城乡共同富裕而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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