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熹,刘 娅
(湖北中医药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讲好中国故事”“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已成为新时代语境下的关键词。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医药文化对外传播是推动中医振兴和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一个重要引擎,因此,“讲好中医药故事”“传播好中医药声音”变得尤为重要。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中医药直接参与了新冠肺炎的治疗与预防,凭借临床参与率与临床治愈率等数据刷新了世界对中医药的认知。在此背景下,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与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联合举行了多场“全球疫情会诊室”中医专场特别直播节目,向来自不同国家的专家介绍了中医药在抗击疫情中的应用与疗效。随着越来越多海外医疗机构开始关注中医药抗疫,“中医药”成为了海外社交媒体热议的新词、热词。作者先后三次担任CGTN“全球疫情会诊室”中医专场口译员,亲身参与了中医药文化的国际传播,进一步认识到“讲好中医药故事”的重要性与紧迫性。鉴于此,本研究从中医口译视角出发探讨中医药文化的国际传播,通过总结疫情背景下的中医口译新特点,分析全球疫情会诊室中医专场的口译案例材料(为客观起见,本研究所选材料不包括作者本人口译部分),旨在为后疫情时代中医药文化的国际传播提供思路。
口译本身有着即时性和在场性的特点,要求译员能够对输入信息进行快速解码和重新编码,及时并准确地完成源语信息输入、储存、解码和译语输出的过程。而中医语言博大精深,短句、四字词语和文化内涵词使用频繁,一词多义和一字多义的现象更是时有发生,再加上中医深厚的哲学背景和独特的辨证思维使得中医口译工作难上加难,客观上制约了中医药的国际交流与传播。疫情背景下的中医口译却有所不同,首先疫情背景下的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由“主动输出”变为“需求输出”,口译形式以视频连线问答的交替传译为主。此时输入国有强烈的口译需求,较前期“一厢情愿”地主动输出更容易达到预期的传播效果。其次,就口译内容而言,疫情背景下的中医口译强调中西医融合,通过西医认同的实验数据和临床效果来解释和介绍中医基本概念、核心理念、治疗手段、中草药配伍等,突出中西医的共通之处和疫情之下的共同利益诉求。口译内容可译性更强,也更容易被输入国接受。再次,疫情背景下的中医口译强调“以药促医”。此次抗击疫情过程中,通过临床筛选出的中医药“三药三方”疗效确切,直播节目中连线问答的大部分内容也都围绕“三药三方”展开。讨论的话题涉及中药和方剂的配伍、服用方法、副作用、适用人群等。而在介绍以上内容的同时,中医专家也会向国外医师讲解中医药的整体思维、辨证施治、治未病等核心理念,帮助他们全面、正确、清晰、科学地认识中医。最后,从口译策略上来说,频繁使用音译是其突出的特色之一。由于此次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为“需求输出”,需求国愿意花费更多精力来认识和学习中医,恰当的使用音译能够最大程度地保留源语特色,植入中医药文化。例如“三药三方”中药物和方剂的名称全部采用音译,就现场情况来看,国外医师接受效果良好。另外,化繁为简和归纳重组策略也是译员临场应变、提升观众体验和保证口译效果的重要途径。
总的来说,疫情背景下的中医口译无论从口译内容,口译策略和口译效果来说都各具特色,值得我们进一步探究。
本部分将重点从口译内容和口译策略两方面对全球疫情会诊室中医专场的口译实践展开讨论,并选取典型案例进行分析。
全球疫情会诊室中医专场节目主要采取连线问答形式,而各国专家的关注点和问题也较为集中,主要围绕中医治疗新冠肺炎的总体原则、具体操作、“三药三方”的应用等,以及中医治疗的有效性、副作用及注意事项等。例如在5月22日的直播专场中,方邦江教授与来自法国、意大利与巴西的专家分享了中医治疗新冠肺炎的经验。方教授在回答问题前,从基于中医理论中西融合防治新冠肺炎临床实践和中西医治疗新冠肺炎策略与实践两方面向外方专家进行介绍,其中包括中医学对传染病病因学及传播途径的认识,中医学对传染病防治的认识,中医的治疗原则以及针灸治疗新冠肺炎的临床实践等。方教授指出中国传统医学对传染病的认识可追溯至殷商时期,并引用了《黄帝内经》与《瘟疫论》中的相关记载“不相染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着,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等。介绍过程中有一个明显特点,即中西医融合,强调共通之处,如“天受”与气溶胶,“扶正”与提高免疫力,“疏利泻下”与排毒等。同时,方教授还推荐了多种中药材,如虎杖和马鞭草对消化道病毒和呼吸道病毒临床效果显著;黄芪、人参、灵芝、孢子粉对轻症效果明显;大黄、三七粉等有利于缓解凝血功能紊乱。其中,方教授重点介绍了大黄抗炎、抗病毒、改善微循环、改善肠内症状、防止胃肠功能衰竭的现代医学意义。这种“以药促医”的方式成功回应了各国专家关切,也有效输出了中医思维方法和理念。
在2020年4月2日的节目中,来自意大利的专家提出了关于辨证论治的问题,刘清泉教授回答指出新冠肺炎在中医范畴属于“湿毒疫”,基本治法包括三种:化湿、解毒和清热活血。同时,刘教授为了便于外方专家的理解,进一步解释了这三种治法与现代病理学的联系。“化湿”可以解决免疫功能抑制的状态;“解毒”有助于杀灭新冠病毒;而“清热活血”则针对炎症亢进和内环境如肠道、肺部微生态的调节。
方剂和中药材的使用几乎是贯穿每场全球疫情会诊室的核心问题,而大多数外方专家对于“三药三方”仅略知一二。如在2020年3月27日的节目中,来自巴西的专家询问了关于清肺排毒汤的应用问题。我方专家在回答时全面介绍了“三药三方”的组成、适用群体、各种剂型的区别等。从以上例子不难看出,疫情背景下的口译内容有其自身的特点,在需求输出的情况下强调中西医融通,“以药促医”是取得较好口译效果和传播效应的关键,而这对后疫情时代中医药文化的国际传播也有一定借鉴意义。
GILE认为“口译策略是译员在口译活动中为了避免、解决口译问题或从整体上优化口译过程和结果,有意识使用的方法和技巧[1]。”董燕萍等[2]梳理了22个交替传译常用策略的命名和定义,并把22个策略分为3类:推荐使用策略(A类)、建议谨慎使用策略(B类)、不推荐使用策略(C类)。其中A类包括归化、增补、预测、精简、显化、代入、准备、使用源语、利用衔接与连贯、转换、图像化等11个策略。本研究将此次疫情口译实践中的常用策略总结为“化繁为简”(精简、显化),“归纳重组”(利用衔接与连贯、转换)以及音译(使用源语)。
2.2.1 化繁为简 口译的现场性和即时性特点要求译员在短时间内完成源语输入和解码以及目的语编码和输出。留给译员的口译时间一般与讲话者的发言时长相近或略长,而中医语言博大精深,短短数字蕴含的信息量可能极为丰富,且需要相关知识背景才能理解,这就给翻译带来了很大困难。因此,“化繁为简”是中医口译的必要策略之一。全球疫情会诊室的直播时间控制较为严格,这就更需要译员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简洁的译文传达双方信息。值得指出的是,这里的 “简”不单纯指省译,还包括根据目标语群体的接受能力,将“晦涩难懂”的中医语言用简单明了、清晰易懂的语言表达出来。例如: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有三种译法:
译文1:The uprightness exists in your heart,so the evil won’t disturb you.(译员现场口译)
译文2:If healthyqiprevails,attack of pathogens will not avail.
译文3:If there is sufficient healthyqiinside the body,the evil cannot invade.
该表达出自《黄帝内经·素问·刺法论》,意为由于正气充实于内,邪气不能侵犯。处理该表达时需要注意两点,一是“正气”与“邪”的译法;二是两个四字表达间的逻辑关系。以上三个译文均对原文的逻辑关系进行了显化处理,译文1对于“正气”概念的理解存在偏差,“uprightness”一般指正直的行为或态度,与中医“正气”的内核相差甚远;译文2借用了谢竹藩《新编汉英中医药分类词典》中“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译文句式,表达简洁,表意清晰,并用押韵的方式再现了中医语言的对称美,但从译员编码输出到观众接受信息的时长来看可能对口译的时效性产生一定影响,因此更适用于笔译;译文3参考了李照国教授的译文,做到了简单明了,表意准确,并且降低了译员编码、输出的难度,尽可能地缩短了口译反应时间。口译场景中译员往往没有时间精雕细琢,反复推敲,简单易懂的译文才更能达到口译的交际效果。
再如,“中医讲究要安神定志,中医有句话叫‘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有些病人吃不好,睡不着,会影响患者的免疫能力。”
“安神定志”可译为“calming and stabilizing the mind”。后句引文出自《黄帝内经》第一篇《上古天真论》,背后蕴含深刻的哲理,凝聚了古代圣贤的经验总结,要全面完整地翻译的确不易。该句可理解为“上古时圣人教导百姓在思想上要清净安闲,消除杂念,保持真气条畅,精神守持于内。这样,疾病怎么能发生呢”[3]。李照国教授的翻译如下:
...keep the mind free from avarice.[In this way] Zhenqi in the body will be in harmony,Jingshen (Essence-Spirit) will remain inside,and diseases will have no way to occur[3].
中医翻译往往要经历从古汉语到现代汉语再到目的语的多重转换,李教授的译文经过反复打磨,没有过多花哨的言词,朴素、简洁且表意清晰,综合运用了拆分、增译、音译加注释等多种翻译技巧,而口译员在多任务处理的同时要想达到如此水准几乎是不可能的。
译员现场口译如下:
First of all,we need to calm the nerves of our patients.Because anxiety is quite common among the patients even when they are staying at home.They cannot really eat;they cannot really sleep.This really impacts the immune system.
很显然,译员此处采取了省译。在口译场景中,由于时间的限制,译员可能对于不熟悉的引用采取省译。口译的最终目标是尽量准确、完整地传达信息而非逐字翻译。考虑到此段的主要观点已在首句明确,而后文也提供了进一步的解释,因此引文部分属于锦上添花。在译员缺乏相关中医背景知识的情况下,省译是能实现最大化口译效果的选择。
2.2.2 归纳重组 在交替传译过程中,讲话者每段发言时间长度不一,有时甚至会长达五到十分钟之久。全球疫情会诊室节目中即兴问答比重较大,专家的语言组织偏向口语化,却经常引经据典,思维跳跃。如果译员在输出时不经过任何归纳重组,目的语受众可能很难抓住重点,甚至一头雾水。如:
“邪之所着,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
译员现场口译:
There are two ways to spread the plague:through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and through the contact with patients.They spread in different ways but they are infected with the same evil spirit.
本句包括两层含义,译员为了便于理解进行了拆译。中医语言是一种“表意性很强的深度语言”[4],表达简练,形式松散,强调“意会”。但英语属于“表音性很强的浅度语言”[4],句子必须结构完整,逻辑明确。因此,译员首先归纳了这句话讨论的主题,即疫病传播的两种方式。同时,添加了表示转折的连接词以体现“所感虽殊,其病则一”的内在逻辑关系。
再如:“中医把新冠病毒当成邪气的一种,只是这种邪气和普通的,我们平时所讲的风寒暑湿燥这种邪气,具有传染速度快,致病强度强,带来的后果严重等临床的特点。但从中医角度认为新冠病毒仍属于邪气的一种,叫疫疠之邪。”
这段话口语特征明显,语言组织比较零散,逻辑关系不够清晰,且有一定语意重复。译员在口译输出时也必须进行归纳重组,将新冠病毒的特征单独提出来形成一句话,然后指出其虽然与普通意义上的邪气有所区别,仍属于邪气的一种。调整后的译文更符合英语表达及逻辑思维习惯,能取得更好的口译效果:
TCM takes the coronavirus as a kind of pathogenicqi,with distinct clinical features such as fast spreading and high infection rates,often causing severe outcomes.Though different from traditional pathogenic factors such as wind,cold,summer-heat,damp and dryness,it is still considered as a pestilential pathogen.
2.2.3 音译 音译法的广泛应用是疫情期间口译实践的重要特征之一。无论是从已有标准化译法的“阴”“阳”“气”等中医概念到此次疫情的关键词,如中药材名称、穴位名称、方剂名称、中成药名称、中医功法名称等都普遍采取了音译法。如“三药三方”中的金花清感颗粒、连花清瘟胶囊、血必净注射液、清肺排毒汤、化湿败毒方和宣肺败毒方分别译为:Jinhua Qinggan Granule,Lianhua Qingwen Capsule,Xuebijing Injection,Qingfei PaiDu Decoction,Huashi Baidu Formula and Xuanfei Baidu Granule。这里,译员仅对“颗粒”“胶囊”“注射液”“汤剂”和“方剂”进行了直译,其余带有浓厚中国特色和中医特色的名称全部采用了音译。穴位名称如膻中穴、足三里分别译为“Danzhong Xue”“Zusanli”。中医功法名称如八段锦、五禽戏也基本采用了音译法。八段锦中的“锦”比喻功法动作舒展优美,八段则指功法分为八段,在笔译中通常直译为“Eight-section”并辅以注释,而口译场景中往往信息密集且时间有限,直译中的“brocade” 一词可能会造成误解,使听众误认为该短语指的是一种“锦缎”,这时就需要译员根据具体情境迅速灵活地做出判断。
另外,对于有语境提示的中医术语,译员也可大胆使用音译法。如“疏利泻下为要——全程泻下排毒”一句译为“Shu Li and Xie Xia are the key points;diarrhea and detoxification in the whole process.”值得注意的是,这里译员对“泻下排毒”一词理解有误,译文有失准确。首先,“diarrhea”意为腹泻,是一种病症,而“泻下”是一种治法,即治疗手段。谢竹藩所著《新编汉英中医药分类词典》中明确区分了“泄泻”(diarrhea)与“泻下”(purgation)。再者,“泻下排毒”一词并非并列关系,“泻下”是手段,“排毒”是目的,因此处理为“detoxifying by purgation”更为恰当。这里译员由于缺乏对中医知识的系统认知导致理解偏颇,口译输出有误。事实上,由于中医知识缺失导致口译失误的现象时有发生,这也是此次疫情口译实践反映出的一个明显问题。
以上例子中音译法的广泛应用得益于疫情背景下“需求输出”的优势,且与会专家大多具有一定中医背景,特别是针灸背景。因此,音译法能在保留中医文化特色的基础上取得较好的口译效果。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医药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要扩大中医药的国际影响力,提升中医药国际话语权就必须构建适应新时代语境的中医对外话语体系。突如其来的疫情对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提出了考验,同时也带来了新的契机,让我们看到了中医口译更直观、更迅速及更具交际性的优势。作为中医翻译的有益补充,中医口译应在后疫情时代的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中扮演日趋重要的角色。基于疫情口译实践的分析,在此对后疫情时代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提出三点建议:强调中西医文化间性,确立中医口译标准和培养中医口译人才。
200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序言将文化间性定义为“不同文化的存在与平等互动以及通过对话和相互尊重,产生共同文化表现形式的可能性”[5]。阿马蒂亚·森认为:“‘文化间性’试图突破文化之纯粹并行共存的状况,实现各种文化之间的对话和交流。”[6]从本质上看,“文化间性理论的核心思想是‘差异’与‘融合’的统一,即一种文化在保持自身‘独特性’的前提下,通过与‘他者’文化的交流互动,使二者形成视域融合,从而发生意义重组”[7],这提示我们在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过程中,要承认中西医文化的差异,并寻找中西医文化的共性,在互动与交流中达成中西医文化的共生。诚然,中西医文化的发生和发展是在不同历史条件下进行的,它们有着各自的思维方式和理论基础,各具优势。两者的关系应是平等互补而非二元对立。构建中医对外话语体系时强调中西医的文化间性,是以客观的态度尊重中西医文化的异同,聚焦中西医融合,通过平等的沟通与交流扩大中西医公共文化领域,携手为人类健康命运共同体做出贡献,这一点在本次疫情口译活动中表现尤为突出。事实证明,强调中西医融合能从客观上提升口译效果,这是促进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助推器。
关于中医翻译术语标准化的讨论不绝于耳,但鲜有关于中医口译标准的讨论。毫无疑问,标准的制定对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随着中医药国际话语权的提升,中医口译将成为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重要途径。但与笔译不同的是,在准确的前提下,口译更重视信息的传递和传递速度,而非语言修辞。因此,我们不能将中医笔译的标准生搬硬套运用到口译中来。中医口译迫切需要一套适用于自身的标准以最大化中医药文化在口译中的意义再现。应通过中医口译标准的确立打造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中医符号”,提高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精准度,尽量减少跨文化、跨语境间的误读。同时,中医口译标准能成为衡量口译效果的标尺,为中医口译未来发展及中医口译人才培养打下坚实基础。
后疫情时代,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平台与途径将更加多元化。目前,不少学者已就此展开讨论,如常馨月等[8]提出发挥新媒体效能,通过打造线上中外医药合作平台、远程教育平台,整合微信、微博、移动客户端等信息传播渠道,构建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媒体矩阵。高静等[9]提出应以国际市场需求为导向,创新发展中医药服务贸易模式,如建立中医药外向型人才培训培养体系、开展“互联网+中医”远程会诊服务、开设中医药慕课课程等。这些构想的实施都离不开中医口译人才,但现实是中医口译人才严重匮乏,无法满足中医药国际合作与发展的需求,与中医药文化“走出去”的步伐不相匹配。全国翻译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2021年的最新数据显示,目前全国翻译硕士专业培养院校名单中只有五所中医院校:北京中医药大学,上海中医药大学,河南中医药大学,湖北中医药大学及广西中医药大学。合格的中医口译员既要具备扎实的中医功底又要有优秀的双语能力,还要经过系统的口译技能培训,这三者结合难度较大,加上师资的短缺客观上决定了中医口译人才培养的不易。
另外,科研层面上对中医口译研究的关注缺失也从客观上制约了口译人才培养的质量与效果。根据中国知网数据显示,从2005-2021年,以“中医口译”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只检索出38篇学术期刊论文,且发表于核心期刊的论文数量更是寥寥无几;而以“中医口译教学”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仅有15篇相关论文,最早一篇发表于2007年。可喜的是,目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已开设了医学口译工作坊,并在2018年暑期举行的第二期工作坊中加入了中医口译板块,至今已成功举办3年,为不同学科背景的学员提供了很好的交流平台和实践机会。中医口译人才的培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可以从增设MTI中医院校,加大招生宣传力度,优化课程体系,拓展实践平台,定向师资培养,增强科研意识等方面入手,需要相关领域专家和院校的共同努力。
尽管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中医翻译视角,特别是中医术语翻译和中医典籍翻译以及传播学视角。随着中医药事业国际交流的不断深入,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途径日益多元化,口译将在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中扮演日趋重要的角色。但中医口译无论从科研、教学还是实践层面皆属于起步阶段。本次疫情背景下,中医口译呈现出新面貌、新特点,但也提示了译员中医知识不足、中医口译人才匮乏等问题。抓住新特点,正视问题,构建适应新时代语境的中医对外话语体系将为后疫情时代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做出重要贡献。