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勇,姚晓峰
(1.贵州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贵州 贵阳 550018;2.贵州师范学院继续教育学院,贵州 贵阳 550018)
家庭满意度是个体在认知、情感及行为倾向三个方面对家庭的主观态度与体验[1]。对于教师的关注,学者往往侧重从工作满意度的视角进行研究。而作为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个体,工作与家庭的地位可以说是等量齐观,也是个体幸福感与成就感的重要源泉。同时,家庭也是职场人士寻求支持的地方,尤其对工作压力较大、劳动较复杂、具有多重角色的教师而言,家庭满意程度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不仅直接关系到教师的生活质量,也涉及到家庭的幸福和谐。20 世纪90 年代西方学者Frone 等人[2]提出工作-家庭界面的关于WIF(工作干扰家庭)与FIW(家庭影响工作)通过角色超载和压抑间接交互影响整合模型,并在此基础上,编制了测量问卷。国内最初测量员工的家庭满意度时是直接采用国外问卷,如陆佳芳、时勘[3]对在研究银行、科研和高新技术行业的员工测量工作家庭冲突时运用Kopelman (1983)编制的问卷;后李晔[4]、吴谅谅[5]、张惠英[6]等分别自编了问卷,但结构维度并不一致,很难对研究结果进行比较。
就研究对象而言,邱海棠等[1]针对青少年进行了家庭满意度的理论建构及量表的编制工作。吴明霞[7]对中小学教师工作-家庭冲突的结构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它同时涉及工作对家庭的影响与家庭对工作的干扰两个分问卷,各包括三个维度:心理资源、情绪情感、行为方式,正式问卷共37题。本研究对象为贵州乡村中学教师,这一群体工作性质基本决定了工作对家庭的特别影响,故进一步增强了项目的代表性,同时也突出其有效性与完整性。最终通过本问卷的编制以便确切了解贵州乡村教师的工作对家庭的影响及个人在家庭中实际状况,进而协调相关工作机制以平衡工作与家庭关系,最终在提升个人的幸福感与生活满意度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教书育人的积极性与效能。
根据Frone 等人提出的工作-家庭整合模型的WIF(工作干扰家庭)与FIW(家庭影响工作)的因素,结合吴明霞的心理资源、情绪情感、行为方式三个维度,通过对贵州乡镇中学初中教师发放包含“请您列举工作对家庭生活的具体影响”等开放性问卷的信息的归纳整理,并与心理学、教育学专家的讨论审定,最终确定为家庭工作压力、家庭共处与家庭责任三个维度。问卷最初包含15 个项目,后在分析中将不符合相关要求的项目删除,最终保留了11 个。全部为反向计分题目,如“我与家人共处的时间少了”“履行家庭事务极其有限”,在与专家讨论过程中,并将有歧义的项目进行修订,如将“家人因工作上的事带回家对我冷淡”改为“家人因我把工作上的事带回家对我冷淡”。采用5 点计分方式,因涉及对家庭的满意程度,为进一步去情绪化,最后各个项目分别以“极少发生”(1)、“偶尔发生”(2)、“有时发生”(3)、“经常发生”(4)、“总是这样”(5)作为选项。
为提高问卷的表面效度,抑制被试的回答的掩饰性,一方面,将问卷题目命名为“贵州乡村中学教师家庭状况调查”;另一方面,在指导语中特别标注“本调查仅用于学术研究,所有信息为您保密”字样。
将编制的问卷以问卷星的方式在贵州省范围内针对乡镇中学教师进行发放,共回收问卷556份。对测谎题目不一致及作答时间过短的问卷剔除,共剔除无效问卷44 份,有效问卷为512 份,有效回收率92.09%,其中人口学基本信息见表1。将有效数据全部题目进行反转,然后将有效数据随机分成两份,一份用来做项目分析及探索性因素分析,将同一项目同时出现在不同维度的4 个予以删除,最后剩余11 个项目。再将这11 个项目运用另一份数据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与信度分析。
表1 人口学基本信息
运用SPSS21.0 与AMOS21.0 统计分析软件对整理后的数据分别做项目分析、探索性因素分析、验证性因素分析、信度分析。
首先做区分度分析,即以每个项目得分与总分之间的积差相关系数作为该项目是否具有区分的测量指标。相关系数显著说明该项目能够代表所要测量的内容或主题,相关系数不显著意味着该项目缺乏鉴别力。结果发现,每个项目与家庭满意度总分相关系数皆显著,具体指标如表2。
表2 项目与家庭满意度总分的相关(r)
然后做鉴别指数分析。开始将反向项目转化为正向,将所有项目相加得总分,接着把所有被试的得分按照降序排列,然后将两端的27%的被试分别定位为高分组与低分组,最后查看每个项目在两个独立样本t检验的结果,结果显示无不显著的项目。此时,项目数目没有变化。
最后对项目选项的适宜度分析,结果发现:所有项目的选项的频率在“极少发生”到“总是这样”5 个中从1.6%到61.5%不等,根据郑日昌[8]提出的项目选项标准,这说明此五个选项是适宜的。
对15 个项目进行KMO 和Bartlett 检验,结果为,KMO =0.887,Bartlett球形检验的χ2=1204.400,p<0.001,表明适宜做探索性因素分析。使用主成分因子分解和最大方差法进行正交旋转抽取因素。结果发现,特征值大于1 的因子有3个,累计解释率为64.05%。根据因子负荷不低于0.40、同一项目不得出现不同因子及特定因子的项目数不得少于3 个等条件[9],经过5 次因子分析,最后还是3 个因子,解释率为68.12%。将题项为“回家后没心思做我感兴趣的事情了”“我为家里的事焦虑、紧张”“我有家庭责任带来的压力”“我履行家庭事务极其有限”的项目删除,最后只有11 个项目。根据探索的结果显示:各维度的项目的相关系数分别0.865、0.835 与0.766,说明共同因子较高;相反,删除各项分别与各聚合项目相关系数较低,最高为0.523,故从另一侧面说明剔除的必要性。虽然因子个数未变,除家庭相处因子几乎无变化,但其他两个维度还是发生了些变化。
表3 贵州乡村中学教师家庭满意度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n=256)
续表3
根据以上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结果,贵州乡村中学教师家庭满意度问卷由3 个维度组成。对贵州中学教师家庭满意度三因素模型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显示,χ2/df=2.69<3,说明现有模型与贵州乡村中学教师样本拟合较好;RMSEA =0.076<0.08,说明模型拟合度较好;模型主要拟合指标IFI=0.90,NFI =0.85,CFI =0.90,GFI =0.89,各项指标均接近1,说明模型的拟合效果较理想,该问卷的结构效度合理。同时,从图1 可得知,家庭相处、家庭责任与家庭工作压力三个维度分别呈中等程度的相关,说明它们既相互联系又相互独立,共同隶属于家庭满意度概念之下,符合心理测量学因子分析的一阶标准。
图1 贵州乡村中学教师家庭满意度问卷的因子结构(标准化系数)
内部一致性信度又称内部一致性系数,是指用来测量同一个概念的多个计量指标的一致性程度。运用SPSS 软件进行统计,首先选择“分析”中“度量”的“可靠性分析”,打开后选择“α”模型,将所有项目移至左栏,即可得出相关系数。具体见表4。
表4 家庭满意度问卷及其维度信度
根据Frone 等人提出的工作-家庭整合模型的WIF(工作干扰家庭)与FIW(家庭影响工作)的因素,结合吴明霞的心理资源、情绪情感、行为方式三个维度与家庭满意度的概念,精选以往学者编制的比较有代表性的项目,最初设定为家庭工作压力、家庭相处与家庭责任三个维度,共包含15 个项目。经过探索性因素分析,虽然保留了三个维度,但项目的聚合结果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家庭相处包含“我没有足够的时间照顾家人”“我与家人共处的时间少了”“我花在自己喜欢的家庭活动上的时间减少了”“我与家人交流的时间少了”四个项目,与原来的预设几乎没有变化。家庭相处包含着陪伴家人的意思,而这恰恰是作为社会人应承担的家庭责任与义务,所以存在与“家庭责任”内涵交叉的成分,基本可合二为一,而这又与家庭满意度内涵中的行为倾向及吴明霞的行为方式相吻合。之所以将“不想参与任何家庭活动”“家人因我把工作上的事带回家对我冷淡”“我容易把工作中的不良情绪带到家里”“我不想做任何家务”进一步概括为“家庭责任”,是因为每个行为都含有个体对家人、家庭事务及家人对“我”的态度都是情绪化的结果或表现,这又与家庭满意度对家庭的情感体验相照应,同时与吴明霞的情绪情感维度相一致。另外,把“某些家里的事使我在工作中分心”“工作的事干扰了我的家庭生活”“家里的事使我很烦躁”概括为“家庭工作压力”,进一步验证了Frone 等人[2]提出通过角色超载和压抑的WIF(工作干扰家庭)与FIW(家庭影响工作)间接交互影响整合模型。同时也与吴明霞构建的关于中小学教师工作-家庭冲突的结构模型相契合。这是因为中学教师面对的是千差万别的青少年,他们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教师面临的教育对象比较特殊,加之繁重的教学任务及其他繁琐事务,往往使中学教师备感压力,无暇有过多的精力处理本应完成的家庭事务,致使经常在家中或在学校一直处于焦虑状态。最后,通过验证性因素分析进一步论证了这三个维度结构是合理的。
本问卷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目前家庭满意度的测查社会需要,虽然是建立在工作-家庭冲突的理论构念的框架之下,但二者在内涵范畴上还是存在较大差异。它比以往的相关问卷更加简化,有利于减轻被试作答时的心理负担,使采集的数据更加真实可靠,提高了问卷的内部效度。本研究也有不足之处,因为样本取样过于狭窄,致使大大降低了其外部效度,这恰恰是今后研究努力的方向。总体而言,本问卷是建立在一定的理论根据之上,且运用文献分析、开放式问卷调查及专家讨论等环节编制初始问卷,并经过项目分析、探索性因素分析、验证性因素分析及信度分析一系列操作过程,符合问卷编制的基本程序,且一系列指标符合心理测量学的标准。
本研究编制的“乡村中学教师的家庭满意度问卷”严格按照问卷的编制程序编制而成,经探索性因子分析与验证性因子分析,本研究最后分别命名的家庭相处、家庭责任与家庭工作压力三个维度基本与预设吻合,且符合心理测量学的测量指标,具有较高的信效度,可以作为测量工具在贵州省广泛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